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一击必中》垂水杏

3、二

　　五条悟第一次听到天河彩这个名字，并不是作为咒术师，而是作为一种叫做“鬼斩役”，专杀妖怪的职业。

　　日本这个国家在人类以外的地方可谓是群魔乱舞，诅咒，咒灵，妖精，怪谈，所有关于人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在恐惧和怨念中被赋予实体，结出正常或不正常的果实，最后完全分不清楚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而“妖怪”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类，它们先于人类诞生在世界上，共同争夺这一片土地。所谓有名的日本三大邪恶妖怪“九尾狐”，“大天狗”和“酒吞童子”就属于这一体系内的神异，负责从妖怪手上保护人类的驱魔师叫做鬼斩役，如同咒术师的御三家一般，有十二个家族。

　　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太好，截止到如今，已经有一半被妖杀绝种了。剩下的一半也远不像咒术师一样繁荣，基本上自我封印的自我封印，隐退的隐退，从大众视野中消失很久了。

　　天河这个家族在鬼斩役十二家中排第六。

　　五条悟最开始听说天河这个姓氏是他们家上上代的家主，这位家主在当时以高中生的稚龄，身为鬼斩役娶了复数位妖怪老婆，以一己之力推动了人妖和谐友好，即使是在隔行如隔山的咒术师中间也声名远播。

　　天河家作为鬼斩役所传承的是一种叫做“光渡”的能力，传男不传女，拥有目前已知最高的物品加强效率，在传闻中是可以一瞬将撬棍变成圣剑的存在，武力和体质样样普通的天河家凭借着光渡排到了十二家中的第六，末位的家系抢着和他们联姻，奈何当代家主更喜欢妖怪，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感叹一句老兄你的xp是真的怪。

　　……至少五条悟在上高中的时候，是基本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找个咒灵结婚的，虽然他并不歧视咒灵。

　　这位的事迹经常被五条家拿来当反面教材教育五条悟，因为他和妖怪结合，导致后代稀少且质量参差不齐，两三代里直到现在都没有正经的男孩子继承能力。

　　五条悟那时候被说得烦了，随口来了一句“你们快学点生物吧，基因多样性才能带来竞争力，老是近亲结婚容易生出你们这种傻子，小心明天他家就出个天才给你看。”

　　就在第二天，天才天河彩被生下来了。

　　……五条家一时竟分不清五条悟这个属于开光嘴还是强力咒言。

　　因为这个天才很显然带了极大的五条悟色彩——叛逆，其中最叛逆的是她的性别，在号称能力传男不传女的家族里，几百年来第一个继承力量强到返祖程度的居然是个女孩。

　　大嘴巴子啪啪地向老祖宗的脸上糊去，上上代家主本人是位个性温柔且随便的人，但整个环境却并不是这样的，这事的严重和猎奇程度差不多相当于八千里外有个美国人突然继承了十种影法术。

　　天河彩的能力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开始觉醒的，她跟在邻居家哥哥屁股后面学人家玩弹弓，结果一弹把哥哥家房子夷平了。

　　她爹是入赘的，去世的早，她妈妈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太姥爷的情缘实在太多了，基本上不怎么管家族的事，导致这种妖怪和驱魔师混血过得本就非常艰难，妈妈吓得当天晚上差点把她就地掐死。

　　鬼斩役家族到底是没落了，比起咒术师的御三家多少残留了些人性，天河彩在六岁，确认传承到了光渡之后，就被封印了能力放逐去了她乡下的爷爷那里，在家族里社会性死亡，一直到十一她爷爷去世，封印封不住了之后才重新回来。

　　身份是孤儿。

　　这就导致谁也不知道天河彩除了光渡之外，真正从她爸爸那里继承，被她爷爷锻炼来的天赋——她眼睛很好，手稳，脑袋聪明，所有关于瞄准的东西，射击，弓箭，套圈儿……百发百中，从不失手。

　　说来也奇怪，人类总觉得妖怪野蛮残暴不能沟通，天河彩身体里最多八分之一的妖怪血统，反而是妖怪中不想顺手把她杀了的多一点，却从另一方面堵上了她的财路。

　　——毕竟她传承到的能力都是用来杀妖怪的，而太姥爷的业务范围太广了，保不齐一不留神就杀到某个太姥姥头上。

　　愿意管她的人都去世了，父亲曾经唯一的朋友听说连亲儿子都给卖了，更别说管她，眼看着要去庙会靠套圈儿糊口的时候，天河彩错杀了一个咒灵，被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给发现了。

　　她没经过什么系统训练，根本分不清咒灵和妖怪，只觉得那位都长成那样了肯定不能是亲戚，杀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直到被咒术师找上了才意识到自己还能吃另一口饭。

