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地》独木不成林

59、第十一章：棉花糖般的云彩

　　如果可以，你可以不可以转过头，哪怕给我冷漠的一瞥，也胜过这无声的背影。也许，我是个贪心的人，也许，你从未爱上过我。
　　那么多的也许，究竟哪一个是我和你之间的答案呢。
　　但我还是会沉迷于和你的或偶然或故意的遇见里，你的眼睛里永远虚无飘渺的如同天上的云彩，哈培总说，云朵就好像大块大块的棉花糖，看久了，让人觉得是在梦中。看着你的眼睛，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我是没有资格说爱你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想起你，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还记得你和我逃出家，我们在一个喧嚣的街道相拥吗？明明周围那么吵杂，可是我却只能听到你的心跳，你对我说：“我会一生一世握紧你的手。”十指相交，那种刻骨铭心的温度，无论经过多少个世纪，我都不会忘记。
　　“我的公主，请你做我的新娘吧。”然后，你拉着我走进了一间教堂，没有白色的婚纱，没有手捧百合的孩子，没有祝福我们的亲人，只有那一句我爱你，无法磨灭。即使是草编的戒指，也可以成为永恒。
　　为什么，我还是会哭泣，只要一想到当时快乐的笑脸，只要一想到我成为了你的新娘，唯一的新娘。
　　那个梦，若不醒来，该有多好。尘埃没有遮盖你英俊的面容，岁月也没有洗刷你无与伦比的才华，你还是那个你，独一无二的莱奥纳多，只是我呢？我又是谁呢？
　　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呆久了，就会忘记原本的自己，看着窗外自由自在的鸟儿，忍不住留下泪水。我被囚禁在这个监牢里，等待审判的一天，无论是烈火焚身也好，打入地狱也罢，只要在那之前，你能温柔的抚摸我的面颊，对我说：“我从未忘记过你，契玛拉，也没有忘记，我和你之间的誓言。”就足够了，只要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这么多个世纪的孤独，我都可以坚强的面对，仅仅是想听到你说这句话，仅仅想知道，你还记得我，还记得那个把自己的心捧在手里送给你的我。莱奥纳多，人生而自私，哪怕是相爱的人，也会为贪恋对方怀抱的温度而不愿放手，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还不容易摆脱的寂寞，怎么会放手呢，我的爱人。
　　那时，我的放手，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为了可以和你再相见，为了可以听你说那句话，我放开了你，却安慰自己，那是因为我太爱你。
　　我是不是做错了，莱奥纳多。
　　我的爱，太过沉重，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而我还奢求你可以给我相同的爱作为回报，明明我就知道，你忘记了以前的我。
　　那草编的戒指，终究还是会枯萎。
　　是不是正如你我的爱情，早已结束，只是故事里的我，迟迟不肯放手。
　　听说，你正在为一个女子画肖像画，我感到隐隐的嫉妒，但我又可以做什么呢？你是莱奥纳多，你画过很多美丽的女人，那些女人之中，有没有那么一个，让你动了心，让你看到她就会情不自禁的眉角上扬，又有没有那么一个，在你的专注的眼神面前羞红了面颊。即使有，我又能怎样呢？不过是顾影自怜，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罢了，我并不是你的爱人。
　　“契玛拉。”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用转头，我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莱奥纳多，好久不见。”我没有逃避眼神的接触，倒是莱奥纳多先把目光移到了别的方向。
　　“我在为一个女子画肖像……”他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
　　“今天天气真好呢，你看，天上有好多棉花糖般的云朵，让人忍不住想吃掉它。”
　　“契玛拉，对不起。”他突然低下了头。
　　我扬起笑容：“为什么道歉呢，莱奥纳多。你有没有听到，云朵们在悄悄交谈。”
　　“嗯？”
　　“她们在说，自由的漂泊是最幸福的事情。”
　　“契玛拉……”
　　“所以，莱奥纳多，若是某一天我离开了的话，请偶尔看看这天上的云朵，也许你会看到在棉花糖里跳舞的我。”
　　“主人知道吗？”
　　“莱奥纳多，再见。”我转身，不想让他看到我哭泣，莱奥纳多，再见了。

　　看着她略显忧伤的侧影，我还是无法冷漠的假装没看到，今天的她，似乎和以往都不相同，不再回避我的眼神，也不再关心我的事情，只是云淡风轻的自言自语着。从她的话里，我知道，她要走了，也许是永不相见了。
　　契玛拉，你究竟要让我怎么做呢？我想告诉她关于画像的事情，却被她打断了。她只是在一旁温柔的说着天上的云彩，可我为什么感觉到温馨，似乎在她身边，一切平常的事物都有了不同的色彩。我知道，这就是爱情。
　　可是，我无法拥有爱情，所以，看着她离开，我只能沉默，连抓住她胳膊的勇气都没有，我果然是懦弱的。
　　你真的要离我而去了吗？契玛拉。
　　不同于之前她对我的冷漠，这一次，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依恋，看不到她因为说不爱我而泛红的眼眶，一切都好像自然而然的，她说她要离开了。
　　最后，我还是孤独一个人，契玛拉。
　　那个会对我说：“莱奥纳多，我很想念你”的契玛拉，要离开了吗？
　　记得你说过“恨，也是留住一段记忆的方式。莱奥纳多。”现在的你，是不是对我连恨都没有了呢？
　　突然感觉，我的世界一片黑暗，那些色彩，都被你带走了。
　　尽管这样，我还是爱你，契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