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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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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民司应卯时,不见沈娴的身影。
徐隽散朝回来时,刚要进抚民司的大门,就见着不远处一座轿子停了下来,里头的人摇摇晃晃走了出来,跟在一旁的人连忙上前扶着,生怕她磕着碰着。
见着那跌跌撞撞的人想要甩开扶她的那双手,极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尚且清醒的模样,奈何那摇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那倔强模样,除了沈娴外,还能有谁?
都已经到了抚民司门口,徐隽又亲眼见到,若他不上前问上两句,传出去倒显得他这上司苛待下属。
走到她们面前,问道:“乐安这是怎么了?”
扶着沈娴的绿儿并未见到徐隽,只见他身上穿着官服,又是从抚民司门口方向走来,认定他应当是在抚民司任职的,微微弯腰行礼道:“见过大人。”又解释着,“郡主昨夜染了风寒,今日睡得昏沉沉地,绿儿是打算让郡主在府里歇上一天,待身子好些再来。可郡主,一定要来。”
听得他们在议论自己,沈娴道:“绿儿,到抚民司没?”
都已经到了门口,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怕是烧糊涂了。徐隽心里头是这样想着,抬手用手背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烫的有点吓人。
低头正好碰上绿儿那有些防备的眼神,显然她对于徐隽这突如其来触碰沈娴的动作充满防备,她自己都没料到眼前这位大人会突然伸手碰沈娴。
郡主何等尊贵的身子,岂能让他人随便碰?要让安毓王知道了,不得派人将他腿打折!
见她如此模样,为防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安毓王耳朵里,徐隽难得向人介绍了下自己,“在下徐隽,姑娘莫要多疑,先将乐安带到抚民司里头吧,我让人去找大夫。”
一听是姓徐,加上这身朝服打扮,绿儿已经知道他是何身份,又弯腰向他行了一礼,道:“见过徐大人。”
“绿儿,无须如此见外,清逸他人还是不错的!”沈娴虽然脑子混沌,不过对人的评价还是记得清楚,一听到名字,立马想了起来是哪位。
沈娴动弹两下,对绿儿都是种折磨,沈娴本就比她高些,加上平日喜欢玩闹,身子更是皮实些,绿儿那小身板又如何禁受得起她这胡乱动弹?
没法,徐隽抓着沈娴的胳膊,不让她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到绿儿身上,道:“走吧,先进抚民司。”
周围不时有百姓朝这边看过来,虽说他们不认得沈娴是谁,可徐隽这张脸他们是认得的,这大庭广众下他和女子来往甚密,被他们瞧去,不知要被说多少闲话。
费了些力气将沈娴带到了抚民司里,正巧撞上了准备到外头找人去安毓王府问沈娴为何没到点陈酌,见着他们一左一右架着沈娴,一时理不清楚状况,问道:“你们这是何意?乐安她是怎么了?”
就算是脑子晕晕乎乎,沈娴仍是不让人省心,短短一路,不时闹下绿儿,不时朝徐隽逗笑,又不时步子虚浮走不动路。绿儿是个没力气地,一路上差不多是徐隽将她拎进来地,他自己不过是位普通男子,只比女子有些力气,又不是习武之人,这会他的精力即将要耗尽。
好不容易见到个陈酌,马上道:“快将静然叫来。”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去解释,为什么要把秋宓叫过来。
本来是叫陈酌只找个秋宓,没成想后头还跟着不少人,兴许都听说是沈娴出了事儿,纷纷来看是出得什么事儿。
见状,徐隽忍不住瞪了陈酌一眼,即便自己不好面子,但沈娴妥妥是个要面子之人,等她病好清醒了,听到旁人提及这事儿,还不知道她会以怎样的表情对待。
秋宓上前接了徐隽的位置,突然沈娴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她一下没站稳,腿弯了下,在旁边的徐隽马上伸手扶住,免得她们三人都往地上倒去。
待她稳住身形后,徐隽安排道:“静然,你将乐安带到空房里歇下,无晨,去找个大夫给乐安瞧瞧。其他人,回主殿,各司其职!”
“是!”
见着秋宓和绿儿离去的身影,两个女子走得着实有些吃力,徐隽自己是体会过得,看了眼前往主殿那些人的身影,喊道:“康裕!”
“在。”刘横回头应了声。
徐隽指了指三个女子的背影,道:“去帮帮她们。”
“是!”
