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历史学渣穿成女皇》大西洋暖流

24、第二十四章

　　皇后陪李治用完膳，就被打发回宫了。今日她身子不方便，也没法要求留下来陪李治。

　　李治看完折子，想着今晚去找哪位嫔妃，他尽数后宫也挑不出一个想见的。如果萧淑妃不任性逼他的话，他还是想去萧淑妃宫里的。

　　“陛下今晚在哪里安歇？”秋月问。

　　李治看着秋月，想起曾经为他生下儿子的宫人，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家世显赫，毕竟是为他生儿育女，也该给些宠幸。

　　李治勉为其难地说：“许久没见忠儿了，去看看他吧！”

　　这个时辰皇子早就睡下了。说是见儿子，其实就是去看儿子母亲。李忠虽说是李治的长子，但其母不过是东宫一婢女。这次封后宫，其母也不在册封之列。

　　陛下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身边的宫人虽疑惑，也不敢多问，乌泱泱跟着陛下去了刘氏的偏殿。

　　刘氏从未想过陛下会来，毫无准备慌张出迎，未施粉黛的女子与李治记忆中相差甚远，李治在看到刘氏的瞬间就没了兴致。但碍于情面，他也不能扭头回去，还是硬着头皮进去坐坐。

　　刘氏战战兢兢捧着茶杯，“陛下，请用茶。”

　　“坐吧，不用拘礼。”李治倒是随和，可底下的人都把他当天供着，哪里是说坐就敢坐的。对一向安分守己的宫人来说，陛下可以客套，她们必须恪守本分。

　　“忠儿睡下了？”李治年轻的脸上露出慈父笑容，吹了吹茶叶沫子咂了一小口。

　　“回陛下，忠儿年纪小，睡得早。陛下要他来见驾吗？奴婢这就去叫他……”

　　李治一抬手，不耐烦地神色愈加明显。怎么跟刘氏说话比皇后还费劲，他不过是问一句孩子，什么时候说要他来见驾了？

　　“孩子睡了就别叫了，跟朕聊聊天。”

　　“陛下…想聊什么？”刘氏站立不安的搓着手。

　　李治察觉出她的紧张，想着也聊不下去什么，还是早点换个地方休息吧！

　　“算了，时辰不早，是朕打扰你休息了。早点歇着吧！”李治放下茶杯，起身出门。

　　刘氏跪地送皇帝离开，忐忑的心反而在李治走后得到安宁。她回头看见站在屏风后面的李忠，伸出手臂叫儿子过来，“你父皇刚才来看你了。”

　　李忠懵懂的看着母亲，打了个哈欠。

　　…

　　李治从刘氏宫中出来后，走的飞快。秋月快步跟上，“陛下可要回太极殿？”

　　“去萧淑妃宫里。”

　　萧淑妃听到宫人来报，说陛下驾到，高兴的穿着寝衣就跑出来接驾了。

　　“陛下圣安。”

　　李治从不知情趣的刘氏那过来，在看热情如火的萧淑妃，瞬间高下立判。

　　李治扶起娇媚多姿的萧淑妃，两人一同进屋，“朕来迟了，没打扰你休息吧？”

　　“陛下何时来都不晚。”萧淑妃帮着李治宽衣，又是递茶又是揉腿，可谓体贴备至。等把李治哄高兴了，萧淑妃才说，“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晚上去了太极殿，臣妾还以为今晚等不到陛下了。”

　　李治捏捏萧淑妃的脸，拉她到怀中，说：“朕说过，批完奏折就来看你，怎么会食言？”

　　“陛下要去看素节吗？他刚才睡着。”

　　李治迟疑了一下，说：“既睡了，就别去打扰他了。我们也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朝呢！”

　　萧淑妃的话头被李治堵了回去，她先伺候李治睡下，又靠在他肩上低声说：“陛下，臣妾上次跟您说，封素节为王的事，陛下可考虑好了？”

　　李治闭着眼拍了拍萧淑妃，敷衍的嗯了一声，“朕会考虑的，快睡吧。”

　　李治鼾声响起，萧淑妃欲言又止，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跟陛下提起此事，他都推三阻四，只是封个王而已，她还没说让儿子当太子呢！王皇后嫁给陛下八年都没生下一儿半女，肯定是没什么指望了。将来还不是她的儿子继承大位？不知道陛下在犹豫什么。

　　…

　　中宫。

　　底下的人来报，陛下去了萧淑妃那。

　　正要睡觉的王皇后，一听这个立马不困了，问：“不是说去看刘氏了吗？刘氏没把陛下留住吗？”

