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青虎》沽酒煮青梅

18、性命难保

　　楼上，白涣把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碾碎之后，递给了李珀，说道：“把这些草药敷在腹部之前受伤的位置。”之后，又给了李珀一颗药丸叫李珀吃下。

　　李珀照做之后，问道：“师叔，这样就可以了？”

　　白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看看你受伤有多重，目前那颗内丹保住了你性命，所以你究竟受伤多重，我看不出来。”

　　刚刚服下药丸后，李珀忽然感觉到腹部剧痛，咳出几口血来，白涣也立马递了毛巾过去。

　　再拿下腹部敷着的草药，白涣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些原本翠绿的草药被血染成了乌黑色！

　　白涣看了看李珀咳出来的血，又闻了闻那些被草药，说道：“没想到这么严重。”

　　看着白涣忽然严峻的表情，李珀察觉出自己受的伤很重，看来陆师伯那三个徒弟是有备而来的，必定要至自己于死命。

　　“我问你，为什么青山君愿意把内丹给你。”白涣一边翻找着药品，一边看似无心地问道。

　　“他……”李珀犹豫了，要李珀回答，他也说不出个缘由，但想起自己和南青在锁妖塔渡过的那些日夜，在黑暗中聊天的日子，李珀说道，“也许是投缘吧。”

　　白涣脸上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只是继续翻找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之后却淡淡说道：“你知道那锁妖塔的设计吗？”

　　“呃？”

　　“那锁妖塔有七层，顶层为乾卦，地底为坤卦，其余六层分别代表不同卦象。同时，每层的八个角也代表八个卦象，每层有七个符咒，分别贴于八个卦象。”

　　“七个符咒，怎么能贴八个卦象？”李珀不解道，之后想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所以，缺的那个卦象，就是这层塔的主卦，顶层乾卦没有符咒，依次而下！”

　　白涣笑了笑，说道：“师兄的徒弟，果然悟性极高。只要划破手指，用血在对应缺失卦象的位置处画出对应卦象，锁妖塔便可解。”

　　虽说李珀也在寻找破解锁妖塔之法，可是还是皱起了眉，疑惑地看着这个白师叔，他不是裴明夷和陆无相的师弟吗？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

　　哪知，白涣忽然间找到了什么，坐起身来：“哟，终于找到了。”接着把一瓶药递给了李珀，说道，“这瓶药虽然不能治好你，可是可以改善你的伤势，对了刚刚只是和你闲聊罢了，说的东西无需告诉旁人。”

　　下楼之后，裴明夷问道：“师弟，我徒弟的伤势如何？”

　　白涣只是摇了摇头道：“受伤太重了，全靠内丹吊着性命，我也回天乏术，只能给些药，减缓伤势罢了，若要治愈，只怕得起死回生之法。”

　　裴明夷面色凝重。

　　白涣盘腿坐到了裴明夷面前，悠悠道：“哎，我说师兄，我只不过会些皮毛的医术，你不应该来找我。”

　　裴明夷似乎知道白涣想说什么，低着头默不作声，脸色极为难看。

　　白涣杵着下巴，手在桌上画着圈说道：“我说，师兄，如果要想彻底治好你这徒弟，还得去天山琅嬛阁找师姐才是。”

　　“哼！”裴明夷冷哼了一声，瞪了白涣一眼。

　　白涣噘嘴说道：“得得得，当我没说，真是的，你和师姐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究竟要记到什么时候啊。”

　　李珀看着二人微妙的表情，心想，师父和这白涣口中的人到底有什么恩怨？看着师父的样子，大概有种就算李珀死了，都不打算去天山找那人的样子。

　　“你若不打算去找师姐，那就只有去求青丘的涂山氏了，不过涂山狐族早就和我们有数千年未曾来往了，即使是师祖袁天罡去都未必有用。”说罢，白涣继续支招。

　　裴明夷脸色难看，最后憋不住了，拿起酒壶就往屋外走，丢下一句话：“我去透透气，一个时辰后在妖市南面的酒坊见面。”

　　……

　　李珀看着离去的裴明夷，想白涣问道：“白师叔，这天山的人是谁啊？”

