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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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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长廊上，对于五条悟眼里满满的探究，鸿仍是一脸漠然。相顾无言，然而三分钟过去，执着的人终是将默不作声的人打败。
鸿主动错开视线，打定主意不再继续和那双水蓝蓝的执拗目光相撞，开口解释：“六眼能轻易看穿他人的术式构成不假，你知晓我的术式，但你并不是我。”因此便也无法预估我会如何施咒。他看向少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抬起指尖就向五条悟的额头探去，又于毫厘之外停下。
而意识到青年动作，五条悟在顷刻之间展开无下限术式。
鸿感受着两人间形成的无限屏障阻隔了他们真实接触的可能，动作暂缓...随即只见咒纹盘旋指尖，猩红光晕闪烁的一刹，修长有力的手指硬生生撞进了五条悟因能量不断波动而泛起蓝光的无限里。
“好烫。”
屏障打破后，五条悟便不再动作。那人的手从热浪中穿出，于无限中抵上自己的额头，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的身躯感知到了危险，本能地想要在此刻发起攻击。
不自愿的状态下被触碰到，使五条悟一直以来因能力堆砌起的安全感在这一霎化为乌有。就像海腥味的潮水不甘退去，唯独留下了湿透冰凉的颗颗沙砾，苍白的令人无所适从。
酥麻感从那截指尖传递，少年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脑中升起的警惕感、危机感，新奇感、愉悦感此刻猛然相撞，天灵盖一瞬间发麻。他迎着红发青年映出自己面容的深绿色瞳眸，极力克制自己不出击也不闪避。
在艰难适应一会后五条悟抬起头，眼中光线明灭起伏，咬着字句声音清亮道：“前辈的手好热，还会继续升温吗？刚才扛住我攻击时，手心的温度要更高些啊。现在是没力气了吗？”
“…想留疤吗，额头上留个红印很好看？”在人牢牢盯住自己的视线中，鸿的指腹轻轻点上后辈的脑袋。他一脸坦然地将对方的俊俏的脸戳得远远，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恢复正常才收回手。而后在对方饶有兴致又亮闪闪的目光注视下，久违地感到了头疼。
“拥有天赋的咒术师很少见，但不是没有。我的天赋分解能和无下限术式抵消。”鸿顿了顿，见人听得认真，默默补充到：“不过前提是有庞大的咒力作支撑。稍有不慎，在咒力消耗完全时，不用你额外动作，基本仅凭无下限术式的反弹就能让我灰飞湮灭。”
六眼能够做到的反转术式—正无限实在令人感叹，自己这位后辈如果成长起来…估计就是咒怨的噩梦。鸿暗自想着，却被对方冒出的跳脱话语猝不及防地打断了思路。
“喔！那多碰碰我吧，学长。”
未来咒怨的噩梦非常不怀好意地对他说到。
五条悟按耐不住地看着眼前认真向自己解释个中原理的红发青年，内里愉悦极了，他沉思一会后正式地发出了邀请：“学长，我们去吃草莓大福吧！甜，食超——美味啊，等心情舒畅后你再碰碰我吧。”
鸿凝着眉，直接忽视了对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想到夜蛾正道刚才的吩咐，又觉得自己应该对眼前的新生尽责，于是很用心地提醒对方：“你很强，但强者忌讳傲慢。另外说话就好好说话，别不正经。”
点到为止，没有过多延长自己的说教。鸿抿抿唇，想既然两人见面也见了，话也说了，五条悟能试探的也都试探了，余下问题就该留到正式和一年级三人组见面时再一并讨论。
他掂了掂手里的熊猫，话里话外都带着以为可以摆脱掉糟糕小朋友的愉悦，天真地向五条悟道别：“再会。”
然而鸿还未来得及转身走出半步，就见白头发蓝眼睛，又漂亮又矫健的小朋友随着自己脚步一动，再次探到他的眼底。
隽秀的少年带粉的唇瓣此时一开一合，竟战略性忽视了鸿的道别话语。他状似茫然地歪头问：“诶，不一起去吃大福吗。前辈难道不喜欢甜点？这可真难办。”
“不去。”
“那喜欢甜点吗？”
“…。”
“喔，说起来，前辈知道我的名字吧。大爷叫五条悟。你听好了。”
“鸿学长为什么不说话。”五条悟往前走出两步，想看清鸿现在的表情，可是巨型咒骸将他的视线挡了个严实，“啊熊猫，好碍事！”
“为什么抱着咒骸，学长和夜蛾老师一样习惯使用这个？”
“我发现学长眼睛真的很漂亮啊，头发像火一样。这样看起来真的和淳学姐非常..”
