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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九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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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恭毕敬的接过锦囊,“弟子必定不负所托。”
“还有一事。”
“师尊吩咐。”
“听侍童说,长离,问世了。”
“是!”
长离剑乃神兵之首,百年前弈星之乱,叛贼弈星手持长离,威慑天下。后来战乱平定,弈星伏法,长离剑不知所踪。四十五年前揽月王宸极持长离剑,一剑荡千山,重新夺回白子国张氏天下。而后,揽月王于一片雪域神秘失踪,长离剑自此成谜。
师尊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如今长离现世,不知是福是祸。”
“神兵、武学并无正邪之分,端在人为。长离剑主人我有幸见过,其品行端正,为人刚正不阿,正气凛然,凡事原则为上。完全不似小人行径,请师尊放宽心。”
“哈哈,若是此人乃是无忆认可之人,那为师便可放心了。”言毕,招呼侍童,“快,快将我收藏的法器拿来。”
侍童从内屋取来一物件,莫约二尺余长……
当揭幕那一刻,我愣住了,颤声道:“这是……九歌!”
师尊将九歌剑捧于双手,轻轻擦拭,喃喃道:“长离既出,九歌争锋。长离通体剑身为风,无形无影,难以捕捉。无忆,你看这九歌啊,剑身本体有祥云的象征。云,无相无常,云的顶端是什么啊?那是仙人的居所。”
师尊眼波流连,痴痴的看着九歌剑,我也是鲜少见师尊如此忘我的神态。
这九歌剑果真不是凡品,尚未开锋便光泽流连,若是开锋,那光芒可想而知。
长离和九歌原是极北之地的苦寒冰窖里一颗七曜冰棱打造而成,本是一双对剑,历任持剑主人都需以自己的心脉之血来开锋,主人身亡,剑身则光泽暗淡。下一继任者又必须以自己心脉之血开锋,开启另一段故事。
长离的故事繁多,最著名的主人便是百年之前的弈星、弈辰、宸极王。而关于九歌的传闻便是鲜有听闻,寥寥无几,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无忆啊!为师气数将尽,不久于人世……”
“师尊……”我一时激动,默默跪在榻前,紧紧握住他枯瘦的双手。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人命自有时而尽,无须伤怀。倒是我需提点你一二,白子国国祚绵长,正值繁荣昌盛之际,如今星图大变,我亦参不透此种玄机,但有两大隐患,你需谨记:其一,帝国版图必须统一,诸如九鼎祆萨族和边城三重天之类,早些归附白子国是乃天下百姓的福祉所在;其二,便是那有违天理,毫无人性可言的双子之祸,必须废除这一项法度,百年前的弈星之乱便是前车之鉴。”
他威严正坐,双手费力的举起九歌,严肃道:“九歌之主萧无忆,上前承接神兵。”
我当时泣不成声,无心再作他想,一口全部应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子国根深蒂固,外藩部落是难以撼动其地位的。家国大事,若有战乱纷争,其乱源必是出自朝堂和深宫。史上改朝换代数不胜数的例子都是由内而外,自相残杀……这才给了外来势力的可乘之机。”他握住我的手,干枯的手掌异常的宽大温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如今星图已现乱象,若想弥平,你必须渗透入执掌王权的那群人身边。”
“您说的是,青霜台。”
“不错。”
“我一定会追溯他的罪行。世人眼里的青霜台那位圣人,我会让他坐上那个臭名昭著,遗臭万年的位子。”
“为师不要你去报仇……”他眼底流露出一阵无奈和凄凉,“我已经放下了。他说的没错,是我的存在让他走到这一步。今生的孽缘就让它随着我的离世彻底斩断,来生,我和他不会再见面。”
“可是,师尊……”
“无忆,你的眸子乍看目光清澈见底,实则深不可测,或许在你的内心,有我们无从窥视的世界,若你信仰于我,便用你的本事,将为师的信念传承下去,迁颂老儿一生所求不过四字——天下靖平。”
这是师尊的临终遗言。
后来我才真正理解“妙笔经纶,国术无双”的称号是有多伟岸,堪称神迹。
师尊所提点的事项以及锦囊谶言在他与世长辞的几年后,全部一一应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是真正的“妙笔经纶,国术无双”。
迁颂之后,世无长才。
我于小普陀而言,是一个窃国的小人,实在无甚颜面再去拜访。我正琢磨一个万全之策,如何不卑不亢的将师尊临终前托付的锦囊亲手交给小普陀掌门宫鸣先生。一时没什么眉目,料理完师尊后事头七过了便回九鼎峰去了。
回到九鼎峰之后我在八面玲珑里为师尊立了灵位,日日焚香,时时记着他的遗训。
