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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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咒术师躯壳的保护，裸露在外的大脑尽管有浓厚咒力环绕，在来自异世界的力量面前仍然显得格外脆弱。
积累了百余年咒力的保护结界稍稍裂开一道缝隙，渗入的魔力就让脆弱的器官深刻而直接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痛楚。
不仅如此，这其中所蕴含的某种“法则”，绝对会造成不可修复，堪称毁灭性的损害！
瞬息之间意识到这一点的加茂宪伦当机立断地选择弃车保帅，直接解除了保护大脑的咒力结界，转变形状暂时脱离了栗原磷的钳制。
他像一盘被倒入火锅的真·脑花，几乎没有用任何力量保护自己，“噗”一声冲进了地上的一大片岩浆。
就算被烫伤，被灼烧，只要能残留下一丝□□和咒力，就有再重新恢复的可能，但如果真的被来自其他世界的未知力量精准击中，可能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滋——”
固有结界中弥漫起一股诱人的焦香味。
之前只吃了点心，没吃什么正经晚饭的栗原磷忽然有点饿，但一想到这股焦香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所有的食欲都变成了想吐。
就算被纳入固有结界的范围，岩浆还是滚烫的岩浆。
作为结界掌控者的栗原磷虽然能控制着它浇一脑，却也没有直接把手扔进岩浆里捞脑的爱好。
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的栗原磷对着不断翻滚冒着泡泡的岩浆大喊：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是长得像脑子的不是人先生——”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固有结界里回荡，嘲讽系数更是翻倍。
“既然你已经进了我的固有结界，就暂时出不去了！你不如老老实实出来让我研究研究，也省得被烤成十分熟！”
虽然嘴上嘲讽，但栗原磷早就对大脑的去向有所猜测，不动声色地做好了准备。
她还在自己原本的世界时，曾经听说过某些魔术师为了追求长生不死所使用的办法，同样是使用某种媒介。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似乎定居在日本之后更名为间桐脏砚，虽然手段不太光明，但他确确实实已经活了整整五百年。
失去附身□□的脆弱媒介，如果想要继续存活下去就只有一个选择。
栗原磷偏移目光，注视着离岩浆不太远，死猪般趴在地上的人型咒灵躯体。
——那是凝聚了横滨所有的可能性，同样也救下了织田作之助的那只特级咒灵，因为之前栗原磷下手下得太狠，面前处于濒临死亡的惨烈状态。
虽然不确定那个长得像脑子的玩意儿是否能附身在咒灵身上，但如此新鲜而充满力量的躯体，可比滚烫的岩浆要吸引脑得多。
荒芜而贫瘠的大地稍稍鼓起一个小包，固有结界完美而精准地向她反映了生命体的信息。
来了。
栗原磷露出了恶趣味的微笑。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扯着嗓子说废话，任由那个鼓起的小包向咒灵的躯体缓缓靠近，消失在地面上。
“不是人的先生，你知道逃跑的三要素是什么呢？”
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栗原磷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温柔可亲。
“第一，一个知道要逃跑的脑子。”
她竖起一根中指，露出了虚伪的后知后觉表情：“抱歉，我差点忘了你只有一个脑子。”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咒灵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第二，知道正确的逃跑路线，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你也知道。”
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毕竟是独一无二的特级咒灵，拼尽全力也不是逃不出去。
“当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趁着栗原磷拖长了声音说话，趴在地上的咒灵一跃而起，周围弥漫开一片墨色。
是拼了命展开的，还未完全成型的生得领域。
这只特级咒灵只是濒临死亡，不是完全的尸体，被岩浆烧到只剩下大拇指大小的加茂宪伦并不能完全附身，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
他并不想赢，仅仅是想逃而已。
早知道来自异世界的力量会影响到他自身的安危，他就不应该用“那个东西”造成的小规模火山喷发救下那只新生的咒灵，就应该让漏瑚作为试探能力的诱饵！
栗原磷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需要有两条跑得够快的完整的腿。”
领域还没有完全展开，伴随着栗原磷一个清脆的响指，特级咒灵的躯体像是被无数无形的线所斩断，轰然倒塌散落一地。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啊，这位不是人先生。”