砰！！！
重物落地声在此刻响起，成功打断了五条悟不停说话的声音一秒。他眼神淡淡掠过被鸿 ‘失手’砸在地上的咒骸，又往前探出半个身，在鸿掏出钥匙打开的房门时自顾自地感叹：“嗯？这是鸿前辈的寝室吗？嘶，好大。”
鸿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后，他沉默地弯下腰将刚才重重放置在房门口的可怜熊猫拎起。
一脚跨入房门，鸿扫了一眼咧着嘴露出尖利的小虎牙，没有任何自觉性，大喇喇杆在自己房门口的五条悟。
对方像个千瓦灯泡在那里发光…在察觉到自己不太友好地视线后，还状似天然地作出询问状。
“算了，你进来。”鸿叹了口气，不再去听对方咕叽咕叽，他往大厅里一站，环顾四周后将熊猫放在了自己的小型沙发上。
而他身后，少年在听闻可以进屋的话语后，忽然敛声沉默下来。
五条悟着实没能想到北白川鸿会是这个反应。预估错误使他厌烦地皱眉，目光却一刻不停随着红发青年的背影移动。
他纤长的眼睫下明蓝透彻的眼眸里浮现一丝纠结，而在及时调整好情绪后，光洁白皙的脸上又浮现了笑意。五条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眼底深处一片晦暗，扬起的声音却轻快肆意：“唔，鸿学长要请我进屋吃甜点吗？超级期待。”他嘴上说着，身形一步未动。
鸿此时已走进了自己卧室。他并不在意门口的后辈到底说了什么，这时正弯着腰从床底托出药箱来。他兀自思索了会，又从床头柜里取出了烧伤喷剂，查看有效期后才站起身走回客厅。
在发现聒噪的后辈仍旧伫立门口时，鸿感到了片刻的疑惑，转念又十分明了。他微微额首，没说多余的话，抬步走回五条悟的面前。
“左腿伸出来。”他蹲下身，垂眼看着对方宛若被滚烫的铁烙印到红肿的脚腕，面色平常地摇了摇烧伤喷雾就往上喷，动作期间怕人尴尬，还善意地找了个话题聊：“只是建议：你可以把无下限术式往被动的方向练，如何消耗最少的咒力，毫不间断地释放屏障。”
鸿用另一只手熟练地打开急救箱取出绷带，思考几秒后又轻笑道：“我并不理解六眼和你的家族术式，但防守兼备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就能做到吧，五条。”
“……。”
等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就不太正常。青年蹲在地上帮人缠绷带的动作蓦地停住，他抬起头，然后对上了少年跃跃欲动的眼神。
那不是因他人建议而意动，正常范畴内兴致勃勃的眼神，而更像是自己引燃了对方某种沸点，使之见猎心喜的眼神，令被关注者毛骨悚然。
饶是见多了诡异场面的鸿，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有点吃不消。于是他干脆扯断绷带，也不管最后收尾了直接站起身。
身形高大的青年双手插兜站起，使两人视线相交的间距在无形中拔高、拉开。他眼中寒意正在逐步扩散，瞳仁深处盘踞着化不开的黑雾，此刻，居高临下地缓缓开了口：“你在想什么，五条。”
没有人会喜欢其他人用看待有趣猎物的眼神看自己。
遂即发觉自己以外的呼吸声被有意收敛，变得越来越浅。鸿立马意识到学弟又在用那无比专注的目光望自己，一时太阳穴青筋顿顿地跳。这个后辈思想真的很有问题，是个很大的麻烦，他这般想。
而很大的麻烦五条悟，并不清楚自己很麻烦。
他只是单纯觉得脚腕上清清凉凉的药剂很爽，又眼睁睁看着对方半跪下帮自己处理烧伤，就猝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兴奋而已。
那是从尾椎骨直直往上冲，导致他禁不住地颤栗了一瞬的巨大刺激感！令人无比舒爽的同时也极其难捱，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盯着鸿帮自己上药时滑落脸颊两侧的红发，心里憋屈的束手束脚，烦闷的想要一拳狠狠挥下去，再拽起人酣畅淋漓的打一架。
这分明是自己看到一级咒灵时才会升起的心情。
不，不对。大概只有看到特级咒灵才会有这种心情吧？毕竟那可是他能想到的最刺激的事了。
这种想要将对方碾在胯l下的心情就像尖锐的诅咒针尖扎进胸腔肺腑，需要把心脏剖出才能恢复痛快，实在是很令人困扰。
不用提醒五条悟也知道自己现在兴奋过头。这和往日里看到有趣的事，好玩的人时产生的想法完全不同。但他明明只是单纯地看见北白川在自己面前俯下身躯而已，为什么却能这么愉快？甚至觉得还不够，还不满足。
你在想什么？
隔着墨镜镜片，湛蓝色的眼眸映照着对方反感的表情和那个针对自己的问题。
喔，硬要说我在想什么的话…
“我在想学长真的很关心后辈呢。叫我的名字也很令人高兴…很好听啊，简直不知道该因为哪件事更加高兴了。”