而后,便到后山沉剑湖沉下九歌,割下一道心脉之血滴入湖中,片刻后,湖底翻涌,一道蓝色玄光自湖底直冲天际……
那天闻人悄悄回来了,还背了一个奇怪的人回来。
闻人总是爱捡一些奇怪的人回来,我就是其中之一,七岁的时候便是闻人将我捡回来的。如今他又捡了一个女子回来……
那女子讲起故事来手舞足蹈的,就像是吃了九鼎峰的毒蘑菇一样,余毒未清。
“再后来,我就断片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头很痛,我微微张开眼睛,发现正躺在一个体型壮硕的姑娘怀里。
然后,身边有一大群围观的吃瓜群众。而且,他们的服饰实在是太原始了,尤其是那发型实在是槽点太多,说真的,当时我很想帮他们介绍几家发廊帮他们进化一下形象。但是他们十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些人穿着打扮都不像先进社会的人,还有人裹兽皮……乍一看像周口店人,仔细一看像山顶洞人,也很难说是元谋人……我寻思着难不成这一磕还真让我磕上天了?嘿嘿,真是厉害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不会就这么一磕不但上了天,还磕出了银河系之外吧!后来啊,我四周打量了一下:天,依然是那么蓝;水,依然是那么清;草,依然是那么绿;花,依然是那么香……我终于安心了,至少还没磕出地球外。”
“那么,问题又接踵而来了,谁能很爷们儿的站出来告诉我这是神马鬼地方。有位大婶十分正义的站出来告诉我,这是祆萨族的据点九鼎峰。”
“得,说了跟没说一样,反正我也不晓得这个山寨是不是还在地球,或者是其他星球……至少有一点是让我欣慰的,就是我和他们可以顺畅沟通。难不成全宇宙都在普及普通话?当天晚上见了他们的头儿,也就是被他们称之为‘大祭司’的您。”
我看她喋喋不休的讲了了这么多,看她眼神飘忽,但讲述起来却又自信满满,一时真假难辨,令我十分头痛。此人能言善道,舌灿莲花,确实是一妙人。
而且看其穿着打扮,她口中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另外一二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你的名字?”我懒懒的翻越经卷缓缓问道。
“夏蓉介,夏蓉介的夏,夏蓉介的弦……”
我脑壳轻痛,合书扶额,抬手示意她闭嘴,然后立马让蛮子给她安排了一住处让她赶紧离开。
我自幼喜静,她今天与我说的这些话是我来这儿以来接受讯息最大的一天,信息量太大,导致我偏头痛,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能长话短说,还避开了所有的重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抓重点。
当晚便是一个不眠夜,我既欣喜,又担忧。欣喜者为,远在千年前的我竟能偶遇来自远方故土的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担忧者为,这人能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捅出多大篓子。
第二天,我着一身素衣正准备用膳……
那女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们说这是白子国,那又是什么?银河系外的新兴国家?”
我放下筷子,“白子国乃当朝帝国,前承古滇王国。”
“白子国我是没听说过,但是古滇王朝我却是知道的,那得追溯到几千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说起……桥豆麻袋,春秋战国时期?”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很是欣慰,至少这人还有点历史功底,否则我很难跟她解释清楚。
“那我是磕穿越了?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啊!看来这次牛顿叫兽的棺材板我是按不住了,估计这会子我那位抠脚大汉属性的物理老师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物理老师我虔诚的向你忏悔,这想法虽然有些不符合逻辑同时违反了物理定律……那又如何?反正老娘现在在白子国,物有本事你丫也穿越过来咬我啊……”自顾自的废话连篇,还煽情的慢慢躺在地上,抱着桌腿两眼无神,软软道:“这片天空,万里晴空忽然开始变得昏暗,淅淅沥沥的小雨纷纷落下,满脸滚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已经分不清。我只想说,我想回家……”
讲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我立马阻止她的表演,“行了,就你一天戏多。”并招呼蛮子把她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