刘横有武功在身,虽身形矮小了些,不过力气算是抚民司里头最大的,平日与陈酌相比,沈娴也更乐意和刘横一起处理事情。
没法子,陈酌那张嘴,有时着实不太讨人喜欢。
暂且安排完沈娴的事情后,徐隽缓了缓身子,抬步往主殿走去。昨日刑部唐生韧称今早会送来有关户部渎职的证据,他需得瞧瞧,那证据是什么。
在主殿处理了番百姓的事情后,门口守卫进来禀报,“徐大人,刑部来人,称他们唐大人在前往抚民司的路上遭人行刺,现在府中昏迷不醒!”
坐在上首正听着来报的徐隽,听完惊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问道:“刑部可有说查出是何人所为?”
守卫摇了摇头,补了一句,“只说行刺唐大人的那伙人将他身上带的证据拿走了,唐大人为了守住证据,和歹徒起了争执,唐大人因此被人打伤。”
徐隽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地要复杂了些。既然唐生韧是在拿证据前往抚民司的路上被人打伤,刑部还专门派了人来告知他这一事,明摆着刑部是要他抚民司将这事儿查个清楚。
“我知道了,退下吧。”徐隽将守卫打发下去后,坐回主位,想着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坐在侧位的陈酌听完后,低声问道:“清逸,刑部是要送什么证据过来?”
闻言,徐隽抬眼看着他,道:“一个大证据!”
见他没有明说,陈酌心灵神会,猜到应当不是件小事儿,又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徐隽思考片刻,朝陈酌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待他照办后,徐隽低声道:“你现在去趟唐大人家中,看看他情况如何,若方大人不在他府上,你便再去趟刑部找他,问他究竟丢了什么证据。我们该如何做,且瞧他是如何回的。”
陈酌点头,道:“明白。”
徐隽拍了拍他的肩膀,坐直了身子,道:“带两个守卫出去,注意安全。”
“是。”陈酌应声后,走下主位办事去了。
此时没有百姓前来问事,徐隽能偷闲考虑考虑此事究竟为何会如此发展。昨日他派出去调查的人,现在他还没来得及问清他们查出了何事,而其他事情又接踵而来,不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沈娴染上风寒,那是偶然的事情。唐生韧遭人行刺,应当是早有预谋,可他前些时日不时就来抚民司,为何那时无事?而且昨日他赶着散值那个时间来,若有监视他的人,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他们就不怕那时唐生韧已经带着证据过来,而不是第二日才送到抚民司?
这种种一切,让徐隽的脑子更加迷乱。然而,还有件更让他迷乱的事情正找上他。
被他派去帮二位女子的刘横,此时一脸无奈地走进主殿,拱手道:“清逸……有件事情,怕是需要你来做。”
很久没见他这副为难模样,徐隽心里突然有些没底,问道:“何事?”
刘横看了眼四周正在忙碌的人,退了半步,示意他到外面说话。徐隽见状,心里愈加没有眉目,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主殿说得?
到了外头,刘横低声道:“方才大夫来看过了,说乐安只是染了风寒,连续喝两天药,多加休息就好了……只是,她现在不管我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喝进去。服侍她的绿儿说,只有制得住她的人在,她才会老实喝药。”
“制得住她的人?”徐隽有些不解,他哪儿知道什么人能制得住沈娴?
刘横伸手打算给他掰着手指头数,“一个是她亲爹爹,安毓王;一个是她亲伯伯,皇上;还有一个就是她的亲伯母,皇后娘娘。”
“这让我怎么去请?”徐隽内心一阵哀嚎,果然,请个郡主过来,活脱脱就是在折磨他。
刘横抬头看他,道:“绿儿说,兴许她现在,还听你的。”
“我的?”徐隽听到这话,自己都不信。
并非是对自己的不认可,而是觉得她身为郡主,虽说在抚民司自己比她高上一级,可出去了,自己见到她还不是得乖乖行礼,她可犯不着听自己的。
显然,刘横自己也是不信地,两手一摊,道:“绿儿是这么说得,具体的话,你亲自过去瞧瞧不就清楚了?”
思来想去,徐隽觉得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左右都已经推脱不得,只得拍了拍刘横的肩膀,道:“你守着主殿,我去瞧瞧。”
“好嘞。”刘横飞快应下,又道:“她现在静然房里头。”
徐隽头也不回,只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站在原处的刘横松了口气,可算是能从那里逃了出来,不得不说,脑子迷瞪的沈娴着实不好惹。相比之下,他还是比较愿意和清醒状态下的沈娴交流共事,至少轻松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flag真是立不得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