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之钥》voldemorte

6、06

　　“那就好呀，”安珀轻松的笑了，她既然不是“安珀·潼恩”，事情就好办了，“达莲娜大小姐跟我说她的恋人需要钥匙，现在他们应该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吧。”
　　为了爱情达莲娜什么都敢做，一直让她瞒着家里得出事。既然表面信仰雷霆之主的莫里斯伯爵能私下和卡洛尔关系好，安珀觉得只要露个口风，迟早伯爵就会知道。
　　“持有钥匙的超凡者，是可以默认等同于贵族身份，”卡洛尔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也得看是什么钥匙，你那个是最低等级的概念钥匙，还是工具型，并非超凡异能型，最多抵个没封地的荣誉男爵。需要钥匙？我跟你讲，单凭这种钥匙娶不了伯爵的女儿。”
　　“墨涅罗是个画师，再加上钥匙也不够？”
　　——画师的地位在这个世界应该不算差啊，也属于烧钱大户。
　　“他叫什么？”
　　卡洛尔突然眼神凌厉起来，盯着安珀又语速飞快地问了一遍：
　　“他叫什么？！”
　　“墨涅罗。”安珀茫然地回答，咋回事儿，我只想打大小姐地下恋情的小报告而已啊。对方是谁很重要？
　　然而卡洛尔已经伸手将她一把提了起来，单手抱在怀里，大步向地下室走去。
　　“值班的哪儿去了？！备车！鸣笛！全员集合！通知内殿一级戒备——”
　　安静的地下室大厅被他这句话炸成了一锅粥。
　　卡洛尔大声吩咐着，脚下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幽深的走廊，空着的右手抄起靠在架子上的一根手杖——安珀看到手杖顶端的水晶在他握住的时候亮了一下荧蓝色的微光。
　　“——黑暗之主的狂信徒混进城了！派个人去通知白柳街的伊兹密·哈达德，让他封城！”
　　被这么一路从地下通道拎出来塞进马车，安珀觉得事态发展有点微妙。
　　卡洛尔匆忙间只给她解释了一句：
　　“墨涅罗不是个名字，是信奉黑暗之主的超凡者的称号。”
　　“哟~”马车里另一个手持短杖的黑发年轻人看见安珀，咧开嘴笑出了一排牙，“这么小的新人？！”
　　“临时的学生，”卡洛尔说，“她见过那个墨涅罗，以防万一带去看看情况。——安珀，这个是盖伦。”
　　“她被污染了？！”
　　安珀看见坐在对面的这家伙瞬间坐直，一脸警惕。
　　——我怎么了我……
　　安珀转头看向卡洛尔，卡洛尔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安珀，那个墨涅罗住哪儿？”
　　“万寿菊街42号。”
　　马车顿时猛地一窜，加速太快以至于安珀差点从座位滚下去。
　　她实在憋不住，扯了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卡洛尔。
　　“污染是什么意思？”
　　卡洛尔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盖伦，给她解释基础概念。”
　　黑发的盖伦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雀斑鼻子，一脸活像是被老师抓随堂小考的表情：
　　“超凡就是理解世界规则，作出描述，引发回馈的能量。超凡的基础是从神秘学角度对世界的定义。墨涅罗被光辉之主，雷霆之主，影月之主共同驱逐，是因为各个教会圣典开头的创世论是一致的，墨涅罗热衷于破坏信仰，也就会破坏超凡者对创世论的理解。这会导致超凡者内在精神全面崩塌失控。”
　　他说完看了看卡洛尔——但是卡洛尔正面对着车窗外，给骑马跟上来的下属语速极快地作行动指示安排。
　　盖伦撇了撇嘴，又说：“大地之主教会没有战斗力，但是他们擅长处理污染，而匠造之主那种……”他瞄了一眼似乎完全没关注他这边的卡洛尔，挑了个词，“炮塔术士，墨涅罗惹不起。”
　　“炮塔术士？”
　　安珀联想的画面是坐在坦克履带轮椅上，架着重机枪的，瘦麻杆儿黑眼圈化学实验员。
　　——不敢动不敢动，搁谁都惹不起。
　　盖伦对安珀挤挤眼睛，降低了点声音：
　　“可不就是炮塔术士！现在匠造之主的教会里两个副主教，一个口号是‘爆炸就是艺术’，另一个口号是‘烈焰更新世界’。而且全世界都知道弗尔勘绝不单独行动，哪怕对面只有一个敌人也是抄家伙围殴的——围殴哦，一人砸一个火球那种，咣咣咣一顿火雨，城堡都能炸平了。”
　　安珀听得一脸懵逼。
　　——草，这种教会为什么还没有统治世界？！
　　做完正事的卡洛尔转头，慢条斯理的把话题拐回常识教学：
　　“第一次冥想的时候，冥想的内容必须是符合自己理解的创世论。这会让人在接触充满狂躁能量的虚空之前，形成一个保护。而你既然已经凝聚过钥匙，也该明白没有保护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回轮到盖伦目瞪口呆了。