　　“陛下是去了刘氏宫中，只是略微坐了坐。陛下出来后直奔萧淑妃宫里，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下了。”

　　“这个萧淑妃，不知道又要跟陛下吹什么枕头风？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竟然还不知足。若非是守丧期，本后给陛下选上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入宫，哪里轮得着萧淑妃一把年纪卖弄风骚！”王皇后越想越气，根本没法安心睡觉。可她现在除了等，也别无办法。既然皇帝立她为后，别人休想觊觎她的后位。

　　…

　　这场后妃争夺战最后还是萧淑妃赢了。新年刚过，李治即下令封李素节为雍王，彻底踩了皇后的底线。

　　雍王从来都是封嫡子，李治如今把它封给萧淑妃的儿子，很难不让人多想。加上皇后不能生育是她的硬伤，哪天后位被萧淑妃这个小狐狸精夺去也未可知。

　　王皇后独木难支，决定找她的母亲进宫商量对策，没想到她母亲带着舅舅柳奭一起来了。

　　柳奭如今位列宰相，封王一事知道的不比皇后晚。虽然大臣们已经在朝堂上劝谏过，但陛下以皇后无子为由，把大臣们给怼回去了。

　　李治态度坚决，让柳奭感到不安。他一下朝，就找姐姐说起此事，得知姐姐要入宫，干脆跟着一块来了。

　　柳奭脑筋转的快，刚坐下来就给皇后出了个好主意，说：“皇后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无子，但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皇后必须有自己的儿子。”

　　皇后也很为难，要是能生儿子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舅舅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她不大高兴地问：“舅舅有什么办法吗？”

　　柳奭抬手行礼表示尊重，说：“只要陛下膝下有子，皇后就不能说无后。如今陛下有四子，除了李素节，其他三个都是宫人生的。皇后不如选一个养在膝下，我再与长孙大人商量立此子为太子，不就成了？”

　　“这……”

　　柳夫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女儿有何顾虑？”

　　“那三个孩子皆有生母，本后如何要的过来？养的儿子终归和自己不亲，只怕将来……”

　　柳奭却不以为然，说：“子凭母贵。皇后只要晓之以理，宫人是不会自断孩子前程的。况且陛下之子尚年幼，皇后有扶持他做太子的恩情，怎会不心生感念？即便此子将来想孝顺生母，皇后也是名正言顺的嫡母。”

　　皇后长叹一口气，“就依舅舅之言。”

　　…

　　李治最近一直忙于太宗皇帝的周年祭礼，根本顾不上其他。王皇后思前想后，决定等祭礼结束后再跟皇帝慢慢商量此事。

　　“陛下，忌日行香您决定去哪个寺庙了吗？”小太监拿着一整本长安城皇家寺院的名单给李治看。

　　李治随手翻了翻，扔回桌上，说：“后妃多在感业寺修行，朕欲施恩先朝后妃，就去感业寺吧。”

　　消息一传到感业寺，寺中人听到此事皆百感交集。她们想起那些年陪伴太宗的日子，对比如今清苦的佛门生活，不禁潸然泪下。

　　武宸打扫完院落，一进门看见大家都在哭泣，不解地问：“姐姐们为何聚众哭泣？”

　　“陛下要在感业寺为太宗皇帝举办忌日行香大典，我等追忆往昔，不免心中悲伤。”

　　武宸对李世民没什么感情，说起来她都快忘了李世民长什么样了。这一年的苦行僧似的生活，早让她忘了宫里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已经开始习惯晨钟暮鼓的日子。

　　如果没有这件事，武宸的心大概会一直平静下去。可当她听到李治要来感业寺，明知是历史的必然，她的心还是猛的揪了起来。那些镜花水月的过往点燃她心里微弱的希望，让她明知不现实还是忍不住去想，也许李治是为了她才选择的感业寺。

　　武宸不知道当年武皇是如何在出宫后还能跟李治保持感情的，但她确确实实什么也没做。一年时间，足够失恋的人走出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她凭什么认为李治还能想着她呢？

　　粗糙的手，未经保养的皮肤，粗布衣衫，二十六岁的年龄……她还有什么资本打动这位年轻的皇帝？

　　武宸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李治身上，还不如等杨夫人暗度陈仓把她赎出去更现实。信男人不如信武皇的母亲！

　　武宸安慰了自己一下，拿着碗去吃饭了。今日大家都忙着为太宗伤心，来食堂吃饭的人也没往常多，武宸还能多吃一碗饭。她忽然觉得忌日行香也挺好的，要是李治天天来上香，她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饭。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