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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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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弟子黑黑壮壮的,完全不是修真界男性惯常的打扮,反倒一身短打,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和腓肠肌,让白苏沫恍如见到前世的高中体育生。
他后面跟了个极其高瘦的男子。白苏沫都不需要去看鹿芊芊的表情,只消一眼,便断定那位便是“扁担沟”了。
果不其然,那扁担沟一来,鹿芊芊便轻哼了一声,这还是她吃人嘴软,克制住了。
体育生进来后,飞快地偷瞄了白苏沫一眼,便低下头,老老实实恭敬地站着不动。
这时,丁逸方道:“其实……唉……不怕仙子笑话。我有一事有求于仙子。”
丁逸话音方落,白苏沫在心里一拍大腿:这才对嘛!
她就说,修真界当红顶流干嘛莫名其妙对她殷勤无比,当有所求嘛!
这会儿白苏沫的心总算放下了,这顿饭就该她吃!不管他求什么,她做不做得到,总归对方是有求于她。无缘无故的好才真的吓人呐!
总归她脸皮厚,只要不是鸿门宴,她都能吃得心安理得。
“丁真人请讲,我自当尽我所能。”此时白苏沫只想让他赶紧把话说完,她好安心干饭。
丁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俊脸微微盘上几分红霞,指了指体育生,道:“这位是我大徒弟扶东篱。为人踏实敦厚,修行上更是刻苦勤勉。奈何我能力低微,耽误他许多…”
“师尊,你不能这么说!明明是弟子驽钝不堪,有负师恩。”扶东篱顾不上师徒尊卑,急急打断丁逸,黑脸都急红了。
“东篱你别多嘴。”丁逸轻喝一声,又继续同白苏沫道:“小徒在筑基巅峰已固步多年。我听闻云迟仙子点化弟子无数,故而想请仙子为小徒开解一番,想必对小徒大有助益。”
原来是让她胡说八道啊!
这还不简单。
她都胡说八道大半年了。
领悟到的人,夸她牛逼; 没领悟到的人,都觉得是自己思想水平不够。终归这么久,她听到的只有赞誉,一句怪她不行的都没有。
何乐而不为呢!
白苏沫颔首:“我试试吧。扶小兄弟,你可有什么难解之惑?”
那扶东篱一喜,上前一步,认真行了一礼,对白苏沫道:“弟子见过仙师。”
他顿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仙师。弟子家境颇为富裕,但是我总觉找不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道心得不到提高。”
白苏沫气结:特么炫富啊卧槽!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钱,于是她问:“何为‘富有’?”
然后便见这位富有弟子锁眉沉思,细数道:“富乐门境内最大的灵石矿脉乃是我家的,唯一的金精矿也是我家的,紫云砂也是我家的……”
“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父亲说了,如果我修为再无寸进,就得回去继承家业。我……我就再也不能在门内修行了……”
扶东篱说得眼眶都泛红了,白苏沫却有些烦:怎么又来一个家里有矿的!
她想到自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去凡人界,总归,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这种有钱有势的土豪,开导不开导,怎么开导且等一下再说。
她得先好好结交结交这位有矿之士。
于是,白苏沫露出和善的微笑,伸出右手……
扶东篱看着白苏沫摊直的手掌,愣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倏地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仙师,你的意思是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外物累身,修行首先要懂得放下。放下外物,斩断七情羁绊,不要回头,勇往直前,一身轻才能飞升是吗?”
“谢谢仙师!师尊,我悟了!我现在就寻个地方闭关,此次试炼怕是无暇参加了,还望师尊恕罪。”紧接着又对急急对白苏沫行一大礼:“仙师大恩,改日必报!”
扶东篱激动说完,人便不见了。
白苏沫目瞪口呆:她不过是想握手交个朋友,怎么……
悟了?怎么又悟了!?
这回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对方就悟了?
“悟了”在她这里是那么随便的一个词吗?
别人到底是怎么悟的,她好着急啊!她也想悟来着!
如果她悟赢了林北,就能完全发挥慕云迟这身修为了,那她还怕谁!她还用得着猥琐唧唧地用那个丧气符!她还犯得着去凡人界?!
