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死亡都是场表演艺术[文野]》这个重要吗反正快跑路了

10、结束与开始

　　【不要留下我的名字。】
　　那是两人曾经谈笑时说的话语，此时仍然如此清晰。

　　【如果我死亡的话，不要留下我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这样才公平，死去的我不再记得国木田君，而国木田君也将我遗忘】

　　在想什么呢，他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
　　我们会一起安眠，永远在一起。

　　【好吧，说好了哦。】

　　悲伤与痛苦连同深爱的她一起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
　　黑暗在蔓延，无法回头，回忆悄无声息。

　　可是后来，我却按照你的意愿，没有留下名字，冰冷的墓碑上空白一片。

　　温柔至极的声音总是于耳畔私语，‘我将永远爱你’的期冀却最终化为不能承受的空然。

　　她美丽可爱的身影与轮廓，时至今日，仍然鲜明如初。

　　朝日夜晚，总是用尽一切力气。
　　她的身体温热如火，彼此汲取着双唇的温度。
　　隐晦的痕迹从脖颈上攀爬露出。
　　令人爱怜与疼惜。

　　难耐的气息吹散在耳边，她的欢愉从我的手掌下绽放成片片鲜艳欲滴的花。

　　梦里是最后的安宁地。
　　倏然，大厦倾斜，日月倒转。

　　她再次坠落，唯余充满爱意的眼神。
　　剧烈的痛苦传遍全身，无法喊出的声音确是最悲哀的祈求。

　　渐渐清醒过来。
　　空阔寂寥。

　　是吗，即使是这里，也不再是我可以逃避躲藏的乐土。

　　不会再有人像我这般思念她。
　　我知道的。

　　我知道。
　　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无论如何，若有神明，请一定要让你安眠，然后再耐心地等待一下。
　　终有一天，我会去陪伴你。

　　他眉眼微柔，眼镜被妥帖地摘下放好，但随后这样的表情渐平。

　　还需要很久呢，奈子。
　　再无法控制，国木田伸手盖住脸，泪缓缓滴落，滚烫而灼烧。
　　但这样的软弱却很快被遮掩，不留痕迹。

　　静默良久，他站起来，面容清冷，重新整理着装：“太宰，有任务。”

　　太宰随口应声：“嗯，知道了。”
　　他翻看着已经看了许多遍的书籍，随后放下，似有深意，又像什么都没有。

　　...
　　没有人的房间，阳光却很好的照了进来，风吹拂着，透过敞开的玻璃窗，将那本桌子上放着的书沙沙地掀开许多页。

　　最后风停息，书籍静止。
　　停留在一句话上。

　　——世界终将我遗忘，而我的旅程又将再次开始。

　　.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

　　国木田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但回想过去，也只唯余淡淡的惆怅和平静。

　　然而某天，太宰拿着一本书走到他面前，那双总是透彻着凉意和疏离的眼眸，此时也一如往昔，只是多了些许趣味。

　　“国木田君，你觉得世界会抹杀一个人吗。”

　　当熟悉的书籍与理想信念重合时，灵魂契合的那个身影深入骨髓。

　　国木田怔立原地，就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般，随后他面色惨白，大脑的晕厥和心脏的痛意提醒着他——最重要的人，死去了。
　　然后，又被自己彻底忘记了。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会遗忘掉她呢，那个在雪天为他堆雪人、替他织围巾、予他以无限爱意和所有温柔的女孩。

　　“很有趣，这个世界。”太宰没有因为认识到可以颠覆人类与世界的事实而有所改变，只是这样用着浅淡的、含有趣味，漫不经心、研究最简单不过这样简单事物的语调说着极为恐怖的东西。

　　“就像‘我们是真实的吗’这类有些虚伪的命题——我们的感知、认知，所看到的事物，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的记忆消失了太多。”太宰微微一笑。

