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大饼也是脸

27、永远永远在一起

　　我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睛转了转，看到一旁的宋嚣时，嘴角扬了扬。
　　我的全身疼得厉害，费力的抬了抬手指，忍不住触碰宋嚣的脸。
　　宋嚣面色很憔悴，胡渣也冒出来了，不知多久没打理自己。微闭的眼睛下面乌青一片，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乎是我的手指触碰到他脸的一瞬间，他就睁开了眼。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非常心疼，不过还是弯了眼角，沙哑道：“宋嚣，我好想你。”
　　宋嚣笑了，然后眼泪流了出来。他起身弯下腰，虔诚般地颤抖着亲吻我的嘴唇，他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随后他喊了医生过来，医生给我检查了一遍，脸上神情轻松：“没什么大问题了，好好修养就行。”

　　医生走了之后，我任着宋嚣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我的手指，盯着宋嚣的嘴唇眼睛眨了眨，他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严肃：“要好好修养，等你好了我再动你。”

　　我：？？！

　　我醒了之后，或许是躺的时间太长了，一直都很精神。宋嚣为了照顾我，直接把工作带到医院做了。
　　汪洋来看过我，不过他看起来不太好，我问他怎么了，他笑着没回答，只是说他打算换个城市换个生活。我的手紧了紧，他和宋之臻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你想去哪呢？”我接过宋嚣给我剥的橘子。
　　汪洋笑得随意，“看心情吧，世界这么大，我那么多地方没去过，总会有一处地方适合我的。”
　　“我也想出去走走。”我看着汪洋，“那你安顿下来了告诉我，等我伤好了我就去找你玩。”

　　汪洋点点头，“何秋，我一直没什么朋友，和你认识时间虽然说不上长，不过我很喜欢你，也把你当朋友看待。”
　　我听着汪洋的话，心里其实也蛮开心的，毕竟我也没朋友。不过我知道，汪洋还想拜托我什么事情。
　　“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汪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他之前给我看过的戒指，我看着他露出一丝苦涩无奈的微笑：“我暂时还做不到放下，所以不太想见到他，拜托你啦。”

　　我点了点头，“好。”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联系你的。”汪洋起身给了我一个拥抱，随后往后退了几步，“那么，我该走了。”

　　汪洋一向脾性坚定，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便再难改变。我不明白他和宋之臻之间发生了什么，曾经那么恩爱却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看着汪洋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安，我害怕这一次告别，变成最后一次相见。
　　“汪洋——”
　　我喊住他，只见汪洋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我不会那样做，不值得。”

　　“嗯……”我自诩自己能说会道，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却如同一个哑巴一样，心里有许多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嚣合上手中的文件，替我道：“何秋真心把你当朋友了，你是他唯一一个朋友。他嘴笨不会说话，他希望你好好生活，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鼻头一酸，看了一眼宋嚣。

　　汪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下次再见时，你见到的汪洋一定是最好的汪洋。”

　　汪洋离开了医院，然后是这座城市，带着他的青春和热爱。

　　我突然难过起来，宋嚣似乎是知道我所想。无奈又气愤的弹了弹我的脑袋瓜子，“我们不会分开，宋嚣与何秋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他们不是我们，这无可相比，也无可取代。”

　　我看着宋嚣坚定温情的眼眸，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和宋嚣，不分不离。

　　出院那天，宋嚣公司有个会议推不开，只好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在医院等他一会儿。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了看床上收拾好的东西，找出那个戒指盒，打开看了看，要不今晚给宋嚣戴上？
　　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他戴上，然后第二天醒的时候一个大惊喜。

　　正当我构思如何把这枚戒指神不知鬼不觉给宋嚣戴上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来的人是宋玥。
　　我听宋嚣说了大概，我这次出车祸就是宋玥搞的鬼，他已经准备处理她了。
　　宋玥的状态着实不太好，我看都不想看她，冷声道：“怎么，我醒了这么长时间，你现在才想起来看我是死是活？”

　　宋玥自顾自的坐下来，双眼无神，无视我的嘲讽，“我那天就该在你上车之前撞上去。”

　　“你就是个疯子。”我面无表情。

　　“对，我爱着一个疯子，可不就是一个疯子么？”宋玥嘴角微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为什么要杀了朱然啊……他是我的命啊！”

