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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在庄城转了几天,便直奔红泉镇。

      赵力又是一脸的迷惑不解:“师兄,庄城的大肚子那么多,怎么来红泉镇?”

      楚云江嫌弃地看过去:“鬼婴在庄城出现过吗?为什么你的问题会这么无知?”

      赵力:“保不准它会往人多的地方走嘛!”

      楚云江懒得搭理他,他自然是有把握,如果历史大框架不变,据上一世的情况,鬼婴一直盘踞红泉镇,最后把这地方变成自己的老巢,至于王玉珠应该不会离的太远。

      现在基本情况已经了解,只要收了鬼婴,找到王玉珠和陈远达,事情就算解决了。

      阻止鬼婴成魔,减少后面的伤亡,他的罪孽数也应该相应地减少。

      红泉镇因离庄城近,各种物资来去方便,也是相当繁华的一个镇子,自鬼婴出现,便开始萧条,正午时候,大街上竟没几个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去找有孕妇的人家。”楚云江站在街头的牌楼底下吩咐,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白的符纸:“把符贴到门上,鬼婴出现,及时去抓。”

      赵力:“好。”

      没打算让陶宴去,而陶宴就端正地跟他伸手要符纸。

      楚云江还是没给他,只是别开目光,道:“跟我一起,还要什么符……”

      “是。”陶宴微笑如阳。

      赵力胸口一闷,这算哪门子区别待遇,不过……你俩都这么明显了,他就不捣乱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呗。

      “还有。”楚云江交代道:“发现陈远达的身影,及时通知我。”

      赵力:“是。”

      三人分两队各自行动,楚云江带着陶宴朝南边的人户走去。

      很清楚地感到一双炙热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他刻意保持了五步以上的距离。

      既不敢踹开,也不能放任到有危险的处境,还不敢随便把那事说清楚,以免伤他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楚云江觉得自己比下油锅还难受。

      这纷繁的思绪,直到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前才消散,那门上居然贴着一样的破邪符。

      这种符出自擎天峰。

      陈远达?

      他也用这种方式找鬼婴,再通过鬼婴找到王玉珠?

      陶宴也看了,也能猜到是先到一步的陈远达贴上去的:“师兄,咱们在符上使个隐蔽法,贴在这张符的旁边,若鬼婴出现,陈师兄定会赶来,我们伏在暗处,等他抓了鬼婴,我们再截住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哎哟……这套路怎么如此得他的心。

      楚云江差点笑出来跟他握手赞同,但他不能这么表现,强装淡定道:“好。”

      施法将符隐去,两人又找到其他有孕的门户早先贴好了符,将计就计,继续把符隐在旁边,还通知赵力遇到这情况,同样这样做。

      数目不算多,一共十六家,弄完时间尚早,楚云江领着陶宴、赵力设了个小结界隐藏起来,免得陈远达发现他们来了,就跑了。

      在结界里还搞起了户外野餐,出发前带的食材实在太多,饭后又煮了个茶喝,悠哉悠哉地等鬼婴出现。

      蹲在结界里,饭饱茶足后,被暖热的太阳照了一个下午,没收到符纸动向,楚云江恹恹欲睡,这次没带簟席,他就靠着一颗老槐树打盹儿,脑袋啄米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模样看在陶宴眼里甚是可爱。

      满月高挂时,有半缕凉风吹在颈项处,刚觉得冷,立刻被一只温热的手护了起来,暖如春风,又乖巧地睡了下去。

      铛铛铛……

      挂在树枝的破邪铃突然大响起来。

      楚云江被惊得猛抬头,头皮一疼,一看,才发现自己睡在陶宴怀里,对方以及其保护的方式把他护在怀里,使他惊醒时,撞到了那距离太近的下巴。

      “你……”好想骂出口,愣是不敢骂。

      陶宴笑得温婉,揉了揉下巴,解释道:“这个天,睡地上不好。”

      同样睡着的赵力被吓得滚起来就拔剑,转眼看见他们这种姿势,还说着这样的话,顿时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铃声还在响,楚云江立刻收了铃铛,寻找邪气出现的方位,一声不吭地追了出去。

