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家的娘子》绿茶嬷嬷

8、第八章

　　第八章
　　李成儒不等余氏那些话说完，直接就跑出了屋子。李成枫则慢悠悠的把帕子给余氏塞好，走到李成儒身旁直接一把揪住李成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我亲弟弟，你丢脸就是我我丢脸，他柳家这这一代主事的平日见了我哪次不是讨好。”

　　老夫人听得自己儿子的话，接口便道：“这事不能闹出去，等雪娘入了东宫就给她请大夫。”

　　这话老夫人没避讳雪娘，雪娘沉默着一句话不说，站在老夫人身后犹如影子一般。

　　只有生了病才需要请大夫，老夫人这事要让余氏病逝。李成儒甩开李成枫直接跪在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直到这时才发现李成儒已经满脸是泪。

　　当年李成儒为了娶余氏可花了不少工夫，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感情会渐渐平淡，没想到自己这庶子竟然情深至此。老夫人到这时候还真的有些感慨起来。那大太太撇了一眼站在另一边一脸不信的李成枫，暗想自家大爷也是够傻的，人家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一个兄长参合个什么劲！

　　李成枫被自己李成儒这样弄得有些不上不下的，看了看自己亲娘，最后上前对李成儒道：“咱们兄弟俩小时候还一起在家学上课，那时候二弟什么话都跟我说，我也答应过二弟不管上辈如何，咱们两的关系不能变。”

　　李成儒低着头，声音嘶哑着说：“大哥待我一直很好！”

　　这话情深意切，李成枫点了下头之后接着道：“我知道你重情，可这个女人不能留，这些年她搅合的家里不太平，你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懂！”

　　李成儒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道理比谁都懂，可他自从生母去了后虽老夫人在吃食用具上没亏待他，可别的可就没什么了。直到后来遇见了余氏，这才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李成儒缺的不是别的，缺的就是嘘寒问暖温情暖语。

　　瞅着李成儒这样，老夫人心里也不好过，侧头让雪娘从屏风后的书柜左侧的盒子拿来。

　　盒子打开，上面是一些泛黄的信纸，最下面则是一张梅花信笺。

　　雪娘得了老夫人意思拿着那已经字迹模糊的信笺给了自己父亲，虽然只匆匆一眼，可雪娘已经把几行字都看了个仔细。

　　这是一封殉情信，信的最后一句则是哀求老夫人好好照料自己幼子。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自己父亲生母的死前写的。雪娘惊异不定，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看完信后整个人脱力倒在了地上。

　　李成枫见次当即上前一把拉起李成儒又倒了水给他喝，老夫人瞅着下面两人长叹一声道：“当年我和你父亲年少相识，青梅竹马，成婚后谁不说我们琴瑟和谐夫唱妇随。可是自从你父亲得了你生母后，他就全然忘记了我这个人，不顾你生母身份低位愣是娶了她进门，这还不算他为了你生母愣是不顾侯府子嗣单薄自那日后再没把别的女子放在眼里。那年下了好大的雪，你父亲出门办事回京的路上从石桥上连人带马跌了下去，消息传来你生母就留下了一封信跟着就去了。”

　　老夫人的声音苍凉中带着苦涩，雪娘从来不知道自家还有这种事，而坐在下面的大太太整个人都有些懵，她只知道义忠侯府老侯爷年纪轻轻就去了，侯夫人守寡带着两个儿子不容易，却不想里面还有这种事。

　　老夫人说完后喝了一口水，接着又道：“以前你年纪小我想着等你大了再告诉你你生母去世的真相，后来你不知怎么的就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我也懒得多解释，如今她做出这等丑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对人情深不是坏事，可你得为家人考虑，就算你不为侯府考虑，难道你还不为雪娘考虑！？”

　　李成儒猛地抬起头看向雪娘，雪娘此时有些不敢抬头，如果说重生回来一开始只是不想再走老路，那么后来的雪娘就有些故意了，生生撕开余氏的假面目似乎伤的最重的是自己父亲。

　　“母亲，和离吧！”李成儒这话说的坚定无比，李成枫此时还有些没缓过劲来，毕竟在他眼里自己爹娘一直是京城里说得上名号的恩爱夫妻，原来还有这种内情。

　　老夫人那些话不仅把李成儒打击了一番，让他消除了对自己生母去世的疑虑，同时也让在场几个人都深知感情这事其实害人的很。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都寄出杀手锏了，李成儒还没死心，当下便有些恼怒起来，顾不得一贯的端庄直接开口骂道：“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惹得你这么迷迷糊糊的，侯府和离，你怎么对外人说，难道要说你当了王八吗？”

　　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大太太吓得不敢吱声，雪娘则默默的看着自己亲爹。

　　李成儒面色苍白无一丝血气，整个人瞧着就有些不对劲，眼下也不顾老夫人说话难听，开口说道：“她对我不忠是她的事，我却不能虎头蛇尾，我犯的错，难听的话我来抗，原就是我该得的。”

　　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李成枫倒是略有所感，当即上前扶住老夫人劝道：“母亲，京城里和离的人挺多，这事算不得什么，我们家不说，余氏他们家更不会自己丢丑，其实和离挺好，没必要平白地害一条性命。”

　　如果说一开始李成儒还有些后怕怨愤愧疚之态，如今的李成儒整个人则面无血色，瞧着就有些不对劲，老夫人看了过去越看越觉得要出大事，虽说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可里李成儒一步步从童生考上进士，这里头要说没有老夫人一步步刻意栽培那是不可能的。

　　瞅着李成儒这不人不鬼的活脱脱向他那个生母，老夫人摆了下手道：“就依你，只不过你那个儿子到底是谁的种要弄清楚。”

