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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开杀戒 ...

  •   宁无虞最近学会了扎小人,扎一个叫薛恨的小贱蹄子,他辛辛苦苦托隐市居掌柜那边买来的顶尖醉仙霖,全都给那个贱|货做了嫁衣裳。

      今天他裹着狐裘在院子里“赏花”,那个贱蹄子穿得不知检点地从廊檐下经过。

      “站住。”宁无虞丢掉手里新折的腊梅,气势汹汹地走过去,“见到本公子都不知道行礼吗?”

      隔三差五被找茬的薛恨欠了欠身,语气平静:“确实需要感谢宁公子,没有您的无私奉献,奴恐怕还得不到主人垂怜。”

      “贱|人——”宁无虞本来就在气头上,薛恨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扬起一巴掌,狠狠落下。

      薛恨即便修为被荀昭用秘法消磨了干净,但还是要比常年养尊处优的宁无虞强上太多,他略微侧开身子,伸脚一勾。

      结果可想而知是宁无虞重重跌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爬都爬不起来。

      薛恨掸了掸衣袖,从容自若道:“未经主上同意,旁人不能碰奴,哪怕半点。”

      “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荀昭的手下败将而已!”宁无虞被小厮搀扶起来,幸好他也不算太蠢,知道往对方伤口撒盐。

      薛恨面色如常,看不出深浅,淡淡道:“至少我能当个把玩的物件儿,你呢?奴可听说主上只是顺带送你回家。”

      被戳中心底痛处,宁无虞气得差点倒仰过去,指着薛恨,半晌说不出话。

      荀昭拉着李卓然形色匆匆,准备出门。

      隔着远远的,薛恨屈膝跪地,行叩拜大礼。

      宁无虞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委屈哭诉:“荀昭,他打我。”

      “哦,你们继续。”荀昭敷衍地摆摆手,与背琴的李卓然大步走出兰芝楼。

      宁无虞眼睁睁看着荀昭对他爱搭不理地直接就走了,气得火冒三丈,直想把脖子上那条她送的额带扯下来狠狠扔地上,可转念一想这东西上次被那个穆秀丹划破后,他辛辛苦苦才缝补好,若是随便丢了,就是浪费他的心血,他才不会这么傻。

      他三两下把自己开解好,荀昭又突然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宁无虞面上一喜,欲言又止,荀昭却只是交代了几句话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你们给我听着,最近东宁京晚上不太平,兰芝楼暂时停业,你们也别出来,老实待在楼里。”

      宁无虞神色戚戚,最近东宁京开始闹鬼,阴兵出没,白骨累累,弄得人心惶惶他都是知道的,但这个破破烂烂的兰芝楼那有跟在她身边安全?可自从李卓然和那个木鱼和尚来了以后,荀昭就只跟他们一起玩,他连话都很少能跟她说上。

      以前顶着烈日跋山涉水的日子虽然苦,但好歹荀昭还会逗逗他,现在就像吃了一枚苦果,从舌尖滑过喉头直到心间,苦得他整个人都酸涩不已。

      东宁京最近的夜晚格外寂静,繁华落尽的大街小巷,即便灯火依旧明亮,也遮掩不住那仿佛从骨子里渗出的阴森寒冷。

      夜幕中,荀昭和李卓然沿着一条宽阔主街,缓缓而行。

      好巧不巧她们遇到另一伙来东宁京一探究竟的修士,正是太虚宫宫主嫡子许肆和那个他口中九鼎山的义兄段奇略,此人在这十六国内颇具名声,早年是一国有贤明之称的皇子,后来受九鼎山大圣人赵争世点播得道,上山修行,泽被子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卓然面色微怒,又死死忍着,与荀昭并肩跟在前方一行五人之后,李卓然拿出一张黄纸符箓递给前辈,后者摇摇头,她便自己贴在身上,顿时她气息全无,要不是荀昭还能看见她,都要以为她变成了一块与草木无异的顽石。

      荀昭轻轻一笑,除却修行音律之法,想不到这姑娘的符箓也画得不错,符箓黄纸的边角印了一个小小的娟秀“李”字,以作标识。

      浓重如实质的雾气,四处游走盘桓,一张又一张痛苦至极的人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在无间炼狱中挣扎的冤魂,令人毛骨悚然。

      跟在段奇略身后的圆脸师妹,怯生生地往他身边靠,小声道:“段师兄,我有点害怕。”

      旁边的师弟撇嘴嫌弃道:“没出息,有段师兄在,天塌不下来的。”

      顿了顿,少年目光钦佩地看着这位在九鼎山被誉为赵争世第二的师兄,崇拜道:“对不对,段师兄?”

