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水蜜桃》Catchen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补习班，王老师罕见请假，换了位女老师代课，讲的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少了些趣味。
　　章乃川把看病的钱塞进仲遥课本里，他看见了，没说什么。

　　下课后章乃川再次选择和满意一起下楼，只是没搭她爸的出租车，仲遥则被彭涛连拉带扯弄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走出门口，满意问：“你班班主任说春游的事儿了吗？”
　　“今天没班主任课，她也没来班级。”

　　但章乃川听希丹说了，九班和十班要联合春游，时间定在月末那个周六，两个班主任是大学校友，关系不错，所以组织什么小活动经常一起。

　　“听说去海边呢。”
　　“那得交班费了。”
　　章乃川对班费没意见，只是顺嘴一说，组织活动交班费很正常，上学期他们秋游去的山里，搭帐篷野餐，玩得还不错。

　　只是中间发生个小插曲，她不小心掉河里了，虽然河水很浅，还是出了糗，而且被仲遥撞见，当时她恨不得连夜收拾换个城市生活......好在希丹不知从哪弄了件干爽的校服给她换上，救了一命。

　　“应该是吧。”满意说着和章乃川一起往公交车站走。
　　“你爸今天不来接你吗？”
　　“他今天晚班。”

　　章乃川点点头，扫了站台一眼，没看见仲遥。
　　......

　　一晃到月末，春游前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基本都是两个班主任主导，同学们配合就行。
　　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章乃川和李青言等几个同学清点物料，其他同学也被潘老师指挥各有所忙。

　　章乃川从纸箱里扯出一条红色条幅，抖开，看见一串字，“活出青春的模样，亮出最真的自己。”
　　“条幅谁写的啊？”
　　章乃川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真诚发问。

　　“我写的。”李青言答。
　　“同桌你可真棒！”
　　章乃川为刚才没有直接吐槽而庆幸。

　　“章乃川！”班里各种声音混杂，潘老师站在讲台前高声大喊才不至于被吞。
　　章乃川听见了，回头张望。
　　“去十班取一下手摇小旗。”潘老师边说边比划。
　　“好。”她把手里的条幅交给李青言。

　　十班比九班还要混乱，章乃川从后门经过的时候刻意放缓，看见彭涛在最后一排，手里也扯着个条幅，甩一圈缠在脖上，假装低配版许文强。
　　他卖力表演给仲遥看，可没收到任何回应。

　　章乃川凑近后门，仔细看仲遥手里的东西。

　　“诶？你来啦！”
　　彭涛声音比潘老师还大，男生独特优势。
　　章乃川盯着纷纷回头的同学们，说：“潘老师让我来取手摇旗。”

　　仲遥这才转身，原来旗子在他手上，看样子像在清点。
　　他弯腰捧起个箱子，走到章乃川对面。

　　“我来。”
　　门间距只能通过一个箱子，仲遥往前走，把章乃川逼得后退。
　　他直奔九班，把箱子放在第一排桌上就出来了。

　　“谢谢。”章乃川站在自己班门口，侧身让路。
　　“没事。”

　　完成任务，章乃川回去继续干之前的活。
　　她们这组除了李青言还有两个女生，是之前彭涛踢比赛时嚷嚷着要去看仲遥的那两位，刚看见仲遥搬箱子进来，忙问章乃川，“你俩认识啊？”
　　章乃川直言不讳，“认识。”

　　其中一个叫“茆敬娇”的反应最大，“怎么认识的啊？你有他微信吗？给我们看看呗。”
　　“没微信。”
　　“□□呢？”
　　“也没有。”

　　茆敬娇和另外的女生相视，“那还好。”
　　什么叫“那还好”啊？章乃川愣了愣，最后无奈扯扯嘴角，听茆敬娇说完，她把那句“但我有仲遥的电话号码”的话咽了回去。

　　“你俩是补课班同桌吧？”
　　李青言一般不掺合班里的人际关系，但只要发话，必有目的性。
　　章乃川“嗯”了声。

　　李青言把叠好的条幅放进袋子里，“可以跟他好好学一学数理化，潘老师说他理科成绩很好。”
　　“那倒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信息量太大，听得茆敬娇脸上红白交替，条幅差点扯成碎布。
　　......

　　周六的好天气给足面子，春游小分队七点半在校门口集合，大家一改往日的校服装扮，换上自己的衣服，终于有机会展示一回。
　　只是大周末没有懒觉睡，即使打扮漂亮的女孩子们也掩不住哈欠连天，有的男同学甚至刚上车就加载成功回笼觉模式，睡得得意忘形。

　　为了配合春游，章乃川穿了套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搭配白色平板鞋，光颜色就很亮眼，希丹也饶有默契地穿了件差不多款式的运动裤，上衣还是校服，她说她是班里的宣传委员，这种活动免不了干体力活，衣服轻易就弄脏，还是穿校服最划算，章乃川无法反驳。

　　两辆大巴车在校门口排列停好，每个车体外侧还贴着车贴，里面坐着的同学手里摇着小旗，声势“浩大！”

