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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狐狸吉昌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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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不舒服,而是被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的爱情所感动,虽然小松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我相信终究有一天小松一定也能找到一位像父亲大人那样的男子,我相信,因为我很想像您和父亲大人那样永远和自己爱的人幸福的人守护在一块。”还不懂事的我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来,连我自己都被那儿时戏言吓了一跳,那样的“大言不惭”“信誓旦旦”,不过正是因为不懂,才更加向往吧,看见双亲如此相爱,我内心对爱情的那份渴望越演越烈,虽然自己有点小孩子说学大人说话的感觉,但是如今的我依旧却信心十足。
母亲大人搂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躲在母亲大人温暖的怀内,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亲情带来的温暖。
“吉平哥哥,吉昌哥哥,你们要出去吗?”正在院子里浇花的我见两位眉目清朗、姿容俊美的哥哥穿戴整齐正从屋子内走出来,连我这个做妹妹的乍一看都会被“电到”!那眉眼内流转出的无限芳华,让满院的花草登时黯然失色,连天上的飞鸟也自行惭愧,没有了继续飞行的气。
虽然形容的有些夸张了,但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是很明白两位哥哥的“杀伤力”,要不我那两位哥哥的书房内也不会被纷沓而至的和歌塞的满满的,大哥吉平,鲜少回信,那些情意绵绵,文笔甚雅的和歌都是蜜蝶代为回复的,至于狐狸二哥——吉平,那就不同了,他不仅亲自阅读,还亲笔回信,所以,吉平哥哥隔三差五的会去和那些和拟写歌的主人见面,如果遇见不中意的,往往拉我出来做挡箭牌。
我这个做妹妹的,命运“悲惨”。
话说某日,狐狸吉平出门赴约,当然也捎上了我,虽然我心里清楚狐狸吉平带我出去准没好事,但是我却在“美食“的诱惑下决定跟去,吉平哥哥让我换上了一身紫藤色狩衣,再让式神们用色系的发带帮我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铜镜中一看,俨然一个还未完全发育的少年,说是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小松,你可记得咱们先前说好的吗?”坐在不停颠簸光线又昏暗的牛车内,身上隐约传来阵阵熏香的狐狸吉平侧脸笑看着我,那眉,那眼,活脱脱一个狐狸。
“记得啦——”我敢不记得吗?后半句我没敢说出来,害怕到嘴的美食飞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看见好吃的,什么都可以抛诸脑后。
“记得就好,我的好妹妹,呆会我们就一起去会会那中纳言家的女公子吧。”狐狸吉昌的完美薄唇勾起一抹及淡的微笑,那模样就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要招架不住了,更何况那些春心摇曳的年轻女公子们,想来早就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吧。
我们来到了一家格局雅致的酒居,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纨绔子弟,但见个个姿容清秀的脸上都抹上了淡淡的白色敷面粉,身着本朝最为盛行的锦缎直衣,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一点都避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浮的笑意,他们一踏进这间雅致的酒居就立马有一笑容可掬的小倌迎了上来,小倌的年轻的脸上满脸献媚,那笑令人很不舒服,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满是铜臭味和靡香满溢的酒居,但是为了那早就躺在精美食盒内向我招手的各式美食我唯有强颜欢笑,谁叫俺“贱”呢!
还没等我们开口,一名身着黑色直衣的年轻小倌就一脸献媚的迎了上来,看样子这年轻小倌和我年龄差不多,但却已是一副老练辣手的模样,到底是在这风月场子里混迹已久的人,就是早熟。年纪轻轻早已学会就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讨好客人,连那点头哈腰的动作都是经过常连累月训练出来般的“完美”,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
在这个年轻小倌满脸献媚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当小倌说出了这间雅间的费用价格时,我差点没有当场晕厥,眼明手快的狐狸吉昌及时伸手接住了眼前一黑就快倒下的我。
我小声贴在狐狸吉昌的耳边低估了一句,“这么贵,简直就是天价,我们有带那么多银子吗?”
