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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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二天，赵诩挑了个女魔修过来侍奉。此消息一出，整个魔域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自然也传到了身在南城的池鸢耳朵里。
此时，贺萧然正神采飞扬的说着这事，池鸢就坐他对面吃着炸鸡。
“他有伴了，挺好。”池鸢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贺萧然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别心里委屈，还装作无所谓。”
池鸢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你想太多了。”
“我倒是开始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了。唉……”
“本来就是清白的，那些人乱传谣言，他应该是怕我无法立足在魔域，才给我的公主名头，哪里来那么多的猜测。这些年，我们就像兄妹一样，只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大热情。”
池鸢盯着盘子里的炸鸡块，出神的想起了一些属于这个角色的记忆，脸上也不由地带上笑容，“我记得我有个亲哥哥。他跟赵诩就完全不一样，要是用一个物件形容我那亲哥，那就是斯人如玉。”
“啧。”贺萧然酸道:“如玉，那不过是一块石头。想当年我们赵将军率领十万大军，那也是威风八面，是他一块破石头比得了的么。”
池鸢的嘴角抽搐了下。
看他说的神采奕奕的，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一直跟赵诩争锋相对。
长时间相处下来，贺萧然明显只是记恨于当年的事情，对赵家军的死亡，有着很难释怀的伤痛，而罗刹王跟赵将军虽然都是赵诩，却是两个对其而言，完全不同的人。
凉亭里灌着风，池鸢把脑袋缩进宽大的外袍里，眺望着远处的天色。黑沉沉的，犹如身处在地狱深处。
“你把灵力运到指尖，试试看会暖和很多。”贺萧然扇着宝扇说道。这冷嗖嗖的天气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还是夏天时那番做派，扇子不离手。
池鸢用手揉了揉冻僵的鼻头，屏息感受灵力的跃动。暗藏于身体里的灵力似一股暖流，在一处温泉中汩汩冒着泡，随着某种力量的牵引下，从水面炸起，直冲向了四肢百骸，灌入了指尖。
瞬间像是开了暖气，任凭寒风吹拂，池鸢都没再缩一下脖子。
池鸢喜道:“不冷了！难怪人都想修仙，修的这些，就可以脱离很多的痛苦，从肉身到心灵。”
“你一个拥有灵力的人，长年养在罗刹王的身边，要是别的魔修知道了，又得写十几册子新话本。”
“名人不好当啊，一点风吹草动，细枝末节的，都要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池鸢叹气道。
她又道:“不过以后会好很多，谁还会记得我呢，以后应该都是赵诩跟身边新来的女魔修的同人话本，通通都与我无关了。也是一大幸事。”
贺萧然白了她一眼，“死矫情。那叫炸鸡的玩意儿真好吃？怎么就只剩下一块了。”
池鸢嚼着鸡肉，脸颊鼓鼓的，含笑看着他说:“这东西要趁热吃，冷了就不酥脆了，喊你吃不吃，没了想抢，没门。”
说着整个盘子给抱走了，正要拿起最后那块炸鸡块的时候，手在快触及之时无法动弹。
贺萧然连盘子一起端走，大摇大摆地走了，说:“道行如此浅薄，小爷要的东西不需要抢。”
待人远去后，池鸢还是呆呆的站了许久，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她进了灵台里，躺进池子，漂浮在池面。
黑嘴鸭也没之前那么害怕她，低头用鸭嘴碰了两下她的手。
“我不是难过。”池鸢摸了摸它沾了水的鸭毛，看着上方白茫茫的天空，“你知道的，我真的没有难过，我怎么可能因为赵诩难过。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他不过是一个书里的角色，还是个大反派，早晚都会死在男主角的手里。”
她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灵台里，黑嘴鸭呆滞地望着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嘎嘎两声回应着。
