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会飞的地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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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些都是什么阿，我见都没见过。”我一下子就扑在那对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前面，左看看右瞧瞧，新奇的不得了，那都是一些我从未得见的新奇玩艺。
倒腾了半天，我顺手拿起了一块色彩斑斓，颜色绚丽，手感厚实，像是画又不是画的东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我转过头望向母亲大人，忙问：“这个是什么？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母亲大人微笑见我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从地板上站起身后朝我款款走来，然后母亲大人在一旁优雅的跪坐了下来，她伸出手接过我手中的那块东西，笑得很是温柔，望向我柔声道：“这是一块羊毛地毯，是橘圣光大人从波斯带回来的，你看这些纹路和上面的彩色织锦，都是彰显了波斯华丽的王室风格，如此做工精良的波斯地毯在目前的平安京还是很少见的。”
“波斯地毯，铺在地上吗？”不知为何，当母亲说起波斯地毯几个字的时侯，我的脑海内忽地冒出了以前小时候母亲大人给我讲的童话故事，不知道我坐到这块做工精良的波斯上是否也可以像阿拉丁那样自由飞翔。
“嗯，对阿，就这样把地毯铺在地上，坐在上面特别舒服。”母亲大人示范了地毯的用处给我看，我马屁颠屁颠的把地毯垫在了地板上。
可是，我等了半天，发现自己仍旧在坐在原位，那块做工精良的波斯地毯并没有载着我飞翔起来，我有点失望，颓然的看着那块波斯地毯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块美丽的波斯地毯不会飞？”
母亲大人听我如此说来，马上扑哧笑了出来，她敲了敲我的脑袋，笑道：“傻丫头，这块不是魔毯，这是一块普通的地毯，不是阿拉丁的那块魔毯。”
“噢——”我有点失望的望向被我垫在底下的波斯地毯，心中不断哀叹：为啥这块美丽的波斯地毯就不能载着我飞起来呢，失望。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又开始继续捣腾着那对早已被我烦乱了的礼品。
“这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的又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
母亲大人笑得很是神秘，声音仍旧温柔如水，道：“你打开看看。”
当我移开那个做工精美的木盒上面的盖子时，一阵甜甜的奶油香味和柠檬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些制作得很是精致的菓子。
“这是菓子吗？”我拿起了一块，瞧了半天，虽然很想吃，但是却不敢马上放进嘴里。
“这是饼干，也是橘圣光大人从波斯带来的，由面粉制作而成，然后经过烘培后制成，西方人一般以饼干当作午后甜点或是饭后点心，配以咖啡或是果汁享用，当然有些人也配着牛奶吃·······”母亲大人说起饼干和好吃的时候两眼放光像个孩子般，看来我贪吃的这点是完全得到了母亲大人的真传，只不过母亲大人说的很多话我大多都是听不懂的。
比方说夹心饼干，双层夹心，还有刚才说的咖啡，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总是我都没听过，所以我就说母亲大人是神人，总是会知道一些连父亲大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还有那些美丽的童话故事中的人物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却又令人向往，有时候我很想知道，我这个满脑子奇怪想法的母亲大人到底是打哪来的。
我尝试着轻轻的咬了一口散发着浓郁奶香的饼干，果真如母亲大人所说，酥酥脆脆，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真是越吃越想吃，不过就是吃多了容易口渴，要一直喝茶才行。
我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漫不经心的继续翻着，在这堆宛若小山般堆积的物品内，我又新奇的发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制作成的圆形物器。
“这个是碗吗，好漂亮，还是透明的呢？”我大叫了一声，打量着手中的玻璃制品，一脸好奇。
母亲笑了笑，道：“这是来自被罗马占领过的中东地区的玻璃碗，是橘圣光大人从大唐带回来的，这种艺术品被称作为罗马玻璃，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向东运至长安，也有很多类似的罗马玻璃被唐朝的宫廷送至平安皇宫。”