　　“这才多大点的豆丁就凝聚钥匙了？！”
　　“认清自己不是天才，有助于摆正心态好好努力学习。”卡洛尔这话说得就像让盖伦“知耻而后勇”。
　　“那她——”
　　“不知道，”卡洛尔又重复了一遍，“污染会导致本能的对自身信仰的质疑，问题是——”他摇摇头，“这孩子刚好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议题：概念原型。这既是基本规则定义，也是神秘学概念。所以她在没有基础保护的状态下，一次感悟就凝聚了钥匙。没有神秘学或者信仰体系的基础，不知道会不会被污染。”
　　“光辉之主在上，这也太——”
　　“所以为了保命，”卡洛尔淡淡的说，“即便年龄不到，也必须以最快速度形成基础。一般接触过虚空的人，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来准备进阶到稳定的超凡践行人状态，她恐怕时间更短，我估计一个月吧。”
　　“合适的银钥匙不是能稳定状态么？！”
　　“她那种投机取巧，规则薄弱的简单钥匙不行。有没有都意义不大。”
　　安珀背后一寒，这话卡洛尔怎么不早说？！
　　——我明天就告诉你我头不疼了快让我看书！
　　盖伦往窗外看了一眼，知道离万寿菊街还远，就急忙追问：
　　“一个月怎么够学完圣典的基础含义？”
　　——问得好，任何成体系的理论，都没有速成一说啊。
　　安珀和盖伦一起盯着卡洛尔。
　　“所以得凭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写一套简单稳定的创世论来。”
　　——草，这比学个现成的还难……
　　——等等，说不定我有现成的……
　　这个世界的安珀不知道什么创世论，穿越来的安珀知道起码十几个不同版本——从神话故事到科学假设一应俱全。
　　“如果写得不好以后还能改么？”安珀琢磨了一下，问。
　　“不能，”卡洛尔看着窗外回答，“只能补充，不能修改，如果不能自洽，或者你觉得自己的体系本质有错，在使用超凡能力的时候会失控，严重会自爆殃及队友。所以，基本内容尽可能简单点，补充解释用的神秘学概念尽可能多。”
　　——懂了，所有科学假设创世论都得出局，因为这些假设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未来被更科学的理论推翻重来。这边作为超凡者，真正需要的是一个逻辑自洽，且无法证伪，还不能和科学发生冲突的创世观。
　　“理事长！”窗外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大声汇报，“先遣队没有堵到人！房子是空的，桌上只有一封普通的信。”
　　马车停住了。卡洛尔皱眉接过明显是开拆过的信封。
　　安珀探着脑袋，看见熟悉的笔迹写成的字条：
　　【亲爱的墨涅罗，我父亲出门了所以希望有幸能邀请你来喝个下午茶，我想将一把刚凝聚的超凡钥匙送给你。——永远爱你的达莲娜。】
　　卡洛尔瞬间脸色就黑了，额角爆出了青筋。
　　“掉头！”他嗓子喊得破了音，字条在他指尖被扭成了一团，“去莫里斯伯爵府！光辉之主在上，”卡洛尔咬牙切齿，“这个嫌命长的蠢材！”
　　“怎么回事，理事长？”盖伦茫然地问——人跑了还有雷霆之主满城的哈达德在封城查人，虽然两边有点竞争，但正经事大家还是精诚合作的，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卡洛尔将皱成一团的字条递给盖伦。
　　盖伦……盖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一面咳一面看向安珀，显然他猜到了那个刚凝聚的超凡钥匙是谁的。
　　卡洛尔没好气地问：
　　“安珀，你知不知道莫里斯小姐跟墨涅罗怎么解释她转录的知识？告诉我原话。”
　　“我只听见她说：‘为了你我都可以冒险去学理财的技能，找一个超凡钥匙又算什么麻烦呢？’就这句了。”
　　“要是让墨涅罗觉得莫里斯小姐跟他耍小聪明，想误导他以为是莫里斯小姐自己学的技能，自己凝聚的钥匙，那她可就真的是嫌命长了——”卡洛尔对安珀说，“我跟你讲，墨涅罗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来自于黑暗深渊中的隐秘，他们自己就是骗术大师，伪装大师，莫里斯小姐这样做会被理解成挑衅的。”
　　他叹了口气。
　　“墨涅罗根本不把超凡者以外的人当人看。啧……比北地灰狼还狡诈的凯恩怎么会养出了这么一个蠢到只剩小聪明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emmm……这种熊孩子当然就是放养和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