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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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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再次转凉,我坐在橱窗旁的位置上向窗外看门口那棵树,发现今天它竟然叶子都要掉没了,干枯的树枝上只可怜地缀着寥寥几片叶子,在秃和不秃间徘徊。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秋天的风一吹,这棵树连最后的叶子都没保住,彻底的秃了。

      我撇撇嘴,把视线从秃树干上移开,低下头翻阅着最近尝试的新品菜单,一边记录数据,一边思考我是不是该雇一个员工来减轻一点我的压力。

      夏天一过,我和七海就结婚了。
      婚礼上我不止看到了真希,还看到了其他的很多咒术师,说实话,走在街上,如果不是在婚礼上见过的话,我根本都不会猜到他们是咒术师。
      看上去都是很正常的人类啊。

      “咒术师除了工作的时候之外本来也就只是普通人。”
      对此,七海是这么回答我的。

      结完婚,按照我的想法七海带着我去了隔壁的种花家旅游,没想到我世界的语言居然和这边的中文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愉快地当了这次蜜月的翻译。
      最后要不是七海的假期结束了,叫伊地知的那位先生打电话说除了七海之外的一级咒术师全部被派了出去,大阪那边急需要一级咒术师的话,我差一点都不想回来了。

      七海在回来的第二天一早连休息都没有就去大阪工作了,我则收拾了下咖啡厅,慢悠悠地在第三天重新开了业。

      而从关门半个月去度蜜月回来后,咖啡厅的生意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好,最近只靠我一个人居然开始有些忙不过来。

      可以考虑先找一个兼职,在慢慢去找合适的全职员工,这样等全职可以看店后,我就能放心地去当一个咸鱼了。
      毕竟我只是一只没有梦想的狐。

      记录完最近新品实验的数据,我收起菜单,伸了个懒腰,再去把门口「Close」的牌子翻转过来,拿着本书回到了柜台上。

      现在还只是下午两点,大多数人没有下班或是放学,起码我还能看书到三点半才会开始忙。
      这么想着,我翻开了手上的推理小说。

      这本小说的内容没什么意思,虽然是比较新颖的校园侦探类,也在很努力地用叙述上的诡计去欺诈读者,但是作者到底是要写变格还是本格都没有处理好,最后结局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不上来算科幻还是推理了。
      我看了一会就有些犯困,要不是门口处的风铃声忽然想起了,我可能真的就睡了过去。

      我以为来的是客人,正夹上书签,合上书,就听见来人有些犹豫和胆怯的声音:“…请问,这里可以兼职吗?”
      我最近是心想事成吗?
      我从柜台里站起身,点了下头,“可以的,你是要兼职吗?”

      借着起身的动作,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来人。
      是个十几岁的女孩,长相甜美但是看上去很疲惫,眼下的黑眼圈非常明显。穿着高中的校服…诶,这个校服是我当时那所高中啊,我眨了眨眼。
      这个点应该还没有放学吧,难道是逃课了吗?

      经过交流,我知道她是艺术班的学生,是叫藤木理香子,今天没有其他事项所以提前放学了——艺术班应该是我毕业后的新班级,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是没有的。
      她想兼职的原因据她说是因为她朋友到圣诞节就要过生日,她的零花钱有些不宽裕,所以她想提前几个月兼职,好给自己的朋友买礼物。

      和她商量好时薪后,她主动提出想今天先试一试,不算时薪。
      我看了眼墙上挂的钟,和她说好今天暂时从三点半开始到六点半结束。我一般就是六点半左右关门,我不喜欢总是把时间浪费在这边。
      周末她可以看情况来,毕竟按照规定未成年兼职每周都有时间限制,我不可能要求她按照全职一样。

      我想起店里还有件我之前买来想当工作服但只试穿过的衣服,因为当时胸围买的有些小我又懒得更换,所以便一直放在仓库里没穿过。
      我去仓库拿了这件衣服让她去休息室换下了制服,又等她换好衣服指了下那边的书架,让她可以随便做什么,等到三点半再说就可以了。

      “…您、…”藤木坐下来后犹犹豫豫地看着我。

      “不需要用敬语,按说我应该算你学姐,随意一点叫我釉月学姐我会更开心哦。”

      “釉月学姐…您,你是哪一届的呢?”藤木好像很不好意思地避开了我的脸,垂下眼小声地问道。

      “唔,算起来的话,我毕业八年了…”

      藤木:“是刚开始举办时雨祭的那届吗?”

      “诶,你知道时雨祭吗?”

