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Ori》Musue

3、第 3 章

　　放暑假的这些日子里，希瑟和莉莉几乎一有空就待在一起，聊聊天、看看书、写写论文、散散步……
　　莉莉发现希瑟是一个有些神秘的人。
　　这倒不是说她举止神秘，而是……

　　“啊这……”
　　莉莉看着希瑟全A的成绩单，欲言又止。
　　希瑟坐在莉莉的床上，支着下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的成绩实在太糟糕了？”
　　“啊没有没有。”莉莉连忙摇头，纠结地看着希瑟的成绩单，试探道：“你……唔，发展得挺均衡？”
　　“噗。”希瑟忍不住轻笑了声，镜片下的那双棕色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谢谢。”

　　“不用谢。”莉莉皱着脸地盯着希瑟的成绩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起来比希瑟本人更在意她的成绩，“可是不对啊，我明明记得你上次跟我聊起魔法史时还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呢……别的科目我不知道，但你的魔法史至少不应该才考个A才对。”
　　莉莉忽然想起什么，顿住，严肃地转头看她，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毕竟能考出全A也是一种本事。
　　希瑟弯了弯唇：“或许。”

　　莉莉看着希瑟微笑的样子，在心中叹气。
　　——你看，这就是希瑟最神秘的地方了。
　　她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这样，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将心中的答案隐藏在镜片与微笑之下，目光温和地看着你，叫你都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了。

　　希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呢。
　　莉莉决定尊重好友的隐私，并不追问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希瑟，你以后是不是不打算在巫师界生活呀？”
　　因为现在英国巫师界的混乱形势，有不少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都决定以后回麻瓜界生活，或是移居国外。
　　如果希瑟以后是打算回麻瓜界生活的话，那也就不奇怪她只肯随随便便地答一答考卷了。

　　希瑟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莉莉的猜测。
　　莉莉将希瑟的成绩单往桌上一放，身体往床上倒去，长叹一声。
　　“现在的局势真的好乱啊。”她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我好怕以后巫师界内战，会波及麻瓜界。你知道的，伏地魔和那些食死徒都恨不得把麻瓜全部杀光。”

　　希瑟垂眼注视着她，温声询问：“那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呢？”
　　关于这个问题，莉莉显然已经想过很多次了，她此时脱口而出：“我想勇敢地站出来，对抗伏地魔。”

　　希瑟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睫毛轻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克制地轻轻触碰她柔软的发梢，又如触电般飞快收回。
　　“嗯，那你就去做吧。”希瑟缓缓攥紧手指，将手背在身后，对莉莉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我相信你会成为非常优秀的战士的。”
　　莉莉灵动地对她眨了眨左眼，笑着说：“嗯，我也觉得。”

　　……

　　一段令人愉快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希瑟和莉莉早就约定好要一起去上学。
　　返校这天，希瑟提着行李箱从二楼下来，老远就听见了父母和妹妹的欢声笑语。
　　“我去上学了。”穿过客厅时，希瑟礼貌地对他们说了一声。

　　“哦好……嗯？希瑟是今天返校吗？”菲尔德先生转头去看日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记得希瑟返校的时间——老实说，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希瑟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菲尔德先生迟疑了一下，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歉疚的表情：“噢……抱歉，希瑟，我下午要备课，没空送你去车站。”
　　希瑟平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轻推眼镜，温声说：“没关系，爸爸的工作比较重要。”

　　“好，那你快去上学吧。”菲尔德先生在短暂的歉疚后，立刻笑着冲希瑟摆了摆手。
　　“再见。”
　　坐在菲尔德夫人腿上的麦娅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跳下来，啪嗒啪嗒地跑到希瑟面前：“姐姐，等等。”
　　希瑟停下脚步：“怎么了？”

　　麦娅满脸严肃，在自己的小包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大把水果硬糖，捧到希瑟面前，认真地说：“这个糖超好吃哦。”
　　麦娅手里捧着的，都是她最喜欢的几种口味，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太多，但每次希瑟去上学时，她都会抓出一大把来送给希瑟。
　　希瑟从她手里接过糖，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说了句“少吃糖，又胖了”，然后不顾麦娅气呼呼的样子，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关上大门后，希瑟在门口站了几秒，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笑声。
　　希瑟垂了下眼，然后迈开腿走到了路边，等待莉莉的出现。

　　“希瑟！”没让希瑟等太久，莉莉就拉着行李箱，欢快地出了门，“在看什么呢？”
　　莉莉见希瑟盯着路边的某一处，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不由好奇地顺着希瑟的视线望去，只见一株嫩绿的小草从砖缝中长出来，随风轻晃。
　　“哇，它好可爱。”