      “世事无绝对,江湖又险恶,小心行事为上。”头戴金冠的男人长了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说起话来坚定有力,确实很能让人心生信服。

      没有得到确切回答的少年也不沮丧,而是笑嘻嘻冲师妹做了个鬼脸。

      许肆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驱散一团雾气,态度谦和地问道:“义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能劳您亲自来走这一趟。”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师傅才派我前来。”段奇略停下脚步,与许肆面对面说话,“如果实在不行,我师傅他老人家会亲自下山。”

      刹那之间。

      段奇略毫无征兆地一挥手,腕上赵争世亲赐的法宝龙虎银环圈,飞掠而出。

      许肆猝不及防,吓得一缩头,所幸这法宝却不是取他头颅,而是去往浓雾深沉的更远处,他大惊失色地转过头。

      只见狰狞诡异的夜雾如遇天敌般自行散开,少女轻轻走来,一手背负身后,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了那件帮段奇略打下莫大名声的法宝,龙虎银环圈光芒四射,衬托得那个化成灰许肆都不敢忘记的剑仙少女。

      手握明月,恍如天人。

      至于李卓然被她支开了,毕竟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比较血腥残暴,不能吓到她。

      “你……”许肆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心中后悔没能早些与段奇略说起此人,而是准备等游过东宁京再细细禀报。

      电光先行掠过,他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浑身抽搐着倒地不起。

      师弟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段奇略抬臂拦住就要冲上前的师弟,心中惊讶,神色不变,啧啧称奇:“阁下好俊的身手,东宁国什么时候冒出你这么个年纪轻轻的武道宗师?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

      被对方油腻的姿态神情恶心得不轻,荀昭眉头紧皱:“懂不懂规矩?跪下说话。”

      师弟怒不可遏:“你放肆!”

      虽然早就知道天底下的师弟不可能都像自家剑宗的一样乖巧听话,但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瘪犊子实在是太聒噪了,口气比脚气都重。

      段奇略正要阻拦,只见年轻气盛的师弟整个人倒飞出去,人与墙轰然相撞,还有一阵轻微的骨头粉碎声响。

      荀昭神出鬼没地站在墙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七窍流血的少年,微微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嘴是要挨打的。”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脸色变差的段奇略和他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师妹:“是不是觉得你师傅赵争世很厉害,已经天下无敌了,所以有胆子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侧身转过头来,漂亮的眉眼在阴影笼罩下,竟当真如妖似魔。

      段奇略黑沉着脸,心急如焚,却又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他在这十六国纵横来去惯了,走到哪儿都是人人奉承的得道仙家,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人物。

      少年满脸痛苦,呕血不止地乞求着:“晚辈知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晚辈一般计较。”

      荀昭蓦然一笑:“我当然不会跟你计较。”

      少年如蒙大赦,不顾伤势严重,就要挣扎着翻身跪地,磕头谢恩,可转瞬他又被打入深渊。

      “你下辈子好好改正就是了。”荀昭轻描淡写,一袖挥出,猛烈的罡气打在少年后颈,咔嚓声响,他随之倒地,再无声息。

      “师兄。”师妹惊慌失措,可眼前之人实在强得诡异,她倾尽全力役使出自己的法宝,金光涟漪中,三百六十五枚断肠钉,风驰电掣地刺向荀昭周身窍穴。

      这一窝蜂地乱扎,换做旁人兴许还真就让她瞎猫撞上死耗子地刺中一二了,但荀昭连薛恨那水之无孔不入的先天剑丸都能防住,更别说区区断肠钉。

      大袖如浪花翻涌,卷起千堆雪,荀昭抖搂抖搂装了三百六十五枚断肠钉后有些沉的袖子,偏头问:“你们也想去陪他吗?”

      师妹肝胆俱裂,跌坐在地,连连摇头。

      “这位前辈……啊!!!”段奇略话还没说完,头顶涌起一阵寒意,然后就是痛彻心扉,七尺男儿被一巴掌拍得双膝没入地底。

      荀昭莞尔一笑:“服不服?”

      “服,晚辈心服口服。”段奇略一个五大三粗至少得有百八十斤的汉子,仿佛中了师妹的断肠钉似的,哭得那叫个肝肠寸断。

      “是真心话吗?”

      “是,当然是。”

      “是真心话吗?”

      又问了一遍,语气愈发不善,段奇略倒也不笨,当机立断摇头:“是……不是!”

