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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寸尺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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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一听。”
异能者看过去。
“除了常规的国家级别异能发动的限制条件外，细节限制应该也有不少吧。”
太宰慢条细理道：“至少我还从未见过可以大幅度破坏平衡的异能力。”
“你说的对，所以呢？”异能者有些不耐烦，有些焦躁地左右走了走，尽管手里有个人质，但完全没影响到他的动作。
可是步速却不均匀，且有种克制的缓慢，但不明显，而离开某个核心点越远则越迟疑。
“嗯~~这样啊，那么，看来异能发动对环境要求有限制。”
太宰从对方的反应里得到了某个答案。
“这好像是个废话吧？”
“真的吗？”太宰问，“不如你走远一点？距离...2米。”
异能者这次停顿了几秒，但很快嘲讽地笑出声：“擅长操控人心的太宰治也不过如此吗，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更有趣的东西，我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你究竟想玩什么？”
“刚才横滨下了场不错的雨。”太宰换了个话题，“难得下这样久，还真是麻烦啊，需要踏过充斥雨水的道路走过来。”
“所以——你什么时候到的楼顶，彻先生。”
他的语调从容低沉，并带有适中的语速，就像是彼此闲谈交流，可问出的问题显然极为犀利、直戳问题点。
“衣服的淋湿程度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你在守着什么？”
资料的全部内容映现在脑海，每个细节都被太宰深刻解析，包括彻的性格与异能力的方方面面，这让他思考的东西逐渐接近真相。
“游戏很简单，你走到2米外，而我帮你加快进程，让国木田君选择的进程。”
他继续道。
“你能怎么做？”异能者这次停顿了更久，然后问道。
“提供方案，比如采取的酷刑手法，是不是很有趣？”
太宰用那双冰冷的鸳眸看着他，不带有丝毫的感情.色泽，如同一潭黑沉无法见底的幽水。
他用着再平常不过的口吻说出令在场人都非常吃惊的事情。
除了司野奈。
她很明白，预知的未来告诉了她很多的线索与事情。
发动异能力确实有许多限制，而与‘核心’之间的距离也确实是限制之一，只不过却不是必须发动的条件。
但它却会削弱发动，比如时间和威力。
只要不......他就可以牢牢掌控局面，三者占其一即可。
坠落的发动，不过是瞬息罢了。
“可以，成交。”异能者利落道，对于即将品尝的盛宴，他已经兴奋了起来。
“太宰？！”
国木田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但多年来的信任让他知道，太宰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那个小鬼，那么软、那么柔弱。
他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手指间流淌出血液，皮肉被狠狠扣掉，他却毫无感觉。
如果这样可以让两方都活下去......
序曲落幕后，是否会是自己能接受的结果。
他不知道。
与原则违背的私欲正在大力撕裂他的身体，心脏早已伤痕累累，而惶惶不可终日。
这场纷争，何时才能终结。
...
请不要离开。
他咬住嘴唇，渗出血丝。
请你，千万不要离开。
他的目光一刻不能脱离那寸尺之地，注视着少女。
不要离开我。
你所在的地方，是我的归属。
我该怎么才能救你。
这是场酷刑，残忍的对待里混杂着血肉的飞沫，血涌如柱，而那一抹纯白身影被彻底玷污。
司野奈始终不发一言，除了实在忍不住的痛哼声，她没有说出一句话。
刹那，完好的手指被掰折，她如引颈就戮的羊羔，碎发飘扬，透过飘起的发丝，她望向那个崩溃而失声的男人。
她笑了笑，随即不停地咳出血块。
...再一下，她的瞳孔瞬息缩小，失去焦距，再无平时充满活力的色泽。
“我可以替她去死，你将她放了。”
如血肉皮肤被凌迟，寸寸割裂翻天覆地的绝望痛苦几乎让国木田失去理智，嘶吼出声。
他的哽咽不可抑制的泄露出来：“将她给我放了啊——！”喉咙逐渐嘶哑，手指冰凉，似有无数混沌的星子激起颤栗的怖意。
早晨还在一起，明明早晨还在一起，为他做了早餐，两人轻松地边吃边谈论工作。
现在是梦吗......
国木田的脊梁被无形的重压一寸寸压弯，最终跪倒在地，捂住心脏，那里传来的绞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
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究竟有谁，可以救救你——求求了，无论是谁都好，无论是谁只要能救你...
