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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尘恨 ...

  •   自那日被店家押着付了两倍账之后,恒沙的脸再也没天晴过。
      ——混蛋捡骨仔!再让我见到你搬具干尸来吓死你!
      恒沙蹲在路边狠狠扯花。
      遍寻数月未果,云阙犹如泥牛入海了无音讯。恒沙来回跑了烈武坛多次,都快把叕汉老大的四只手都摇下来了也还是没人知道云阙去向。
      星狼弓射心言:但凡烈武坛兄弟数月未传平安,必有大事。
      恒沙立马抄了家伙奔到红鼻猴秦假仙那儿印刷了大量寻人启事,凶残地贴了满大街。
      寻人启事:女,年轻貌美,白长直白衣白无常脸,常年笑脸背后鬼脸,见到请联系云海崇巅沥恒沙,重金酬谢(不包括以身相许)。另:该娃走失前周围有怪蜀黍出没,三头两臂挑染红发,神情拽拽。家有幼女者请务必注意!若发现此人踪迹请同样联系云海崇巅沥恒沙!
      秦假仙:“这算失踪还是私奔?”
      恒沙怒而回头:“被拐卖了!”
      “吾看是你被抛弃了吧?”
      “—皿—!!!”
      “啊!麦打!麦打!要西了!要西了!”

      大面积的寻人启事果然有效。一旬之后云阙就拎着一箩筐纸头回了云海崇巅,见到恒沙两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当即将那一摞寻人启事砸到恒沙脸上。
      “托你之福!吾出名了!”云阙大马金刀坐下,一拍桌子,“害吾被烈武坛兄弟嘲笑不止。”
      “咔”一声桌裂了。
      “人家也是担心你嘛……”恒沙声音弱弱,点手指。
      “麦装可怜!”
      “可是、可是……你失踪那么久又是不告而别……”恒沙蛋花哭,咬手绢ing。
      云阙嘴角一抽。
      “万一你被人拐卖了肿么办……那个三头两臂的家伙长了一张俏脸我怕你色令智昏……”
      云阙整张脸都抽了。
      “啊!麦揍我!麦揍我啊!”
      ……
      天理循环,天公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马上就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恒沙捂着自己的猪头肿脸黯然销魂。
      云阙揍完她撒手便又走了,只留一句“吾此去不知何时回,你也不必太担忧。若三年后焦月既望时吾未回云海崇巅,便当吾身死了吧。”
      恒沙听罢抱着云阙大腿哀号,惶惶如杀猪叫,被云阙忍无可忍一个手刀下去,偃旗息鼓。
      从此云海崇巅多了一个惶惶然的幽魂,并顺利成为方圆百里内的著名鬼地。
      ——你果然是要抛弃我了吗要跟你那怪物一样的墙头走了吗?!为了爬墙连好基友都不要了不要我跟着三年才回来看我一次吗吗吗吗吗……?!
      恒沙怨念。
      怨念归怨念。这一次云阙是真的如入海泥牛一般再无音讯,跑遍了苦境再把寻人启事贴满大街,也没能再把她炸出来。
      是嫌我武功不够高带着累赘吗……
      恒沙黯然。

      负刀再入江湖,此次不为情不为仇,仅为武道进境。鎏金拜帖叩响千家武府大门,少女模样的疤脸刀者于静林候教论武。一身黑衣半长黑发,身后鲨皮长刀锋利无华。
      无名无号、无心无情,雪岭提灯不存,仅余踢馆狂人。
      在长久的挑战与围杀中,恒沙终于悟出了一条真理——
      武功高是重要,但血皮厚才是真绝色!只要将血皮练得和脸皮一样厚,她就可以和BOSS级人物慢慢耗!
      恒沙姚明脸微笑。因为血皮厚就意味着要有施瓦辛格一样的肌肉(大雾!)!以及和扫禅山门的落叶一样源源不断的恢复力(大雾!)!
      最重要的一点——尼玛脚底抹油的速度一定要快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才能保得一条小命!!!
      恒沙瞅瞅浑身上下木一丁点值钱东西的自己,决定要去怒刷装备顺便练级……
      于是她的任务路线由主线踢馆转变成了主线围杀BOSS爆装备。
      某次怒刷装备时目标是一个鱼肉乡里的小小武府,打劫途中顺手救下一个被强抢来的妹纸,结果这妹子反手就捅了她一刀。
      同行的人瞬息全部倒戈,刷装备成了被围炉。恒沙一刀逼开那妹纸,肚子上一按,一手的血。
      武府主人狞笑着走出来,满脸肥肉因兴奋而抖动:“只要你服下毒药加入我XX武府,再交出你那把好刀空自在!吾可以饶你一命!”
      恒沙笑笑——嗯,还好,肠子没流出来。
      “空自在?”她笑,笑得冷绝笑得睥睨,“连我都没资格碰它了,何况你们?”
