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伤》Z刺客

14、第十四章

　　可是一直沉默关注着擂台的赵老爷岂肯甘休！
　　“这位少侠，留步！”
　　商无留闻言停下，转身。
　　“这位老爷有何赐教？”
　　“老朽就是这擂台的设立者。”
　　“原来是赵老爷，幸会。”
　　“少侠，既然上了台。为何并未打擂就下台了呢？”
　　“我并无上台打擂的意思。我不过是为了救那位公子。还望赵老爷见谅！”
　　“少侠此言差矣！此事这并不是我见不见谅的问题！而是关乎赵某的面子和小女名声的问题。赵某在此设擂！目的是给小女找个如意夫婿！这告示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本次擂台赛，自愿参与！但凡上台者必须全力以赴，更不得无故中止！你既已上台，怎能破坏了我设下的规矩，说走就走！这让老夫的脸面何存，更让小女备受侮辱！”
　　“赵老爷这话也太严重了吧！刚才情形危机，若我不出手相救，那位风公子岂不是要命丧于此？”
　　“凡是上此擂台之人，都事先立下生死状，即使那位公子不幸战死，赵某虽然感到很痛心，那也是定好的规矩！少侠又怎能以救人为托词？若人人都如此儿戏，那我这擂台设着还有何意义！这是江湖规矩，商少侠，既然是江湖中人，咱就得按规矩办事!”
　　“我……”
　　“赵老爷说得对，商兄，既然事已至此，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也别为难赵老爷了。你看这全洛阳的人看着，赵老爷大门大户，你岂能拂了人家的意？而且赵小姐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商无留看向不知不觉来到他们身边的人，头皮隐隐发麻。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从前是他嫌自己跟着他，这下他怎么倒是无处不在了。
　　那个人，就是殷七伤。
　　“不知这位少侠怎么称呼？”
　　“在下殷洛。路过贵地，看赵老爷在此设擂，便来凑凑热闹。”
　　“你们二人相识？”
　　“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
　　听了他这句话，商无留心中一窒，这人，该不会是谁假扮的殷七伤吧？居然说他俩是朋友？那人不是一直都很不待见自己的吗？
　　赵老爷打量了一下他，便继续对商无留说道：“殷少侠都如此说了，我想商少侠定是个明白人，请吧。”赵老爷朝着擂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商无留这下可为难了。这前有赵老爷步步紧逼，这后又有殷七伤暗中推波助澜，这事怕是不好了结。不过不知殷七伤参和此事做什么，为何非要给他使绊子呢？唉，商无留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
　　如今只有上台一试，再败下阵来。虽然若是被他师父知道他输给了一个三流人物，定是会把他打个半死，但也好比被强留下来给赵老爷当女婿的好吧。
　　心里打定主意，商无留心一横，便也准备上台。
　　“慢着！”
　　“殷少侠有何事？”眼看好不容易说服商无留却又被人打断，赵老爷不悦地蹙眉。
　　“赵老爷，鄙人也想打擂！”
　　“哦，这赵某自是欢迎！那等商少侠打擂之后，少侠上台跟他们的胜者再行比试吧。”
　　“赵老爷，我和台上那位兄弟有点恩怨，我想当着全洛阳城百姓的面打败他，一雪前耻。我熟知商兄武艺超群，定是在那人之上。若是他先去，那我铁定不能如愿，所以我想何不让我先上台，若我侥幸赢得比赛，我们兄弟二人再行切磋。如此，赵老爷既无任何损失，又能完成我的夙愿，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一席话不但为自己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泄了商无留的底。这下，他商无留想假装败阵也是不能了。
　　商无留心中暗苦，心道不该得罪这恶煞。
　　赵老爷听他说完，略微思忖，也便遂了他的意。
　　“那就如此吧。”
　　“谢赵老爷成全。”殷七伤说完便提气上台。
　　“你是谁？”台上苦等良久的男人见与他比擂之人不是之前那个白衣男子，烦躁又狂妄地问道。
　　“你自是不记得我。但是我可认识你！雷曲！”
　　“哼，认识你爷爷便行。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徒。”男人把手中的刀往肩上一扛，语气十分狂妄。
　　“我叫殷洛！你既然问了，让你死得明白，也好让你下了阎王殿，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好大的口气!想杀你爷爷，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男人说完，大喝一声便冲了过来。
　　殷洛冷漠的一笑，拔剑接招。
　　雷曲起初还得意，但二人一交手，他便紧张起来。对方剑法凌厉，且动作出奇的快，每一招都令他眼花缭乱。此刻招架起来已是勉强。
　　不只是雷曲，就连底下的观众，都有些应接不暇。殷洛过快的身影看在他们眼里就跟飘一样。
　　殷洛一个利落的转身，便到了雷曲身后，见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雷曲还茫然的四处寻找消失不见的他，嘴角挂起冷笑，手上的剑毫不留情的刺出！
　　不过殷洛没有让他的剑沾血。在期身靠近雷曲的那一霎，他将自己的剑收回，左手运功，向雷曲的后背打去。
　　“噗！”雷曲被打个正着，身体也随着殷洛的那一掌向外飞去。
　　人群立马闪开，雷曲如破布一般落在了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商无留见雷曲狼狈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嘴角挂着血，怕是伤得不轻。
　　四周围观的人皆是一脸惊惶。
　　高手啊！一个闻所未闻之人竟然也能打败过关斩将的雷曲。且在刚才的比武中，谁都能看得出殷洛的气定神怡。剑招之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到底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江湖是越来越看不清深浅了。
