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格温的错误》一卷丹青

7、猫与鼠（1）

　　格温眨了眨睫毛。

　　她觉得好笑，但刚才的恼怒，却又因为他的表现心软了几分。原本格温只觉得哈利·奥斯本是个很有魅力的情场高手，但如今一想，也不过是个早年丧母的大孩子。

　　如今，这个大孩子疲倦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格温低眸，瞧见他的碎发，怜惜地拨到了一边。

　　而诺曼·奥斯本和彼得聊得如火如荼，半天都没从实验室里出来，最后他歉意的邀请两位客人在公寓里休息。

　　第二天时，他坐在餐桌上问：“两位休息的怎么样？”

　　彼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格温，她笑了：“非常棒。”

　　这可不是客套话。

　　实际上，这是格温第一次进高档酒店式的房间里休息，她们罗克波特就是旅游的地方，但周边都没有一进屋就可以喷香氛的酒店。

　　格温微笑：“非常感谢您的款待。”

　　“没关系，能让你高兴就好。”诺曼笑容深邃迷人，“斯黛西小姐，我记得你们下学期应该就要进入大学学习了吧？”

　　格温点点头，“是的，我准备试试申请帝国州立大学。”

　　“恰好，哈利也准备申请这所学校。”诺曼闲聊，“你准备就读什么系啊？”

　　彼得咬着勺子，不确定的看向她道：“舞蹈系？”

　　“我应该是临床心理学专业吧，爸爸一直想我当心理医生。”格温思忖，“因为医生、律师挣得比较多。”

　　哈利本来懒洋洋的坐着，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一声：“诺曼·奥斯本梦想中的女儿。”

　　诺曼不悦的转过头。

　　“我没说错啊，”他无所畏惧的摊开手掌，“听爸爸的话、一心只想挣钱，诺曼，这是你一心想要的好女儿，你都不用找你的小情人生了。”

　　诺曼深呼口气，使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别说话了。”

　　而哈利讽笑一声，端着呈着面包的盘子走了出去，关上门时，都语气轻佻：“希望你今天愉快。”

　　“别理他，”诺曼强忍不悦，“他是个神经病。”

　　格温和彼得都尴尬的笑了一下。

　　诺曼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那也不错，如果想要简历上好看一点，可以暑假来我奥斯本公司看看。”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无疑是窘迫的，诺曼潦草地吃了一点麦片，就离席了。而格温也只喝了一杯牛奶，看着狼吞虎咽没心没肺的彼得吃下了两碗麦片、三杯牛奶。

　　回去的路上，格温小心又好奇的询问：“他们父子经常吵架吗？”

　　“嗯，”彼得又咕噜噜的喝下了一杯牛奶。“我看哈利和诺曼叔叔经常吵架，不过哈利比较叛逆，他和我说，他也不怎么看中这份亲情，他有钱就好了。”

　　格温诧异：“真的？”

　　可她觉得，一个在醉酒后还念叨着妈妈名字的少年，不应该对亲情充满抵触啊。

　　“我和诺曼叔叔接触的比较多，我觉得他人很好，”彼得继续说，“他人确实很不错，我去康纳德博士实验室实习也是诺曼叔叔申请的，他对哈利肯定会更好啊，可是你看看哈利，他像是一点都不像诺曼叔叔和他接触一样。”

　　格温的心思比较细腻些：“……也许是他知道他想要也得不到呢？”

　　圣经里说，“敲吧，门终究会开的。”

　　但如果这是一扇迟迟不开的门，即使是再有耐心的人都会变得铁石心肠。因为等不到门开，而做成一副拒之门外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天蓝色的眸子里溢出几分同情：“哈利也挺可怜的。”

　　“可是哈利过得很好啊。”彼得宽慰她。

　　莫名其妙的，格温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的态度自然了许多，虽然时不时还会闪躲着她的眼神，但再也不会紧张的一下子抱紧书本，攥紧手了。

　　她柔柔一笑，“你也很棒。”

　　彼得不自然的抿着唇，一双蓝眸欣喜又期待的望着她。

　　“你晚上还有空吗？”格温问。

　　原本求之不得的彼得诧异的眨着眼，吞吞吐吐起来：“嗯、格温，我很乐意去，但是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邀约，大概和体育有关……我不得不去，嗯…你晚上要做什么吗……”

　　格温可不知道一个书呆子放学后会去参加运动。

　　她笑了笑，“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个人帮我补习一下生物而已。”

　　*

　　最后，格温向奥斯本先生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詹姆斯助理立即给她安排了一份职位。

　　说是职位，倒不如说是，打杂的。

　　奥斯本集团是一个科技集团，养了很多的科学家，格温参加的就是一个观察蜥蜴的对照组，也是属于康纳德博士其中之一的一个小组——这些蜥蜴们都被喂下了神奇的药物，需要对照和正常的蜥蜴生长。

　　她的任务还不在观察蜥蜴，而是给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们买买咖啡和记录。

　　因为美国的大学申请并不是全看成绩，在奥斯本集团实习过，会让大学教授更多添些许印象分，加之格温有一个在德克萨斯州大学的当教授的远房亲戚写推荐信，应该能侥幸通过。

　　“……实验室的蜥蜴需要二十到二十四度的恒温，光照时间控制在十二个小时到十四个小时之间，”康纳德博士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所以大家都仔细看着，注意每半个小时记录一次温度和日照的情况。”