　　为促进两班建立友好关系，这回潘老师提出打混的方式，大巴座位随便坐，每班54人，加上班主任正好坐满。
　　章乃川本想和希丹一起，可临上车之前被潘老师派去办公室取充电器，等她再赶回集合场地的时候同学都上车了。

　　“章乃川，快点儿！”
　　潘老师坐在第一排朝她喊。
　　“来了。”

　　踏上三级台阶，把充电器递给潘老师，她说：“后面还有个座位，坐好我们就发车了。”
　　章乃川扯着双肩包带，“嗯”了声往后走。

　　越走越不对劲，车里九班和十班混在一起，但多数人都盯着她，时不时转头看。

　　怎么？发型跑乱了吗？章乃川下意识捋了两下头发，从发丝间终于找到一个空位，只是这空位旁边......

　　“快坐下，开车了！”
　　潘老师喊完，司机立马听令行事，惯性让章乃川不自禁往后仰，眼看出糗在即，空位旁一只手及时伸过来，直接将她拉回座位。

　　手掌温热，皮肤细腻到有点滑，这一切的触感都来自仲遥，仅剩的那个空位旁竟然是他。
　　所以......牵手了，牵手了？！

　　“书包给我。”
　　仲遥站起来，章乃川双腿侧过去，他大步一迈，站在过道。

　　不费吹灰之力，书包放在上面行李架上，仲遥挥挥手，示意章乃川坐里面去。

　　随着车速提上来，章乃川的心跳也跟着狂飙，仲遥撤回手后一直看着窗外，侧脸在晨光与树影中忽明忽暗。

　　离得太近，两人的腿透过裤子轻薄的布料蜻蜓点水地磨蹭，仲遥穿着灰色运动裤，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让那张巴掌大的脸又小了些。
　　章乃川紧张得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指尖互相揪着，手心浸满薄汗。

　　“绿箩要怎么浇水？”
　　“嗯？”章乃川扭头看仲遥，手掌在裤子上蹭汗。
　　他低头，眼神保持俯视，章乃川跟过去，这才发现她蹭的不是自己的腿......

　　我说手感怎么有点不一样呢！章乃川飞快撤回的同时头也转过去，留给仲遥一个后脑勺。

　　虽然她觊觎仲遥的脸蛋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不打招呼直接上手还是有点“猥琐”之意，何况她还来回蹭了不止一遍......看来换个城市生活已经不管用了，最好的出路是搬离地球。

　　“你给我的绿箩，黄了几片叶子。”
　　仲遥主动打破尴尬。

　　他看起来有点愁，像是第一次养植物的样子，章乃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给他添加了负担，原本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还要抽空给花浇水，为叶子发黄忧心......

　　章乃川目视前方，“两三天浇一次就行。”
　　“不是每天都浇？”
　　“......”
　　早知道该随盆附赠一份养殖说明书的，章乃川忽然这么想。

　　仲遥若有所思，点点头，“知道了。”
　　......

　　往海边的路越走越旷，潘老师回头看同学们睡得前仰后合，为了开个好头，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蓝牙音箱，一首《一生所爱》飘出来，从中间部分开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潘老师来时路上听的。

　　“潘老师，有没有周杰伦的歌啊？”
　　不用看就知道是十班同学的大胆提议，九班没人敢这么问。
　　潘老师笑着问：“你想听哪首？”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那位十班的同学抻长脖子喊：“《晴天》”
　　另一个同学反驳，“听八百遍了还不腻啊？不如听《稻香》呢。”
　　“不腻，就不腻！”

　　潘老师晃晃手机，“挨个给你们放，安静点儿！”

　　章乃川虽然也喜欢听周杰伦，但多数时候她听的都是些比较小众的歌，比如那首《hero》，身旁几乎没人提过。
　　耳机拿出来，右耳先塞上，章乃川找到那首《hero》，刚要按播放键，刚戴的耳机忽然被抢了去。

　　仲遥很自然地将耳机塞进右耳，下巴抬了抬，示意章乃川可以放了。
　　她懵懵懂懂，点击播放，熟悉而欢快的旋律从耳机传来，周遭一切也随之亮眼。

　　章乃川心里暗想，今天的日期有点特别，她一定要记住。
　　仲遥不但拉了她的手，还和她分享同一首歌。

　　《hero》唱完，仲遥凑过来，盯着章乃川手机，“给我看一下。”
　　手机刚要递出去，马上又塞回怀里，被章乃川捂得严实。

　　“怎么了？”
　　“呃......”

　　章乃川有点小慌张......手机壁纸倒没问题，可播放音乐软件的用户名是：“ZY。”
　　再明显不过的简拼，只要不傻，多数能联想到“仲遥”的名字。

　　“你直接告诉我是什么歌吧。”
　　“那个......”犹豫之下手机还是递了出去，但被章乃川直接调到播放界面，只要他不乱按，就不会露馅。

　　“嗯？”仲遥盯着屏幕，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