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一万零十七张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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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又新加入了几个人。我有查询他们所有人的现实情况，确保这些青少年受到了良性的引导。”
“理论上这是个半匿名交友组织，一些网友不想透露太多现实生活的事情，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像他们也不在意蝙蝠面具下是谁。他们中一些真的见过蝙蝠侠，另一些只是听说。”
“不论如何……您的存在依旧鼓舞了我们。”
缇娜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令她庆幸的是她的声音居然如此镇定，有条不紊，就好像她在韦恩集团董事会上的各种精彩即兴发挥一样。
“哥谭不能呆在那里等着蝙蝠侠去拯救，我们总要自己做一些事情。”
……
布鲁斯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哥谭永远阴暗的天空，每日都会响起的警笛，充斥每条小巷的大.麻味、血腥味，破窗而入的那只蝙蝠。
这座腐朽的、堕落的、麻木的城市，不会为任何美好的东西动容，只会因更可怕的黑暗、血腥、暴力而稍稍畏缩。
哥谭从未等着谁去拯救。哥谭只是容纳了一个新出现的恐怖的影子，如同容纳其他罪恶。
居然有年轻人觉得哥谭需要拯救。
居然还有年轻人想要拯救哥谭。
居然开始有年轻人希望拯救哥谭。
太年轻了。从伪装到调查，从通信到规划都那么稚嫩。
年轻而满怀希望。
他开口：“‘梅拉德’使用的是自然光源，结合直播时间，有可能推测出窗口朝向和太阳方位。你的朋友们有几个神情有微妙不自然，显然是对‘梅拉德’产生了怀疑。”
缇娜在那一瞬间甚至有勇气瞪他。
这种感觉如同她在股东大会上讲解五年产业转型计划，自信满满地展望未来，董事们抓住幻灯片的一个拼写错误开始吹毛求疵。
好吧。那可是永远警惕的蝙蝠侠，肯定比那些董事挑剔多了。
“那不是自然光。”她重新低下头，“当时我在日本，酒店对着东京塔，晚上光污染很重。”
“有三四个朋友。理子和杜克，还有崔维斯，他们知道我是女的。我们在线下有交流。”
“线下。”布鲁斯复述。
“我有戴面具。有些东西必须亲自出面，具体您想了解的话，第四层有整理。”
“第四层。”布鲁斯已经摸清了缇娜日记本的大概结构。
第三层他没有看完，已知的都是脱离普通范畴的狂热粉丝行为，但并无任何面具之下的真实身份揭秘，显然这些都被藏在更深的地方。像是杰森安全屋的膏药的电子模型，就在第四层。
“你的组织与夜间身份有关？”
“没有，组员们什么都不知道……杜克都没见过我的脸。但是这些活动中有时我向陶德先生求助，有时会跟戈登小姐联系——她不知道我知道她是神谕。”
于是他们跳到第四层。
布鲁斯扫了一眼：
关于布鲁斯韦恩为什么是蝙蝠侠的两次推论、各种乱七八糟的蝙蝠镖抓钩模型、以稻草人为研究对象的认知心理学自学笔记……甚至包括有几次教师发现达米安身上带伤，缇娜如何努力周旋以防儿童保护中心起诉布鲁斯.韦恩虐待儿童的记录。
最新日志除了膏药罐扫描件，就是关于丧钟的记录，那晚的钱最后指向了斯莱德.威尔逊。
他跳过那些，打开了与几个青少年有关的[兼职工作]。
“这是我们的另外的一些微小的工作。”
理子.谢里登的小学同学的姐姐在八年前被人强.暴，后抑郁自杀。犯人至今没有找到。
理子和她的同学和缇娜花了一年时间，联系当时查案的警方和路过的目击者，整理材料，打算将如今定居在中心城的某个男人送上法庭。
两个底层□□在哥谭枪战时波及了三个人。
缇娜认为其中一个死者是另一个□□的眼线，是他促发了两个□□的矛盾，并从中获利。两个□□察觉了这一点，但没有握手言和，只是暗中处决了叛徒，伪装成火拼。一对路过的兄妹不幸被选中作为掩护，从而丧命黄泉。
缇娜记录下了涉事人的名字。其中做出关键决断的四位恶棍，在三个月前惹怒了红头罩，目前还躺在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
缇娜在纽约上就读的大学中，一名女教授发现她的丈夫出轨，因此决心报复两人。情妇说服妻子一同杀死了丈夫并瓜分财产，后反手报警，将妻子送入监狱。
缇娜得出了情妇极有可能参与了谋杀的推论，但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
杜克.托马斯的邻居因为继父家暴母亲而将其杀死，并伪装成醉酒后的意外。
崔维斯.普莱斯发现大都会的一名医生因为医疗过失而错误切除了两位患者的卵巢，而患者至今不知情。
……
“一般我们收集够足够的证据就匿名发送给当地的检察官。”
缇娜鼓起勇气抬头观察老板的神色。实际上，如果一定要将她的一些资料公开，这是她最渴望得到蝙蝠侠点评的部分。
那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的智慧。
“如果没有证据，在哥谭的这些可以发给戈登小姐，她跟戈登局长总有办法的。”
然而老板看着屏幕，比起之前看会议录屏更加没有表情：“多久了？”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戈登小姐来我们学校短期进修。我们选修了同一门法学通识课，分到了同一组。”
“她还作为神谕找过我，以确认我是否可信。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我知道她们是一个人。”
