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寡妇》艾琳邢

9、万国笙歌醉太平

　　三天之后，我和吴天赐赶着马车，带着三千两白银回到李家山寨。一路上，吴天赐还是一个劲的夸耀他伟大的迷药和我伟大的骗术，直到我耳朵听的长了茧子，我才忍不住问起他一个问题：“吴天赐，你我初识不过十天，你怎么就知道那天我一定会帮你？要是那天我不帮你，你一个人还会去劫县太爷的夫人和孩子吗？”

　　吴天赐听了呵呵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全力帮我，我去偷马车的时候，甚至猜想你已经离我而去……不过有时候，我宁愿相信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与我一起相伴相携，总比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强些吧？那天就算你半路逃走，我想我也不会追你，只怕你又被彭氏的人捉回去，当一辈子的小寡妇！”说完，他又开始呵呵傻笑。

　　我皱眉看他，小声问道：“吴天赐，你是不是因为精神不好，才被你家里人赶出来的？”

　　吴天赐听了一皱眉，回头看看我，哼了一声道：“我是想，万一你被你婆家人抓回去，你不定怎么哭呢！想想你要是哭了，一定好玩！”我听了气结，吴天赐却接着说道：“那天你要是离我而去，我就自己去抓人质！大不了，我把县城弄成一团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我听了叹气，干脆不再理他，只看着车外的风景。

　　到了李家寨大门前，吴天赐却不把马车赶回寨里，他一边找了个角落停下马车，一边冲我小声说道：“很奇怪呀！怎么今天寨子上下都无人巡视？”

　　我听了也是一惊，想想我们那天下山之时，不少树上、山石后面的确有一些村民巡视，刚才我们上山却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李家寨里出了什么事？

　　吴天赐把马车的缰绳交到我的手中，冲我说道：“车子就停在这里，我进寨子里看看，你不要动，万一里面有事情，你自己先跑了再说！”

　　我听了点头道：“车子不进去，咱们俩还都有一条退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吴天赐跳下车子，匆匆进了山寨。

　　山寨大门是一副木制高门，可能是山中古树所做，足足有十三四米高，说起来，要是想从这里攻打进山寨，根本是不可能的！再说如果真的有人来攻打寨子，怎么这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呢？看着吴天赐的身影消失在寨门后面，我开时担心这李家寨和我的未来。

　　我坐在车里胡思乱想，忽然想到万一有什么事情，我这三千两银子不能没了！于是我匆忙下车，把那银子包裹从车上提下来，在树林里挖了个洞埋了起来。还好那银子不算太重，要是要五千两，我可能就提不动了！

　　我刚爬回车子上坐下，忽然有人一揭车门帘子，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车外站着十多个小伙子，都是一样的青衣短衫打扮，他们手持刀剑，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看着这十多个人围着我，我倒吓了一跳，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他们身后有人喊道：“我说你们都给我让开！是华哥哥吗？”

　　我听着声音像是无双，刚要答话，只见人群一闪，从这些小伙子后面钻进一个姑娘，她粉面笑靥，正是无双！

　　无双笑嘻嘻地挤进车子，一看到我就哈哈大笑道：“华哥哥！果然是你！怪不得我们找遍了寨子找不到你，原来你竟然在这里！这三天你去哪了！急死我了！”边说边爬上了马车。

　　我听了刚要发问，却听无双身后有人沉沉说了一句：“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竟然让你们都聚到了那里？刚才跑掉的那个人呢？找到了吗？”

　　我听到那人的声音清冷如风，好像毫无感情似的。正觉得奇怪之音，却见人群一闪，刚才聚到马车门口的几个青年呼啦一下都散了开来，各自走开很远。我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无双一听那声音，立刻向我身后缩了缩，我看着无双这样无法无天的丫头也知道害怕，不免觉得有些可笑，连忙又看了看外面。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连看也没看无双和我，扭转马头又进了寨子，我心里害怕他们是坏人，忙看向无双。

　　待那人的马进了寨子，无双才冲我说道：“你别怕，刚才那个人就是我堂兄萧寒。前天他才带了人来这里救我，又正赶上你没在这里。对了，你这几天去了哪？寒哥哥已经把这个山寨里的那个寨主，还有什么李无语，还有还有……反正那些山贼有一半都被人抓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自由了！不用担心了！可惜那个什么天赐跑了，不然咱们好好拿着他出出气！”