      邪气出自北面较远的一家小院户,位置有些偏远,赶到的时候,楚云江根据陶宴的计划,伏在暗处。

      没多久,一个中高个头的男子出现,为了隐藏身份,特意穿了一身平民服饰。

      那人脚步轻盈,在门上接下符纸,紧接着翻身一跃,从院墙上飞了进去。

      这身法除了陈远达,没有别人了。

      鬼婴的怨气很重,能听到里面有妇孺的哭喊声,接着是斗法打斗的声音,虽然纠缠了不少时间,但以陈远达的道行,对付初期的鬼婴还是没问题的。

      等到声响平息,楚云江朝赵力挥手,两人一起扑进去,陶宴留在外面守门。

      “告诉我,你娘在哪里?”
      陈远达掐着一个被捆起来的婴孩逼问。

      那婴孩眼睛是血红的,脑袋无发却布满青色静脉,皮肤惨白如纸,看起来相当瘆人,没得到食物,反而被设套抓住,它显得异常暴躁,双眼瞪着陈远达,尖细的牙露出来,发出撕鸣诡谲的声音。

      上一世,这种程度的鬼婴无人愿意来管,即便是楚云江发现苗头不对,也顾念了那点骨肉之情,才导致后面魔童诞生,青泽峰死伤百余人。

      这一世扼杀在摇篮里,事情就不会闹大了。何况,现在这东西不是他儿子,就更好办了。

      发现有人闯入,陈远达立即抓着鬼婴逃离,他出现在红泉镇绝对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可对方的法术太令他熟悉了,那麒麟幻爪一出现,他双脚仿佛被订在泥土里,浑身发软……

      来红泉镇之前,他们分明还在庄城抓妖,而且他反复查过,红泉镇没有其他外来人。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师兄寻邪的法力已经达到忘尘境了吗?不可能啊,他才金丹期,再厉害的忘尘境也要在十里以内,庄城过来最近也要十五里。

      不管了,逃吧。

      陈远达将鬼婴收进封印瓶,使出搏命的法力想从后门逃出去。

      “给我站住!”
      楚云江大呵一声,一道追光法术打过去,将陈远达的小腿打折了,整个人跪倒在地。

      眼前那仙道强悍的人一步步逼近,陈远达心里上的害怕大过腿上的疼痛,已经跑不掉了,大不了鱼死网破,那心中的怨愤不平,渐渐展露出来。

      俯视着地上的人,楚云江从没想过,真正抓到他时会是这样一种心情,怒火中缠绕许多失望,还有莫名被背叛的感觉。

      “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质问声太凉了,凉到陈远达不想念及什么主仆情面,他昂起头固执地仇视面前的人。

      这抓了个现行的场面,让赵力很是着急,忙上去拉着陈远达摇晃:“你在做什么知道吗?逃了师兄的处罚,还私自下山,哪一条不是大错?现在还掺合到鬼婴的事件里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陈远达瞪着他,一把推开:“别碰我。”

      “你……”赵力气得跺脚。

      不管血咒是不是会发作,楚云江一巴掌扇下去:“你在这里做什么?方子均和王玉珠是你撺掇的?”

      抹去嘴角的血丝,陈远达抬眼盯着他,冷笑道:“既然猜到了,何必多问。”

      居然一语中的。
      他居然把王玉珠转手献给了方子均……

      “为什么?”楚云江问得锥心难受:“你不是讨厌白阳峰吗?不是在那里受尽白眼才到青泽峰跟着我的吗?为什么要给方子均做事?你在想什么?”

      或许理由很荒唐,就是因为看不惯方子均,才收了同样不喜欢白阳峰的陈远达,就这么简单又恶俗的原因,他一直把陈远达当做赵力一样贴心的人,没有一丝怀疑和偏袒,更是因上一世这人为他受死而百感动容。

      现在这算什么?

      给本来就讨厌的人做事,来背叛他,这算什么?