      “是、是的,因为时雨祭现在成了学校每年除了学院祭之外的开放日活动了…”藤木的眼睛微微亮起,“而且第一届时雨祭上的那部话剧《狐姬》也是时雨祭的固定节目了,每年大家都会重新排演,不过…不过我认为还是最开始的最棒了,我看过录像,那位涂山学姐饰演的好像就是真的狐姬一样,不会有谁能超越她了…”
      说到这,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了。
      她止住了话头,不好意思地突然红了脸,低下头讷讷地说,“抱、抱歉,我…我太喜欢那位涂山学姐了…所以,所以…”

      “没关系哦。”
      我笑眯眯地撑着脸看她,“你夸我的话我很喜欢,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狐姬》啦。”

      “…诶、诶?您,您的意思是说…?”藤木睁大了眼。

      “虽然我现在是姓七海,但是之前的话,我的确是叫涂山釉月没错哦。”我说。

      时雨祭是当时我上学时一个学姐联合学生会和其他社一起在十月的一个周末,在学校举办的一个活动。
      我在高中因为脸的原因有些受到关注,被话剧社的学姐跟了两天,拉着我想让我帮她忙,出演她为时雨祭写的话剧剧本《狐姬》里的狐姬。
      《狐姬》的故事顾名思义就是讲的一个狐妖的故事,和大多数人眼里的狐妖印象差不多,甚至还要更恶劣些,故事里的狐姬玩弄人心,将爱情踩在脚下肆意践踏,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
      但故事有个反转,狐姬在后来爱上了一个人类。

      而狐姬爱上的,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丈夫却深深地爱着狐姬。

      整部话剧的名句就是在她爱上那个人类时看着庭院里的正在盛开的樱花树时说出的,似乎是“好想变成自由自在的樱花啊,这样就能在风中落在她的唇上,去亲吻她却不用再听到她那如同刀子般伤人的恶语了。*”这样的一段话。

      不得不说,就算现在想起来,我也要承认那位学姐在写剧本上真的是一位天才,狐姬的故事在当初让我一只真的狐妖看了后哭了一晚。
      我看完后立刻就同意参演了,还回想着之前见过的同族言行,给她提了点有关狐姬的建议。

      听到我的话,藤木震惊地看了我好一会,才更加结巴地说道:“您、您您…您和当时的录像比更好看了——您、您为什么没有去当演员呢?”

      “很麻烦啊,我不喜欢太忙碌的工作。”我说,“不过你这么喜欢我的话,我不是演员也可以给你签名噢。”

      “真的、真的吗?!”

      “嗯…我说假的你会哭吗?”

      “一定会哭的,绝对会哭的!我一直想和您见面,但是去年的时雨祭您没有去,我以为毕业前都没办法能见到您了。”

      我托着脸想了想,似乎毕业后我的确没有再回过学校,可能是因为我本身对高中的感情也没有多深,连其他人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都被我拒绝了。
      不过拒绝后第二年还是会邀请我…

      今年不如去一下吧。
      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

      我笑着答应了藤木一会等她下班的时候给她签名。
      得知我就是她喜欢的狐姬后,藤木表现出的热情简直和一开始见到的腼腆内向判若两人,主动地找我聊天不说,在工作时间开始的时候也相当地有精神。

      看了看时间,在六点十分左右我就把门口的牌子转回了「CLOSE」,教完藤木怎么收拾和打扫后,我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给七海发了消息。
      自从去了种花家再回来我就深深地迷恋起了中餐,所以我和七海昨晚说好今晚要去那边新开的中餐餐厅吃晚餐。

      等藤木收拾完后,我瘫在桌子上招手让她过来坐着一起休息。

      “怎么样,是很累吧?”我懒洋洋地看着她说。
      今天从三点半开始客人就没有停过,直到刚才还有几个客人打包了今天橱柜里最后的蛋糕。
      藤木已经换回了制服,我让她披着我放在这的一件外套了,一会路上可能会很冷。
      她温和地笑着说:“是有点…不过一想到釉月学姐是狐姬,我就感觉到特别精神,累一点根本没有问题了。”

      “好啦好啦不要夸啦。”我听了一下午她夸我,一开始还会不好意思,现在基本都要免疫了,“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我丈夫一会就到了哦,你家那边刚好是顺路啦。”

      “不用的,我回去的路上还想去趟我朋友的家里,就不麻烦釉月学姐啦!”

      “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哦,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我和藤木告别后,就在咖啡厅等着七海,没等几分钟,七海的车也停在了门口。
      我把咖啡厅锁上门,拿着外套坐进了副驾驶里。
      “…嗯?”七海突然皱了下眉。
      我系好安全带,歪着头开心地看着七海:“怎~么~啦~?”

