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家的娘子》绿茶嬷嬷

7、第七章

　　第七章
　　这人不该是老夫人这边的，要不然不至于这么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莹儿娘不是个蠢的，她也知道自己这些年贪的有些多，可她每天看着余氏的一应用具，怎么能不贪心。那余氏又是个心大的，不见了东西也不多问，次数一多莹儿娘心就越来越大了。

　　眼下莹儿娘只觉得嘴里苦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苦还是刚被喂的药苦。余氏是商户女出身，莹儿娘跟着余氏来侯府这些年并没见识过大户人家整治下人的手段，可平时也听说过一些，方才那人如果不是老夫人那边的应该是余氏派来的。

　　毕竟自己要死了，余氏可就少了一个知情人，岂不轻松许多。

　　原先莹儿娘并不会想这么多，实在是现在又冷又饿又疼，在这屋子里脑子转的非快，不知怎么的就想多，这一多想，再加上刚才那婆子蹑手蹑脚的样子，突然脑子里就觉得余氏兴许是压根不想自己活着的。

　　这个念头一出便止不住，莹儿娘自觉自己帮余氏做了许多事，自己虽贪财，可比起余氏做的那些事可是自己应该得的。等快天亮的时候莹儿娘只觉得下腹疼痛难忍，整个人都虚脱一般，似乎快不好了。

　　恰在这时候，门口响起巧珠说话的声音，莹儿娘拼着命扭动身子直接滚到了墙角对着墙角的青砖就撞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就惊动了外面的人。

　　巧珠开了门便见着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的莹儿娘，莹儿娘抬起头朝着巧珠就哭了起来。巧珠一脸惊讶的上前，带着点不忍道：“怎么了这是？“

　　莹儿娘使劲的晃着自己的下巴，巧珠拔出了塞在她嘴里的鞋面，莹儿娘沙哑着直接喊道：“我有话要对老夫人说！“

　　巧珠一愣，莹儿娘一脸凶相的盯着巧珠道：“我没几天好活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巧珠吓得一脸后怕，当即便跑着出了门，没多久就有人拖着她去了前面见老夫人。

　　此时正好是大太太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雪娘昨夜就歇在老夫人这边自然也在。莹儿娘自觉自己被余氏灌了药，当下不管不顾的就开了口：“请老夫人做主，二太太要杀人灭口。“

　　老夫人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雪娘，端起茶杯就喝起了水。大太太昨日就知道三姑娘掀了自己亲娘的亲信，今儿一早来请安就想看场好戏，没想还真能听见什么好玩的事。

　　说起来大太太出身侯府，素来便看不上二太太余氏的作风，也就老夫人治家严谨，要不两房早打起来了，偏偏那余氏似乎压根不懂老夫人的行事风格，竟然还见天的挑着二爷和三姑娘在老夫人跟前顶撞。

　　坏事都别人干了，就二太太清清白白。大太太总觉得三姑娘父女两蠢，却没想三姑娘直接发作了余氏的亲信，这倒让大太太诱惑起来，这三姑娘是真傻还是蠢，毕竟就算余氏再如何不妥当，到底是亲娘啊，没道理自揭其短啊！

　　莹儿娘腹痛难忍，眼睛都花了，当下便挣扎着一口气说道：“二太太在外头有人，二少爷不是二爷的种。“

　　老夫人面色一变，直接站了起来，盯着莹儿娘便问道：“这话也是能混说的？“

　　莹儿娘说完那话便放开了别的心思，破罐子破摔的说道：“那个男的就是二爷的同窗，是柳家庶子，二太太早在认识二爷前就和他相识了，老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东街猫耳胡同第三个小院，二太太每个月总有几次要去那和那个男人相会。“

　　老夫人气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雪娘则面色发白，虽然之前心中隐隐便意识到，可真正听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生母就那么不堪。