“我知道，自飞鸟时代以来，倭国就和大唐有着密切的来往和连系，当初圣德太子就曾经派遣小野妹子出使隋朝，后来隋朝也派遣了当朝的文林郎裴世清随同小野妹子一同来到倭国······”其实这段历史是我在某天偷听父亲大人和博雅大人聊天时听来的，关于书，我压根儿就没看过。
母亲溺爱般的抹了抹我的脑袋，笑道：“这段历史你倒是记得清楚呢。”
“那是阿，我小松除了勤奋好学之外，对大唐的文化可是很感兴趣的噢。”
母亲笑了，无奈的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道：“勤奋好学就免了，可是小松为什么喜欢大唐的话文化？”
我的眼波一转，冲母亲大人嫣然一笑，乖巧答道：“那是因为大唐是母亲的故乡阿。所以我才特别想要是更深入的了解，甚至我还想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看一看，看看母亲大人生长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每次只要我一提起这个话题或是有关于故乡这两字时，母亲大人原本亮晶晶的眼神总是会忽地黯然了下来，本来轻快的语气此刻也显得有些哀伤，幽幽道：“只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吧。”
“哈哈，怎么会。”我间母亲大人有点失落的样子，马上就开始转移话题，我捧着那只玻璃碗笑嘻嘻的说道：“母亲大人，你看这只玻璃碗这么罕见，我们如果用来盛菜装汤不是太可惜了吗？”我笑得诡异，心理开始打着小九九。
母亲大人笑了，她望向笑得很是诡异的我，问：“那么小松觉得这个玻璃碗用来做什么好呢？”
我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嗓音，道：“当然是用来种花，这个做花盆刚好不大不小还不会漏。”
当我这么说时，母亲大人那美丽的嘴角马上抽搐了一下，那对迷人的紫眸内泛起了点点星光，但是很快的，美丽的母亲大人眼波一转，马上又笑了，母亲大人这回笑得很是甜蜜，一脸陶醉的母亲大人说道：“哈哈，种花吗，好阿好啊，那么就种栀子花吧，等夏天栀子花开时我们就把这个花盆放到晴明的书房······到时后一定会满屋飘香。”
呃，到底是深爱着父亲大人的母亲大人，三句话不离——安倍晴明。
正当我想表达出自己的奇特想法时，忽地，我发现对面的板窗外有个贼兮兮的人影在晃来晃去的，我一惊，心想：怪了，这大白天的难道会是小偷吗？
我吞下了最后一块饼干，放下玻璃碗，站了起来朝窗口走去，把格子窗向外推开后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高挑俊秀的身影正站在那颗已经凋零了的樱花树下。
完了，我拍了拍脑袋：我只顾着和母亲大人团聚，却忘了屋外还有两个人正在等着我呢。
“母亲大人，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我光着脚丫火急火燎的朝屋外冲了出去。
“小松，你怎么总是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我们不是还有还要商量着怎么种花吗！”我奔跑着，母亲大人的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找到独自在樱花树下徘徊的贺茂光荣，从身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我吓了一跳的贺茂光荣马上转身望向我。
“喂，你等得着急了吧，我们去外廊坐会，对了你带来的家丁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之前我来回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找到那个辛苦的弩车家丁。
“我让他先回去了。”贺茂光荣摇了摇手中的桧扇，说的很是云淡风轻。
那神情，那眼神，仿佛他是一个置身于世外的高人。
我一惊，道：“什么，回去了，你没搞错吧，现在都快晚上了，你让人家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土御门附近入夜后人烟稀少，除了打猎的猎人和附近的一些农户，基本就没人了，更何况这附近经常会有山野妖怪出现，还有一些地缚灵和物器幻化的妖魅经常徘徊在附近无人的旷野中，想想就心寒。
这小子怎么就忍耐心让自己的家丁去冒险呢。一点主仆之间的互敬互爱的大爱精神都没有。
“不行，我得我上去叫他回来，万一遇见野兽或是邪魅的妖怪，他一个普通，人既不会阴阳术也不会武功，岂不是会吃亏，搞不好还会被妖怪抓了去。”说着，我马上掉转身朝大门走去。
“小松，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他应该已经走远了，你是追不上的了。”贺茂光荣用手中的桧扇敲了敲我的肩膀，及时阻止了我，但是却被我给狠狠的瞪了一眼，我推开了那柄散发着清香的回函，很是不悦，道：“贺茂光荣大人，你可真是一位令人生气的公子哥阿，怎么可以这么不顾人家的死活呢。”
我一边往外走，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我的宽大的衣袖就被一只纤细有力的手给拽住了，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可恶又自私的少年。
