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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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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当日。
天还不亮，武宸就被秋月喊起来。她困的不行，无精打采地闭着眼，任由秋月给她穿衣打扮。
“这么早……小动物还在睡觉呢！”武宸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捂着嘴问，“厨房今儿给送饭吗？”
“早上无膳食。等到了围猎山，众人打到了猎物，才就地分食呢！”
“啊？”武宸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平日里，奴婢都给武才人备着馕，要不您先垫垫肚子吧？”秋月从食盒里取出一张硬邦邦的大饼，看着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武宸摇了摇头，让秋月把馕拿走，“算了，我还是留着肚子，等着吃自助烤野味吧！”
武宸趴在窗户上，看隔壁徐慧的窗子亮着灯，从窗影上来看，徐慧貌似在晨读。武宸不禁想起她清苦的高中生活，每天早上拿着书站在操场上背诵知识点。
原来每个时代，都有勤奋的学霸！
“武才人，时辰不早了，准备出门吧。”
武宸随手关了窗，秋月拿着一件黑色披风站在她面前。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很大，中午很热，但早晚还得多加件衣服。
出门时，武宸正好碰上同样要出门的徐慧，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彼此行礼。
武宸第一次参加古人的户外活动，又激动又胆怯，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来杀身之祸。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跟上，到时候看着她怎么做就行了。
“徐姐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徐慧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武宸的相求，她点点头说：“也好。”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徐慧并不讨厌武宸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是她自小养在深闺，所以心中很向往武宸这种无拘无束的人生。
马车上，徐慧时不时看向武宸，似乎有话想说：“武才人，听说你最近在喝…奶。”
“你也知道这事了？”武宸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昨天秋月去拿奶，回来的时候有点儿不高兴。一问才知道是被别的宫女笑话了，说她伺候的主子这么大还没断奶。
徐慧犹豫再三，委婉地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不必大声讲出来，给别有用心的人听去添油加醋一番。”
“明白了。”武宸从善如流。毕竟在宫斗大戏中，有人能坦诚的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是多么难得的事。
武宸小小年纪，却受清宫剧的影响太深。事实上，李世民的后宫还是很和谐的。长孙皇后去世之后，李世民并没有立后的打算，底下的人知道了皇上的心思，也就不必在这事上费心。每个人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事，跟上班差不多。
…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下来。
武宸早上没吃东西，又颠簸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比晕车还难受。一下车，众人按照尊卑秩序站好。她位份低微，又是刚进宫的新人，自然站的远远的，连皇上发表围猎总动员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说看见人了。
好在古人演讲都很短，皇帝射出第一支箭，宣布围猎开始。在场无论男女老幼，纷纷上马，背着弓箭朝树林子里奔去。
秋月牵着马过来，要扶武宸上马，她有些后怕的捂了下屁股。虽说屁股上的摩擦伤已经没有大碍，可她骑艺不精，能管住马就不错了，更别提在马上射箭了。
“武才人不去打猎吗？”秋月问。
武宸接过秋月手上的弓，拉了拉，倒不是很沉，很容易就能拉开。不过她现在站在地上，等上了马可就没这么稳当了。
“我还是不去了。”武宸怂了。
眼瞅着后宫嫔妃背着弓箭，一个接一个翻身上马，英姿飒爽令人羡慕。
徐慧打马过来，关心地问：“武才人不舒服吗？”
“额……我不想去。”
“那好吧。等我打了猎物，回来分你一半。”徐慧慷慨允诺。她一挥马鞭，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武宸躺在秋月铺好的毯子上，哼着小曲，看着空荡荡的营地，大家都去打猎了，只剩下一些守卫的士兵。整日待在宫里，出来露营的感觉真不错！
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武宸侧着身子往那边看，见一个太监拉着一匹高头大马，这马看着还很眼熟。按理说，马都长得差不多，她居然能看出些熟悉的感觉。
“秋月，那边在干嘛？”武宸指了指远处。
“那是圣人身边的公公，牵的可能是突厥进贡的宝马吧！我之前听说，圣人得了一匹狮子骢，不知道是不是这匹？”
秋月一提起狮子骢，武宸忽然有了印象。那日在马场，高阳好像吵吵着去看什么狮子骢，当时这马就站在那位小晋王身边。
历史上有名的狮子骢事件，莫非就在今日上演？
武宸大脑里飞快闪过一些电视片段。什么武媚娘作死驯马，被李世民嫌弃心狠手辣之类的桥段。现在她穿成了武媚娘，绝对不能出这个风头让李世民讨厌她。
武宸正想着，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马后面文质彬彬的少年，不就是给她指过两次路的晋王吗？前两次他都穿的圆领袍衫，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今日换上深色窄衣窄袖的骑射服，倒多了几分英气来。
李治察觉到这边的目光，转过脸来，正对上武宸的眼眸。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秋月，你认识晋王吗？”武宸问。
