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从上海到纽约（上）》伊山舞

31、蜕变与搬家讨论

　　一段恋情的开始总是甜蜜甜蜜再甜蜜。每天下班，欧阳都会准时来到李菲楼下，然后两人一起坐地铁回到李菲的住处做饭、吃饭，饭后还要腻歪半天，直到不能再晚了，欧阳才会独自坐地铁回家。这下，郭娅丫可不乐意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一到晚上就是一电灯泡，闪闪发光啊。”虽然说两人吃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但时不时互相夹菜的举动，还有眼里只有对方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于是，郭娅丫顺势抗议起来。
　　“那才能把房间照亮呀。”李菲故意逗她。
　　“天哪，大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样，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丫丫，你可害惨我啊，说什么下次我也不来了。”这次抱怨的是唐乐。因为受不了自己老当“第三者”，郭娅丫特意把唐乐也抓了过来一起吃饭。“要我说呀，大姐，你不如赶紧搬到姐夫那儿去吧，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晃了。也省得姐夫每天这么跑来跑去那么辛苦。”
　　这一称呼的改变害得李菲差点呛到，不过欧阳倒是接受得很坦然。“哎，这个建议正合我心啊。”欧阳顺势爬杆，向唐乐举起大拇指。“菲菲，你说呢？”
　　“想得美！”李菲故意瞪了欧阳一眼，“我走了丫丫怎么办？”
　　“别别别，我没关系，大姐幸福更重要。”郭娅丫慌忙摆手，笑嘻嘻地说。
　　“那也至少要等到你找到新的室友吧？”李菲坚持，“难道我就这么让你一个人住不成？”
　　“天哪，大姐，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你居然在考虑这些？真是……不愧是我们永远的大姐。”唐乐一副夸张的表情。
　　“大姐，我又不是没有独立生活能力，再说你搬进来之前，我不就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吗？”郭娅丫有些哭笑不得，“拜托你还是赶紧搬过去吧，我怕欧阳哥生我气。”
　　“你会生气吗？”明知道答案，李菲还是故意回过头看着旁边的欧阳，笑嘻嘻地问。
　　“嗯……”欧阳也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阵子，才一本正经地回答：“有可能。”
　　“去你的。”李菲用肘部敲了对方一下。玩笑开过，李菲也回到正题，“好啦，我是说真的。就算要搬，也得先安排好，总不能就这么拖了箱子就走吧？”
　　“那你是同意搬家了？” 欧阳高兴地搂住李菲，在她耳边问。
　　“你先别高兴太早，到时候我睡哪儿？” 李菲对于欧阳在众人面前的突然靠近有点不适应，赶紧将他一把推开。
　　还不等欧阳回答，唐乐先被李菲的话呛到了。“这还用问，当然是睡床上了！难道你们还分开睡？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姐，你不会还是那套封建思想吧？”唐乐突然有种不认识对方的感觉。“真不知道以前你都是怎么过的。”唐乐又嘀咕了一句。可惜，虽然她压低了声音，还是被大家听得清清楚楚。郭娅丫赶紧踹了唐乐一脚。唐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吐了吐舌头不敢发声了。好在李菲也很了解唐乐的性子，不会因为一句失言恼她。
　　“丫丫，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思。”李菲再次把话题拉回严肃的一面，“我们这个房子上个月才刚刚续租，如果我真的搬出去的话，你是打算退房还是另外找一个室友？说起来这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你要退房的话违约金都由我来。反正不管你选哪个，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况且你现在还忙着找工作的事情，我不想你分心，等你找到工作了再考虑也没关系。”
　　“谢谢大姐，我还是找一个新室友吧，住完这一年再说。违约金不划算，再说这地方挺好，我也懒得搬家。”郭娅丫感动地看着李菲。虽然她早就知道以李菲的性子不可能让她吃亏，但听到李菲这么干脆地说出自己承担违约金的时候，她依然倍感感动。
　　“也好，那就等找到新室友再说吧，反正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走。”李菲点点头，算是把这个事情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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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饭后两人回到李菲房间时，欧阳还是再次对李菲软磨硬泡了一番：“菲菲，你早点搬过来吧，不然我一个人好无聊。”
　　“得了吧你，以前你也不都是一个人住，也没听你说无聊啊。”李菲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无聊你干吗不找一个室友？”
　　“没地方啊，我就一个卧室，室友来了住哪儿？”
　　“那我来了不也一样没地方住？”李菲不假思索地回嘴。
　　“你又不是室友，怎么一样？再说你如果搬到我这儿的话，也省得我每天这么跑来跑去了。”欧阳反驳。
　　“那倒是，天越来越冷了……” 李菲心里觉得这样进展似乎有点快得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但欧阳说的理由也不得不让她做出退让，尽管她知道欧阳十有八九只是故意撒娇。想了想，李菲说道。“你的房子租期到什么时候？要不，等租期满了我们重新租一个两居室的吧？”