“你别拦着我。”我回过头后一脸恼怒的甩开了他。由于我的用力过猛，贺茂光荣拿在手里的那柄桧也一并掉在了草地上，贺茂光荣弯腰拾起那柄桧扇，继续道：“我说过了，他已经走远了，你是追不上的。”贺茂光荣仍旧一脸淡定，语气轻柔，以那对狭长深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已经恼怒了的我。
“可是他有可能会遇见妖怪的。”我火了，真的火了。
贺茂光荣的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流光，道：“这个嘛，你自然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了他防身用的符咒。”贺茂光荣以桧扇轻轻掩饰在俊秀的脸侧，语气淡然。
“什么？”我眉毛一扬，惊声道：“可是你先前不是说你没带符咒的吗？害得我脚都走得起了水泡了。”我这会真想把我那磨出水泡的脚底板伸出来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好好瞧瞧。
贺茂光荣继而露出了一个有点抱歉又有点无奈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之前是我忘记了，不过我只带了一张。”
“一张！”我翻了一个白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冷静，冷静——
“贺茂光荣，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说你没带符咒，为的就是让我徒步走回来，你存在整我是吧。”我敢肯定，这个臭小子就是故意捉弄我的，害得我走了半天，而且我还穿着厚重的单衣，行动起来真的很不方便。
我摩挲着下巴，暗自思忖着：以他这种生性严谨，心思慎密的个性是不可能不带符咒就出门的，之前是我轻视了这个家伙，我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道，上当受骗了。
“这个嘛，你让我怎么说呢······”这位比我大了三岁的清朗少年那张俊秀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很是为难的神色，在那对犹若碎钻散漫湖面的深黑眼眸内我看见了点点难以揣测的瞳芒正在一闪一闪的闪发着诡谲的光芒，就好像夏季夜晚中的星辰在俏皮的眨着眼睛。
“你刚才肯定是骗我的对吧。”从贺茂光荣刚才的反应来看，我八成可以确定是他欺骗了我。
我还真是个容易上当的人，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去搜身呢，搞不好我就不用徒步走回来，这一来二去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的耗去了一个美好的下午，要不我早就可以回来陪我的母亲了，都是那个坏家伙害的。
“小松，你真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吗？”眼前的贺茂光荣敛去了以往那惯有的冷漠和傲裾，神情有些古怪，深黑的星眸内闪烁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神色。
“是阿，我要知道真像，你告诉我吧。”我双手环在胸前，我要这位清朗俊秀的少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
“小松——咦，光荣，你也在阿。”还没等我听到那个我期盼已久的答案，母亲大人那温柔的声音却猛地从我身后传来。
贺茂光荣的目光直接掠过了我的头顶，望向了我的身后，还没等我说话，这个很会“装腔作势”的痞子少年就已经抢先我一步，越过了我，步履优雅风度翩翩的朝我母亲大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说，那个······你还没有给我合理的解释呢。”我指着那个高挑的背影，一阵胸闷，亲爱的母亲大人怎么就会这么凑巧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打断了我们的重要谈话。
“贺茂光荣见过安倍夫人。”身着一袭琉璃色直衣的翩翩少年，手执桧扇，风度翩翩的站在我的前方，姿容优雅的弯腰行礼，那乖巧优美的行礼模样真是让人不忍责备，这个贺茂光荣到底是施了什么摄魂大法，为什么每一个大人看见他时都被会被他那虚假的表现给“迷惑”住呢。
“哈哈，不用多礼了，光荣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晚饭如何，今晚我亲自下厨。”还没等我开口抗议，一袭盟黄色单衣，青丝及地翩跹摇曳的母亲大人早就被贺茂光荣灌下的迷魂汤迷得七荤八素了，不是吧，父亲大人糊涂就算了，怎么母亲大人你也······
“我抗议！”在夜幕四合，土御门的庭园内，我的声音像是一柄锋利的箭矢划破了土御门那静谧深幽的夜空，夜空如泼墨般漆黑，闪亮的星辰陆续出现在了清澄的夜空中，弯弯的皎月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小角，在遥远的天空中半掩非掩着那迷人的脸蛋，略带害羞的俯视着这座美丽的平安京。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会飞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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