“他是对我很好，比现实世界里任何一个人都好，可惜这个光照错了地方，他就不是温暖的光，而是手电筒晃到眼睛的强光。”她微微一侧头，呛了口水，仰着的身子整个坠进了池底，挣扎了一下才出了水面。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眨掉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我的确没什么用，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好，明明这么简单的平衡，都无法做到。”
黑嘴鸭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可是你很会品尝美食，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好。你种的菜也特别好。”
“那些都是没有用的。”池鸢垂头丧气着。
“不！”黑嘴鸭用翅尖指向自己，“你是不可取代的，对我来说是很有用的人，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个灵台，也……不会有我。我因你第一次开启灵台，才有了生命，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池鸢抬头，看着黑嘴鸭。它小小一只，此时的神情却像极了人。
“我……”池鸢指着自己，手指颤抖了下，确认道:“我厉害？我厉害，厉害吗？”
黑嘴鸭没有回答这个，而是说:“要是想他，就回去吧，回到那个地方。不论结局将会如何，留在想留的地方，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我本来就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贺萧然都答应了我，只要以后赵诩一死，我再收拢这些魔头的势力，我就是这本书里呼风唤雨的女魔头。”
“做这些只是想要些安全感，站上顶端才能不被人欺负。好的一方，也总是得不到好报，甚至深陷牢狱之灾，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那个人一样，欺你害你。”
池鸢听得有点失神，“那个人，哪个人？”
牢狱之灾？她一脸迷惑。
最近虽然记起了一点之前在书中经历的事，确实是有蹲过一次牢狱，印象也算是深刻的。
“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自己知道的还多。你这个存在，就很逆天。”池鸢说。
黑嘴鸭看池鸢整天不学无术的，便说:“你读的书还不够多，不能理解这些。等明天你回了主城，就好好待在赵诩的藏书阁里，多读几年书。”
“我没答应回去。”
“进度才到百分之八十，你们还有很多日子可以相处。你不回去，只是在消耗掉你们最后一些可以相处的时光，花开堪折直须折。”
池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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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主城。
主城的街道上满是枯叶，呼啸的风一吹，各处飘零，街道上站岗的魔修们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安折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眉眼间尽显憔悴。他拾起一片落叶，放在掌心凝视，听到脚步声将近，才抬头去看来人。
“东城主。恕我失礼了。”安折无力起身，只得稍稍欠身拱手道。
“不打紧，你的身子要紧，这些礼数不要也罢。”东城主看了眼宫殿大门，对安折道:“今日是中元节，待会儿应该会来很多人。”
安折说:“是啊，难得热闹的一天。每年也就这个时候，主城里充满了死气。”
东城主推着安折进去。
池鸢作为贺萧然的新门客，也在中元节的邀请名单中。
中元节就是鬼节，是魔域里一年一度最为欢庆的大日子，就是这一天魔气最盛，许多孤魂野鬼也会游历在此处。运气好的偷到充足的魔气，转世为人，运气不好的被魔修抓住，吸食掉最后一丝残魂精魄。
魔气对孤魂野鬼来说，实在太诱人了。
池鸢坐了几天的马车，也终于赶上了中元节。贺萧然坐在池鸢的对面，左右开弓，搂着两名避尘阁的女子，边喝酒边卿卿我我的。思想超脱的池鸢自然对这点尺度，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啃着炸好的薯条，一会儿又嗑一袋子瓜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卿卿我我。
贺萧然的身子贴近右边女子，说：“美人儿你真甜。”
池鸢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的更是入神，“你亲一下才知道甜不甜，别光说，实际行动，看看含糖量。鲁迅曾说过，真理往往是需要尝试的，没试过就不能下定论。”
