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历史学渣穿成女皇》大西洋暖流

4、第四章

　　古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两家长辈觉得亲事没有问题，很快就能办理结婚。但这里是大唐，整个封建王朝最自由开放的时代。

　　贺兰越石派人送信前来，想约武顺见一面。

　　武顺收到信笺，左右为难，来找武宸商量。

　　武宸听罢，替她高兴，催促说：“阿姐还不快去？要是他长得不够高，不够帅，我们反悔还来得及。”

　　武顺脸一红，娇羞地说：“母亲说好的亲事，怎可反悔？”

　　“听这口气……你似乎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了？”

　　“胡说！”武顺矢口否认，手里还宝贝的拿着对方送来的信笺。

　　武宸抢过她的书信，打一眼看过去，字写的真不错。都说字如其人，难怪她会是这副模样？

　　“你还我！”

　　武顺难为情了，冲上来抢，武宸不给，“叫我看看！姐夫约你明日上午，在平康坊兴盛茶楼见面。阿姐带我一起去呗？”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武顺抢回书信，口是心非的跑了。

　　武宸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地说：“我倒是想去，也没人约我呀！”

　　…

　　第二日清晨，武顺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之后，推开武宸的房门催她起床。

　　武宸睡的正香，被人弄醒很不高兴，“昨晚下了一夜雨，正是睡觉好时候，你叫我干嘛？”

　　武顺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是想去平康坊玩吗？你起来，我陪你去……”

　　武宸脑子瞬间清醒，她从床上弹起来，打趣武顺说：“你昨晚还说不去见他，这就改变主意了？”

　　“你再说，我带小妹去。”

　　武宸才不怕她威胁，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她才几岁，懂什么，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阿姐真想带小妹，何必还来找我？”

　　“啰嗦！”武顺站起身，走到门口，“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皇上急，太监可不急。

　　武宸慢条斯理的洗了脸，涂上口脂，点了口红，这才悠哉的出了门。

　　看见武顺在院子里拧着手帕来回走，武宸上前安抚她，说：“阿姐，淡定。你这么紧张，会跌份的！该团团转的人是他。我们也不用去那么早，迟到个一时三刻不多。他要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娶什么媳妇？”

　　“还是守时的好。”武顺老实巴交地说。

　　“好吧。”武宸取来挂在墙上的幂篱，戴在头上。防尘防爆防雾霾，还能防色狼乱看。

　　武顺透过纱帘看着武宸的脸，嗔怪道：“干嘛遮的这么严实？”

　　“万一我被姐夫看上，他死活要娶我，我可拒绝不来。”武宸一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武顺都习惯了，也没跟她计较。

　　不过细想想，妹妹说的也对。虽然她自认不比妹妹长得差，但妹妹的好意她心领了。

　　武宸让仆人准备马车，说她们要去平康坊。下面的人说，府上的马车一早都进宫去了，现在只剩下一顶轿子。

　　武宸还没坐过大花轿，当然不会拒绝。姐妹俩钻进轿子，一颠一颠的去往平康坊，幽会大姐的如意郎君。

　　平康坊是长安城最大的娱乐场所，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各地特色美食应有尽有，当然也少不了那种骄奢淫逸的地方。

　　轿子一路抬到茶楼门口，武宸掀开帘子随姐姐下了轿子，她赶紧把幂篱带上，生怕给人看见似的。

　　店小二招呼她们楼上坐，武顺却打断他，说：“店里可有位姓贺兰的公子？”

　　小二忙哦了一声，“有的，在楼上。”

　　武顺笑着对他说：“我们自己上去，你忙去吧。”

　　小二点点头，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武顺忽然紧张起来，她拉着武宸的手，说：“等下见了面，我要说什么好？”

　　“问他多大了，在做什么工作，一个月赚多少钱，打算生几个孩子，孩子跟你姓还是跟他姓……”

　　“又胡说！”武顺被武宸气着了，提起裙子噔噔噔上了楼。武宸看着大姐的背影，笑了笑，这才对嘛！

　　二楼空间开阔，一眼看尽。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一见武顺上来，眼神立刻看过来。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也没照片互相赠送，只能凭直觉确定对方是不是要找的人。

　　武宸可没古人那么矜持，拉着大姐走过去问：“是贺兰公子吗？”

　　“正是。”贺兰越石行了礼，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武宸凑过去对大姐说：“大姐好眼光！”

　　武顺悄悄推了二妹一下，朝贺兰越石点点头。

　　武宸不想当电灯泡，把大姐推过去后，说：“你们聊，我出去吃个早饭。”

　　贺兰越石忙说：“你们还没吃饭吗？”

　　武宸伸手叫他止步，她看了眼桌上的茶水，说：“我姐姐是食不知味，有情饮水饱。我是凡人一个，自然要吃五谷杂粮。”

　　武顺的脸瞬间红到脖子。

　　武宸离开茶馆后，她顺着大街边走边瞧，看到一家卖羊肉面的，她坐下来招呼店家来碗面。

　　老板热情的跟她介绍各种面，武宸听的口水直往肚子流，“什么快来什么！我饿着呢！”