      残烛将息、刀舞流华。天明将起时,豪宅内落下海棠如血。
      遍地尸横,她抱刀斜倚树下,醺醺欲睡。
      日光真好……好得她想一觉睡去,再也不醒过来了。
      “未至时,三年焦月之约未践,汝便想逃?”
      空空迷茫中,却忽有声音细细道。
      “还未找到生身父母还恩,汝便想逃?”
      “还未至武道巅峰,与绮罗生前辈一证刀道,汝便想逃?”
      “还未尝人间情爱,未寻得一心之人,汝便想逃?”
      “还未与招提道过离别,汝便想逃?”
      “汝想逃到何处去?三界迷迷,汝却无所遁形。”
      “我们都在看着你。”
      黑暗里,忽然亮起无数明眼如星辰。或嗔或怒,或喜或悲,或期待或厌恶,更多的却是审视。
      恒沙瞬间惊醒。
      ……方才梦中低语,是谁?
      她抚脸起身,却见身上伤口都得包扎。转头时见一对老夫妇满脸感激与慈爱,犹如父母。
      她心中一动。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就得是灭了欺压他们已久的武府之人?医公医婆医术虽称不上极好,待她却是掏心肝的好。恒沙抱着一坛子老母鸡红枣汤喝的时候,心想果然世间还是善良好心之人更多。
      不会谁都给反手一刀。不会谁都见利忘义。不会谁都抛弃她。
      只是他们也该,快来了。
      她看着窗外海棠花落,孤影映上窗棂。

      招提和恒苦来押她的时候海棠花已经全部谢了。恒沙安抚好惶惶不安的医者夫妇,又拖了两日回叫唤渊薮下取出埋藏已久的空自在,跟着招提回了云鼓雷峰。
      招提目送她走上勾陈山径,垂眸不语。
      勾陈山径异力勾动陈年万事。笑者有悲者有,那日血洗武府时众人惨嚎犹甚。刀光照上杀红眼的人,手下开始响起老幼的哭喊。
      一念错,一步差,跌落深渊万丈。杀红了眼,杀狂了性,眼中已无强弱之分。
      一夜之间灭百多人,其中半数皆为老幼。杀性升起时出手失掩,竟无意用上雷峰武学。
      纵可能无人知,终是暴露。两罪相加,她万死难辞。
      外家弟子即使犯错也无资格坐上罪身磐的忏罪石。恒沙跪在忏罪石前,佛首光影悄然降临,佛陀座上佛门七字真言流转,圣光灿然。
      三聚僧老只来断业舍妄一人,两位殿主与世尊则是齐聚,皆是目露无奈,神情遗憾。
      “寒灰武府一百二十二人性命,虽起因为对汝之追杀,其中却也有半数枉死的老幼。枉犯杀生罪,汝可承认?”光影于半空沉浮,佛首虽然名号威严,语调却温和无奈,如同一位见孩儿走上歧路的慈父。
      恒沙闭目:“错杀老幼,其罪难逃;暴露雷峰武学,即为违背当初所立誓言。恒沙愿领受刑罚,不畏不避。”
      光影忽闪似是沉默,道:“既是如此,便废去汝之佛门修为,以证吾佛清明。此后汝有何际遇,或荣或衰,皆与云鼓雷峰无关。”
      “是。”恒沙微笑,最后一次以师徒之礼拜谢佛首,双手呈上空自在,“此心蒙尘,双手染血,恒沙不配再用这把空自在。今日呈回,吾与雷峰,因缘尽断。”
      “唉。”佛首叹息。佛陀掌中顿起金色圣光遁入恒沙眉心,半生修行悟道此刻如潮水迭起渐退,只余空白;手中空自在似有灵性,铿然哀鸣一声后便化星点尽散。
      真气在筋脉中暴冲逆行,犹如被千柄刀斧劈凿此身。恒沙脸色渐白汗如雨下,体内佛元急忙运转护住心脉。
      似乎只是一瞬,似乎已过永恒。体内佛气顿一溃散,佛元运行遭阻凝滞,一切便是结束。
      “多谢佛首。”恒沙咽下涌上喉头的血,再次拜谢,便起身离去。
      “佛首。”圣弥陀见她步履蹒跚隐有不忍,佛首却道:“缘尽莫求,让她去吧。”
      一步一往生,路尽皆此生。此生既缘尽,劫灭竟生生。
      “如果这回走还有人送我红薯我就要把他揍成红薯球……”恒沙一步一晃,走得惶惶晃晃。有顾念昔日交情的小沙弥会来扶她一下,却不肯送她一程。
      一路晃出勾陈山径,强自压抑的剧痛如野兽蛰伏。晃到扫禅山门,竟仍是空无一人。恒沙苦笑一声,蹒跚出了云鼓雷峰。
      “坏招提……竟然还是不肯送我一程……把你拍成红豆饼哦……”她呢喃,走到雷峰外的荒林终是不支。乱窜的真气从周身穴道暴冲而出,恒沙瞬间成了血人。
      倒下前,模糊视线内忽然出现一抹沉静身影,似曾相识的温雅。
      恒沙倒下,口中喃喃:“……坏招提……总是不在……”

      一身修为一朝散尽大半,功体也自然散尽。恒沙发现她这辈子和和尚相当有缘——刚和云鼓雷峰缘尽,又和另一只和尚忘尘缘结缘了。
      事实上恒沙是盯着他看了一个时辰才确定他是和尚而不是书生。
      ——她从来没见过头发那么长那么乌黑油亮的和尚啊摔!