　　这是五条悟第二次听说天河彩，咒术高层体制外指哪打哪的一杆暗枪，只要给钱，不管是咒灵还是咒术师，太阳都能给老板射下来。

　　“哎？这么夸张的吗？！”他问庵歌姬。

　　“……倒也没有，”京都校的女老师按了按太阳穴：“那孩子也不是天生的魔鬼，只不过被高层掣肘是真的，毕竟现在想要脱身也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白发青年拉长了语调，一副毫无感激之心的样子：“难道你是想告诉我有了她，下一次交流会我们必全军覆没，提前来挑衅的吗？”

　　歌姬反手把面前那盘饭扣在他头上。

　　无下限挡着，五条悟头上干干净净，抓着曾经学姐的手腕，眼罩下面看不清表情：“别激动啊，我也纳闷，他们就那么害怕我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种能力和技能方向，又不允许入校籍，必然是被培养来必要时候狙他的。

　　“这点还是不要太自作多情，是彩彩自己不愿意进学校的。”

　　“那算她还有点聪明。”

　　庵歌姬少见的没有回嘴，这下五条悟是真的开始好奇了：“你这个表现……难不成他们是真的觉得那小孩有这个能力？”

　　黑发的女性沉默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是不行的。”

　　“？？？”

　　庵歌姬叹口气，暴露了来意：“总之，如果你最近抓到这孩子，看在我们校友一场的份上，别把人杀了。”

　　“…………我也不是什么天生魔鬼吧。”

　　.

　　“您让我打谁？”

　　棕发蓝眼的小女孩站在纸门外面，茫然地又问了一遍。

　　天河彩是觉得咒术师们这要求是越来越离谱了：“五条悟不是世界最强吗？？？”

　　不知道里面悉悉簌簌地商量了什么，一个漂亮大姐姐走出来，用哄孩子的语调耐心地和她说：“不是让你杀掉他，而是给他一点警告，毕竟他最近又做了过分的事情。”

　　“不要太小看自己，彩彩的能力很强的，我们相信你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这次就把他当成游戏boss，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试试看能不能伤到他，他很值钱的。”

　　这套像是对待智力障碍儿童一般的沟通方式天河彩已经忍受一年多了，本来觉得看在工资的份上还能再配合一下，结果实在憋不住了。

　　“是这样的姐姐，我赚钱，并不是为了留着当遗产用的……”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请求，难道彩彩要为了这个和收留你的恩人生气吗？”她的手放在天河彩头顶，轻轻地说。

　　女孩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背起枪。

　　“好孩子。”

　　五条悟在闲着没事的时候，提前在脑内模拟了很多种抓小孩的场景。他甚至故意将自己的任务地点隐秘地宣传了一下，消灭咒灵都温柔了一些力图不把孩子吓跑，就等着专打不长眼。

　　结果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到了圣诞节，等得他开始怀疑自己被歌姬耍了，把这事给都忘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人敢来袭击他。

　　平安夜晚上，他站在蛋糕店门口排队等着买圣诞限定糖霜姜饼人，雪花纷纷扬扬，合着Jingle Bell 的欢快节奏落在熙攘人群的帽子围巾上。

　　在接过纸袋的那一个瞬间，他被击中了。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像是算好了他面前来往行人流动的轨迹，在转瞬即逝的笔直空隙里穿过闹市，在点心甜美和放松的热气中，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在子弹贴在视网膜上极速放大的霎那，六眼才看到上面留存着的微弱咒力。那是一个极小型的帐，巧妙地包裹在子弹外面，不动声色地滤走了一切周围风的流动和人的视线，一个眨眼的瞬间到达了他面前。

　　软绵绵地撞上了他的无下限。

　　“哎？”

　　在眼看着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最强咒术师福至心灵地撤掉了无形屏障，任由它在他面前炸开。

　　……很显然它的主人下过苦功来了解五条悟的喜好，五颜六色的糖粉从里面扑出来，在半空组成一行歪歪扭扭忐忐忑忑闪闪发光的大字。

　　“Hi，圣，圣诞节快乐？”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和天河彩的无接触照面，第二天她就变成了五条悟的下属。

　　“哦，你问救了你们的天河前辈吗？”白发教师歪头看着满脸求知热情的虎杖悠仁：“一会你就能看到她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长叹了口气：“说真的，要是高层那些人有你天河前辈一半眼力见儿，也不至于我想把他们都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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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天河家这边的背景一部分参考原动画，大部分我胡诌的，有看过的朋友不要太认真在意，没看过的也没啥必要看，这一章说完了基本。
彩彩是真的有好好跟着老师观察评估的，评估完就怂了，觉得比起被当场打死，不如换老板试试风险还小点。
狗狗的直觉.jpg
彩：老师，那个传说中的五条悟，他厉害吗？
歌姬：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就能力而言，他真的是那种特别无敌……（警觉）
虽然迟了，但还是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