　　我一听，忙冲着无双问道：“无双小姐，现在李家寨的人都怎么样了？吴天赐跑了？你怎么知道？”

　　无双道：“我当然知道了！刚才我正看我堂兄萧寒审问那些山民你和吴天赐的下落，忽然有人禀报，说吴天赐正想把那些山贼救走呢！等我和堂兄赶出去时，正好看到吴天赐的背影！可惜他跑的快，我们没追上他！”

　　我听了忙道：“你堂兄想怎么处理李寨主和李无语他们？一些穷农民，还用得着关起来吗？”

　　萧无双奇怪地看向我说道：“怎么可以不关着山贼呢？寒哥说，他们这些土匪粗鄙，就要把他们都送官呢！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是不把他们关起来，他们还不都跑了？万一这些坏人再来抓咱们，咱们怎么办？”

　　我忙说道：“可是李无语和罗婆婆他们，不过是老人小孩，抓他们干什么？”

　　无双听了，有些生气地说道：“华衡，你怎么这么罗嗦？土匪就是土匪！当然要抓起来送官，难道你忘了，当初李无语还曾帮着他们看押你呢！你忘了他们抓你时，不给你吃饭了吗？还有那个李无语，总是拿着我开玩笑！这回，我一定让我堂兄好好修理他们。”

　　我急道：“可是你忘了，李无语还给你吃过山上的野果，罗婆婆也是每天都给咱们做饭呀？他们……”

　　我的话没有说完，无双瞪了我一眼，气哼哼地说道：“你说什么呢？要是让我堂兄听到你说这些，他会把你和那些山贼一起关起来的！”她此话一出，我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无双立刻小声冲我说道：“寒哥现在正在找一个叫什么吉达的女真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还不走，等他要离开此地时，你去哪里？还去北平吗？”

　　我听了奇道：“为什么萧寒要找女真人？！”

　　无双却不再说什么，只是拉着我跳下车子，带着我一边往寨子里走，一边说道：“华哥哥，咱们不说他们的事情，我问你，你不是要到北平吗？我与你一起去吧！省得我寒哥哥总是想让我回家，我不想回去！”

　　我听了有些为难，一方面我心里还惦记着不知道哪去了的吴天赐，一方面眼看着那些村民被这个萧寒送官我又于心不忍。想了半天，我才转头对着无双道：“无双，你先去看看你那个堂兄萧寒，我去找找我包裹行李，好吗？”

　　无双拉着我的手道：“你还要行李干什么？寒哥一来，咱们什么东西都有了。你那些衣服什么的就不要了！我帮你买新的。”

　　我看着她要赖上我，心里着急，忽然从我身后又传来了某人冰冷的声音：“无双，你是大姑娘了！这样与人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我和无双回头一看，果然是无双那位伟大的堂兄——萧寒先生正站在我们的身后。只见他面色阴沉，嘴唇紧紧抿着，无双一见萧寒，立刻跳开一步，冲着萧寒说道：“寒哥哥，我要随这位华兄去北平走走！你不用管我，替我告诉家里，我不会回去的！”说完，又蹦回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我急的忙回头看着萧寒想要解释，却看到萧寒一张臭脸黑的吓人。我看着“堂兄先生”此时如此表情不禁玩味，莫不是这个萧寒先生喜欢我身边的无双小妹子？又或者，他以为我是要拐了无双私奔的登徒浪子？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好好打量起萧寒。

　　只见萧寒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脸大胡子把脸遮了个严实。一身黑衣黑裤，看上去倒有几分威严。不过把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配给他，是不是小了点？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远处有人大叫：“找到了，在这边！”

　　萧寒一听有人喊叫，几步就奔那边跑去，我看看他越走越远，这才回身挣开无双的双手，冲她正色说道：“我的小姐，你要是没事就回家吧！我去京城是谋生，不是玩的！”

　　无双扁着嘴道：“我就是不想回家嘛！你要是不带我去就算了，我自己走！哼！”说完她也转身就走。

　　我看看无双走远了，不禁心中叹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呀！我想着帮了吴天赐，让他陪我远走天涯，可是现在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这个情况，我只能自己找个安身之所，依旧去北平好了！不过，现在吴天赐走了，那三千两白银，就应该算是我自己的吧？要不，我给李家寨的人留一半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