白发张扬的少年眯起眼，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在清晰感受到血珠子汩汩从柔软的尖端冒出时，才下颚一动松开牙。不过瞬息，血腥味便充斥了整个口腔，他漫不经心地用舌头舔舐上腔，试图抹掉冒血的痕迹。喉节上下滚动间，更是囫囵吞枣般将嘴里盈了小半的血液迅速咽下。
他笑了笑，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不断冒着血珠的猩红色舌尖在鸿眼中格外醒目，“学长帮忙上药真的把我惊呆了。学长原来是这种性格吗？意外让人开心啊。”
舌尖微弱的痛感并无大用，但足够让他保持神经紧绷，礼貌性地压住那一时兴起的冲动。
五条悟看着鸿。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
“少产生令人浑身不适的念头，至少别当面。”鸿沉着脸将话说的很直白。对方的眼神和气息叫嚣着侵占与破坏，自己又不瞎，身体本能更是让他想要先行一步死扼住对方近在咫尺的咽喉。
但这是他的后辈，是夜蛾学长认可的学生。
所以鸿只能认命压抑内心翻腾的想法，不断将体内负面情绪转化成咒力。
此时他就像矫捷的豹子进退维谷，恼的只能在原地打转，最后泄气儿地磨着爪子，锋利的牙叼住自己的尾巴，喉中发出震动胸腔的模糊吼叫，一边示警，毛茸的尾巴尖尖一边不耐烦地左右摆。
五条悟仰着头，目光悠悠扫过鸿眼里拒人千里的冷和更深处翻滚的不爽，视线向下又注意到对方削薄的唇勾勒出了犹如刀锋般的弧线…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便在心里愉快地哼了几句歌，低下头抬起带伤的左脚，用鞋尖蹭了蹭前辈的小腿内侧，半认真地邀请道：“鸿学长，诶，真的。和我一起去吃甜点吧，我请你。我知道东京很多家好吃的店啊。去吧！去吗？和我去吧。”
然后被面无表情的北白川鸿一言不发地当面关上了房门，紧接着落锁声冷酷地响起。
之后五条悟回到了只有三人的一年级教室。他靠在椅背上，散慢地翘起二郎腿，挑挑拣拣地和自己仅有的两位同学聊起青年来。
“鸿学长很，厉～害呢。因为淳学姐的事，这段时间大几率会待在校内吧…要是惹他生气时能被叫全名就好了，五条悟比五条两个字好听很多啊。”少年喃喃到一半，倏然止住话音，眨了眨眼睛。
他撑着下巴，余光瞄向教室内一站一坐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观察片刻后弯起了嘴角。
五条悟横在身前的左手中指食指轮番敲击了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叩击声。俊秀的dk在此刻宛如撒娇般，似模似样地叹到：“学长毫不留情地在我面前砰——地关上了门，真让人没有办法表现呢。”
“所以你在开心兴奋什么，这完全被前辈当变1态了吧。”硝子拧着眉，说话间恨不得将自己精致小巧的五官皱成一团。
想抽烟。她转头望了望窗外，右眼下的泪痣被窗外光线打上了层亮闪闪的光晕。
“啊..” 突然想到有趣的场面，家入硝子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语调一时染上了笑：“希望对方不要直接对一年级有了刻板印象，对吗夏油？”
她看向双手抱臂靠窗而站，身姿欣长挺拔，自五条悟开口讲起北白川鸿便默不作声的黑发少年。
“......”
一时收到屋内两人投来的视线，头发高扎盘起的身影这才抬起头来。背光的位置使他的面容蒙上了昏暗，也使其脸上神情有了片刻模糊。
夏油杰偏偏头，侧脸一缕黑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晃了晃。他抿着唇露出个温柔的微笑来，漫不经心地换了姿势站着，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不过，悟，我很开心你是这样的做法哦。”他先回复了硝子，眼神却一直停驻在懒散趴桌的白发身上。
“哦？你赞同的是我嘛…硝子，杰貌似站在我这边啊。”五条悟歪着头，随意地接上话。半空中，他的眼神与夏油杰相交。
“是这样吗。”家入硝子惊讶地看着夏油杰，表情有些疑惑。
“不。只是觉得在悟这样糟糕的表现下，无论我怎么搞砸，那个人大概都不会介意了。”
夏油杰弯起眉眼，摆摆手，周身乍然升起愉悦的气息，紫褐色的狭长眼眸内却隐约可见火光，“毕竟我一直想给他留个很深刻的，好印象。”
他一错不错看向五条悟。
作者有话要说： 鸿自己跪下真的直戳5t老师xp，简称肾上腺素直线狂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