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一击必中》垂水杏

4、三

　　热情的虎杖悠仁茫然地和老师一起在操场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那位传说中很有眼力见儿的天河前辈。

　　二年级的前辈们正在训练，隔得老远就能看到一只毛绒绒的大东西被墨绿发色的女生一棍子扫出去，轰的一声尘烟四起地砸在虎杖前面。

　　“这是熊猫前辈哦。”五条悟适时介绍道。

　　“！！熊猫前辈好！”粉发少年紧张地弯下腰。

　　“你也好哦，我是熊猫。”熊猫从地上起来，拍拍毛上的土，向虎杖比划了一个不要紧的动作，“你们怎么来了？”

　　“来找彩彩，顺便让悠仁来认认人。”五条悟往远处张望了一下。

　　“哦，这就是宿傩的那个……”熊猫恍然大悟，然后脸皱起来，“说起来她怎么还没来，真希今天好像约了她交货。”

　　“离约定时间多久了？”

　　“半小时了。”
　　墨绿发色的女生禅院真希走过来，一人一咒骸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又迷路了吧？”

　　虎杖有点好奇：“天河前辈经常迷路吗？”

　　这不是学校里吗？

　　“嗯，她这症状听说是祖传的，只要没有看得懂的路标就一定会迷路。”熊猫看了五条悟一眼，见他没阻止，抬手拍了拍虎杖肩膀。

　　“你以后出去做任务要是看到了，记得顺手把她捡回来。”

　　虎杖看起来有点茫然，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哦，哦，好的，那现在怎么办呢？”

　　“棘会解决的。”

　　“哎？”

　　像是在回答后辈的疑问似的，奶油色头发的少年从远处走过来。狗卷棘脖子上还残余汗珠划过的痕迹，在拉开的衣领里闪着微光，他向虎杖悠仁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咒术师的听力大抵都不错，少女夹杂着电流的声音高高兴兴地透过风传过来：“学长上午好哎！我刚要去找五条——”

　　【到我身边来。】

　　虎杖悠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海带。”
　　二年级学长飞快地把衣领子拉上了。

　　在五条悟乐呵呵地解释咒言师的功夫，棕发蓝眼的少女从天际线飞奔过来。

　　她像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似的，以一种百米赛跑的速度炮弹一样直冲过来，完全忽略了五条悟“早啊彩彩今天也很有精神！”的招呼，冲着狗卷棘的方向仓鼠飞扑。

　　体格看起来甚至有些纤细的少年站着没动，朝她伸出胳膊，被她一头撞进怀里，两个人叠着摔出五六米远，各自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明明再说个停下会比较方便吧？”少女揉着险些被撞扁的鼻子小声抱怨。

　　「腿会断的。」狗卷在手机上打字回复她。

　　“哦……”她看起来飞快地被说服了，又变得高兴起来，再次重复了电话里的问候：“上午好哦学长！”

　　狗卷淡定地摸摸她的头发，从上面顺下来一根树枝：“鲑鱼。”

　　熊猫把天河彩背着的背包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她，那是一个看起来像乐器包的背包，听说是以前一个在车站碰到的打枪同行送给她的，结实耐脏，内部还有减震处理。

　　“谢谢！”女孩打着喷嚏泪眼汪汪地退后两步，“但是，对，对不起，我对毛过敏……”

　　熊猫：“唉。”

　　真希递给她张卫生纸，天河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手擦眼泪一手从包里抽出一条皮带。

　　“做好了哦真希，本来想做手镯的，但感觉你可能不爱戴那个，就做成腰带了，如果你觉得不行，改回手镯也可以的。”

　　“嗯。”
　　禅院真希拉住环扣的地方轻轻一抽，凛然的墨绿色光芒拉成一线，仿佛某种极具延展性的柔软材料，被她从腰带中抽了出来，迅速地在空气中凝实，她拎着手中的部分随便挥了下，绿光就顺着力道迅速地抻直，显现出一把长刀的形状来。

　　五条悟拽住虎杖的衣领把他往后拉，他们面前的地上被刀势破开一条深沟。

　　“哇，好酷。”少女工匠乐呵呵的，“果然比做成银色的更适合你。”

　　禅院真希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谢了，尾款之后打给你。”

　　“嗯，”天河彩把一本手写的使用说明递给她，“使用年限是一年，因为是便携型的，编写的时候要考虑凭依物品的强度，最大咒力承接只能到二级和一级之间，差不多有1.3、1.5的样子，充能的时候不能找五条老板。”

　　可能是“尾款”这词勾起了她的回忆，天河结束了这一个订单之后就转过来，无言地盯着五条悟看。

　　据虎杖对这位五条老师短暂的认知来看，对方不像是一个能长期保持安静的人，但刚刚他就真的展现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像个背景板一样等着对方转过来看他的时候，才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也和我打招呼嘛。”

　　“老板上午好！”

　　五条悟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这时候虎杖才发现这位前辈的头发有点毛绒绒乱糟糟的蓬松感，像是小狗一样，刘海下面露出来的蓝眼睛也清澈得过分，睁大了盯着他的时候看起来圆圆的。

　　“天河前辈好！我是刚入学的一年级生虎杖悠仁，谢谢前辈之前救了我们！”
　　少年一个九十度鞠躬，把天河彩吓了一跳。

　　她没控制住往后窜了两步：“不客气，我姑且也是拿到了报酬的，而且如果你死了，我这边也会比较麻烦。”