　　在有一天，他发现了周围僵硬而又奇怪的事情不断发生着，就像是齿轮缺少了重要的一部分，虽然不足以影响运转，却又时时刻刻地影响着他们。

　　从与谢野晶子惊讶地感叹最近自己体重轻了一些，又说最近总是没胃口开始。

　　太宰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敲醒一样，大约是很久之前下的心理暗示。
　　与那个人直接的联系和记忆无法真正存在，所以他用了中转点的办法。

　　在找到了自己存放的笔记后，太宰发现上面只写有一句话——世界会遗忘一个人。

　　好像是很有趣的事情。

　　接下来他试验了许多东西，最后发现这个世界只剩下这本书与那个女孩有关。
　　而其它的痕迹，全部都被抹去。死亡的新闻，她的人生，周围的同事也不再记得她。

　　哪怕是国木田独步。
　　这是多么不寻常的一点。

　　“为什么？”
　　国木田的言语干涩，但他很快沉默了下去，因为不知为何，曾讨论的书籍内容再次出现在脑海，那本她写的书。

　　他再没有之前复杂的心情，相反竟然感觉到了惊喜。

　　大约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国木田抿住唇，说道：“我要证明她的存在。”
　　不知为何，在此境下，这句话竟然显得有些缥缈不清。

　　但是，在这微弱的话语里，其蓄含的情感犹如重石般带有压抑的内敛，还有…和静到极致的孤寂。

　　不可以忘记她。
　　如果...
　　至少，她曾与我相识，我们彼此相爱。

　　.

　　这一天，就像离别的那天下着雨般，淋漓地充满着湿气。
　　凉风灌进黑色大衣，扬起围巾。

　　国木田独步无声地来到了墓园，独自伫立许久，注视着那块空白的墓碑。

　　不再踌躇退缩，他终是为那个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与他心脏紧密交缠的女孩，亲手在她的墓碑上刻下——

　　【我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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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if线*

　　司野奈有瞬间的恍惚，却很快平静下来，长久以来的经验和零星的记忆告诉自己，又经历了一个世界，且很深刻。

　　她模糊中隐约记住了一张清俊的脸庞，那是一个高挑稳重的青年，或许也并不稳重，相反有些暴躁，但总得来说，是个有趣的人。

　　他们之间发生了很美好的感情。
　　但也仅仅这样了，司野奈想不起更多的事情了。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有位先生正坐在吧台饮酒，长相出众好看，独特的气质使他在人群里也能被一眼望见。
　　不过卷发遮挡了一边的鸢眸，看起来有些低沉迷离。

　　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有些诧异，但其实也是不同的，比如感觉中的他应该尚留有分...烟火气，人的生机。
　　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冰冷到静谧平和、拥有着看不清尽头的黑暗。

　　司野奈走了过去，顺带找调酒师要了杯酒，记在工资上。
　　这家店工作氛围是比较随意的，所以这样的举止也是被允许的。

　　她坐过去后没有说话，而周围不远处的人们都有些吃惊，青年旁边没有坐一个人，任谁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场。
　　可这个女士却敢坐在他旁边，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但很快他们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情了。

　　在安静的酒吧里喝酒，便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烦扰，一个人的享受。
　　何必担心在意别人。

　　两人没有谈话，只是彼此静静地喝着酒。

　　太宰微侧脸，瞥向旁边处之安然的人，随后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对此，司野奈没有感觉到意外，也没有打算寻找搭话的时机，她仍然保持着沉默。

　　直到深夜，太宰结账离去。

　　第二天，又是如此，司野奈照例要了杯酒坐在青年旁边。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星期后。

　　太宰开口问道：”司野小姐，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向她示意。

　　司野奈笑了笑，对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没有感觉到奇怪，正如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一样。

　　她的视线落在青年缠有绷带的手臂与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莫名吸引人的心神。
　　“干杯。”司野奈轻轻说，同样举起了酒杯。

　　太宰微牵唇角，眼神若酿起的温柔，却又透着不可忽视的洞察力，让人心生恐慌和不知名的畏惧。
　　但显然，司野奈不是一个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果然...是一样的性格，无论在哪边，都可以成为相交有趣的朋友，就像那个男人。
　　他附和着：“干杯。”