贺萧然：“？”
贺萧然的脸泛着青绿，低头就要去吻那名他声称甜的女子，头刚低下，就立马转头，看到池鸢依旧荣辱不惊的坐在那，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池鸢回了他一个微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说：“快点，这秒过去一点，爱情也会流逝一点。悸动的心，不等下秒的你。”
这话说的，贺萧然觉得憋屈，“非得看？你不知道闭眼么。”
池鸢双脚抵着车厢内侧，高高架起，用手指随性地弹开了垂下的一缕发，“你非要坐在我的面前男欢女爱的，你敢做，我当然敢看呐。后头那辆马车空了几天，怎么那马车上有鬼啊，非要挤在这。”
“这不是怕你觉得孤独。”贺萧然侧身挑了下甜美人儿的下巴，“是吧，美人儿。”
“是呀，爷说的是。”甜美人儿掩唇娇笑，攀上了贺萧然的胸口。
池鸢的眼睛终于被辣到了，狂眨眼好几下，才缓过来。她掀开帘子去看外头，入了大殿，到处一团团黑气在飘荡，耳边还是他们两人的笑声。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是待在内殿中睡觉，从来不参加中元节，就是觉得这鬼节有种说不上的压抑感。小时候看过很多鬼片，都是这种氛围，冷不丁就会冒出点七孔流血，披着头发没有脸的鬼，看过以后一晚上脑子里都是那些鬼过来拖脚，躺在床下伸手的画面。
贺萧然也朝外看了看，然后语气冷冷道：“都一路了，看你们把我也伺候的挺好。”他用手搂紧了两位美人，“所以，不会让你们太痛苦。小爷我啊，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一路上池鸢已经听多了他这些肉麻的词，只顾着看窗外，没回头看他们，却又听到贺萧然说：“道行还是太浅。”
“别，别杀我们。”
“你怎么看出我们的，原来你一直在装。”
贺萧然的声音说：“这几天我是真的爱你们的。”
池鸢猛地回头，贺萧然掐着两位美人的脖子，还在说着骚话，“小爷我多情，舍不得就这样让你们魂飞魄散，不如，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快乐。”
“你要做什么，不要，啊——”
两位美人在贺萧然的手中化成了两团雾气，贺萧然用鼻子吸入雾气，神情享受。
两美人在前些日子就混入了避尘阁，为的就是在中元节这天跟着贺萧然进入主城大殿，找到合适的魔修肉身，再取而代之。魔修都是重新修炼出的新肉身，既是肉身，都是能被夺走的，而野鬼就看准了这些修为低下的魔修。
“你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不跟我分车坐？”池鸢心有余悸，“这一路上错怪你了，谢谢你出手相救。”
“嗬。”贺萧然嗤笑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想要她们的精魄，救你顺手的事。专门救你，赵诩可能做得出罢。”
贺萧然好歹是魔头，要不是刚才吸□□魄，池鸢都险些忘记了这家伙的危险系数。
贺萧然下了马车，池鸢也跟着下来。有人前来接应领路，贺萧然摇着宝扇，笑得如沐春风，“刚刚那美人儿，可是挑准了你的肉身。她若得手，此时，你应当就躺在我的怀中。就不知道你甜不甜？”
池鸢：“......”
“吃多了甜食，容易得糖尿病。”池鸢皮笑肉不笑道，然后从小袋子摸出一根野山椒，憋着气嚼着，把自己辣的够呛，“甜的没有，辣的尝尝？”
贺萧然怕辣，嫌弃地皱眉头，“无福消受，也许自然有其他人想尝。”他说这话之时，正是赵诩走来之时。
自损八百，伤敌一千。此时池鸢辣的直吐舌头，抬眸便看到赵诩昂首而来，举手投足间满是睥睨天下的气势。
池鸢与赵诩对视了数秒，赵诩负在身后的手，转正，端着一杯水，脸色一如往常冰冷，说：“喝。”
池鸢接过喝完后，跟着赵诩进了大殿，贺萧然走在他两中间，说：“咱们这王还真是好心，但王是不是忘记了，对我的许诺呢。”
赵诩的步子停住，“三日后，便是你们的大婚之日，与北拓的一同举办。”
贺萧然也愣住了，半晌才道：“那王还真是舍得。”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池鸢，对这门婚事必定是举双手不赞成的，心里上演了对赵诩的毒打，一脚把赵诩踹上了西天取经。
大殿门扉处，池鸢挡住了赵诩前进的步伐，“我不同意。这是我的婚事，那就得由我自己做主。况且，我父母兄长尚在，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替我决定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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