　　“可以啊，我没意见。我的房子早就租满一年了，现在都是按月，只要提前30天给房东打一声招呼就随时可以搬走。” 得到李菲的确切回答，欧阳爽快地答应了，他才不在意几居室的问题呢。“那……在搬家之前，周末过来陪我总没问题了吧？” 问这话的时候，欧阳特意把脸凑近李菲的脖子，那一股股热气直哈得李菲喊痒。
　　“行行行。”为了怕自己继续被“祸害”，李菲忙不迭地投降了。
　　“那你干脆收拾一点衣服我一会儿直接带回去？或者你明天带去公司，下班之后一起回我那儿？”机会稍纵即逝，欧阳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明天？”李菲一下子还没跟上思路。
　　“对啊，今天周四，明天晚上不就到周末了？”欧阳露出得逞般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李菲口是心非地说道，一边故意把欧阳往门外推，“时间不早了，赶紧给我滚蛋。记得把乐乐送到地铁站啊。”
　　欧阳倒也不恼，只是转身给了李菲一个快速的吻，“行，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又对着郭娅丫的房间喊了一声，“唐乐，走啦。”
　　“诶。”郭娅丫的房间里传来脆脆的回应。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李菲的声音：“丫丫，下礼拜的面试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找时间帮你模拟一下试试？”
　　“好啊。”这次房间里响起的是郭娅丫的声音，“大姐现在有空吗？我今天看到几个职位的欣喜，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没问题啊，那我现在过来。”李菲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郭娅丫的房间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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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姐夫，怎么样？终于得偿所愿，心里乐开花了吧？看你这路走得，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唐乐一边蹦蹦跳跳地在街上走着，一边开始八卦。
　　“我就是高兴啊，怎么了？“欧阳礼貌地回答。
　　“没啥，就是替你们开心呗！接下来，就等着吃喜糖。” 唐乐嘻嘻哈哈地说着。
　　“借你吉言。”欧阳也大大方方地回复。
　　“诶，那我以后岂不是见到你们的机会变少了？”
　　“为什么？”欧阳疑惑地问。
　　“二人世界呗。”
　　“那我们也不会丢下朋友啊。”
　　“这倒是，大姐才不会不管我们。”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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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要和欧阳一起过夜，李菲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搞得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好在公司事物繁多，忙碌起来的李菲自然也顾不上自己心里的那些小情绪。终于，顺利地度过了期待又忐忑的一天。
　　下班后，两人直接在李菲的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了晚饭，回到家已经快8点了。这不是李菲第一次来到欧阳家，却是第一次过夜。在门口脱了鞋，李菲如同往常一样先去厨房洗了个手，不自觉地偷偷瞄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不知怎地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我昨天特意整理了一下五斗橱，把最底下那个抽屉腾出来了，还有壁橱里也给你留了衣架和位置。”欧阳把旅行包直接提进了卧室，李菲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第一次进欧阳的卧室，李菲有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Queen Size床，一边是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非常简易的台灯和一个充电器，另一边则是一张折叠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床的对面是五斗橱，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
　　“我没太多东西，家里面的所有家具都是Ikea买的。”想是注意到了李菲的目光，欧阳解释道。
　　“挺正常啊，反正不是Ikea就是Walmart，租房不都这样。” 李菲点点头表示赞同，“晚上我睡哪边？”
　　“都行啊，你随意。” 欧阳摊摊手。
　　“哦，那……我先整理一下东西然后去洗澡了。” 李菲有些不自然，两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
　　“行啊，浴巾在最底下那个抽屉。需要吹风机的话就在水池底下的柜子里，其他如果还要什么的话尽管找我。” 说完，欧阳识相地让出了卧室。
　　嘘…… 欧阳的离开让李菲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她打开旅行包将自己收拾的行李一点点拿出来放置好。
