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知火》兰叶多焦

72、第 72 章

　　“不是。”他先自我否定了，随即姿态又松散了许多：“裴渊自己留下的那个复制品？议事厅在找的那个？”

　　菲尼克斯合了折扇，敲在桌上：“是。”他说着笑起来：“这份大礼够厚重吗？”

　　男人沉默不语地盯着南琰看了一会儿：“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糊弄我？”他冲着南琰所在的方向微微扬起头：“这么听话？不像是那人的性子......你拿个假的来糊弄我？”

　　“哈哈哈哈我怎么敢？”菲尼克斯拿着扇子笑得花枝乱颤：“我出手的东西，就没有假货。”
　　他说着叹了口气，懒洋洋道：“不想要就算了，至于看起来听话......我当然有我的法子。”

　　“什么法子？”男人冷笑道：“你应该知道现在议事厅都在找他吧。”

　　“知道啊。”菲尼克斯无视对方的威胁：“那又怎么样呢？我当初怎么走出主城的，我今天就能怎么走出这里。你拿议事厅威胁我没有用啊......”他像是叹息：“可惜了，本来还想卖你个便宜。”

　　“你要赫斯提的地皮......问题倒也不大。”男人看着他，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换上笑意：“你告诉我，怎么搞到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这样吧，我在赫斯提有一栋商业楼，不和其他电子虚拟格重叠，干干净净实实在在一栋大楼，地段也不错。”他笑意不减：“换你这个人？”

　　“我带去议事厅...没准不止这个价。”

　　见他得寸进尺，男人收起笑意。他意识到菲尼克斯打算拿着人当个摇钱树聚宝盆，如今他能给他一夜，明天也能带去威胁其他人。

　　“不过是个复制品......你这要价离谱了。”

　　“所以按开头的来，不好吗？”菲尼克斯指了指身边的人：“知道怎么让人听话吗？”他示意机器管家拿出那支蓝色的制剂。

　　“这是什么？”男人蹙眉。

　　“马塞地下赌场有人兜售。”菲尼克斯笑了笑：“我让人收来的。”他说着扔给男人，男人也没拖泥带水，示意身后的保安随手拖过一个人注射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原先还抵抗挣扎的那人果真温顺下来。

　　男人来了兴趣，对着身后秘书笑道：“这不比之前那种好用多了。”他这样说着，南琰隐隐意识到什么，又想起菲尼克斯的话来，果然这家伙不止一次用到这种手段。

　　空的试管瓶在男人手中倒了几个来回，终于拍案决定：“行吧，赫斯提一块地皮。”他瞧了眼南琰，终于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即便如此，对方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甚至在南琰进入房间时还特意检查了他眼里是否有微型摄像头。
　　南琰微微笑着，看着肮脏糜烂的房间，他突然觉察到菲尼克斯的这种报复大概比直接割开那人的喉咙要来得爽快点。

　　他似乎也能明白裴渊为什么大费周章记录下一切，而不是果断解决。
　　对于这种人模狗样披着光鲜亮丽的皮的腐肉，扯掉那层皮，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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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体检了吧。”伊尔莱特边说边把两个电子芯片固定在路知远的手腕处：“按理说当初离开七号城就该做一次体检的。”

　　“也不是很要紧，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路知远看了眼远处的电子屏幕：“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做个体检？”

　　“可不是嘛......”伊尔莱特笑了笑，他眼里的红色暗光一闪而过，随即渐渐调高亮度：“你身体的数据还挺重要的......这些年索斯除了监视南琰的大脑，最看重的就是你这边了。”

　　“他一直监视着？”

　　伊尔莱特点了点头，注视着路知远，眼里的微型计算机看起来运转得很高效：“每隔五年，就会检测一次，但没有记忆复苏的现象。”扫描完毕，伊尔莱特示意路知远可以去掉手腕上的芯片：“不过最近隐隐有松动，只可惜，最近要遇见他有点儿难，不然能看看那家伙的大脑的电子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伊尔莱特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可以......不让他记起来吗？”

　　“哦？”伊尔莱特闻言挑了挑眉，看着正在扣扣子的路知远：“你这个想法我倒是没有预料到。”他眼里的红色CPU暗了暗，凑近路知远：“我以为你想裴渊回来的。”

　　“也许不记起来会更好。”路知远淡淡说道。

　　但伊尔莱特却冷酷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说着转过身，在电脑系统上操作了一会儿后转过身，微微皱着眉：“你确定你没有一点儿不舒服？”