　　希瑟回过神，转身，只见莉莉笑盈盈地看着她，而莉莉的父母站在她家门边，依依不舍地对莉莉挥手告别。
　　夫妇二人看见希瑟后，还对希瑟笑了笑，声音慈爱又温柔：“你好，你就是菲尔德小姐吧，我们听莉莉提起过你。”
　　希瑟微微点头：“是的，叔叔阿姨好。”
　　“好，好。”夫妇二人笑呵呵地说。

　　“爸！妈！”一个看起来比莉莉·伊万斯要大几岁的姑娘表情愤怒地走出来，拉着父母的手往里走，“你们之前答应了我要陪我去野餐的，快去收拾东西吧。”
　　“哎，好……佩妮，慢点，别走那么快。你不和你姐姐告别吗？”
　　“砰！”
　　佩妮狠狠地关上了门，将伊万斯夫妇的话也关在了门后，并且在关门前厌恶地看了莉莉和希瑟一眼——重点是莉莉。

　　莉莉有些尴尬和紧张，连忙转头对希瑟解释道：“她是我的姐姐，佩妮·伊万斯，她很讨厌魔法……抱歉，她居然那样对你。”
　　希瑟看着她尴尬到脸红的样子，轻笑了声，递给她一颗水果硬糖，“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没有觉得冒犯。吃糖吗？我妹妹麦娅给我的。”
　　莉莉见她真的不在意，不由松了一口气，接过糖，拆开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柠檬味的。你妹妹还很小吧？”
　　“是的，她今年刚满三岁。”

　　莉莉有些羡慕地说：“那你们的感情很好吧？”
　　希瑟垂眼看她，轻轻摇头：“并不，我其实和她不太熟。”
　　“……啊？”莉莉愣了愣，恍然大悟：“哦对，她出生的时候你都在霍格沃兹上学了，一年到头，你和她都见不了几次面……她是几月出生的？是不是你放假一回家，忽然发现妹妹都会抱着你的腿叫姐姐了？”
　　说着，莉莉被自己脑中设想的场景给逗笑了。

　　希瑟居然真的顺着莉莉的话想到了那天放假回家的场景。
　　麦娅是一月出生的，而且刚好是圣诞假期结束的那天——也就是开学的那天。
　　所以那年的圣诞假期，希瑟并没有见到麦娅。
　　而等第二年暑假，希瑟从学校坐火车回家的那天，非常不幸的，麦娅在头天夜里发高烧了，菲尔德夫妇急忙将麦娅送去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一天。

　　直到那天晚上十一点，菲尔德夫妇才想起来，他们曾写信对希瑟说，等她放假时，他们会带着麦娅去接她。
　　于是菲尔德夫妇又连忙打电话回去，确认希瑟有没有到家。
　　他们只问了希瑟有没有平安到家，没有问希瑟是什么时候到的家，他们或许是不敢问，也或许是忘了问，而希瑟当时也没有说。

　　就像现在——
　　希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莉莉，温声道：“好像是吧。”
　　希瑟也没有说。
　　也不是不愿说，希瑟只是觉得这些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

　　莉莉升入六年级后，整个人都扑在了书籍之中，每天都认认真真地看书、复习，为七年级的N.E.W.T.做准备。
　　要说这一年变化最大的是什么的话……

　　莉莉抱着书和舍友穿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余光瞥见了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的詹姆斯·波特。
　　这个傲慢自大的家伙，在一个暑假之后，居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总是找同学麻烦，也不再动不动就给格兰芬多扣分了，而且有时候，莉莉还能看见他认认真真地看起了书——虽然他以前哪怕不看书，也能考得很好就是了……真是见鬼。

　　波特翻书时，不经意地看见了从公共休息室经过的莉莉，眼睛一亮：“嘿！莉莉！”
　　“请叫我伊万斯。”莉莉抱紧书籍，快步走到了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上，语速很快地抢过波特的话头：“没空，不约会，也不想和你一起复习。”
　　虽然莉莉已经对波特改观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和波特一起去霍格莫德，或者去图书馆复习了。

　　波特愣了愣，傻笑：“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还没开口呢，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跷着腿坐在壁炉边假寐的西里斯·布莱克：“……”
　　他伸手捂住脸，表情一言难尽。

　　莉莉也是一噎，她冷漠的神情变幻了一瞬，似乎是想笑，但又努力地克制了下去。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宿舍休息。”莉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波特，用眼神示意他让开。
　　如果是以前的波特，他肯定会再纠缠一下，但现在，波特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道：“好吧……那晚安，莉莉。”