　　两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却又清亮的声响。

　　“我看到了一本书。”太宰平静地说，“它告诉了我很多东西，或许...也称得上帮我实现了很多愿望。”

　　比如，那个有趣的男人，织田作活了下去。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吗。”司野奈问道。

　　“但有一天，你从书里消失了，而我也遗忘了关于你的事情。”
　　太宰不经意地抬眸，看向司野奈。

　　“直到我出现在你面前。”司野奈了然地点点头。

　　她向调酒师抬了抬手：“来两杯酒，口味都可以。”

　　“可以吗？”司野奈问。

　　“可以哦。”太宰轻笑一声。

　　之后，谈话没有再继续，就像是彼此的默契，当酒水喝完，太宰再次离去。

　　而这样的相处模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再后来，某一日，不同于其它任何时候，当司野奈见到太宰时，她就明白了那件事。
　　——他在向自己告别，很轻松的样子。

　　两人再次喝起了酒，只是这一次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而之后将是永别。

　　虽然记忆已然模糊，甚至不再存在，但正如那个世界司野奈可以和太宰聊得极投机一样。
　　关于死亡的话题，他们总是能够清楚地看穿对方的心意。

　　“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呀。”司野奈感叹了一句。

　　太宰治转了转酒杯，随后轻酌几口：“嗯，没有遗憾了。”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以后太宰君就可以彻底摆脱了，恭喜你。”

　　太宰一怔，看向她。

　　“虽然世界有时很无聊，但终究还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不是吗？”

　　太宰说：“算是吧。”

　　“那么，我想和你一起，可以吗。”司野奈注视着那双鸢眸，认真地问道。

　　太宰安静地看着她，然后弯了弯唇角，绅士体贴地伸出手：“美丽漂亮的小姐，让我们一起殉情。”

　　司野奈将手搭上去：“谢谢你。”没有拒绝这个任性的请求。
　　轻缓的，她的手上落下了一个吻，微卷的发丝浅浅拂过肌肤，带来痒意。

　　“今晚的月色很美。”太宰微笑道，“走吧，让我们去欣赏高处的美景。”

　　.

　　司野奈投入太宰的怀里，被他相拥，却不参杂任何的爱欲。清淡的气息传入她的口鼻，让人感觉到了宁和的平静。

　　太宰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丝，他望向远方，映衬着月色，眼神浮起温和的柔光。

　　钟表响了，午夜12点的钟声。
　　“咚——”

　　很美的风景，太宰闭合双眼。

　　司野奈感受到抱住自己的双手微微用力，随后若飘起的风筝，轻飘飘地，脱离地面，倾斜倒下。
　　这样理所当然的、平静的、安然的奔赴死亡。

　　她没有松开抱住的手，太宰也没有，半空中，两人对视着，直到濒临死亡的时刻即将来临。
　　司野奈再次没入太宰的怀里，含着笑闭上了眼睛。

　　碰。
　　地面上，绽放鲜红的花朵。

　　永别了。
　　愿明日阳光璀璨，祝好。

　　*

　　武侦社，国木田在知道黑手党首领死亡和少女生命逝去时，突然感受到奇异而空茫的心情。
　　就像是自己也失去了什么，但很快他理解其为对于年轻生命离去的可惜。

　　太可惜了，那个女孩，明明还那样年轻。

　　不过，今日的阳光真好呢，很温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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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太宰线不打算详写啦，放在一章里了。
因为我没有看过if线，只看过剧情介绍，因此若有bug之处欢迎提出，我不太清楚这时候国木田是否进了武侦社，先姑且这样写。
2、太宰和司野奈平行世界的感情线大家可以自行理解。
3、下个世界打算在《玻璃假面》和《百变之星》里面选一个。
一个主要写演绎演技类，会拆官方cp。一个写舞蹈体操杂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