　　白涣耸了耸肩，说道：“裴师兄的老情人咯。”

　　听到这句话，李珀才算明白裴明夷这样子的缘由，也不知数年前他们两到底有什么恩怨。估计这裴明夷又去喝酒了，不行，自己还得去看着点。

　　说罢，李珀也站起来拱手道：“白师叔，我得去照看着些我师父，先告辞了。”

　　白涣点了点头。

　　……

　　李珀走在妖市的街上，向着南边的酒坊走去。

　　可到了以后，还没有看到裴明夷的身影，于是李珀决定现在酒坊附近找个店家坐一坐。

　　李珀随便进了一个店家，这店里也是鱼龙混杂。很快，一个长着猫耳的小二就上来了，说道：“哟，客官，要点些什么？”

　　“要……”李珀想了一下，一时不知该点什么。

　　李珀看了看附近，看到不远处一桌坐在两个女子，虽不知道是化形的妖还是真的人类，不过这一屋子就数她们最像人了，那两个女子和那边的店小二点道：“要两份白肉！”

　　李珀便学着那两个女子和店小二说道：“小二，要份白肉。”

　　哪知，店小二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连周围的妖都纷纷侧目看向李珀，李珀不明所以，可店小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毛巾拍肩上，离去了。

　　等待的时候，李珀还在盘算着，若是师父真的不肯去天生找人，估计自己也活不了多久。看着这妖市里来来往往的妖，李珀又想起了锁妖塔下面的南青。虽然师父和东方鹤都说南青残暴，可那妖毕竟待自己情深义重……。

　　正在李珀思考的时候，在李珀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个白衣公子坐到了李珀桌对面，摇着折扇，轻声问道：“道长，拼个桌子不介意吧？”

　　李珀一愣，这才看了看，对方像个人类，李珀点了点头，道：“不介意。”

　　可是，这时，一个浅蓝色的光点飘落在了李珀手上，李珀才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再细细打量眼前这人。

　　一身白色锦衣，束发而气宇轩昂，似乎自带一种贵族气息，那人合起折扇，把扇子摆在桌上，看着李珀道：“怎么？道长一个人来妖市？”似乎一言一语间都优雅而贵气。

　　李珀摇了摇头道：“不。”眼下不知对方底细，李珀也不敢多说话。

　　“白肉来了！”这时，店小二端着盘子，来上菜了。

　　可还不等李珀先说话，这白衣公子抬起手却先说：“小二，麻烦把这份菜倒了吧，再随意给我们上条醋鱼就好。账都算到我头上！”李珀注意到对方的手修长而白净，妖市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贵公子？

　　小二也不迟疑，点了点头道：“好的客官。”

　　“你？”李珀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何对方莫名其妙换掉自己的菜。

　　对方却浅笑道：“道长可知，那白肉是什么？”

　　“什么？”

　　对方用手指叩了下桌子道：“人肉！”

　　说道这，李珀才恍然大悟，他皱眉看了看那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道：“在下王央，初次见面，敢问道长？”

　　“公子客气了，贫道道号一明。”李珀道。

　　接着，王央拿起合着的折扇，指着这窗外妖市大大小小的店铺，问道：“道长似乎是第一次来妖市，可知这妖市外面大大小小的店铺，外面挂着的骨头是什么？”

　　经王央这么一说，李珀才注意到，这妖市的每个店铺外，都会挂着一串骨头，不过这一串骨头不是固定什么动物的，而是一根猪的一根羊的一根鱼的这样串起来的。

　　王央又道：“妖市来客纷杂，毕竟什么修炼成精的都有，这里开店的店家也不想撞哪个客官的忌讳，于是在店外挂了这些。这店外挂着的骨头有什么动物的，就表明这家店里卖什么动物的肉。不过人是万物之灵，所以妖界雅称白肉而已。”

　　听着王央这么细致的和自己说这些东西，李珀不由对对方的身份更加怀疑，这人身上并无妖气，可也绝不是人类：“多谢王公子赐教。”

　　王央笑着摆手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我和道长说了这么多，道长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王央徐徐道：“道长可认识，青——山——君——”这三个字，字正腔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