　　“哎？”

　　小狗似的前辈嘿嘿笑了一下：“在你之前，上一个受到高层那些大人物热情关照的，正是不才在下。”

　　她没再多解释，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名片出来：“总之，我叫天河彩，是个兼职咒术师，也接咒具的单子，只杀咒灵不杀人，咒灵接一到三级，可以远程的话特级也接，东京高专的学生打九折，京都加一成，如果遇到不想去的任务欢迎来找我。”

　　“协同支援也可以，但不管出手没有都要收50%佣金。 ”

　　像电影里的佣兵一样哎，看起来好酷，虎杖默默地想道，贴心地没有问她和京都有什么恩怨，珍惜地收下了名片。

　　“今天是要给你做武器吧？平时有什么偏好吗？”

　　真希拿到新咒具就去测试了，熊猫跟着她一起，只有狗卷棘屈膝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

　　虎杖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用兵器哎，平时打架好像也是直接出拳的时候比较多。”

　　天河彩点点头：“明白了，那先做成指虎吧。”

　　“彩彩不喜欢悠仁吗？”五条悟突然问道。

　　“哎？”

　　“干嘛离他那么远嘛。”白毛教师指了指两个面对面说话中间却隔了两米远的人。

　　粉发后辈的脸上有一种惴惴不安的茫然，天河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解释：“也不是讨厌你啦，就是觉得靠近的话可能会忍不住先动手打你。”

　　“？”

　　虎杖看着前辈眼睛里自己纯良友善的蠢脸，觉得上面受伤地写着“这还不算讨厌我吗？”

　　“上次我听到你挑衅了。”女孩直白地解释。

　　虎杖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意识到她说的大概是宿傩，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宿傩什么时候挑衅的，就看到她环视了一圈操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条法棍。

　　现在的操场上因为自己的冤情下起雪来大概也不奇怪，少年闷闷不乐地想着，然后被法棍像剑一样指住了。

　　“虽然很不想和你打架，”天河叹气，“但多少得负起责任测试一下出招习惯和输出等级。”

　　“……哎？”
　　“用上你能有的最大输出攻击吧，我拿着武器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厉害的。”
　　“但是怎么看都是法棍……”
　　“但如果把我打痛了，我还是会记仇的。”
　　“但法棍……”

　　法棍带着爆破的风声被不耐烦的主人挥到了眼前，虎杖敏捷地跳开，余光看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面上像蛛网一样裂开，额头青筋直跳。

　　“法、棍、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自己对咒具了解的太少了，可能也会有看起来像法棍的咒具吧……

　　这个想法在手臂和法棍短兵相接的时候被推翻了。
　　……那上面明明就缺了一块，边缘还有一排牙印。

　　“不，怎么看都是真的法棍吧？！”
　　怎么会这么硬的，光从气势来看根本和刚才禅院学姐拿着的那把刀也相差无几了吧？如果这不是面包而是带着刃的东西自己现在就手臂落地了，是天河前辈的能力吗？

　　“BINGO——”五条悟的声音及时地插进来，“彩彩的术式叫做‘光渡’，是目前已知最强的物品加强能力哦，即使是法棍，也可以变成圣剑级别的强力武器！所以悠仁！犹豫就会败北！”

　　然而和刚刚放的狠话不同，对方是真的没有要殴打他的意思，甚至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等他积蓄力量，完成测试的目的。

　　不过。

　　“前辈的输出等级好像和第一次的时候不太一样…… ”虎杖还记得昨天那照亮天空的一枪，本来以为具备这样能力的人不是和五条悟一样全方位无敌，就是类似游戏里极端加点的特化型，没想到实际打起来天河彩和不用术式的伏黑惠差不太多。

　　“嗯，咒力总量的话我大概只比二级多一点。”少女在躲闪的间隙意识到虎杖悠仁真的有在注意不要打痛她，语气逐渐友好。

　　“但体术很好啊，前辈有专门练过吗？”
　　“嗯，之前有没办法拿枪的时候，但任务还是需要做的。”
　　“哎？是受伤了吗？受伤了还要做任务，好过分啊。”
　　“是啊，七海先生说的很对，咒术师都是狗屎。”

　　抱怨的话和法棍一起轻飘飘地落在少年头顶。

　　测试结束，天河彩收手，发现他目前还打不过自己，绷紧的弦放松了一点，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后辈的惹人喜爱，开始反省自己最初差劲的态度。

　　这么乖巧的话，当初的挑衅果然是听错了吧？是不是该为错怪他道个歉呢……

　　“你就这点程度而——？”

　　毫无预兆地，虎杖悠仁朝她伸出来的右手上陡然出现了一张嘴，陌生男人嚣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那一瞬间连五条悟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冰冷的枪管直接捅|进了宿傩的发声器官，然后虎杖从操场的一头倒飞出去，砸断了三棵树之后摔在地上，落地的时候那一个问句上扬的尾调还在空气中回荡。

　　连在远处的真希和熊猫都停下来了，操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天河彩愣住了，她目瞪口呆表情空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三秒钟之后连滚带爬地蹦起来冲向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虎杖悠仁，扛起他往医务室飞奔。

　　“呜啊啊啊对不起啊虎杖同学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