　　“……是伊万斯。”莉莉抬脚从波特身边走过后，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波特正拿手揉着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见莉莉回头，他一僵，立刻放下手，一双如小鹿般干净的双眼无辜地看向她。
　　……只是他的动作不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慌张心虚的味道。
　　莉莉的唇角忍不住上翘了一下，她忍笑道：“晚安，波特。”

　　波特显然没想到莉莉会对他说晚安，愣了一秒，然后喜不自胜地对着莉莉的背影说：“你可以叫我詹姆，莉莉！”
　　莉莉没理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波特的眼中。
　　波特傻笑着转头，对西里斯说：“嘿，大脚板，你听见了吗？莉莉刚刚对我说晚安了。”
　　“……”西里斯不忍直视地别看眼，“兄弟，我刚刚真该叫住伊万斯，让她看看你这副蠢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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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
　　“……波特简直就是个白痴，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回宿舍时，他居然突然从隐形斗篷里钻出来吓我，还祝我情人节快乐？”
　　莉莉和希瑟坐在湖边的草坪上，这个地方很隐蔽，离塔楼很远，离魁地奇球场也很远，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周围也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小鸟振翅落在树枝上，使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
　　至于为什么要来这种偏僻的地方聊天？

　　这一年开学之后，莉莉才知道，原来她的好友希瑟是一个内敛到沉默的人。
　　她不希望太多人注意到她，所以从不在人多的地方开口说话，也从不做那个人群中的焦点。
　　——为了不引人注意，希瑟甚至甘愿做一个成绩普通，表现也不亮眼的平凡人。
　　这不是因为害羞或者社交恐惧症什么的，而是因为希瑟习惯了清清冷冷的感觉，不喜欢喧哗和热闹。

　　莉莉完全尊重好友的想法，为了避免希瑟被太多人注意到，莉莉甚至从不在别人表现出很熟悉希瑟的模样。
　　别人怎么想莉莉不知道，但她敢肯定，波特如果知道希瑟和自己的关系很好，绝对会厚着脸皮去问希瑟“莉莉喜欢什么”的。
　　莉莉不愿好友因为自己而被波特烦上，所以她只和希瑟在没人的地方说话。

　　“……他简直就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的情商地板砖！他好傻啊他。”
　　莉莉抱着零食对希瑟吐槽着昨天情人节波特吓了她一跳的事情，而希瑟拿着一本书，偶尔翻上一页。
　　听完莉莉的抱怨，希瑟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莉莉，莉莉手里拿着一根羽毛笔模样的糖，时不时地抿上一口，她嘴里吐槽这波特这个笨蛋，眉眼间却带着笑意，这是她刚刚说起别的话题时没有的那种笑。显然，在说起波特时，她感到很开心。

　　希瑟微微垂眼，手指轻轻拂过书上的某一行字，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莉莉，你和他在一起时很开心，对不对？”
　　“什么？我没有！”莉莉想也不想，立刻反驳。
　　希瑟抬眼看她。
　　莉莉和希瑟对视上，她看见希瑟镜片下那双温和的棕色眼眸，以及她唇角似有似无的弧度。

　　莉莉一直觉得，希瑟是一个浑身是谜的人。
　　她那张全A的成绩单是一个谜。
　　她偶尔模棱两可的回答与唇角的微笑是一个谜。
　　她那双总是带着温和地注视着旁人的棕色双眸也是一个谜。

　　和希瑟相处得越久，莉莉越不敢说了解她。
　　但是至少此刻，莉莉读懂了希瑟这个目光的含义。
　　——那是一种近乎于慎重与温柔的鼓励与祝福。

　　莉莉的脸红了，声音微赧：“我和他在一起时确实很开心……我想，我，我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莉莉伸出手，比了个很小很小的距离，表示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紧接着，她又有些害羞地问：“希瑟，你觉得我该不该和波特去霍格莫德呢？”

　　希瑟垂眸看她，舌尖抵住牙根，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温声说：“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他虽然傲慢又自大，但是在去年你骂了他一顿之后，已经改了很多，所以你不用怀疑他对你的爱意。”
　　“而且他父母溺爱他，所以肯定对他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不会有任何意见。”
　　莉莉脸红得要命：“我，我问的不是这个，这些都太远了，现在都不重要。”

　　希瑟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好吧，那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你和他在一起时很开心。”
　　希瑟微顿，放轻了声音：“你快乐，就是一切理由。”
　　莉莉亮绿色的双眼弯了起来：“我也这样想。希瑟，你会替我高兴吗？”

　　希瑟温柔地弯起了眼，毫不犹豫：“当然。”
　　我的爱。
　　我永远都会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