　　大太太已经起身叫了心腹守在门外不让人进来，莹儿娘说完这些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紧接着便是连放好几个臭屁，接着下身便开始拉屎拉尿。

　　老夫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大太太也没想这个婆子这么恶心，当下又交了人拖走，接着便是叫人进屋清洗打扫。

　　雪娘跟着老夫人进了里间后便站在门边，老夫人朝着雪娘看了过来，想着那婆子虽说了许多，可这事也不能凭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

　　大太太想着自己两个女儿出嫁没多久，这事要传出去指不定得给夫家嫌弃，当下就觉得这事不能声张，这婆子不能活了。

　　老夫人执掌侯府多年，本就是杀伐决断的女子，不过略一思量便拉着雪娘安慰起来：“不管你娘到底如何，你就是侯府的三姑娘。“

　　雪娘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如今还是未入东宫的奉仪，侯府不管如何都不会为难她。

　　这事不宜声张，但是老夫人也不会就这么不查清楚就算了，当下便看向了大太太。只这一个眼神，大太太当即心领神会，带了两个嘴紧的婆子直接就去了二房。其实余氏起的挺早，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却等来了多少年没来过二房的大太太。

　　大太太样貌端庄，平日也是大家做派，当下进了屋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老夫人做主，有婆子偷东西都偷的在外面开了酒楼了，我特意来帮着弟妹检查下是不是还有丢失不见的物件。“

　　这话说完，不等余氏腻歪，两个婆子直接在屋子里翻检起来。大太太带来的这两个婆子平日都是做惯这事的，平日女子喜欢藏东西的地方她们心里都知道。

　　大太太拉住了余氏不放，那余氏为了身姿妙曼，平日吃得少，哪里比得上大太太，当下挣扎不脱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个婆子从一个花瓶里翻出了两方写了情诗的帕子。

　　大太太拿过来一看，落款正是柳家庶子柳浪。

　　余氏本就是个不经事的，当即便瘫软起来，大太太凑近了她耳边道：“侯府要面子，你要是好好的我就给你个脸，要是你腻腻歪歪的，我可就大声说了。“

　　其实大太太不过是想让余氏服服帖帖的顺从，压根没想把二太太偷人的事弄的满府皆知，不过余氏不知道啊，她知道大太太不喜欢自己，本就脑子糊涂的她当下便被吓唬住了。

　　大太太拉着余氏一路去老夫人那边，府里的下人只以为是莹儿娘偷的东西太多，府里的人商量如何处置。

　　等余氏进了老夫人里屋，便见着老夫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这一眼余氏整个人就慌了起来。紧接着余氏便看向了雪娘，眼珠子直接就滑了出来，未语先哭，好一个我见犹怜。

　　余氏这是指着雪娘给自己说话呢，以前雪娘傻不觉得给自己亲娘出头有什么不对，如今雪娘可一点不想这么做，当即便只当没瞅见。

　　老夫人看着余氏那做派当即便冷哼起来，大太太递上帕子后就站在了一旁。老夫人开口道：“原本老二要娶你我就不答应，是老二在我跟前跪了一天一夜我才应了，他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可也是我义忠侯府的人，你这么个不知尊卑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配嫁入侯府！ “老夫人说完之后，直接便起身对着大太太道：”把她捆了关在隔壁的厢房，等老大老二回来。“

　　余氏没想到老夫人压根懒得问自己，当即就要开口，却见着大太太开了门招呼两个婆子进来直接堵住了自己嘴拖着自己用麻绳一捆就丢在了隔壁厢房。

　　这边余氏被关了起来，老夫人已经吩咐下去府里的下人也要清洗一番。大太太守在老夫人这边没动，雪娘则神色自然的听着老夫人的安排下去的事。这边老夫人忙完差不多也到了中午。老夫人看了眼雪娘和大太太道：“让厨房把饭菜都拿到这一起吃吧！“