狐狸吉昌见我一脸惨白外加心揣揣不安的模样,噗——笑了出来,他用手中的桧扇柄狠狠的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小声道:“你就放心吧。”然后这位俊美的令所有女子都为之失色、眩目神迷的贵公子就拉着我这位混吃混喝的“小跟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我一走进去,马上就被这间屋子的架势吓到了,简直就是黄金宝玉堆砌成的金屋,这里处处闪耀着珠宝的潋滟色泽,雕梁画栋,榻榻米上铺满了从大唐远道而来的极品生绢垫子,空气当中弥漫着低靡的异国熏香,这种奇异的熏香叫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有种全身酥软飘然欲仙的错觉,那桌,屏风,就更别说了,没有哪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亲眼得见如此金碧辉煌的屋子,当然,平安皇宫除外。
我们落座后,马上就有几个身着艳色轻纱的娉婷美女扭着水蛇般的腰肢鱼贯而来,她们个个都画着浓艳的妆容,白色的脂粉都快可以用来糊城墙了,本来就风情万种的眼眸外围描绘着天竺出产的黑色眼线,延长到耳鬓的眼线衬托得那群妖娆的美女更加性感艳治,让我忍不住想起了母亲大人曾经为我提起过的埃及人,他们好像就很喜欢把眼线画的很长,长到耳际。其中一个身着紫衣,身段玲珑的美女竟然一个劲的冲着我抛着媚眼,我的妈妈呀,我吓得看了一眼后就再也不敢与之对视,这时我看见狐狸吉昌竟然已经和一个红衣美女攀谈上了,美女浅浅素手已经搭了狐狸吉昌那粉白的脖子上。
到底是狐狸,下手就是快,才这么眨呀功夫,就搞定了一个,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狐狸那张脸往外一晃,那些女子早就蜂拥而至,无需动手,早就拜倒在他的直衣下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对面矮桌上的酒水仰头就喝,哪管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既花了钱就得够本,要不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白白的拱手送人了。
为了不再和那些眼神妖媚的可以杀死人的艳治女子有眼神上的接触,我只管埋头狂吃海河,反正这也是我此行的终极目标,美食阿,美食,我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正当我忘情的往嘴里塞进美味的糕点,一阵柔软得让人骨头都会酥了声音从远处袅袅飘来,飘忽了几下,清晰的进了我的耳朵内,这回我想当没听见也是不行的了,我胡乱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残留在满角旁嘴的糕点屑,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润了润,抬眼望去。
一个身着桃红色十二单的女子款款而来,青丝及地,和身后的长长衣裾一起翩跹摇曳,女子迈着优雅的平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给此女的第一印象就是——真够美的。
美女用那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瞧了我和狐狸吉昌一眼,视线直接忽略我,径直走向坐在我身旁的吉昌,狐狸吉昌倒也一副既来之安之的模样,美□□雅跪坐而下,面向狐狸吉昌俯首行了一个见面礼,轻柔的开了口,那声音让人好汗毛直束,倒不是说有多恐怖,而是太嗲啦,我是不知道男人会怎样想,但是我是女子我可受不了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发出那中令人酥麻的嗲声,我不由的将目光放在了狐狸吉昌的脸上,吉昌那俊美得令花儿都失色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薄唇微微一扬,也优雅的行了一个礼,道:“在下安倍吉昌!”