和扶东篱一道来的两个弟子目瞪口呆外加一脸欣羡,丁逸则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布菜更加积极了。
他眼风时不时扫一下另外两个弟子,对白苏沫讨好道:“仙子道法高深,果然名不虚传,你看看我这另外两个徒弟……”
扶东篱看起来憨厚老实,她才愿意给好脸色,那个扁担沟百里弘就别想了。
白苏沫瞅着扁担沟二人,又看了眼丁逸,想起此行的目的,心道:误打误撞让扶东篱悟了倒是个不错的契机,恰好让富乐门见识见识自己莫名其妙的实力。
扶东篱见她一面便闭关进境的事情想必很快便会传开,届时富乐门希望能得她点拨的弟子恐怕不少,她恰好可以借机把握住自己的话语权。
于是白苏沫高深莫测道:“我观贵宗弟子修炼之途过于顺遂,又大多耽于享乐,心志不坚,恐怕对日后修行不利。特别是这两位小友,怕不是我三言两语便能开悟的。还当多增加磨练,多点竞争。”
言罢,她勾了勾唇:“为结两派之好,我们归元宗愿做贵宗弟子的磨刀石。我建议,此次历练不如两门弟子来场比赛,给历练增加点难度和趣味性。否则一大群人围殴那些妖兽有什么意思。”
白苏沫一套操作下来,过于丝滑,毫无剧本痕迹,直到刨到这个坑时,丁逸脑子已然被她带着走。他一愕,一双桃花眼冒着清澈的愚蠢,机械地便往坑里跳了进去:“啊?如何比赛?”
地谷属于峡谷的一部分,它有自己的禁制,地裂的瞬间,禁制会松动,他们方能借此机会进入地谷秘境。待地裂稳定后,禁制亦恢复如初,后面想再进入便不可能了,但他们同样也不能出去。
而他们想出谷,便必须等半个月后,地裂将重新弥合,那时禁制同样会松动。
故而这段时间,他们只能乖乖呆在这里。
她得想办法实现本次行程的目的。
白苏沫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你我二人,把归元宗和富乐门的长老令牌拿出作为信物,交给本门弟子。弟子的令牌只能随身携带,不允许放入乾坤袋等储物法器中。而他们,除了要守护本门令牌之外,还需想办法得到对方的那块令牌。不拘用什么办法。”
言下之意就是坑蒙拐骗抢都行了。
这时傀儡人端上来一道新做的狸心汤,白苏沫见它冒着热气,假装讲话讲得口干,打了一勺,浅喝了一口,才继续道:“等试炼结束,如果双方仍各有一块令牌,算作平手自无需多言。倘若一方同时拥有两块令牌,则为胜。当然,比赛没有彩头也不好。丁真人说是与不是?”
丁逸点点头,富乐门辖内,赌坊生意火爆,他随口问:“要什么彩头?”
“我看贵门弟子人人胸怀丘壑,蝇头小利的话定是看不上,激发不了他们的积极性。这样吧,倘若输的一方,所有弟子,便将此次历练携带的所有灵石和法器,全都送给赢的一方,包括你我二人的长老令牌。另外,导致令牌被对方夺走的弟子,需到对方宗门当半年外门弟子,任由差遣。”
“嘶~~”白苏沫话音方落,在场五人外加一个正在给他们盛汤的美女傀儡,除了白苏沫外,皆倒吸一口冷气!美女傀儡的手甚至还抖了一下!
赌这么大的吗?
可太吓傀儡了!
“这……这……这会不会……”丁逸惊得舌头都打结了。
白苏沫赶忙趁热打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诘问道:“你们不舍得那些身外之物,难不成修炼想永远靠那些丹药、法器吗?难道贵门弟子不想带领宗门走向修真界之巅吗?难道你们想永远沉迷富贵吗?那不如去凡人界当皇帝更能享尽荣华。”
她苦口婆心叹了口气:“我等既然修道,不就是盼着能多活些时日,修行每上一个境界,寿命便增加不知凡几。活着,那些荣华富贵才会真正属于你,才会一直属于你!否则,便都是镜花水月。”
“更何况,你们带出来的灵石法器,对贵门弟子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我们归元宗弟子一贫如洗,随身携带皆是全部身家尚且不怕,你们怕什么!难道你们未比便已认输了吗?连争块令牌都不敢,遑论与天争一丝机缘?修什么道,还不如早早回家继承家业。”
简直振聋发聩啊!
丁逸瞪着眼呆愣半晌,竟不知作何言语。
而扁担沟二人脸都窜红了,他们拳头捏得紧紧的,对丁逸斩钉截铁道:“师尊,我们比!我俩代表本次历练全部弟子,求师尊同意这场比试!”
说到这个地步,丁逸也没什么可挣扎的,摆摆手说:“既如此,那便比吧。现在便召集两门弟子过来,在此发心誓吧。”
发心誓是修真界常规操作,发过心誓后,赖账自有天道收拾。
白苏沫这才松一口气:果然大厂给牛马的专用谷饲语录放到哪里都能迅速激发工作热情!
“待试炼结束,想必大家道心都有所提高,届时贵门弟子若仍有所惑,我亦会尽力开解。”白苏沫最后丢下个饼,让富乐门弟子心甘情愿同意了这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