“只要可以救你...不，不！是我错了！...不对，我不能这样做。”
他语无伦次，泪顺着脸颊滑落，自己却毫无察觉。
错乱倒置的情绪冲击着他的思想，带来难以想象的毁灭，心灵的世界寸草不生，枯萎致死。
如何才能继续闪耀、那份被期待信任的理想，如何才能再次感受阳光的温度，又该怎么做才能再次看见你眼里的光芒。
那一切我是否将要失去？
远方的梦再次回溯，然而那日海边的欢颜漫步却慢慢消融，坠落凛冽寒冬，冻结了他的呼吸，懦弱逃避的心情侵蚀了自己的坚守与正义。
就这样结束吧，一切都结束，至少没有痛苦的一起死去。
至少，你不会再痛苦。
他望向对面，露出勉强的笑容：“奈子，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
笔记本翻开，手这次却稳稳地下笔，决然的死气已然显现，那是同归于尽的强烈意愿。
太宰瞥视过去，随后闭上眼睛。
异能者哈哈哈大笑起来，快意且肆无忌惮：“真好看啊，这一刻，我可等的太久了。”
这时，司野奈的声音从唇边喃出，尽管微弱到听不太清楚：“不太明白你在笑什么，真无聊。”
异能者没有生气，反而和她聊了起来，大约是心情放松了下来：“为什么这样说？”
“国木田君。”
司野奈没有搭理异能者，反而是费尽全力，用最后的执念与意志支撑着自己说道：“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知道即使今天将我换成另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人，国木田君恐怕也无法做出抉择，但这绝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与呼吸虽然极力平稳，但其中的颤抖仍然极为明显。
“即使无法做到，仍然要努力；即使再绝望，也必须坚持下去。如果没有人去做这些痛苦的事情，这个世界便不再拥有未来。”
司野奈再次咳出血痰，夹杂些许碎肉，然而她却并没有在意。
国木田有些茫然，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司野奈话语的意思。
“是的，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坚持为我带来了无限的期待与温柔，让我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那是理想国。”司野奈眉眼弯弯，笑容纯粹，“我知道你尽力了，这样我便会感到安慰，你让死亡变得不再可怕，让我得到了自己的安宁。”
国木田站起来，想要伸手，却又放下，最终用力地握紧拳头。
他低头，神色晦暗不明：“我...”
“太宰先生。”司野奈喊道。
她没等他回答，直白道：“其实你很明白的，当然我也明白。”
你知道我会选择什么，而你也知道那是唯一最优解。
异能者嘲弄道：“哦？在说临终遗言？但很遗憾，国木田君可什么都没选择呢，这个国家已经完了，所有人都会陪你一起死去。”
“是这样呢。”‘咔嚓’枪膛上弹的声音，连续的子弹射向了天台边沿的两人。
太宰放下手.枪，似乎完全放任敌人去反击，他说：“我答应你。”
国木田猛然想要冲过去，但是...
那边，异能者下意识就想要躲避子弹，并回击射击，但因为他的身体与司野奈拷在一起，所以中心不稳，偏移了方向。
司野奈却在此时抱住异能者，依靠冲力越过了建筑边缘，失重感瞬间笼罩两人。
异能者在下，她在上，两人双目相对，她清晰看见里面的震惊。
“快速移动是第三个限制条件对吗，我估测过你走路的速度呢，等待的过程你很焦躁地转来转去，但走路的速度却很慢。三个条件都不具备的你无法发动异能力对吗。”
司野奈温柔地凝视着异能者，嘴里却说出完全相反的言辞：“你就先我一步摔成肉泥吧，算作我对你的回报。”
1、处于‘核心’两米直径圆范围内。
2、不可以接触大量血液。
3、不能快速移动。
楼顶，太宰用力抱住在边缘处挣扎绝望的国木田：“国木田君！来不及了，你过去只是送死。”
“不可以，不可以。”
无法哭喊的痛苦，悲哀到极致，昏天暗地。
他往下看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鲜血绽放出罪恶的花朵，于洁白的衣裙上肆意挥洒。
时光如同定格，色彩缓慢褪却只余黑白，如同盛大的丧礼。
听，那是什么。
谁在说话？
摇曳的树荫下，残留的甜美糖果味，少女安然浅笑。
离别的旋律是否已经响起，悲伤侵染回忆。
她的笑容，她的怀抱，她的气息，一切一切。
黎明与黑暗，无时无刻，她都在欢愉地奔向我。
哪怕注定背负沉重的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可以肆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历历在目的伤痕、痛苦的闷哼声，好像正在循环往复，没有终点。
他的眼前一片血色，刺激着神经，如若身处刺骨的寒冬里。
“她还有许多未来，还有心心念念的理想。”
国木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再也抓不住了。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从未有过的空芒与绝望终将他淹没。
记忆里的冬天，是什么样的呢。
大约是温暖的吧。
他唇角弯起，强颜欢笑，僵硬而温和，却带着令人心酸的压抑与落寞。
她，死了。
路人在议论纷纷，而她的身体还留有温度，却再也无法活过来了。
错觉、幻觉、想象交织一起，剧烈的头痛似乎令灵魂都颤栗起来。
太宰拖住国木田的身体，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分明，额头渗出细密汗水。
【要一直贯彻下去，那样美好的正义。】
恍惚间，国木田被太宰拉回了安全的位置，不再反抗。
世界倒转，他低头跪倒，泪滚烫滴落，镜片一片雾气，而他早已失去了喊叫的力气。
地面被狠狠捶打，双手渐渐血肉模糊，晕染出大片血红色泽。
我会这样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即使痛苦足以颠覆灵魂。
——以我的信仰理念保证。
而我，将不再拥有你。
...
【若能再次相见，请相视而笑吧】
【国木田先生】
那是坠落死亡前，司野奈最后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1、后面大概还有一章，世界线一就差不多结束了。
2、如有不符合设定的地方实属私设。还有作者君确实不太会写刀子呢，被虐点极低的朋友吐槽了，泪流满面。
3、请多多评论，作者君超喜欢看评论的。（比如世界线二结束后，大家想看哪个世界呢，我可以考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