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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祭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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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嫌恶地呸了一句,说道:“他倒是好心,还惦记着自己的祭品,派了些小妖来暗中保护皇子。”
“小妖?”东方鹤蹙眉,想了下,问道,“什么小妖。”
秦武耸肩道:“一只没什么能耐的壁虎,不过刚刚倒是救了皇子一命。”
“不可能。”东方鹤摇头道,“那青山君向来独来独往,根本没有什么手下。”
“没有手下,他不是妖王吗?”秦武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大人,妖界的事,我们夜司的人比你清楚。青山君性格残暴。一来它原型是虎,本就是独居动物喜欢独来独往,二来它的残暴在妖界都赫赫有名,根本没有妖敢做它的手下,指不定哪天就被它一掌拍成碎片。”鹤解释道。
李珀细细听着鹤说的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穿越过来的原由,可只要耐心收集每一点蛛丝马迹,等到它们最后能串成一线的时候,真相自然会揭晓。
可李珀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青山君,听起来是个清雅的名字,居然是个性格残暴的家伙吗?”
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皇子殿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启程前往驿站吧。路上属下再慢慢和您说。”接着又看向秦武道,“秦大人也该回长安了,夜司会保护好皇子殿下的。”
秦武这才恋恋不舍地上马,说了句:“皇子殿下珍重。”之后一步一回头地往长安走去。
李珀这才上了马车,车队又再次启程了。夜色下,秦武骑着马,停在远处,目送着车队离开。
路上,鹤继续了刚刚的故事:“皇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头妖可不必靠什么凶恶的名号来震慑他人。光是见过它本相的,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多半被吓个半死。所以他自是不必有什么凶恶的名号了。”
“本相?”李珀好奇地看着鹤,似乎根本没被鹤说的吓到,反而是颇为感兴趣。
“听说,那妖的本相是一只青灰色的巨虎,巨若三山五岳,每走一步,山林震动,一声长啸便江河翻涌。若是见了,如见青山一般,故人们把它称作青山君。”
“这样的妖居然也会被镇压在塔下?”李珀问道。
东方鹤笑道:“当年若不是师祖袁天罡略施小计,骗了它,任凭谁也降服不了它。那厮到现在还记恨呢,认为人类都是奸诈狡猾之辈。”
“记恨……”听到这两个字,李珀心里似乎闪过一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眸,眼神中的情绪复杂。
……
夜里,车队终于到了驿站。李珀一路上都在细细思索着这些破碎不堪的线索。作为祭品献给妖魔的皇子,是为了平息那家伙的怒气吗?天宝年间,应该是唐玄宗统治,他们口中的贵妃应该是杨贵妃了。而据东方鹤所说,当朝国师名为陆无相,师祖是袁天罡。自己一直在研究天宝年间的历史,如今在出长安的典礼上莫名其妙穿越过来,成了被献祭的二十八皇子,绝非意外,是想让自己看见什么吗?
“皇子殿下!”这时,门外,东方鹤轻轻叩门。
“进来。”李珀揉了揉眉心,说道。
东方鹤进来以后似乎察觉到了李珀的焦虑,但却没有猜对李珀焦虑的原因,说道:“殿下,在为五岩山的事情担心吗?”
李珀抬眼看了眼东方鹤,并没有说什么。
东方鹤竖起食指,摆在唇间,小声说道:“殿下莫怕,虽说是圣上的意思,但属下一定保殿下能从五岩山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李珀惊讶地看着东方鹤。
东方鹤说道:“殿下,到了五岩山若是见了那妖,记得几句话,他定会放了你。”凑到李珀耳边,“若是给你带壶酒能放了我吗?他若问哪里的酒,你便答长酌的酒,他若问什么酒,你便答桃花酒。”
烛火下,东方鹤眼里似乎闪烁着一种笃定。听到鹤这么说,李珀心里的恐惧也稍稍缓解了些。
但这更让李珀不解,如果真按鹤所说,那妖来历非凡,鹤又怎么能够摸透?
“你和那妖认识?”李珀侧头看着鹤问道。
鹤摇了摇头,说道:“皇子殿下信我就好,但还有一点,说完这些话后,再也不要和那妖说其他东西,也不要信那妖说的任何东西。它会放了你的,第二天,我会和裴道长在外面接应你。”
“不要信?”李珀更加确信,这东方鹤知道的内情恐怕比自己预想的还多。
鹤只是在烛火下浅浅一笑,道:“妖,难免爱变换骗人。”平日里严肃的冷玫瑰鹤,这一笑却别有几番风味。
……
几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五岩山。这一路上,李珀是想破了脑袋也再也想不起原来的世界里自己的名字了。却似乎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和自己现在这个肉身。
而祭祀活动也即将开始,也许这将会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契机。历史上二十八皇子的命运如何,自己到底为什么穿越而来,一切的谜底也许就要揭开。
祭祀选在了黄昏。一名玄色道袍的道士主持着祭祀仪式,他在塔前点了三炷香,身后的道士,随行官员都跟着他朝塔拜了几拜。
这道士打扮的古怪,道袍穿的一丝不苟,高冠束发。可是脸却一脸胡茬,不修边幅。听鹤说,这便是镇守在五岩山长酌观里国师陆无相的师弟裴明夷。
据说这裴明夷性格洒脱,不拘小节,嗜酒成性,一点修道人的样子都没有,也才会被同门派到这荒山守塔的。今日怕是专门为了祭祀找了身合适衣服,只是这脸可能来不及打整了。
不过既然是国师的同门师弟,并且在此地镇妖,抛开性格不说,应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裴明夷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念着祭词和圣上的圣旨。可是祭词念到一半,这道士终是耐不住性子了,索性把祭词一扔,口里骂骂咧咧道:“这些破东西有什么用。”之后用手松了松领口。
和身后两个小道士说道:“一清,浊一,你两找人把这些放祭品的祭台挪挪,接下来直接迎皇子殿下入塔好了。”
一个面容清秀,一身青色道袍的小道士一清一脸为难鞠躬和裴明夷说道:“可是……师父,接下来,还要做法,还要祷告,还要……”
裴明夷一挥拂尘,不耐烦地说道:“哪那么多破事,你以为那塔底的妖怪是天上的仙官,它可不在意这些,说不定它都饿坏了。”
一清和浊一是裴明夷门下两个小道士,和他们师父不同,这两个小道士看上去倒是正正经经的。
接下来,一袭金丝白羽衣的皇子李珀坐在祭台上被抬了起来。李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他们有的叹气,有的闭眼默默祈祷“愿国泰民安,老天保佑能镇住妖魔。”“愿大唐国运昌隆。”
最后李珀看见了东方鹤,她在人群里和自己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告诉李珀,接下来按之前说好的做。
随着塔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塔内幽幽的烛火照了出来,李珀心跳加速了几分,他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命运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