“后来理子说起她同学的事情，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出来——警方完全放弃不管了。我就跟理子线下见了面。”
“再后来是杜克和崔维斯。其实安利组很多人都帮了忙，毕竟我是梅拉德，但是跟我见过面的只有他们三个，我遮住了脸。”
“不是你现在的组织体系或案件。我问的是你一个人开始尝试这些的时间。”
“从我十三岁之前，我不记得了。”
布鲁斯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记录太长了。
他花了四个多小时，大致浏览了所有的卷宗概述。
“这两个跟黑面具有关，你们不要再查了。”他干脆利落地将缇娜的劳动成果转移到蝙蝠电脑，并彻底删除缇娜这边的所有数据。
缇娜开始痛心，比失去夜店舞王绝版特辑更加痛心，那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筛出来……
“这个是企鹅人——你黑过企鹅人的不记名账户？”
缇娜开始尴尬假咳：“那段时间手头比较紧张。我在偷偷写星期五，烧坏了六台电脑。德瑞第一次想重拾音乐，买了很多演奏会和音乐剧的票。另一个姑娘，梅拉，不小心怀孕了。德雷克集团的叔叔们不支持我在基金会的工作……企鹅人的钱，陶德先生说都是不义之财，他还说企鹅人如果找上门来他负责揍。”
“我查过这件事，神谕顶了下来，说是她做的。”布鲁斯平静地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
布鲁斯对此不置可否，他继续回头翻看卷宗。
缇娜后知后觉想到昨天猫跟她一样，一晚上没有合眼。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的日记本里东西太多了，难以一口气看完，何况老板肯定会把这些翻来覆去检查。
“所以……您打算怎么安排我？”她插嘴问。
布鲁斯想起来弗洛伦蒂娜找上韦恩庄园时的情形。
“我要见布鲁斯.韦恩先生。”几年前，还在上中学的女孩向他展示大段的报告，要求他收下她。
“请让我为您工作。”
现在，女孩站在大段的，她和其他一些更小的中学生一起做出的报告面前问他：“我会被开除吗？”
“很有可能。”布鲁斯说，他不会在调查完成之前下肯定的结论。
他思考了一下，补充道：“你不用去集团上班了。”
“现在，去睡觉。阿尔弗雷德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
布鲁斯把缇娜送出蝙蝠洞，交到阿福手上。
他自己没有睡觉，也没有折返回蝙蝠洞，而是跳到屋顶上，进行调查的下一环，至关重要的一环。
杰森在那里等他。
他们互相对视了许久。实际上这是自杰森上一次离家出走之后，他们第一次堪称气氛不错地独处这么久。
最后杰森先开口了。
“所以，你见过她的那些过家家了。”
布鲁斯正在扫描他的全身。
衣服基本完好，没有严重的血腥味，站姿正常且随意，轻微的烟味，已经散了很久。全身上下最显眼的伤口是前夜韦恩庄园乱斗导致的嘴角破裂和额头淤青。
杰森对他今天将见到的一切早有准备，他主动前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地配合。
因此布鲁斯顺着说下去：“我们需要谈谈。”
“关于我，还是她？”
“关于你们。”他紧皱眉头，“你和芭芭拉，或者还有其他人。”
“芭芭拉从未向我提起关于弗洛伦蒂娜.德雷克，她毕竟还不知道全貌——而你。”
“当年是你最坚决地反对我接近弗洛伦蒂娜.德雷克，反对将她卷入这滩浑水中来。”
“而现在却是我在向你强调这个问题。”
“她应当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以为不论其他任何事情如何，我们最起码在这一点上达成了绝对的共识，杰森。”
……
达米安正带着理查德潜入蝙蝠洞。
“我还是觉得这样偷窥人隐私不好。”理查德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说。
“虚伪。我没有逼迫你，你完全可以立即离开。”达米安对他的装模作样嗤之以鼻，“是德雷克先偷窥我们的。”
“好吧。”迪克承认他的好奇心正在膨胀，对他人黑历史的好奇心。而趁机删掉自己的黑历史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
他怜悯地看着昂首挺胸的小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坚持跟自己一起行动。
过会他们可能看到的内容里，是迪克的黑历史更多还是达米安的黑历史更多，这还需要思考吗？
一换一，迪克赚大了。
……
但即使是迪克也想不到，他们能找到这个。
“我是艾琳娜.怀特，目前任教于哥谭小学，是韦恩最小的继承人达米安.韦恩的班主任。”
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士的声音在蝙蝠洞中回响。
“我偷偷录下这段音频，是因为我发现我的学生身上出现的不明伤痕。”
“我怀疑可怜的达米安正在遭受家暴，甚至是虐待。我早该想到的，喜欢收养小男孩的阔佬韦恩，富有并不能掩盖肮脏的罪行……”
啊哦，我就知道不该凑这个热闹，迪克痛苦地想。
他尖叫着将全身的重量挂在弟弟身上，试图对抗暴怒中的——天啊，奥古的继承人眼中闪着残忍的绿光，他从哪里抽出来两把加起来比他还长的大刀——
“小D！达米安！冷静一下！怀特女士是为了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一万零十七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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