      “你真的是和尚吗?”恒沙第一百零一次傻愣愣问。
      忘尘缘此时已不想理她,自顾自念着他的佛。
      “好漂亮的头发。”恒沙傻缺地伸手去摸。忘尘缘一晃避开她的狼爪。
      “万般诸相皆是空,施主,你着相了。”忘尘缘淡定道。
      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恒沙怨念:“大师你是不会明白一个破相几十年的少女的悲哀的。”
      “佛修者广利众生,施主不如与贫僧分享一下心事?贫僧或可分担。”忘尘缘觉得她是不吐不快。如果不让她一次说完估计他一路上还要接受无数次哀怨目光扫视……至于现在?呵呵他左耳不闻右耳也有间歇性失聪的。
      果然如他所料,恒沙顿时口若悬河、江海滔滔。忘尘缘时不时敷衍地“嗯”两声,实际上她说了什么他基本上一句都没听清楚。
      ——因为语速太快了。
      “所以你就很伤心。”最后读取中心思想成功,忘尘缘一句话让恒沙顿时蛋花哭。
      “是啊是啊大师你真是一朵解语花啊……BLABLA”
      忘尘缘额头暴起青筋。
      无界波答,魔佛在上,他后悔救这个家伙了肿么办?!杀了她能拯救自己的耳朵吗?!
      一路扯皮回云海崇巅,忘尘缘秉着“他是出家人他是好脾气总受”的影帝原则一路护送,其实原本也是抱着鬼胎的,结果再多阴谋也都被恒沙的喋喋不休掐死襁褓中。
      忘尘缘耐着性子照顾了她几天,一想到她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佛气便不由垂眸微笑——好吧他本来也不能睁开眼睛。
      那样浑厚的佛气……呵呵。
      天生佛气吗?真有趣。
      恒沙对这个像书生的和尚也很是好奇。双眼俱盲、味嗅两失、左耳不闻,他也残废到神乎其计的境界了吧?!恒沙很想问问他遭遇过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但又怕伤到良家僧人的小玻璃心(大雾!)……
      猫爪子在心里挠了好几天,终究放弃。
      算了,萍水相逢而已,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这样一想,她又躺倒系统修复去了。
      三年焦月之约,恒沙原本以为躺着来的那个应该是云阙才对,谁知竟变成了自己。云阙一见她那副惨样当即变了脸色,瞅到忘尘缘的时候更是脸色大变。
      “半生修行尽废,发生了何事?!”云阙目光冷肃,语气冷硬如铁。
      恒沙沉默半晌,仰起头天真地笑道:“我决定改信天君不信佛了,所以为了表示对天君的一往情深、忠贞不二,我一不小心废了一点修为。”
      云阙额上暴起青筋:“末世圣传?!你会去信这种坑人的半路宗教?”
      “是呀。”恒沙依旧神情天真。
      “……你这是要逼吾杀上末世圣传总教的节奏啊亲。”云阙忽然笑眯眯,“哎呀,怎么办呢?为了不让你走上迷信的歧途,吾是不是应该集结烈武坛兄弟和末世圣传干一场?”
      “唉……别呀……”恒沙小脸都青了,拉住她衣角急急道,“我……我没信那个什么天君……”
      一旁被忽略良久的活动背景板忘尘缘忽然开口:“恒沙姑娘不想提及,云阙姑娘又何必相逼。”
      “闭嘴,和尚。”云阙瞪他,“我们女人的事,和尚别插嘴!”
      忘尘缘皱眉,还是不说话了。
      “云阙,这一路上都是忘尘缘大师在照顾我。你态度过激了。”恒沙也皱眉。
      云阙炸毛:“你让吾怎么冷静!!!吾不过出门三年帮你找个药一回来你竟然就成了半个废人!!!老娘找了那么多年才碰到你一个老乡!!!特么的到底是哪个混蛋拱了老娘辛苦种的白菜!!!”