      段奇略哭丧着脸,只觉我命休矣,眼前这个少女只是瞧着年纪轻轻,但一定是个在山上修行了无数年的老怪物,笑靥如花又心狠手辣,他这趟出门的时候明明看过黄历,书上也明明说今儿是个好日子。

      荀昭耸了耸肩:“兴许我们看的是同一本历书。”

      段奇略吓得差点晕厥,对方果然是个老妖怪,都会读心术!

      “其实你不服也没关系。”荀昭语气平平,“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打了你,你不服,我再打你师傅,还不服,就打你整个宗门。”

      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让段奇略和师妹没由来想要后退一步,躲得更远一些,只是双脚深陷地底,只好身体后仰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直接被吓死,因为他们察觉这位前辈不是在开玩笑。

      先不论以一人之力打不打得赢偌大的九鼎山,但说这份豪壮意气,世间几人能有?

      荀昭话锋一转:“你们都是赵争世的徒弟,对吧?那你们来评价一下他,为人处世,道法武功,治学修心随便哪个方面入手都可以,请务必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如有藏私,那我就只好撬开你的天灵盖自己看了。”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段奇略心下隐约有些猜测,咬牙愤恨道:“赵争世……赵争世他修炼邪法,采补人命,他就是个畜生,我恨不得拔他的皮吃他的肉。”

      师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段师兄,你在说什么?师傅平日里最看重你了,你怎么能为了活命贬低师傅。”

      生死关头,段奇略顾不得同门情谊,转头狠狠道:“你懂个屁!他养着你对你好,只不过是为了等你长大,采补死你。”

      “不可能,你胡说!师傅采补的都是些别国的低贱女子。”

      段奇略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在九鼎山已经被养得心性扭曲的师妹,滔滔不绝道:“前辈,我说得都是真的,赵争世他已经采补了不下千名女子,她们都死了,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化作齑粉。”

      荀昭冷笑:“那这千名女子中有多少是你替他抓的?听说你那些当公主的姐姐妹妹也随你‘得道成仙’了?”

      段奇略嘴唇颤抖,急急解释:“前辈都是赵争世命令我|干的,我也不想。”

      “我怎么听说他待你如亲子,好得不得了?”荀昭嗤笑一声,“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养条狗也比养你好。”

      荀昭按住段奇略的头顶,用力一拧,那脖颈断裂的瘆人声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师妹畏惧不已,却双腿发软,根本逃无可逃。

      荀昭站在她面前,双手拢袖:“来,你也说说,赵争世如何?”

      师妹眼神复杂,好似恋恋不舍,又爱恨加交,深呼吸一口气,冷笑道:“呸,我师傅法力高强,你没本事找他对决,就欺负我们这些晚辈,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你这种人修成了大道!”

      荀昭神色自若,抬手一弹指,却只是将其击晕,她隐约记得前世的都是女子为尊,所以对当下一些因环境压迫而性情懦弱奴性的姑娘非常包容。

      远处一道金光亮起,荀昭眯眼看过去,年轻的僧人眉目慈善,缓缓而来,所过之处,诸邪避易,还真有几分像拈花一笑的佛。

      遮天蔽日的诡异浓雾被恢宏佛光生生撕裂,清风徐来,皎洁月色,洒遍人间。

      荀昭连忙扯开宽大的袖子蒙住脸,不开心地嘟囔了一句:“以后还是改在白天杀人吧。”

      一身麻衣僧袍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脚步坚定,身后降魔第一的金刚法相,凶神恶煞,威严赫赫。

      荀昭闲适地双手怀抱,笑意盈盈:“大师是来收我的?”

      金刚怒目,降妖除魔。

      而她身负天尊批言——天魔入世遍骸骨,一帝功成苍生苦,说木鱼不是冲她来的,谁信啊?

      荀昭之所以会把这小和尚留在身边,就是想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等他先动手,她再正当防卫,把他打死,怎么想都是她占理。

      长街污秽,狭路相逢。

      木鱼不愧是佛门中人,气度坦然,动手前还微微颔首示意,旋即……旋即直接调头,脚底抹油地跑了?!!

      荀昭懵得很:“喂,我们真的不需要打一架吗?我都准备好了!”

      言语间,她疾步追赶上去,今夜既开了杀戒,她不介意再杀一个。

      木鱼心里苦得冒泡,匆匆回头一瞥,荀施主身上的杀意几欲凝成实质,若是让她逮到,他就真的要割肉喂鹰,以身饲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的,九鼎山男弟子,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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