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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以鬼婴为线索,找到了藏身在村屋的王玉珠,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目前查到的完全一致。

      返回擎天峰,惊起一场不小的风波,鬼婴事件在上一世发生在楚云江身上,被楚上言压了下去,到这一世,发生在方子均身上,便受到及其严厉的处罚。

      毫不知情的方则也大受打击,接受不了亲生儿子如此的败坏道德,自行辞去副师尊的位置,还亲自执行方子均的刑罚,鞭一百,断去一半的仙法修为,逐出弟子名单。

      最后,父子二人落魄地返回白阳峰。

      而王玉珠私会男子、未婚先孕,并且堕入鬼道,使用邪法做出鬼婴祸事,被罚受雷法电击之刑,但她至死不服,在雷霆台前高喊誓要杀尽方氏一族,用自绝的方式,集起一股极度阴暗的怨气,当场化了魔。

      已经修到化境期的楚上言,很是淡定地赶过去,冷静而轻易地将王玉珠就地打散、净化,一缕魂魄都没留下。

      至于牵扯极深的陈远达,以同谋罪处置,被剔除了灵根,逐出山门。

      眼见这个结局,楚云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件事他突然跳脱出来成了一个旁观者,原以为的轻松解脱,并没有很明显的出现。

      方子均,方则也,王玉珠,陈远达,这几人把他前世的人生片段重现,每个人都是那么难堪,他忽然觉得这些人好糊涂,又幡然醒悟曾经的自己更糊涂。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欲念,地位,名分,声誉,这些需求被不同的人追求,便组成一场谁都没有好下场的悲剧。

      可上一世,他是被完全庇护的,损失青泽峰百名弟子的性命,楚上言也只是禁了他几个月足而已。

      楚淇说希望这件事能让他悟出点什么。

      望着金殿外的远山白云,站在风口吹了半日,楚云江没悟出别的,就是情绪低沉地感觉:如果他不是楚氏嫡孙,没有继承麒麟神脉,还会受到这种保护吗?

      若是一个普通男子,恐怕不会比陈远达罚的轻。

      有些身份的方子均也受到一定袒护,他返回白阳峰,照样是一门贵主,而王玉珠跟陈远达一个死,一个废,再无明天可言。

      错是一起犯的,为什么受到的责罚会不一样?

      以前会觉得这是他该有的优待,人各有命,现在却莫名觉得,这种保护有点恶心,或许是讨厌方子均的缘故,觉得这人就该彻底废了,就这么放回白阳峰真是令人不爽。

      这样一想,脑子就会自动呈现上一世的自己也是这个鸟样,忽然发现,以前的自己真是够虎的,为一个女人动用那么多私权,还搞死百余名青泽峰弟子,实际上这女人换个人也能作成这样,那些软语温存中说的“誓言”“唯一”“不变”竟然这么没有原则性。

      那方子均可比他老二十岁,还有家室,长得又脑满肥肠的,王玉珠居然一点都不挑,就奔着方氏名分而去,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原来她喜欢的只是名门夫人的身份。

      本仙君竟错付了一段感情。

      唉……女人……真可怕!

      .

      鬼婴事件让楚云江获得褒奖,赢得非常好的声誉,罪孽薄还减少了九百多罪孽,如此好的局面,他却高兴不起来。

      陈远达让他心痛了一回。

      背叛的滋味,他从没体验过,在他的世界里,周遭的人都巴不得攀上他,随时毕恭毕敬,不可能有人会背叛,因为他给的待遇绝对是谪仙九峰最好的,能给他做事该是至高无上的造化。

      关系,人脉,地位,经济,哪一样他不是最好的,理应是令人忠诚的保障!怎么会有人起二心?

      在青泽峰,给楚氏侍奉的下人有无数是世代承袭的,就算陈远达这样半大来的也有不少终身户。

      总之,他没遭遇过背叛。

      人生第一次就是自己的左右手,那感觉就像嗓子眼卡了块骨头,取出来还是咽下去都很难受。

      他确实当陈远达是自己人,是绝对信任过的,也知道他有想出人头地的野心,等他修为精进一点便会他推一把,只是刚重生回来还没缓过劲来,又为摆脱陶宴的鬼迷心窍往人间避了三年。

      才三年而已,一个听话顺从的人怎么就突然背叛了,就为了个区区副峰使的位置,转头对别人卑躬屈膝。

      会不会太廉价了?

      他楚云江的左右手怎么会把自己想的那么廉价。

      说到底,就是从一开始就没忠诚过。

      算起来也跟了他十年,十年的每一天他都想着另寻高枝吗?