      “你今天有遇到奇怪的人吗?”七海问。

      “没有啊…就是客人之类的啦,没见到有很奇怪的人啊。”我疑惑地说,“有什么问题嘛?”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点诅咒残留。”

      我想了想,“今天来来走走的人太多了,我也没有一个个注意诶…唔,不过我今天找到了一个兼职的JK噢,是我之前高中的学生,人很可爱,还是我的小粉丝呢。”

      “小粉丝?”

      “我之前高中校园祭的时候有出演过话剧啦,她因为看过录像所以很喜欢当时的我啦。”

      “话剧吗?没有听你提起过吧。”

      “我觉得没什么好提的啦,我不喜欢那个故事的结局。”我说,“要是你想看的话,我这里有录…”

      我在说完这句话前忽然意识到这部话剧可能不太适合给七海看,因为这部话剧的剧情…比较大胆。

      狐姬在爱上人之前肆意地享受着被人爱和践踏别人的爱,所以做出了很多荒唐的行为。
      虽然话剧里多数只是快速地越过概括,但那位学姐当时坚持留了突出狐姬魅力的几幕。
      比如有一幕我记得是狐姬捏住一个爱慕者的下巴,靠近到在亲上去之前的距离里,发表着很多狐姬式的傲慢之语,诸如“你这个愚蠢的家伙啊能够拥有着欣赏到妾身魅力的眼还没满足吗?竟然还想要拥有妾身——人类啊,真是擅长痴心妄想。”这些让我再回顾都觉得尴尬的台词。
      在爱上人后,狐姬又因为爱着的人恨她而大多日子里开始郁郁寡欢,沉溺酩酊。不仅在酒醉后强吻了她爱着的那个女人,还解了外衣,质问她为什么不肯爱她。

      整体来说,就是一部以很多感情为主的恋爱故事,而那位学姐又是按照剧本,保证每一幕都尽力地还原出她心目中的模样,所以,该有的画面都是有的。
      即使里面的亲吻都不是真的,但要是七海看到的话,我还是有一种莫名感觉自己脚踏多条船的怪异感。

      不过七海最后还是看到了。
      他看完后表情表现得非常平静,几乎毫无波动,但是后果是我第二天是将近中午时才被他送到咖啡厅。
      七海把我送到后有工作去了京都,而我在店里靠在沙发上,看着新买的小说打发时间。

      下午藤木来之前,我收到了来自高中朋友的关于同届聚会的邀请,时间是下周日。
      我头一次答应了会去。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我皱起眉看着藤木的脸,她眼下的黑眼圈比昨天还要严重,实在是一副让人很担心的憔悴模样。

      藤木愣了下,“啊?啊、是的,我最近有考试,所以睡得有些晚。”

      “就算是再重要的考试也要注意健康啊,不然到最后通过了考试却生了病就麻烦了。”

      “谢谢…我会的。”
      她停了停,又笑起来说,“釉月学姐一点都没有传闻里说的那么难接触,看来传闻的确是不可信。”

      “不,其实传闻里说的是真的。”

      在高中我的性格比现在要冷漠许多,准确说,在遇到七海之前我都一直是个冷漠的人。
      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希望别人麻烦我。

      由于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短暂的生命,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可能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时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所以我认为过于多的了解都没有必要,连每天和身边的朋友相处都是冷冷淡淡的,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去进行在他人眼里疏离的基本社交。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我身边还会一直不断地有人来来回回地想要成为我的朋友,但我知道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非常难接近的人——是事实。
      当初如果不是那位学姐跟踪我,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甚至不会选择接过剧本去看。

      而现在,是爱上七海后我才慢慢地开始真的学会像正常人一样去社交,性格在三年里有了一个巨大的突变。

      “多亏了七海海我才成为你现在见到的这个样子啦,要是你见到当年的我,可能会苦恼地不行吧。”我喝着奶说,“毕竟我都对当年的自己感到束手无策呢。”

      “说不出哪里,感觉像狐姬一样啊。”藤木说。

      “你也太喜欢《狐姬》了吧。”
      我看向她,无奈地笑着,“可能是有点像啦,不过我和七海海才不会像她的结局一样呢。”

      藤木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她的黑眼圈一直都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憔悴,而很巧的是,七海每次来都刚好和她错过了。
      不过我没有在意,以为是巧合。

      除了这点外,藤木她学东西学得非常快,到了下周日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自己一个人应付咖啡厅的情况了。
      我等到她放学来到店里,和她说好让她到点下班顺便帮我关好门,就直接去了同学聚会。

  • 作者有话要说:  *:仁医原话是 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到大夫的肩头了。 这里我改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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