　　大太太早知道老夫人凌厉的手段，今儿见识了那是又佩服又后怕，得亏自己这些年安守本分。

　　从头到尾雪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陪着老夫人，老夫人对雪娘这段时日的表现颇为满意，只一想到余氏便有些不痛快，再一想二房的李玉这是更加不痛快了。因此这边三人吃饭异常安静，别说没有说话声就是筷子碰到碗上的声音都没有。

　　大爷和二爷一回府就被老夫人请了过来，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外加那两条帕子李成儒当场就变了脸色。大爷从没想到自家能出这种事，当即便不信看了看老夫人便想着问几句，却被大太太拉了拉手。老夫人压根没注意老大两口子那点小动作，只盯着面色发白一脸不信的李成儒道：“她屋里的那个婆子亲口说的，还有那个这个帕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的我也懒得多说了。“

　　李成儒自认自己对余氏无比体贴，况且余氏平日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哪里会干这种事，虽然证据就在眼前，可他还是有些不信，发白的手指直接揉烂了那两方帕子之后厉声道：“我要亲口问她！“

　　余氏就被关在厢房，老夫人本就打算让老二自己亲自问，当下便指着厢房道：“你且自己去问，我是懒得和她说话。“

　　李成儒和柳浪都是庶出，后来又一同考中举人，关系不错，只不过后来柳浪伤了右手，别说那笔写字就是拿筷子都不能，这就断了继续科举的机会，如今柳浪不过是被柳家分出去的一个庶子。

　　李成儒觉得他运气不好，还时常接济他，因时常来往，李成儒不仅认识流浪的字更是知道柳浪诗句的风格，而这个帕子上的诗句则是柳浪这几年练出来的左手字。

　　说起来当年李成儒认识余氏确实是因为柳浪，柳家庶子众多，当家主母看不惯这些庶子，柳浪年轻那会便时常卖些字画诗稿，而余家是京城出名的绸缎商人，为了附庸风雅在柳浪那买了不少诗画，有次柳浪请李成儒郊外踏青就认识了余氏。

　　从正屋去关押余氏的厢房也就几步路，可李成儒走了许久，等真的站在了门口李成儒倒怕了起来。其实他知道老夫人最是个直爽的，虽不喜二房更不喜余氏，可这事断然不会拿出来瞎说，毕竟丢脸的是侯府。

　　雪娘守在老夫人这边放在袖子里的手指绕着帕子，这些事扯出来对雪娘并不好，即便老夫人认定自己是侯府血脉，可到底还是会对自己有想法，在一个这些年老夫人待雪娘也算不得多好，不过是做事不偏不倚罢了。

　　眼下雪娘还是即将入东宫的奉仪，想来府里待自己还能好一点，等下个月太子赐婚的旨意下来，雪娘怕是就得给侯府彻底放弃了，不过雪娘早想好出路，自己赚了些银子不管是嫁给侍卫还是被侯府放弃都能独自把日子过好。

　　实在是李成儒站在门外的时间太久，大爷李成枫不顾大太太的眼色，直接走了过去，一脚踢开了厢房门，拉着李成儒进了屋子指着余氏便道：“你倒是说清楚，你和那个柳浪什么关系？”

　　余氏被堵住了嘴，压根说不出话来。只不过眼珠子一滴一滴流下来。这副样子被李成儒看在眼里难免心疼，李成枫哪里看不出来，当下冷笑着上前一把扯掉余氏嘴里的帕子拎起余氏的领口喝问道：“你要是实话实说，还能活着，要是再糊弄我二弟就让你走不出这屋子。”

　　侯府大爷李成枫长得和老夫人很像，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更何况他如今的眼睛里只剩下厌恶和凶狠，余氏本就不是个聪明的，当下整个人都软了，而且她知道大户人家要真的弄死一个人那简直太容易了，当下顾不得别的，直接开口道：“都是柳浪的主意，他、他说义忠侯府的庶子脑子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