　　路知远闻言微微一滞，随即回答道：“没有。”他抬头看向伊尔莱特，对方也看着他，表情看起来不怎么乐观，他细细打量路知远，确保对方没有隐瞒身体状况，然而他没法从路知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于是他只能摇了摇头：“说实话，你细胞损伤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他转过身，指着仪器上的那一个峰值的一侧：“这儿是你顶峰状态时......”他将手往右一滑，指着接近平行于轴线的那一段：“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在这里，说实话，这种状态，过不了多久你又要回到从前那种濒死状态了。”

　　路知远垂眸看了一会儿，浅浅问：“我现在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多久？”伊尔莱特按了按太阳穴，有些苦恼的样子：“说句不夸张的，你现在不进入休眠状态的话，两个月都撑不到。”

　　“两个月里会一直恶化吗？”

　　“你这条命，说是偷来的也不为过。”伊尔莱特走到另一端调试机器，示意路知远站上去：“你当初那样，其实就算是索斯也在赌，赌那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他坐在转椅上转了个圈圈，移到另外一端，很快有一支试剂从机械臂那端伸出来。

　　“只能先给你注射修复液了......或许能延缓一下你细胞退化程度。”伊尔莱特说道：“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当下之际还是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回去休眠。”

　　“也许我不想回去呢？”

　　伊尔莱特却无视了路知远的意愿：“我们都听命于索斯，我的大脑包括你前段时间看到的那几位，都由他一定程度植入。”他继续说道：“那台电脑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自己清楚吧？我可不想违背他的命令被搞得下场凄惨。”

　　他这么一说，路知远想起之前在某个小城落脚时，他看见索斯那几个成员的身手，的确一定程度上像是裴渊行动的优化版。

　　至于裴渊，用自己的性命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路知远摇了摇头，有些苦涩：“你和裴渊很早就认识？”不然也不会任由他植入索斯。

　　“之前在反叛军时，他高抬贵手饶过我一命。”伊尔莱特说道：“他这个人秘密太多了，很难懂吧？”他笑道。

　　“那......索斯，或者说裴渊究竟想怎么样呢？”路知远开口道：“为了推翻这一切，赌上这么大？”

　　伊尔莱特摇了摇头，他看着路知远：“我并不比你了解他。”他停顿了下，又说：“我记得在厄里斯的时候你和南琰拿到过一部分他储存在外面的记忆，或许，那里会有他想给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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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很安静，但南琰还是很小心地不发出动静，毕竟比他第一次来要容易多了，不用说也知道路知远给了他权限。

　　然而他刚刚在玄关落脚，灯就亮了。
　　路知远穿着一件白衬衫，金发有些凌乱，虽然看起来疲惫，但还是很温和地问道：“去哪了？你这个身份太过招眼也很危险。”

　　南琰脱了鞋，没碰路知远：“我先洗个澡！”
　　他看起来有些兴奋：“你把投影打开。”

　　路知远有些疑惑，然而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开了投影，来回看了几个热门之后才发现新上任议事厅成员的丑闻布满整个网络。
　　由于技术更新，不受限制的传播愈加快，肉眼可见的更新速度和删除速度相互搏斗着。然而删除速度还是比不上讨论传播速度。

　　路知远皱眉看了一会儿，看到那个男人被蒙了一件黑色西装从屋子里被电子机器人带了出来，已经有人呼吁公开审判，随时监控男人服刑期间防止有猫腻。

　　“你做的？”路知远问道。

　　南琰正在擦头发，懒懒地在沙发上一躺：“他底下安保公司的人害死了乌袂。”

　　“这不像你平时用的手法。”

　　“菲尼克斯想的主意，老变态这种损人的手段挺多的。”南琰淡淡道，扫了几眼新闻后就觉得腻味，将投影关了：“不过这人活该不是吗？”

　　“是。”路知远说：“明天那群老家伙有的忙了。”他扫了眼自己的手环，调出那人的信息：“安宏数字块的执行董事，议事厅新议员......”

　　路知远想了想，联系上安莲娜：“务必保证陈麟活着，起码判决前绝对不能死。现在联网分析跟他这些事有关人员名单，明天早上把相关名单交给我。”

　　“是。”安莲娜回应道：“已对他启动一级安保。”

　　“要控制相关人员吗？”

　　“相关人员暂时只作监视，如有异动......”路知远想了想，平静地附加道：“直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