　　老板听着话都听惯了，忙点头喊了句武宸听不懂的方言，没一会儿脸盘大的瓷碗端上来，满满一碗面。

　　武宸摘下幂篱，拿起筷子抄了碗底，羊肉被翻出来，冒着白烟，香气四溢。

　　还好长安不是美食沙漠！

　　武宸咽着口水，低头吃面。呼噜噜～

　　…

　　钟声。

　　一声接着一声。

　　沉重，悠远，绵长，哀伤。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武宸回头一看，几个官兵骑着骏马飞驰而过。

　　店里几个外地来做生意的客人，纷纷探着头看，“这是怎么了？”

　　“估计宫里有事了吧！早上我见太子带着大批随从前往寺庙烧香祈福，可能长孙皇后……”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圣上修建寺庙八百座，也没能多向上天祈求一日。”

　　武宸听着他们的议论，联想到早上府中马车全部进宫，难道也是为了长孙皇后？

　　如今是贞观十年，贞观十年……唉，我又不知道她是哪年死的。

　　武宸摇摇头，继续吃面。为了多给大姐留点约会时间，她特意在店里等了一会儿。没想到回去的时候，茶楼只剩下武顺一人。

　　“大姐，那人呢？”

　　“他先走了。你跑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去吃了碗面。你跟他聊的好吗？”

　　“也没说几句。”大姐摸着茶杯，悻悻然地说，“贺兰公子听到钟声，说家中可能随时有事，就急匆匆走了。”

　　武宸看她模样，想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是她听面馆的人聊天，她也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寺庙在撞钟。

　　“阿姐，皇后崩了。”

　　…

　　长孙皇后去世，长安城瞬间清净许多。李世民下令不许宴乐嫁娶，尤其是最热闹的平康坊，一下子冷清的跟春运后的打工城似的。

　　如此一来，武顺和贺兰越石的婚期只能延后。但是让武宸没想到的是，李世民的选秀诏令先到了。

　　长孙皇后葬于昭陵没多久，朝中文武大臣瞬间化身催婚亲戚，说年关将至，撺掇着李世民选些新面孔入宫伴驾。美其名曰：皇后去世，后宫空虚，陛下神伤，需有人照顾。

　　武宸听说此事，气的直翻白眼。感情李世民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还是说这次是选皇后呢！后宫众多嫔妃都不是人？分明是老面孔看腻了，想找些年轻的进宫。

　　不许百姓宴乐嫁娶，他自己倒是先选上了。进宫的姑娘真倒霉，没有迎亲的仪式，就不算违背国丧期间的嫁娶了。

　　大猪蹄子！

　　李世民广选后宫时，正好看到李勣复命的折子。听说定国公一家来了长安，不由得追忆起那些年戎马天下的日子。

　　隋朝末年，武士彟变卖家产跟随高祖造反，两人时常在军中秉烛夜谈，李世民是亲眼看着的。建立大唐后，高祖将他列为开国功臣之一，官至工部尚书，还封了应国公。可见高祖对他不同寻常。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敢留下太子的洗马魏征，却不敢重用跟随李家起事的武士彟。

　　当初，高祖驾崩的消息传到荆州，武士彟得知后就一病不起。李世民派人去探望，太医刚到荆州车马未下，武士彟就死了。

　　李世民回过神，提笔将武士彟的女儿也勾了进去。既然不能重用老臣，看在杨家的面上，给他的女儿一点荣耀吧。

　　最先得到消息的姨娘，欢欢喜喜来找杨夫人，说：“恭喜妹妹！陛下钦点定国公之女入宫伴驾，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边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来准备。”

　　杨夫人听罢，眼泪簌簌掉下来。

　　姨娘不解，又安慰她说：“陛下圣恩，年关将近，等来年开春才进宫呢。妹妹何故如此悲伤？”

　　“我那女儿才十四岁……”

　　姨娘还以为是杨夫人舍不得女儿，原来是嫌弃陛下年纪太大，笑着说：“妹妹想想高祖长寿？高祖当太上皇那会儿，还生下四十多个孩子，最大的如今都快成年了。陛下正值壮年，何愁将来没有子嗣？”

　　武宸站在门外，听着姨娘和老夫人的对话，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可怜杨夫人五十多岁高龄，整日以泪洗面。武宸对她没什么母女亲情，可看她哭也于心不忍。

　　一天夜里，武宸打起精神去找老夫人，想安慰安慰她。

　　谁知一见面，老夫人先哭诉道：“都是为娘不好，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听你的留在并州。如今让你伺候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男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武宸摸了摸头，无所谓地说：“既来之，则安之。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这确实是她的命。

　　从她穿越成武则天开始，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不管她愿不愿意，命运的车轮总会推着她往前走。就算她留在并州，李世民的诏令就下发不到武家吗？

　　武宸给老夫人倒了杯水，替武则天答谢母亲，借用了武皇的豪言壮语：“阿娘莫哭。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夫？”

　　…

　　新年刚过，贞观十一年初春，武宸被一辆马车接进宫。

　　武则天在李世民后宫的史料被删的一干二净，没人知道这十二年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