      这事一旦深究就会感到心寒,因为这又是一场没有感情的相待,难受就在于,楚云江是用了心的,他信任陈远达,放心把幽蓝间丢给他三年,从未质疑过。

      还为他计划将来的前程。

      到头来,区区三年,面目全非。

      玉石栏杆前有只仙鹤飞过,楚云江盯着仙鹤轻盈扇动的翅膀,那秀黛似的眉宇微微蹙着,风吹着青丝鬓发如烟飞在肩后,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入定了般。

      他头一次想知道:他有朋友吗?有知己吗?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撇开他的身份地位,还会有人跟着他吗?如果他一无所有,是不是连赵力也会背弃?

      罢了……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对亲人以外的人信任。

      这一刻,楚云江更加觉得楚上言的好,还有他哥哥刘荡的血浓于水的手足情深。

      除了血亲,他就不该对任何人有期待。

      “师兄……已经站了半日了,别想了。”

      随着那清冽的关切声,一件银雪的斗篷披在肩上。

      回头,一张完美的脸配着担忧了许久的表情,真挚得令人无法拒绝。

      心事重重的楚云江没有及时避开,拉上斗篷遮住后劲:“看看风景而已,你回去吧,别等了。”

      陶宴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站着,目视着前方:“师兄,我会永远信你,你也可以永远信我。”

      楚云江:“……”

      倒是难得他看出自己的心事,但这算安慰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陶宴微微侧过脸,深看着他,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有过冷漠才知温暖,有过背叛才懂珍惜,一人一生有一知己足矣,何必要人人都懂自己,不可能,也不需要。”

      楚云江呆住:“……”

      一人一生一知己,这是什么鬼话?本仙君不至于这么孤家寡人,有的是人爱。

      陶宴继续道:“在我眼里,师兄就是一个世界,其他的都不需要。”

      楚云江:“……”

      这算表白?

      死小子,我特么还在伤感难受,居然就这么来趁虚而入?本仙君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会上你这财狼的当才怪,这手段都是我玩儿剩下的,想撩拨我,再修炼几百年吧!

      不知怎的,陶宴的深情安慰,成了楚云江恢复活力的催化剂,瞬间击退了那些负面情绪。

      他大步转身,斗篷劲道地飞扬在身后,利落地离开,一点余光都没给陶宴。

      陶宴并不失落,反到微笑着紧跟其后:“师兄,晚上吃什么?”

      “吃屁!”

      “呵呵……好。”

      .

      因为罪孽数大减,楚云江不需急着下山找“好事”做,奔波了那么久,总算可以松口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但做“好事”似乎成了习惯,又不愿整天被陶宴粘着,尤其是陈远达离开之后,整个幽蓝间都当他是新晋的贴身侍子,许多事转到他手上,赵力更是被懒鬼附身了似的,能闲则闲,绝不主动凑上去。

      这就导致大多数时间,楚云江不得不面对陶宴的周到服侍,自那天陶宴讲了一席肉麻话后,整个人变得莫名其妙的自信,时不时跟他吐几句情话,还变着花样来撩拨。

      楚云江哪受得了每天被一个男人花式表白,就干脆出去做“好事”图个清净。

      第一个去处就是火灶房,聂小童还是那种易受攻击的体质,每次都能被英雄救个“美”。

      楚云江也乐此不疲,既躲了陶宴,又能减点罪孽数,隔三差五往那边跑。

      由于长期受欺压,聂小童视楚云江为风度翩翩的救世主,尤其是近今年楚云江在擎天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是楷模般的存在。

      特别是男弟子,都以他为标榜,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这种仙门浪子回头,尤其令人佩服,显得非常有男儿气概,代表了一种意念:没有人一辈子不犯错,错过之后及时醒悟、走回正道,才是真正的可歌可泣。

      如果说陶宴是擎天峰女弟子的憧憬对象,楚云江就是男弟子的崇拜对象。

      也因此,火灶房的态度端正了很多,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貌合心离,表面上给了面子,背地里,楚云江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找聂小童麻烦。

      此种状况下,聂小童更加的想去幽蓝间,这样就可以结束这种遭罪的日子,又能为自己仰慕的人做事。

      可无论提多少次,楚云江就是不答应。
      理由是幽蓝间不缺人。

      明明走了一个陈远达,不就有空缺了吗?补上他就不行吗?

      聂小童只想到一个原因,不想要他。

      不想要,又为什么老是来帮他呢?在他面前伸了那么多次援手,却偏偏不要他去幽蓝间当差,这事搁谁心里都难受。

      于此,聂小童郁闷了很久,心情日益烦躁,在厨房做事时忍不住对那喋喋不休的大师傅对抗了几句。

      这次顶嘴,他招了个大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十二点再更一篇,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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