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纨绔要翻身》鱼肚摆尾

43、砧板鱼肉

　　“你们有什么话要我讲。”薛离走进水牢。

　　颜如影看着面前的男人道：“秦王让你寻千蚀古和鬼面令，他可有告诉你为何。”

　　薛离道：“我只是替人办事，不需要知道原因，姑娘叫我过来若是只想说这些，那恕薛某不感兴趣。”说着便似转身要走。

　　其实千蚀骨和鬼面令是秦王想要的，但他不便用自己人便请薛离去寻，薛离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何物，不过是卖秦王个面子，可以在追查过程中发现有多路人马都在抢夺，心中难免生奇，所以手下人通报说水牢里的人有话单独和他说时，迟疑一瞬后便决定来一趟，不过与人博弈万不可露怯，方才不过炸她一炸，果然听到身后的人开口道：

　　“千蚀骨和鬼面令均是南昭国圣物，千蚀骨可解百毒，而鬼面令可以号令南昭国一支精锐的地下军队鬼面之师，鬼面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薛离听得心惊，天下竟有如此军队，不过他表面不为所动：“南昭国机密之事，你又从何得知？你到底是谁？”

　　颜如影迎上薛离锐利的目光，道：“我父亲就是鬼面之师中的人，我又怎会不知。”

　　“你的意思是秦王和南昭国存在某种交易。”薛离问。

　　颜如影勾唇一笑：“我没那么神，我只是在陈述我所知道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要你自己判断。”她见薛离沉默不语，接着道：“几个月前，我客栈出现一具尸体，尸体内黑点窜动，片刻失身爆裂，化作一摊黑水。”刚说到这儿，便见薛离猛然抬头，眼中震惊，再不复平静。

　　“你说什么？！”

　　颜如影继续道：“作为骊族族长应该对此很熟悉吧，正是你们骊族的蛭毒所致。”

　　薛离双拳紧握，自他成为骊族族长后便下令禁用蛭毒，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蛭毒早已流传出去为祸，想到曾开口向他询问蛭毒的秦王，他究竟想做什么？薛离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轻信了那个看似宽厚的秦王，也对，若真是宽厚之人又怎会致百姓不顾，而兴兵篡位。

　　在薛离沉思的时候，颜如影和唐松凌对视一眼，唐松凌状似惊讶道：“传闻蛭毒能控制人心，若是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以千蚀骨和鬼面令与南昭人合谋，那岂止是大梁，只怕你们骊族都难逃一劫呀！”

　　薛离抬头看着他们，目光阴桀：“你们说这么多不外乎是挑拨我们和秦王的关系，仅凭你们一面之词，以为我会相信？幼稚！”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们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免得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唐松凌冲着薛离的背影叫喊，捕捉到他一瞬间的呆滞。

　　“真没想到，秦王竟然要犯上作乱。”颜如影回忆起那消瘦却温和的身影，心中可惜：“你说薛离会信我们的话吗？”

　　唐松凌道：“方才他离开时，我特意喊出那句话激他，他明显愣了下，可见心中必不如面上那么平静，而且从他禁止蛭毒的行为来看，是一心为族人，他定然不会那全族命运去冒险的。”

　　“嗯。”颜如影点头：“希望如此。”

　　“对了，你怎么知道千蚀骨和鬼面令的秘密？你爹又怎么会是鬼面之师的人？”唐松凌好奇道。

　　颜如影神色黯然：“是那张画卷，我装作道士在秦王府那几日，无意中发现画卷中有隔层，用水溶开后里面记载关于鬼面之师的事迹，鬼面人转为暗卫后，每一代鬼面人均是从大家族中选定暗中培养，而我爹就是上一代被选中的鬼面人，后来鬼面人首领方三雨只因还二皇子人情，替他在说了句话，便在二皇子起事后被认定谋.反，鬼面之师遭到清洗，我爹带着千蚀骨逃到颍川县，成了做买卖的商人。”

　　“竟是这样。”历代暗卫职责就是严格执行执政者的命令，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否则就是谋逆，唐松凌心中唏嘘。

　　颜如影忧心道：“所以，我们得赶紧会溪山揭穿秦王的阴谋，我妹妹还有你的家人都在哪里，我担心他抓不到我们会对他们不利。”

　　……

　　薛离独自待在自己的帐篷中，面容阴沉，过了会儿，门口传来声音，那个叫作阿诚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如何？”薛离问。

　　阿诚严肃地看着薛离：“你走后，我又听了他们的交谈，没有问题。”说着就将唐松凌和颜如影后来的对话学了出来，然后又道：“而且帕杰也承认是他将蛭毒给了秦王，秦王则承诺助他成为族长，那龟孙子竟为了一己之私暗地里违逆族令，真是丢我骊族的脸，还有那个秦王也是心思阴毒，阿离，我们可要慎重啊。”

　　薛离低头不语，片刻抬头，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烛台，咬牙切齿：“谁敢损我族人利益，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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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牢里的两人不知被关了多久，百无聊赖间，水牢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守卫一惊，只听里头女人叫喊：“来人啊，出人命了。”

　　两个守卫立刻跑进去查看，“怎么回事？”

　　颜如影面露惊恐，哭喊道：“我也不知道，就吃了你们送来的饭菜，他就成这样了。”

　　守卫顺着她指得方向看去，只见唐松凌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俨然是中毒的样子。没有族长的命令，这两人可不能死，其中一个守卫让同伴去上报，自己走过去，想仔细查看症状，却没注意到地上原本抽搐到失去意识的人正悄悄移动别在后背的手，唐松凌握紧手里的腰带，只待守卫靠近便制住他，可还未等他出手，便觉得一阵风袭来，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打晕守卫，唐松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惊，顾不得再装中毒，下意识站起来，神色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仍听到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然后拉下面巾，是薛离身边的那个年轻人，阿诚嫌弃地看了眼嘴角依旧沾着白色泡沫的唐松凌，冷声道：“我们族长感念你们提供的消息，外头的守卫都已调开，快走。”

　　唐松凌和颜如影顺利逃出水牢，外头果然不见守卫，阿诚也同样不见了，唐松凌担心道：“薛离是真的相信我们吗？会不会是诈我们？”

　　颜如影摇头：“应该不是，他定是求证过的，他放了我们也说明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秦王两面三刀，暗中拉拢各方势力待他成事后再一网打尽，真是好手段。不管怎样，我们先离开再说。”

　　他们逃离那片骊人驻扎的山谷，为防止打草惊蛇，未再去何伯家告别，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索性在陇西城中客栈停留了两日，等待第三日的赶集，这是陇西的风俗，每个月都有一天，城郊的百姓将家中物品拿来城中，与城里人物物交换，各取所需，秦王就藩后觉得此风俗甚好，于是将其推广发扬，所以那一日定然人头攒动，也是他们趁机逃出去的好时机。

　　果然到了第三日，城门口进城赶集的人众多，排起了长队，人声嘈杂，不时发生一些口角，守卫们疲于应对，也不仔细盘问，只是大致问了两句检查货物后就放行，唐松凌和颜如影就趁着喧闹的空当顺利走出陇西城。

　　他们一路加急赶回溪山县，只是还未能入县城，便看见城门张贴悬赏缉拿的告示，赫然就是颜如影的画像！

　　颜如影私逃出狱是大罪，一进城必定会被逮捕，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到时候他们别说揭穿秦王的阴谋，怕是自己都性命难保，想到这儿，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