“奴婢没见过。九殿下还小，一直养在先皇后身边，现在由先帝的薛婕妤照看，我们这些下人是很难见到的。”
“他是皇后的嫡子？”
“是啊！晋王治是皇后最小的儿子。”
武宸心里猛的一跳，“他是李治！！！”
秋月赶紧压低声音，提醒道：“武才人，你怎么连名带姓的就把晋王的名字叫出来了呀！”
武宸连忙用手捂住嘴。只顾着避讳李世民，忘了这些皇子也是不能乱叫的。
武宸的视线再次追到李治身上，此时他已经走远了，只能看清他身后宫女的衣衫颜色。
他就是李治，武媚娘的第二任丈夫。
这么小？？？
书上说，李治比武媚娘小四岁。现在武宸是十四五岁，那李治才十岁？！
武宸有点儿眩晕。
…
快到正午的时候，秋月去拿了些点心，给武宸充饥。
远处的树林传来马蹄声，颇有收获的皇孙贵族带着满载而归的猎物，互相炫耀。
武宸又看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高阳自不必说，更让她移不开眼睛的还是李恪。从入宫时远远看到他，武宸情窦初开的心，就胡乱跳了起来。
高阳眼尖，很快看到这边闲坐的武宸，骑着马朝她奔了过来。这小公主也不知道看上武宸哪儿了，总是喜欢来找她。武宸倒不是不喜欢她，就是跟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一起，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的很惨。
“武才人，你怎么没去打猎？”高阳抬腿转身，轻盈的跳下马。
武宸呵呵一笑，“我技术不好，您是知道的。”
“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你真笨！”
被一个小丫头骂笨，武宸确实羞愧的无地自容。说起来她年纪也不大，这些古人的技能，还是早点学起来的好。将来她可是要称帝的人，文化水平还是要过关的，否则不就被人笑话了。
武宸暗自给自己定了目标。
高阳抓住武宸的手腕，欢欢喜喜地说：“走，我们去找父皇！”
“啊？找……皇上干嘛？”
“你很怕我父皇吗？”高阳感觉到武宸的抗拒，歪着脑袋看她，“你不是父皇的妃子吗？妃子不都喜欢被我父皇看见吗？你进宫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父皇长什么样呢吧！”
武宸一想到以后还要给李治那傻小子当老婆，实在跨不过这道伦理界限。
“我……”武宸一个字才说出来，人就被高阳这疯丫头拽着往人群中跑了。
高阳带着武宸挤到一众嫔妃前面，大家一看是高阳公主，纷纷给她让路。
“稚奴，朕把狮子骢赏给你，你可曾驯服？”此刻说话的人，正是一代帝王李世民。
李治摸着狮子骢的毛，手里拿着胡萝卜喂它，声音很小地回答：“父皇，狮子骢是匹烈马，儿臣未能驯服。”
李世民当然知道此马的性情，要不然他也不会训了那么久，最后被魏征这个田舍翁教训，还把马送给了心爱的儿子。
今日当着中妃嫔和文武百官的面，李世民一时兴起，问他们：“你们有谁能驯此马？”
李世民此话一出，立刻有胆大的站出来，要试一试。
结果，说最嚣张的话，挨最痛的摔。他们，全部被狮子骢摔下马。
一时间，全场安静。
高阳这个小丫头跃跃欲试，举着手说：“父皇，我来！”
武宸见好几个男人都被马扔下来，忍不住好心提醒她，“公主别去，太危险！”
“不试试怎么知道？”高阳才不听她的，跳着高的往外走。
武宸看这驯马实在不是好玩的，忍不住又说了句：“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被摔了怎么办？还是别去了。”
高阳这丫头忽然倒打一耙，笑着说：“我不去，那你去！”
武宸：“WHAT？”
李世民听见有人说话，却半天没见人走出来，沉着声音问：“刚才是谁说要试一试？”
“父皇，是我。”
武宸被高阳拉着走出人群，谁知高阳把她往前一推，说：“武才人说她想试一试。”
李世民打量着武宸，她没见过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过看她勇气可嘉，便说：“那你试试吧！”
“啊？”武宸当时腿就软了。
她看了眼那匹桀骜不驯的骏马。这是狮子骢，又不是狮子狗，我哪儿会驯它啊！
李治拿着胡萝卜，走到狮子骢旁边，往它嘴里塞了半根胡萝卜。
狮子骢吭哧吭哧的吃起来。
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眼神中流露的神色也是各有不同。
皇上都下令了，武宸哪儿还有抗旨的道理。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喂马的李治。
李治一边不停地往狮子骢嘴里塞胡萝卜，不让狮子骢注意到马背，一边回头去看战战兢兢抓着马鞍的武宸。
武宸踩上马镫，狮子骢居然没怎么动。她松了口气，急忙跨过腿坐上去。
李治看她安全上马，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手里的胡萝卜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狮子骢不满地甩了甩身上的毛，低头去捡胡萝卜。狮子骢感觉到有人压在它身上后，故意把头低的很低，想要把背上的人扥下来。
“啊啊啊啊啊～”
李世民察觉到不对，两步上前把李治拽到身后，另一只手去接从马上掉下来的武宸。
武宸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面前忽然出现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你没事吧？”李世民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我……我没事……多谢陛下！”
李世民把武宸放下来，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武宸进宫前，杨夫人一直叫她武老二，历史上武媚娘的名字好像是李世民给取的，要是直接说自己叫媚娘，不是剥夺了皇帝取名的乐趣？
武宸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叫武宸。”
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一般，也不知道李世民听见了没有。
李世民摆了摆手，叫大家一起去用膳，这场驯马风波总算过去了。
高阳凑过来碰了碰武宸，“还不快谢谢本公主？”
谢？武宸差点命都没了，还谢她？这公主脑子有问题吧！不过人家是公主，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道谢。
“谢公主……什么呢？”武宸想问个明白。
高阳神秘一笑，“父皇肯定记住你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