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Akihi》饼叔

2、1.2

　　我，夏油傑，今年十八岁……

　　可能是十八岁，在他混沌的脑海中，不不不，现在也不能叫做脑海什么的了。

　　他很怀疑现在自己这副姿态到底具不具备着人类身体上的那些器官。

　　其实相较于那些扭曲又可怖的咒灵，他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更接近……幽灵？

　　嗯——

　　或许这也不是个正确的答案。

　　在得不到充足讯息的条件下，数个猜想里最为靠谱的还是咒灵，毕竟他之前还是个术师，不管怎么思考都会朝咒灵的方向去靠。

　　即便现在是幽灵，咒灵都会成为最后的可能。

　　而且，术师是能够成为咒灵的。

　　说起来有点羞愧，虽然进入了这所在外界大多数人眼中都属于神秘侧的高中，但他对一些咒术咒灵的了解还说不上多，能够得到的最广泛的知识还是有关自己的［咒灵操术］，以及类似于常识性的知识和战斗方面的技巧。

　　还有在运用操控这一技巧时，对世间大多数咒灵的‘了解’。

　　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课程基本是‘文化课’+社会实践，后者的比重更大，一旦开始社会实践，时间就有可能无限拉长。

　　整个本州岛那么大的地方，能够看得见咒灵的人少之又少，而能见者之中可以成为术师的则是屈指可数。

　　进入学校就会自动登录为术师，然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社会打工仔了，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点童工的性质，但严格来说还是在兼职范围内。

　　他的咒灵操术说不上罕见，但在学校里也算是稀有的，最主要的是人太少，自个捣鼓着还得费心神做课外阅读，次次社会实践必然不能缺少。

　　反应能力就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文化课上自然比不得同年级的硝子，就算他能死，硝子也不能死，对方就是这么重要，所以学校成了长驻地，只一门心思去了解反转术式的事情。

　　而对于另一位朋友悟，那更是不能比，术师之中也有古老传承，咒灵的知识包含在这些传承里，更别说对方还有六眼。

　　其实他也不是为自己稀烂的文化课成绩找借口，只是回忆到一半突然卡壳，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文盲和半文盲之间转悠，多少让他有些臊得慌。

　　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更倾向于，让硝子处理自己的尸体，然后不管是他们之中的谁，将自己拔除。

　　无论自己是作为咒灵，还是幽灵。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确保自己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做出难以控制的事情来，这是作为术师的职业素养，也是对非术师者的一种保护和责任。

　　其实他之前并未见过有什么术师成为咒灵的，术师这个世界本身就有些封闭，学校之上还有着各种术师氏族，他们只要拧成一股麻绳，那任何年轻的术师都会如鼓中之物，任人操控。

　　但纵使如此，偶尔也会听到某某术师堕落，需要追缉的传闻，可大部分消息，都不会让学校的学生知晓。

　　隐秘的规则在外界耀眼的浮华之下，总是让人有几分窒息。

　　所以他也不敢对自己这种状态乱下定论，而且他才刚刚醒来。

　　对。

　　这才是讯息不足的最关键的一点，时间太少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早有些意识，但亦如同此刻脑中有层模模糊糊，如同迷雾一样的东西遮住，他直觉只要将那迷雾一般的东西给拔除，自己的死因，亦或是朋友之间的消息也能够一清二楚。

　　但奈何他现在没什么本事，而且学校里没什么咒灵。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有些惶恐，自己的咒灵操术是控制同等级以下，一些同等级以上的特级咒灵也能够勉强控制的。

　　这种控制不像平日捕捉之后吞咽，利用体内的咒力将其进化吸收一般的行为，而是纯粹的如同一个人类操控着人偶，行动之中或多或少能让那些咒灵有自己的行为意识。

　　而自己就如同那些捆绑木偶的绳索，一旦绳索断裂，咒灵必然会失控。

　　他努力回忆着，进入学校没几年，也是控制了不少咒灵，特级不用说，次一级的数量绝非一头两头那么简单，其中又不少是悟勉为其难与自己合作弄到手的。

　　而如今……

　　倘若那些咒灵失去自己的控制，就算是东京也得有半个区要完蛋。

　　即便知晓自己身死亦没有任何波澜吹起的内心，此刻却又如地震发生时的水潭，正不受控制地荡起一层又一层地水波。

　　他一向认为弱者生存是社会的常态。

　　不知道咒灵存在的普通社会之于他们这些术师构成的术师世界，非术师者之于术师者，前者都要弱于后者。

　　而帮扶弱者，挫败强者，是他的原则，亦如他认为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者而存在的，所以咒术对他而言不过是强者帮扶弱者的手段之一。

