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青虎》沽酒煮青梅

6、妖物

　　之后，东方鹤带着李珀去取酒，来到五岩山的山涧，李珀才明白了为何裴明夷如此珍视这桃花酒。

　　整个五岩山，适合酿桃花酒的山涧就那么几处。需得高处有桃花生长的山涧，桃花随风飘落到山涧的潭水间，那些清凉的潭水便会带上桃花的香气，再将美酒藏于潭底，酿造数年，这桃花酒才可成。

　　酒性温而不烈，初喝时一股凉意伴着桃花香从咽喉滚入，之后醉意会慢慢融入身体，后劲极大。李珀虽不懂酒，可光是听东方鹤的介绍，都觉得美味，怪不得那南青那么馋这酒。

　　就在东方鹤准备下潭取酒的时候，忽然皱了一下眉。之后东方鹤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柄弯刀，嗖一声从掌间飞出。那弯刀像是瞄准了什么似的，身后连着一股很细的银链，朝着一颗大树飞去，接着宛若又灵性一般的几个急转。

　　霎时，寒光一闪，落花纷飞，山中潭水一颤，映衬出一闪而过的刀光、花瓣、银链。

　　之后像是命中了什么东西，接着鹤反手一紧，一个麻衣少年被银链捆住从树后面拽了出来。

　　李珀这才认出来，这是那日出长安时遇到的壁虎小妖。

　　东方鹤眼神凌厉，质问道：“五岩山灵气充裕，你这样的小妖也敢乱闯？”

　　李珀见状，忙上前说道：“鹤姑娘且慢，我认识他。”

　　鹤犹豫了一阵，疑惑地看了眼李珀。李珀坦言道：“他救过我，好像是青山君的手下。”

　　可鹤却逼问石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上五岩山？”

　　“我是受青山君之托，保护李珀公子的。”石虎道。

　　鹤却横眉不肯收刀，问道：“满口胡言，那青山妖君根本没有手下。”

　　李珀见势，连忙调和道：“鹤姑娘，他路上确实救过我，而且仅凭他的道行，也对我们造不出什么威胁，鹤姑娘先把刀放下，再问他的来意吧，不然他被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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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珀的调和下，三人各自满怀警惕地坐在桃花树下。

　　李珀先问道：“石虎，你怎么到了五岩山。”

　　石虎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到五岩山求救的，山下的村子里来了好多妖怪，我知道这山里有道士，特来求救。”

　　“妖？”鹤凝神想了一会儿，道：“怎么会有妖。”

　　石虎说道：“那些妖好像是打探到了妖市的白术先生占卜说青山君即将从新现世，特来恭迎。”

　　鹤抱着手，冷声道：“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这些杂毛妖怪恐怕连青山君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才敢前来吧。且不说我们绝不会让青山君出塔，即使青山君现世，恐怕立刻就会杀了这些吵闹的妖怪。”

　　“杀了？青山君不是妖么？”李珀问道。

　　鹤接着说道：“青山君性格孤僻，从来只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吵闹，周围无论是人是妖，它都会杀了。”之后眼神凌厉地再次看向石虎，道，“所以我才说青山君根本不可能有手下，你到底是谁小子！”

　　石虎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我……我也是。”石虎犹豫了半天，终于说道，“我也是来投靠青山君的，在妖界，像我们这样的小妖，若不依附于大妖，只有死路一条。我听闻过青山君的名号，去过好几次五岩山塔下，可每次去，皆无回应，我本寻思它真如传闻中一般孤僻。没想到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它只是冷冷命令我去帮他保一个人，我想，若我帮了它这个忙，兴许可以成为它的手下。”

　　“那山下的妖怪又是怎么回事？山下村子被袭击，你怎么如此着急？”李珀问道。

　　鹤起身，把刀从新放回腰间，说道：“恐怕村里有这小子的亲人吧。”

　　石虎小心地抬头看了眼鹤，之后低头点了点头。

　　李珀不解地看着鹤。鹤抱着手说道：“从刚刚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小子身上的妖气不对，恐怕是个半妖。他说想找靠山，妖市的河伯，青丘的涂山哪个不比这嗜杀成性的青山君靠谱。原因恐怕是那些妖看不上这小子半妖的身份罢了。”

　　石虎这才央求道：“求求你们救救山下的村子吧，我母亲还在村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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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鹤叫一清去通知裴道长之后，就带着石虎鹤李珀下了山。

　　还没来到村里，鹤就已经感觉到了妖气。可是妖气很杂，不纯，看起来是周围有很多妖怪。

　　就在此时，山林里传来一声呼救声：“救命啊！”鹤闻声立刻朝着呼喊的方向跑，李珀鹤石虎也紧随其后。

　　寻声而去，原来是一个樵夫被一群豺狼模样的小妖围住了。鹤从腰间抽刀，闪身而去，还没等看清，两只小妖已经应声而倒。

　　再细看，周围银链作响，围绕着其余的小妖，森林的树上早已缠上的银链，鹤一紧拳，只见一把弯刀如游龙一般沿着银链在森林间飞驰，几道银光闪过，小妖们被七零八落地斩杀。

　　剩下一个，看到同伴都死了，连忙拔腿就跑。可哪逃得过鹤的弯刀，鹤再次掷出弯刀，那小妖一闪躲过了刀的直接袭击，可却被刀后面的银链缠到。一时间银链被刀牵着在小妖脖子上绕了几圈。

　　鹤再一收手，只见刀在小妖脖子上转了个刀花，银链带着鲜血又回到了鹤手里。

　　看到了鹤的身手，李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刚刚缠在石虎身上的银链鹤若是真的收紧，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樵夫见鹤救了自己，连忙跪谢道：“多谢侠女救命之恩。”

　　鹤则说道：“我不是什么侠女，长安夜司东方鹤。听说村里有妖，现在村里状况如何。”

　　“长安？”樵夫一听这话，更是喜出望外，“长安来了大人物了，村里有救了！”可转眼却看见鹤身后跟来的李珀鹤石虎。

　　这樵夫一见石虎，刚刚脸上的喜色霎时化为乌有，气势汹汹地走上来，揪着石虎的领口，把石虎整个人提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小妖！就是你和你母亲把那些怪物引来的！”

　　石虎则是哭着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鹤只是冷冷说道：“把他放下来，是他到五岩山找我们，我们才下山救人的。”

　　樵夫一听，这才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