　　李成枫见李成儒这样本着做兄长的责任直接接口道：“柳家当家的我认识，待会我带着人去找他好好说说这个事。”

　　既然是和离，就得站在理上，义忠侯府这些年虽不显可也不能让人欺负。老夫人瞅着李成儒道：“和你大哥一起去，那柳浪以前还常来府里找你的，借出去的东西也该换了。”

　　李成儒点了下人，李成枫一把拉起李成儒对着老夫人拱了下手后直接招呼了几个心腹小厮就出了门。

　　老夫人对大太太道：“你去找人把余家的人找来商量和离的事。”

　　大太太也没想到老夫人还真的要让二叔和离，一时间又是喜又是后怕。喜的是老太太不是那等心狠之人怕的是老夫人还真的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

　　这边大太太出门吩咐人办事，老夫人则直接起身叫了雪娘说是要轻点余氏的嫁妆，既然是和离余氏自然是能带回嫁妆的。

　　也就在这时，有个婆子进门禀告，说是二爷李玉去学堂后，压根没回来。这学堂是每日半天，午后就能回来，此时已经将要旁晚。

　　老夫人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雪娘则隐隐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弟弟怕真的不是父亲的子嗣不止如此，李玉本人可能还清楚自己的身世。

　　且说李成枫一路带着李成儒等人起码直接去了柳家。如果说义忠侯府在京城不显，那么柳家就是京城中最最普通的官宦人家。这种官宦人家在满地都是侯爵的京城实在是普通的很，李成枫一路上压根没客气，他是真的把李成儒当成自己嫡亲弟弟的，之前在老夫人那还忍了下来，如今是满身煞气，瞧着有些吓人。

　　原本李成枫要直接闯进柳家还是被后一步的李成儒拉住了，这才没一脚踢在柳家大门上。说起来李成枫这样，李成儒心里不是滋味，老夫人待自己从来不短吃穿自己大哥待自己也是亲厚，倒是自己着实不像人，一时间脑子里千转百回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柳家主年纪比李成枫李成儒大许多，等把兄弟俩接进书房便听着李成枫一通说，接着又丢出了那个帕子。柳家主原本还想着不认，可那帕子上的字迹做不了假，毕竟流浪的左手字这几年在京城闯出了些名气。

　　再加上，堂堂侯府实在不会平白无故自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

　　柳家主下面除了嫡亲弟弟还有七八个庶弟，说起来柳家兄弟几个关系那不是一般的不好 ，那是非常不好。

　　得知柳浪闯下的祸事，柳家主眼珠子一转当即便带着李成枫兄弟俩去早就分家的柳浪家去。

　　李成枫一点都不吃惊柳家主的反应，毕竟要是柳浪真的犯了错，柳家主正好把他逐出柳家收回分家的院子，对于柳家主来说分出去的院子和田地可比那不顺眼的柳浪顺眼多了。

　　柳浪家就在柳家大宅后巷子那边的小院，一行人刚过去便见着院门虚掩。李成枫看着还挂在廊下还没电灯的灯笼当下面色一变直接上脚把门踢了开来。

　　“哎呦，这谁啊？”

　　一个戴着黑色抹额穿着兔毛夹袄的婆子走了过来，见了李成枫一群人当下脚步一顿，当即挤出一张笑脸来说道：“这几位爷，可是催债的？”

　　李成枫不说话，柳家主此时觉得不对，他一直知道柳浪不是个安稳的，当下便呵斥道：“你谁？这是我柳家的院子。”

　　那婆子低头掏出地契，上面衙门的印章还热乎着。李成枫凑过去一看，当下明白过来，柳浪这小子把房子都卖了，柳家主面色极其难看。

　　早之前莹儿娘便说过两人幽会的地方，李成枫当下冷哼一声一把揪住柳家主直奔那里。

　　说起来义忠侯府和柳家这两通折腾，虽说两家都没往外说，可还是有那等爱管闲事的探头探脑的跟买了柳浪房子的牙婆打听。

　　牙婆只花了五百两就买了这个地段的院子，眼下正高兴呢，也不避讳什么就说是柳家庶出的柳浪在外面欠了赌债，估计是除了欠了赌坊的还欠了义忠侯府的钱也不一定。

　　牙婆话是这么说，可眼神却不对，大家都不是傻的，那个柳浪平日里从不赌钱，在加上他时常售卖字画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钱财，哪里会欠了赌债就急匆匆卖院子，这事不简单。

　　这边李成枫一行人直接堵在了东街猫耳胡同。柳家主此时已经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这柳浪竟然敢把分家的院子给买了，胆子也太大了。

　　李成儒一路被李成枫拉着，他能考上进士并且在吏部任职多年并不是个蠢的。眼下明白过来，柳浪和余氏的事是真的，并且有人早早的就来给柳浪通风报信了。

　　报信的是谁，李成儒有些不敢多想。李成枫哪里不知道李成儒的想法，当下心中是又急又气，直接招呼人就要撞开院门。

　　正当两个小子拿了石头要砸门的时候，院子的门就从里面开了来。

　　开门的正是柳浪，李成儒面色惨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浪，柳浪却不看他，只对着柳家主道：“大哥，您带着人上门这事要干什么？”

　　柳家主当下笑了，指着柳浪道：“知道你脸皮厚，没想到这么厚。”

　　李成枫瞅着他那样，当即就上前责问道：“你和余氏是什么关系。”

　　柳浪长得本就俊俏，这些年年纪大了，可样貌却没怎么变，此时他嘴角一扯，开口道：“我们什么关系，你们不是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