　　宋岚先前跟我说过宋玥喜欢朱然，所以我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她的接近是为了替朱然报仇。不过不管是从前也好还是现在也罢，从朱然手里我抢回自己的生命，在宋玥手里有拼命的活了下来，我真的不亏欠他们任何人。
　　一场阴谋耗费了我那本该昂扬的七年，我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没有人应该指责我，毕竟我也是个受害者。
　　“朱然……”我轻轻呢喃了这个名字，他活着以前便万般折磨我，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我心头一根刺。“我为什么要杀他？呵，你还真是搞笑啊，如果当初死的不是他，骨灰落在地底七年的人就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啊我难道就该死吗？！”
　　我失了控一般怒吼，理智告诉我该冷静，可是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泼水般的把内心最深处的压抑往外倒：“你说一句爱他他是你的命又怎么样，这一切是我的错么？谁他妈没爱的人了，那我和宋嚣那七年又该怎么算？我他妈在里面的时候生不如死我该找谁算账啊？鬼知道我几乎不敢睡得太死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罪犯给干了。你问我为什么杀了他，”我呼出一口气，额上青筋爆起：“你知道他当时对我说什么么？如果我敢跑，他就杀了宋嚣。宋嚣也是我的命啊……我宁愿毁了自己也不想他出什么岔子。”

　　宋玥怔怔地看着我，眼眶微红，“他当时还年轻啊……”

　　我讥讽一笑，“年轻？如果这是借口的话，我就该不做反抗，任凭他勒着我直到我窒息？你体会过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么？谁不年轻呢？我他妈当时也就十七岁啊！我的青春就特么在牢里过了就因为你心心念念的朱然！”

　　我只觉得越说心里越发委屈难过，我知道杀人不好杀人犯法我也不想杀人，但是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只想活下来，不管宋嚣还是我。

　　渐渐的我呼吸急促起来，心中的焦躁越发不受控制，疯了一般的捶床。宋玥似乎是被我的模样吓到了，慌忙站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要疯了……

　　就当我快崩溃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紧紧抱住。闻着宋嚣身上的淡香味，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宋嚣……我疯了唔唔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宋嚣一遍遍安抚我，摸着我的头，宋之臻带着宋玥离开了病房，宋嚣说：“何秋，我们说好的永远永远不分开的，所以啊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你也是我的命啊……”

　　宋玥被判了五年，那个可怜的司机因为她没了一条腿，她因此赔偿五百万。

　　宋嚣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正泡在浴缸里面，盯着泡沫发呆。宋嚣见了，拿着花洒给我冲干净，然后抱起我就往床上丢。
　　我企图翻身做一，却实在没那个本事，只好认命。

　　“宋嚣……我，我们什么时候……去旅游…啊……”我断断续续道。

　　宋嚣亲了亲我的眼睛，“叫声"老公"我就带你去玩。”

　　我大脑晕乎乎的，用仅余的意识喊了句“老公”，结果换来宋嚣更为猛烈的进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我非常丢人的被宋嚣给干晕过去了。睁眼的时候天刚刚亮，宋嚣圈着我睡的很熟，他最近都没有安稳睡过觉。
　　我动作很轻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戒指盒子，然后给他戴上戒指，亲了亲他的手背，嘴角噙着笑，“早安，何太太。”

　　欣赏宋嚣的睡颜是一个特别赏心悦目的事情，后来困意袭来，我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宋嚣给啃醒的。
　　对上他满是笑容的俊脸，我整个人都是飘飘乎的。印象中，宋嚣还是第一次笑得这样真诚开心。
　　“早安，宋太太。”宋嚣把他那戴了戒指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小表情里尽是喜悦。

　　我笑着纠正：“是何先生，你是何太太。”

　　宋嚣直接用行动让我认命。

　　“想去哪玩？”
　　宋嚣把我揽在怀里，我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思索片刻后道：“我们去找汪洋吧，他跟我说他回了老家，那里山清水秀，特别适合旅游。”

　　“可以。”宋嚣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戴上了戒指，手里不停的摸索着我的手指。

　　“宋嚣，此时此刻，我特别想跟你说一声——”我顿了顿，对上他微挑眉梢的脸，深情道：“我爱你。”

　　宋嚣笑起来，“我同样爱你，也会用一来证明。”

　　我笑着把脸埋进他的怀抱，是啊，未来还长，我和宋嚣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