　　如果因自己死亡而导致更大的灾难产生的话——

　　夏油没什么犹豫地飘向自己的朋友，不管是用手拍还是用脚踢，对方都毫无反应，做出各种动作的自己反而更像是个搞怪的小丑。

　　不过看朋友不同以往的神情，波动的心还是慢慢恢复平稳。

　　如果有悟的话，再多的咒灵应该都不在话下吧，倘若真闹出什么问题，硝子也不会躲在这种地方抽烟了。

　　说起来，硝子会吸烟吗？

　　看着两位明显不似高中时期的朋友的面容，夏油不由沉默下来，却又寄希望两人继续交谈，不管说上些什么，就算是讨论自己的尸体，亦或是其他的，多少都能够得到一些情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后没再说话，夏油只能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有些蠢蠢欲动。

　　幽灵一般的自己大多数的行动已经不用再靠双脚，似乎只要稍稍一想，身体就能够随风而动，只是在他飘到五百米远的时候，就不能再向前一步。

　　而且不管是东南西北，还是上天入地，似乎都不能再踏出那五百零一米，而且在这中央的还是自己的朋友——悟。

　　怪异，是他心下的第一感觉。

　　夏油只能围绕着友人飘荡起来，作为术师在使用咒灵操术时，的确能够感受到自己可以操控那些咒灵，具体的感觉描述出来可能太过抽象，只是那时候他不能从咒灵的方面感受自己的操术。

　　不过可以够确定悟并不会类似的咒术，当然也不排除如今不同以往的他学会了那样的操术，但自己现在并未感受到被人操控，亦或是契约的东西。

　　那为什么——无法离开朋友太远呢？

　　他的第一想法是自己此刻的状态，或许的确不是幽灵，而是咒灵，无法远离是咒灵产生时的条件——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死亡之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诅咒。

　　世间的咒灵太过千奇百怪了，饶是他年纪轻轻就成了术师，目前去过的地方也不过五六个。

　　见过的咒灵里就有由都市传闻转变来的咒灵，如裂口女，还有一个区域内的土地神化为咒灵，这就是一级术师，甚至于特级的工作范围了，以及在凶宅内见识到的地缚灵，就连学校的仓库内都有着只是小小胚胎就直接是特级咒灵的咒灵。

　　如果自己是因诅咒化为咒灵的话——

　　那到底是属于什么级别的咒灵呢，而作为咒灵的自己为什么依旧是人类的姿态？

　　并不是说每个咒灵都很恐怖，有些咒灵可以用人类的躯壳作为受□□，但咒灵本身就是咒力堆积，最后形成的产物。

　　在形成过程中会受到各种影响，多是都因人类的负面情绪扭曲，姿态说一句千奇百怪都不为怪。

　　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人类，甚至于是高中时的模样呢。

　　那现在的自己还能够使用咒灵操术吗，亦或是衍化了咒灵该有的本事儿？

　　可，自己到底是怎么成为咒灵的，难道是在死亡之际受到了诅咒？

　　夏油定定地看着朋友墨镜后的那双眼睛，自己的‘诅咒’和悟有关系吗？

　　其实，死亡是一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的，在进入学校前，成为术师时，并不是他不害怕那些咒灵，而是他拔除咒灵的方式和其他人的大为不同。

　　在拔除咒灵的同时也在吸收它们作为咒力的一部分，如果有人问那些负面是个什么味道的话，他大抵会说出‘和处理过排泄物的抹布’差不多的味道吧。

　　总的来说，就是恶心。

　　还记得第一次吸收时，他扶着墙吐了大半天，恶心的感觉在这具躯壳里堆积着，他并不认为自己最后能够正常地忍受下去。

　　但唯有自己不断的变强，才能够帮扶身边的人，这是他的原则，亦是他认为的正确。

　　术师都会面临死亡，因为世间总会有比你强大的东西，天外有天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只要在死前吞噬掉那些被自己控制的咒灵就好了，他能够感觉到伴随这样想象的是内心中升起的满足，但他知道计划总有赶不上变化的时候。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自己才会变成咒灵的？

　　没能完成的工作，牵连到了非术师者？

　　这样的情况应该会让他多少有些不甘的情绪，亦或者在这之后遭遇了更严重的打击。

　　朋友遭受到了袭击，和自己搭档的悟受了伤？

　　他不禁端详起自己的朋友来，两人间距离不过两拳，那双六眼即便被墨镜遮挡也无法掩盖它的神秘和璀璨。

　　有人能够伤到悟吗？

　　内心不由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两种猜测他更偏向于前者，但前者应该不足以产生「无法远离」这种条件，倒是后者能够产生。

　　夏油眸光微动，瞳孔没来由地紧缩，银白的发在被寒风吹动之中，露出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他不由伸出手，想要拨开头发抚摸，却不想手指穿过朋友的头部，自己如同镜中之花，水中弯月一般虚幻。

　　五条微微抬头，看着像是被涤荡过的碧蓝晴空，口中呼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可见的白雾将他面容笼住，只有低沉的嗓音在这角落里流转。

　　“起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