      “……”
      “……”忘尘缘表示他无法理解这种基友被墙爬的感受。
      扯来扯去扯来扯去,直到云阙把恒沙的皮都扯光了也没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撬出来。恒沙嘴巴紧得像个蚌壳,就算用东陵不笑生最新腥书也没能挖出来。
      把忘尘缘轰出去之后云阙黑着脸替恒沙把脉,片刻之后神情稍有缓和。恒沙眼睛眨巴眨巴,等待下文。
      “没表面上那么严重。”云阙摸了一下她的小手才塞回被窝里,“最基础的佛家功底是废掉了,但你体内却多了另一股浑厚佛力,不仅帮你打通了因早年乱修炼而滞淤的多处经脉,还帮你修补了一下佛元。嗯……好个有心人。”
      恒沙眼珠转转:“那我从头修炼还是可以的了?”
      “多花几年。你不肯说也就罢了,但若是哪日让吾找到这佛力的主人,吾一定要拆了他!”
      恒沙撇嘴,整个缩进被卷里,心想那是四境佛宗战斗之首啊那是,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阙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使劲捏脸~
      “哇!通通通!”

      恒沙觉得她的人生就是在不断升级→重伤养伤→再升再伤的轮回,相当苦逼。如今还要散尽功体重来,尼玛又要爬叫唤渊薮去了啊!绮罗生前辈!您迷路回来了没?!没有您的叫唤渊薮就像没有落叶的扫禅山门和没有眼镜的新八几啊!!!
      云阙则对此表示每一个在苦境混的人无论出场多风骚身份多牛逼,最后肯定会一路破格到木下线。除非你从一开就各种木下限如秦假仙等或一直甘于打打酱油如定禅天菩萨等,否则你就等着被人刷被围炉然后被路人甲甚至妖道角驴吧!
      恒沙无语泪千行,然后抱着棉被抵死缠绵去了。
      ——管它啥时候破格,睡一觉先!
      烛影稀微,映着白发蓝眸的女子淡漠的侧脸。云阙一寸寸抚摸过恒沙右脸上那道半长不短的白疤,眸光复杂。
      第二天醒来时恒沙惊恐地发现自己又被包成了木乃伊。
      云阙不理怒目而视的猪头,二分真八分假笑地送(推)忘尘缘出门,末了塞给他一大堆桃花酥菊花酥红豆糕绿豆糕。忘尘缘苦笑着抱着高如小山的糕饼,悻悻离开。
      云阙在恒沙控诉的目光中悠然喝茶,道:“麦瞪吾——你有见过头发那么长那么黑的和尚吗?!那是妖僧!”
      “唔唔唔!!!(我还没占够他便宜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而且你想当着吾的面爬墙吗?”
      “呜呜呜(我要分居我要离婚)……”
      清理掉一切视线内的疑似墙头后,云阙才放心地开始治疗(蹂躏)起自己好基友来。按她的话来说恒沙这回也算走运——恒沙之所以一直长不大而保持在少女模样,一是因为其本身体质,受佛元影响而生长缓慢;二是因为练了佛门纯正的童子功!
      ——卧槽她一女的去练只适合男子的佛门金刚功,阴受阳制阴阳失调,能正常生长那才叫奇迹了好哇!!!
      云阙其实很疑惑为什么恒沙没有直接练成菩萨身或变成男性,然后被恒沙一飞枕砸中,脸肿了五天,吓跑了第N+N次来表白的叕汉老大。
      云阙冷笑说红颜枯骨枯骨红颜,见过了骷髅之后还会有谁记得你昔年美丽的模样。
      横沙沉默片刻,回道本相非相万相皆空,你就一母猩猩哪里红颜了。
      又惨遭蹂躏。
      三月后恒沙精神焕发地重新爬上叫唤渊薮。不出她所料,大狐狸绮罗生终于算是迷路回来了。依旧是那般滟滟清华,不见丝毫路途风霜的尘埃。和绝代剑宿站在一块儿,一冷严一柔美,真真是超越世间一切美景的日月同辉。
      相比之下隔壁以一留衣为首的一群灰扑扑宅男,可真不是仅以“糙爆了”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嗯?恒沙你之功体……”大狐狸果然温柔,忧心之色流于言表。
      恒沙笑嘻嘻拍掉身上的灰尘,露出被云阙揍掉一颗门牙的八颗牙标准笑容:“前辈,我又来了,还请不要嫌弃——这是我孝敬您的魏紫牡丹~”
      说着递过一盆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名花一衬,她整个人更显灰扑扑,笑容却亮如天光,有删档重来的勇气与自信:“我重生了!”
      绮罗生瞅瞅她,一笑:“欢迎回家。”
      五月春暖,花艳枝盛。明媚天光之下,万物生机盎然。
      江湖多少年,来回几春秋。几番前尘几番爱恨,皆付一笑一酒一转身。潇洒来去,千山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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