　　女孩子家洗澡总是比较慢，再加上李菲又刻意放慢了速度。一个澡洗了快半个小时，磨得李菲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慢吞吞地出来。给脸上拍一点护肤水，抹上夜间精华和保湿霜，全身也不忘擦一遍润肤霜，再加上吹头发、刷牙的时间，等李菲完成所有工序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时钟已快指向9点，令李菲十分汗颜。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最慢的一次了，李菲看着时钟不免有些尴尬。“那个，我洗完了，你想洗的话可以去了。”李菲靠着客厅的墙，有些怯生生地说道。
　　之前趁李菲洗澡的时候，欧阳又往床上添加了一个枕头，之后便一直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李菲的话，欧阳顺着她的声音回头，顿时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因为刚洗完澡的关系，李菲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头发就这样松散地披着。身上穿着一条纽扣式长袖睡裙，大约盖住了一半的大腿。因为裙子的颜色偏深，显得露出来的腿尤其白。
　　“哎呀，忘了给你拿拖鞋了，脚冷不冷？怎么不提醒我。” 注意到李菲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欧阳赶紧站起来找自己的拖鞋。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带，但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就没穿出来。待会儿直接钻被子里就不冷了，你管你洗澡好了。”李菲慌忙谢绝，一头扎进了卧室。
　　“那行吧，我去洗澡了，很快就来。”欧阳看着李菲心急慌忙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等欧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李菲正坐在靠近书桌的床右侧安静地看书。凝视了几秒，欧阳选择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床的左侧。“在看什么呢？” 欧阳钻进被子，好奇地把头凑过来。
　　“阿加西自传。了解一下背后的故事，也顺便多练习练习英语阅读。”李菲把书抬起来好让欧阳看到封面。
　　“你一个学霸还需要练习英语阅读？”
　　“学霸怎么了？我英语再熟练毕竟也没达到母语的程度啊，和那些美国人比真是差远了。偏偏我的工作有时候需要搜索大量资料，我现在的阅读速度真是让人头疼。没办法，只能勤加练习了。”李菲无奈地说。
　　“行，你看你的。”欧阳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着床头开始看手机。
　　时间就这么安静地一分一秒过去。看完一个章节，李菲合上书本，随手放在旁边的书桌上。其实刚才选择看书也是她消除紧张的一种方式，因为只有沉浸到书里的时候她才会暂时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只可惜，她总不能一直这么看下去。刚一放下书本，李菲就觉得紧张感又上头了，手指之间互相摩挲着。
　　“看完了？”注意到李菲的动作，欧阳看了看时间，“9点半，你是准备要睡了吗？”
　　“呃……差不多了吧。忙了一天，早点休息也好。”李菲支支吾吾地说道。时间是有点早，不过真要睡觉也不能说错，至于睡不睡得着嘛，李菲决定等躺下了再说。
　　“那我先去关灯。”欧阳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卧室门口关了大灯，只留下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开着，房间里顿时昏暗了许多。等欧阳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李菲已经躺下成侧卧的姿势，背对着他。身体都裹进了被子里，只留出左手还在外面，捏着一个被角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碰着嘴巴。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说会儿话？”欧阳直截了当地从背后抱住了李菲。
　　“说……什么？”李菲只感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后颈处也不断地有热气传来，顿时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直，下意识地抓紧欧阳的手不让他乱动。
　　“都行，你说，我听。”说话时，欧阳不断地落下细碎的吻，激得李菲一阵阵的颤抖。
　　欧阳和丁辉的吻带给李菲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丁辉的吻总是小心翼翼、层层递进，仿佛面前捧着的是一个绝世珍宝，任何动作都会把这个珍宝弄坏似的。每一次和丁辉接吻的时候，李菲总觉得自己被如水般的温柔所包围，继而沉浸、陶醉在其中。
　　而欧阳的吻则截然不同，总是透出一股坚定不移的力量，仿佛面对的是一座需要攻破的堡垒，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每一次和欧阳接吻的时候，李菲都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团火焰中，全身的部位都会被一一点燃。
　　放松，放松，放松…… 李菲在心里不停地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