　　赵老爷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也能看得出殷洛的武功不浅，绝对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我赢了。”殷洛走到擂台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雷曲。
　　雷曲四肢抽搐，口中依然淌着鲜血，眼睛瞪大老大，瞪着殷洛。
　　殷洛冷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到擂台中间。
　　“商兄，该你了。”殷洛那句“商兄”喊得暧昧，冷傲的嘴唇有些鄙夷。
　　商无留看着殷洛脸上的笑容，脚步沉稳的迈上擂台。
　　殷洛看着商无留手上拿的折扇冷笑了一声：“拔剑吧！你那把扇子挡不住我的。”
　　“我并不想挡住你，也无心这次比试。”
　　“我劝你最好认真一点，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事，你以为我会因为忌惮你而放过你吗？虽然你的武功是不错，但我不见得就会输！白羽生教出来的徒弟又如何？我今天一样能赢你！”
　　商无留一惊：“你认得我师父？”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仅认定！还有恩怨！你们师徒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接招吧！”
　　殷洛的杀气很重，所以当他出招时，商无留感到了迎面而来的寒冷。
　　商无留用折扇一挡，躲过对方的这次攻击。
　　“轻敌，会让你死的很惨！或者说，白羽生教出来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商无留也有些吃力，他知道，殷洛的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跟这种人过招，稍有不慎输的便是自己，何况自己一再躲让。
　　在胶合的二人暂时分开之际，商无留拔出了他身后那把从小就带在身上，但却从未见过血的长剑。
　　“湛卢剑！居然是湛卢剑！”人群中的眼尖者惊奇的喊道。哪能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居然拥有这把名剑！
　　商无留手里的剑湛湛然而黑色也，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看着锐利无比却不见丝毫杀气。
　　殷七伤见商无留果然拔剑，不由阴测测的一笑，握着手中的剑，继续这场战役。
　　今天这场比赛，所有的看客都看得特别过瘾。能目睹高手过招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二人也算是棋逢对手，整个过程又刺激又精彩。
　　商无留也不再向之前那样一再退让，超群的武艺加上湛卢的锐利，二人打得不分轩轾。
　　但是他渐渐觉得有些奇怪，殷七伤一开始剑气凌厉无比，是那种接近就会觉得刺痛的感觉。但是逐渐的，他的攻击不再那么凌厉，反倒是弱了不少，像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
　　莫不是，昨日他在黎疏那里吃了亏，现在伤还没好完？但是那个人的脸上平静得紧，让他看不出真假。
　　又是一阵猛烈的急攻，商无留一一破解，安然退到一边。
　　殷七伤的轻功极快，瞬间便又凑到商无留身前。
　　看着从上而来的剑，商无留用自己的湛卢接招，一时间两把剑剑尖相对。
　　商无留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不由得运足内力，剑尖处立马火花四溅。
　　商无留运气，奋力一顶。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殷七伤居然不能抵敌，身体在空中翻滚几圈，落在了擂台下。
　　“呕。”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殷七伤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按规矩，谁被打下了擂台，谁便输了这场比赛。
　　殷七伤抹去嘴角的血，丝毫没有被打败的愤愤与不甘，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商无留瞬时头皮发麻。
　　他上了那个人的当！
　　这下，他可是赢了这场擂！依他的身手，在场不会有谁是他的对手。那接下来呢？当真要留下来给这赵老爷当上门女婿？他才获自由，岂甘愿又被束缚？
　　虽然悄悄的溜掉不是不可，但是，那赵老爷的脸面和赵小姐的声誉岂不是彻底被他给败坏。而且倘若真不负责任的走掉，他商无留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
　　看着殷七伤假意虚弱装作踉踉跄跄的样子，商无留皱起眉头。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场比赛，商少侠取得了胜利！”
　　“哇！”
　　“真是精彩啊！”
　　“……”
　　这时，人群才似醒过来一般，开始喧哗起来。
　　这场擂台赛，无疑是由商无留获得了头筹。赵老爷在喧哗的人群中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商兄，虽然我是输了比赛，但是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不留我下来喝一杯喜酒吗？”殷七伤走到商无留跟前，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这是自然。你们是好兄弟，自然应该留下来好好地喝一杯！”还没等商无留表态，赵老爷倒是主动替他做了主张。
　　“谢赵老爷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兄弟！”殷七伤朝商无留露齿一笑。那白晃晃的牙刺得商无留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