　　格温手握着笔，和其他几个打杂的实习生一起记录下保温箱里的数据。

　　她刚记录下一个字的时候，感觉本子上的光照因旁边的人的到来而暗下了一块，格温写完了光照的时间，就皱着眉望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哈利对着她挑眉。

　　“怎么了？”他快速记录下文字，“不觉得这个位置看得清楚一些？”

　　格温应该知道，作为奥斯本先生的儿子，按理说为自己简历丰富这一条路早被他走完了。

　　她轻笑，“那需要我给你让位置吗？”

　　哈利撇了下头，“我从来没有让女士受苦受难的打算。”

　　“你很绅士。”格温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轻声道。

　　但她没机会说完另一句，因为哈利忽然凑近了她，短短的头发蹭过格温的脸庞。格温气恼的转过头，又见他朝着她做出了一张又丑又夸张的鬼脸。

　　她弯了下唇。

　　哈利低眸看着她笑，“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

　　格温想到昨天有些许暧昧的场景，她先佯装疑惑：“什么事？”

　　“就是骂了你？”他果然回复，“我喝了一点酒，酒量不大好，记不清楚了。”

　　果然是这样。

　　格温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没关系。”

　　哈利又笑了，他的身体离格温不远不近，空气却荡漾出了恰到好处的迷迭香，离她似乎只有一尺之隔，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格温不蠢，出了女校之后，她隐隐约约明白了哈利的小心思，但她不太确定。

　　她干脆压下这点疑虑，回过头，继续写起自己的报告来了。

　　等到下班时，格温同意了和其他实习生的酒吧邀请，虽然她并未成年，但周围的酒吧似乎也心照不宣的只查一个人的驾驶照。

　　——要不然酒吧大部分人全会因为未成年回家。

　　“我们边喝酒边来玩游戏吧，”那个拉丁裔的同事说，“差不多是一个罚酒游戏，之前和我的华裔室友玩过，大概的游戏规则就是转酒瓶，转到了就被任意一个人拿着卡片提问，回答不出来和被认为不真诚都罚酒。”

　　“当你回答完问题或者是喝酒，你就可以拿到问题集。”

　　大家都点头表示理解。

　　拉丁裔开始转酒瓶了，转到了一个黑人，她直接问：“请问你尝试过最大胆的性/爱方式是什么？”

　　Wow，第一个就这么大尺度吗？

　　格温惊讶的扬了扬眉。

　　黑人窘迫的捂着脸，“其实我还没有女朋友。”

　　几个人指着他：“回答不出来，罚酒。”

　　黑人老老实实的喝了一杯酒。

　　“你和你女朋友又什么难忘的激情环节吗？”

　　“嗯，我是gay。”

　　“你有尝试过三人行吗？”

　　罚酒。

　　人们的尖叫声和问题集的火爆大尺度似乎都让气氛更热烈，格温觉得有趣，但又时不时的担忧起自己。

　　终于，这个酒瓶缓缓地指向了格温，她懊悔的一拍脑袋，心想：“上帝，最后还是有人来折磨我了。”

　　而拿到了问题集的人是哈利。

　　他瞥了一眼问题集，带笑望着格温，时不时迟缓着词汇，真是十足十的折磨人：“嗯，格温，这是个很棒的问题。”

　　格温有些许紧张地握着酒杯，好的，如果问题太过火，她就立即把这本黑啤一饮而尽。

　　“……你和彼得到哪一个地步了？”他问。

　　格温放松下来，“接吻而已。”

　　哈利怀疑的皱着眉：“不可能吧，你长得那么漂亮，彼得有那么喜欢你，你们只有接吻？”

　　“我爸爸妈妈都支持共和党，”她温声解释，“如果我怀孕了必须要生下来，所以，我一直不敢到那一个地步。”

　　周围的拉丁裔和黑人都不禁远离了她一点。

　　而哈利却被逗笑了，似乎没见过这个念头的古板人。他嗤笑一声，把问题集啪的一声关上，慢吞吞的为难道：“你们相信吗？”

　　“我不相信，”拉丁裔说，“我不相信这年头没人不知道诺丝。”

　　*诺丝是美国避/孕/套排行榜第一。

　　周围人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一共是五个人的局，总共有四个人投给了不信任。

　　格温气闷的饮下了一杯酒。

　　但似乎上帝也眷顾他的信徒，这个问题集顺理成章的到了格温的手里，而旋转的酒杯口却在哈利的面前缓缓停下了。

　　报仇的机会到了，格温跃跃欲试的翻阅着问题集最刁钻的内容，却大部分都被说过了，而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她觉得太小儿科。

　　她得意的找到了：“你的性/幻想对象是谁？”格温堵死了他的路，“可不许说明星。”

　　哈利勾了勾唇。

　　他的手指在光环的玻璃桌面上打着，像是在思考，而棕褐色的头发垂落在脸庞上。格温可不着急，她富有耐心的环着手臂等他。

　　过了会儿，哈利停止了拍打节拍的手指，他抬眼，一双翠绿色的璀璨眸子直直盯着她。

　　一秒，两秒，足足两分钟都看着格温，但没有人催促他，格温心惊，问性幻想这个话题为什么要看着她？多么敏感的话题，尽管心池混乱，她还是勇敢回视。

　　而他微微一笑，像是知情又像是浑然不觉，周围的情绪特别是两人之间的情绪，变得暧昧诡异，最后，他在格温变幻莫测的对视中一饮而尽，而沾了酒精的唇染上了一抹瑰色。

　　最后，他眼睛朝着格温眨了眨，像是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