原来这位声音令人全身发麻的美女就是今天的主角,大纳言家的美子,名字倒还不错,长相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等,就是那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太······令人消受不起。
我瞥了他们两个一眼后就再也不理会了,反正狐狸吉昌会应付的,于是乎我往外面挪了挪,背对着他们两人大快朵颐的一口香茗一口美食,吃的忘乎所以的我,完全不顾形象问题,在身边侍奉的几位妖娆美女见我已经沉浸在美食中全然忘我,不时的以袖掩嘴轻笑,大概是从来没见如此吃东西的贵公子,也对,那些来这里的男人都是有目的性的,哪像我阿,只是为了可以吃到美食。
我抬头冲那几个美女嫣然一笑,继续埋头苦干。
“小松——”半响之后,耳边蓦地传来了狐狸吉昌那慵懒性感的声音,我吞下了最后一口饼菓子,茫然转头望向我亲爱的二哥。
“什么事?”我显然还没有从满桌的美食中清醒过来。
狐狸吉昌笑的极为促狭,那对微微上扬的凤眼眼波一转,流转出的无限风华顿时让这间屋子内的 “庸脂俗粉们黯然失色,低垂下了原本上扬的双眸。
就在我不经意的转头时,正好撞见那几位在一旁侍奉的妖娆女子用她们那浓墨重彩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牢牢的盯着狐狸吉昌猛瞧,狐狸吉昌见怪不怪的微微勾起薄唇淡淡一笑。再者,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和中纳言家的美子小姐面对面直视对方,美子小姐那对顾盼生辉的眸子内明显是一副——我看你不爽的样子。因为这会儿她自以为是囊中之物的狐狸吉昌正面着我亲昵的耳语,在美子小姐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不乐饶恕的行为。
“狐狸,你有什么话快点说,你后面的那位美子小姐似乎有点生气了噢。”我好心的提醒着吉昌。
吉昌贴在我的脸颊旁,低声道,“我的好妹妹,你还记得出门前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阿。”
“那么现在我们就按照约定中说的那样做吧。”狐狸吉昌说完,还没等我辩解,就一把搂着了我的肩膀,我的妈呀,还真要来阿,我们可是亲兄妹阿。
吉昌将我一把拉到了脸色已经明显黑沉下去的美子小姐,怪不得母亲大人常说,女子是不可轻易生气的,因为再美的女子一旦生起气来,可是会花容尽失的。
“美子小姐实在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喏,你看就是这位少年。”
狐狸吉昌的这番话犹如一个夏日响彻在天际边的响雷,当场炸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霎时变了颜色,那些个原本对狐狸吉昌充满崇拜之情的妖娆美女此刻个个美眸圆瞪,那神情活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似的,我忍不住想笑,却又为了顾全大局,唯有强忍,直到快要憋出内伤。
“你——”美子小姐的那美丽的脸蛋已经完全呈现扭曲状,狐狸吉昌还不忘继续添油加醋,道:“美子小姐,正如你看见的这样,我对女子其实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像这位少年一样的儿。”狐狸吉昌说着还有手轻轻拍了拍我因为死命憋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他虽然是满脸的柔情四溢,缱绻迷人,但在那对迷死人的狭长眼眸内透露给我的意思却是:“小松,你给我挺不住了,要不下回就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为了让我更加有危机感,狐狸吉昌还瞥了一眼被我吃得差不多的美食,我唯有无奈的点了点头,告诉他:“明白了。”
于是,已经气得花容尽失的美子小姐当下佛袖而去,那模样仿佛自己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几日之后,京城内风传——安倍家的二公子安倍吉昌有断袖之癖。此消息一经走漏,整个京城内爱慕着狐狸吉昌的女公子无一不整日以泪洗面,感叹自己看走了眼。
我在一个下手快、狠、准的毛栗子下从这个“悲惨”的记忆中彻底苏醒,回到现实。
“臭丫头,干嘛拿着一个木桶杵在那里发呆,你看水都洒光了,真不知道你是在给花浇水还是给自己浇水?”故事中的男主角吉昌笑得一脸愉悦,我知道,他素来以“虐待”我这个妹妹为乐。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人的一些光辉往事。”我撅了撅嘴毫不示弱的挡了回去,继而往那些开的正欢的花朵洒着晶莹的水珠。
“小松,我和吉昌要出去了,你可得乖乖的。”大哥吉平怜爱般的轻抚我的发丝,大哥吉平,他今年刚满十八岁,肌肤白皙,凤眼微挑,身材欣长,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嗯,知道了,小松一定不会闯祸的。”我朝大哥吉平灿烂的笑着,唯独面对狐狸吉平我就会摆出一副苦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