      楚云江受不了这个现实,蹲下身揪着他的衣领:“我哪里对你不好?以至于你宁可投靠你曾经最恨的方家?方子均许了你什么?就因为我罚你关冰潭?就这点事?”

      赵力也难以理解:“陈远达,你怎么能这样?”

      “放开我……”陈远达扯开楚云江的手,眸子里全是怨恨:“你眼里有我?我狗一样伺候你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任何事你都重用赵力,我算什么?”

      “不错,我是恨方家,那是因为我出身不好,在白阳峰没有地位,现在方子均许我白阳峰副峰使的位子,我回去就是衣锦还乡,在白阳峰可以站着做人,让当初那些耻笑我的人都另眼相看……我为我的前程某事,有什么不对,比给你当看门狗要强吧。”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师兄……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捧您的贵脚了。”

      这席话震得楚云江一头闷响,仿佛倾盆大雨从头灌到脚,全身重得无法动弹,站了许久,才被一阵心绞似的痛拉回神,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只觉得那里一片冰凉。

      一言不发地,他看了眼陈远达,夺了他手里的封印瓶,转身就走了。

      照他以往德性,不是会一掌劈了他吗?
      怎么……
      陈远达望着那身影离去。

      啪!

      又一个狠辣的耳光打在脸上。

      回头,是气血翻腾的赵力:“你太特么混账了,有这些想法,为什么不先问我,你不把我当自己人就算了,更是瞎了狗眼,白费师兄一番心意!”

      陈远达捂着火辣痛的脸,恨道:“告诉你我还有命吗?”

      赵力一脚踹去:“那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陈远达执拗地撇开头。

      “他心里有数,他有数!”赵力指着他义愤填膺:“知道他以前为什么喜欢惹事生非吗?那是他要找存在感,他从小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身份虽然尊贵,却一出生就父母分离,四岁时连母亲也飞升离开,上言师尊忙得一年到头见不到一回,就只有我陪着,后来又有了你,他当我们是玩伴,没有你想的那么卑微!”

      陈远达:“同他长大的是你,不是我,我十二岁才到青泽峰,当我是什么,我不比你清楚?别跟我粉饰太平,装那良苦用心的嘴脸。”

      “好。”赵力也失望透了,揉着眉心道:“我不说过往,就说现实,他到哪都带着我,是因为我注定一辈子是他的侍子,这是习惯,也是我的夙愿,他心里清楚,我这人志向没你远大,没有要衣锦还的乡,没有想要扬眉吐气的人,而你有……”

      “所以每次有宗派内的任务,师兄都派你去,包括留守幽蓝间,主持这里的大小事务,这不是他偏袒我而故意疏远你,而是要你有很好的职务经验,将来推荐你做擎天峰的教义师座!”

      擎天峰教义师座是师尊的左右手,在地位上仅次于师尊,是可与儒师并肩的存在。

      听到这里,陈远达是怎么不敢相信的:“你骗我,他从没跟我提过。”

      “那不是时机未到吗?教义师座最低的修为也要融合期,你就差一两个阶段。”赵力真是能气出半斤血来:“这身份比那什么狗屁峰使高出了十倍不止的荣耀,你有什么屎想法,为什么就不跟我说,早知道就告诉你,何必整这一出,你明知道师兄讨厌那个方子均,你还跟他对着干。”

      悔恨爬进脑海,陈远达努力去摒除,驳道:“你怎么知道他想荐我做师座,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我不否认他更亲近我,跟我说了这些想法,还怕我生气,给了我更多的赏赐,这三年我跟着师兄东奔西跑,这事儿都忘脑后勺了,却也想不到,区区三年,你居然能变得这么彻底,居然背叛他!”

      “擎天峰的师座哪一个不是精通宗派事务才有资格选上,三大殿宇:幽蓝间、小窗阁、碧海厥,任何一座的管理者都是备选人员,这事你居然看不到苗头?”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假的了,你不用信我的片面之词,等着回去接受处置吧。”

      陈远达目瞪口呆,惊慌和悔恨搅在一起,在心里无穷无尽地撕拉,浑身都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力也心寒,更是不想再费口舌,把他捆起来,押着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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