栗原磷轻巧地落在地上，从一地的躯体里捡起了加茂宪伦，笑得人畜无害。
“在你进入固有结界之前，这只咒灵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为了美观起见，我暂时把他的身体缝了缝。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你就刚好钻了进去。”
“想逃跑，如果没有完整的腿可是跑不了的。”
既然这玩意儿想逃跑，就在他成功逃跑的前一秒打破这种愿望就好。
栗原磷把那一小团搓揉了几下，正准备补刀解决后患，却忽然触碰到了一点异样的触感。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碎片，正因为她的触碰而亮起了璀璨的金色光芒。
“奇迹的碎片，杀了她！”
熟悉的材质和这小小一块中蕴含的无穷无尽魔力，栗原磷瞬间就回忆起了这到底是什么，试图把这块金色碎片扔出去。
圣杯的碎片！
为什么存在于她原本世界的圣杯会出现在这里！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隐约重新感受到了和根源之前的联系！
只是还没来得及甩开，璀璨的圣杯碎片像是找到了归处，缓缓融进了她的手心。
加茂宪伦附身的咒灵头部虽然不能动弹，却还是发出了尖锐而畅快的笑声：
“没有想到吧，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你的实力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甚至要逼迫我使用最后的杀手锏！”
栗原磷变化的表情明显取悦到了他，在帮助漏瑚逃离困境之后，他就用结界把奇迹的碎片暂时封存起来，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救了他的命。
“怎么样，即将被同样来自其他世界，可以实现愿望的宝物杀死是什么感觉！”
低垂着脑袋的白发少女没有说话。
她没有理会加茂宪伦的挑衅，像刚睡醒的人一样，反应迟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密密麻麻的无数白色光束伴随着她挥手的动作从天而降，齐刷刷地刺向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的加茂宪伦，恐怖的威力在荒芜的大地上轰出骇人的坑洞。
天空中通往根源的白色光圈光芒大盛。
“还没死啊。”
栗原磷抬起头，说话的语调缓慢而具有某种特殊的韵味。她金色的眼睛不知何时转变成了仿佛血液一般的深红，表情冷漠得仿佛神明。
毁灭毁灭毁灭。
她是谁这里是哪，都无所谓！
“那就继续好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固有结界里的整片星空骤然明亮，不是这里出现了太阳，而是某个庞大到遮天蔽日的，散发着光芒的东西正在逐渐接近。
正是她曾经的名字，赫斯珀所代表的金星。
在魔力充足的情况下，天体魔术能改变星球运行的轨迹。
“叮铃铃铃铃——”
遥远而熟悉的声音，不断下沉的意识重新浮出水面。
电话？
是谁打来的电话？
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一瞬，栗原磷看清了手里手机屏幕上来电人那熟悉的名字。
五条悟。
——是她最喜欢的人。
……
“悟，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之后我再跟你细说。”
夏油杰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似乎是处于高速移动的状态。
“杰？”
五条悟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打的这个电话不是挚友的号码。
“这不是磷的手机吗？为什么会是你接电话？磷她人呢？现在在干什么？”
一时兴起打个电话的五条悟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富士山的壮举，语速飞快。
“……磷没事，但好像也不能算是没事。马上就到了，我先挂电话，等下发个照片给你就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
夏油杰的话明显前后矛盾，五条悟莫名其妙，本来就因为紧急委托而不怎么样的心情更加糟糕：“哈？”
漫长煎熬的五分钟后，已经等得不耐烦的五条悟注意到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是张刚拍的照片。
“硝子已经检查过了，只是睡着而已。”
白发咒术师手里的奶茶因为过山车般上下浮动的心情洒了一半，溅了几滴到他的黑色校服上。
如果是平时，拥有无下限咒术式的五条悟是绝对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手机里的照片上，外表看起来最多七八岁的白发小姑娘安静乖巧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像个精致漂亮的人偶，是那种不管是谁都会夸一句的可爱。
正常情况下，五条悟通常不被包括在会夸人可爱的范围内。
但问题是，这孩子的长相和某个他认识的人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缩小版。
五条悟震惊到捏碎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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