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越之后》过灬饮

68、菩提子

　　林卫有什么雄心壮志暂且不提，林壑嘉与沈明申二人又续了一回茶，才定下行程来。

　　新帝登基，天弦水滩解了禁，这才好与商行租用船只。

　　“那就说定了，我明日辰正（早上8点）再来。”沈明申掏出一一张五两的银票来，“这几天的饭食就交给你啦，林大厨！”

　　二人的同窗岁月里，林壑嘉为了省钱，硬生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那手艺，就连大手大脚下馆子惯了的沈明申都叫绝。

　　沈的父亲掌管着整个麓山书院，自小他沈明申就没缺过钱，但越是有钱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抠门的，他们不是冤大头。只不过，将钱财分为两部分罢了。

　　可以一掷千金的必要投资，与须得锱铢必较的正常花销。

　　严格来说，沈明申是爱惜每一个钱的。

　　林壑嘉也没跟他客气，将钱放入小荷包中揣进怀里，顺带叫了林卫出来。

　　“这小子你带回去吧。”

　　林卫尚且稚嫩的脸鼓成了包子，将不满直勾勾的钉在父亲脸上，只是没有作用罢了。

　　“在书院要好好读书，要听师父的话，与同窗友善，别舍不得吃......”临到走了，陈萍萍倒是多了好些话，还给林卫包了一身新衣服。

　　护妻狂魔林壑嘉有些看不过眼，自己小时候哪有这待遇？

　　瞅见师兄袖口垂下的一点黑色，他有了成算，“萍萍，去拿一盒‘那个’来，要三号。”

　　陈萍萍这才不舍的离开儿子，进屋去了。

　　沈明申在学生面前不愿失了面子，便只是静静等着。

　　不一会陈氏拿来了东西，递给林壑嘉就进去了。

　　看着等待他说明的友人，林壑嘉说道：“瞧你那手粗的，这盒是......算了，你拿去用吧。”

　　“嘿，手粗怎么了？这是男人的象征！”

　　“那串菩提子来得太不容易，你那手别说盘串儿了，仔细刮伤了油皮，多难看。”林壑嘉瞥了他一眼，抛出这么一句来。

　　沈明申接过友人递来的小盒子，塞入怀中，“谢了啊。”

　　还是不能当人对方的儿子不稳重，多丢面子！

　　林壑嘉既不想占人便宜，也不想让人占自己便宜。自从他阴差阳错用了夫人的脂膏之后，多生了许多情趣。

　　浮船上只有二人，他便让她带着认了认她的东西。

　　从陈萍萍友人处得来的东西最多，甚至连压船仓的也是那友人的所有物，他不禁起了兴趣。

　　呵，女人，无事献殷勤......他不会因为对方身为女性，就放松警惕。

　　那日，陈萍萍坐在他怀中，乐呵的只颤。她将唇脂、粉膏用在他脸上，左试试右试试，将他画成了个花猫。

　　而后，他看着她拿着一个小本子，研究了小半个时辰功夫。最后挑了十来样，对着脸又是图又是抹，两刻钟之后就妥当了。

　　那分明是她，却又和平时的她不大一样。

　　面颊上生出的细小斑点已经看不见，她的面色健康带着淡淡的黄，完全看不出涂抹过脂粉的痕迹。唇色粉红却是淡淡的，是从未在脂粉店里见过的色彩。他只不过洗了把脸，回来就已经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了。

　　明明还是她的脸，可面目更加立体起来。根根分明的睫毛与形状优雅的眉目，凤眼也变成了杏目，配上她严肃的表情，居然把外貌的艳丽压了下去，有了一种正气，不容侵犯的威严感。

　　在林家村时他就知道，许多人因这她那一双总是默默含情的凤眼，就将她编排的非常不堪。

　　甚至在他心里，也曾偷偷那样想过。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真人就在身侧，根本用不着。

　　那样子虽然一时间将他唬住了，在他的逗弄下，很快她就绷不住表情了。

　　他愿意听她讲述如何完成的，二人有大把的私密时光，漫天乱谈都是愉快的。

　　在他的反复逼问下，他确定了她的友人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女孩子。

　　而陈萍萍将东西涂抹在他面上，再度给他画了一个妆之后，看着穿衣镜里的人他都要认不出了，如若不是那人和能他做出同一个动作的话。

　　他只听她说到什么‘修容笔’，之后就放弃挣扎了，随她对他的脸做什么。

　　那贴近肤色的粉膏、深色的‘修容笔’这些确实令他大感神奇。

　　涂在脸上连塑形泥都没用，就直接完成了改头换面！

　　陈萍萍将他化成了颧骨很高、五官更深邃的色目人。

　　那些头发是红色褐色金色、眼眸呈蓝色绿色紫色灰色等等的，都是色目人。他还在国都之时，就知道有那么一批人。

　　拿着承安殿拨的福利，住着三塔驿舒适的房间。声称自己是哪个郭嘉（同音词）带来和平的使者，实际上只不过是逃奴罢了，他们为了骗取钱财，使用的手段不甚高明，却总是能得逞。不过那些人吃相太难看，还得寸进尺，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拆穿了。

　　沉思中的林壑嘉蹙缩眉，那模样却更加帅气了。看呆了坐在他面前的陈萍萍。

　　穿衣镜中的男人眉飞入鬓，皮肤刷白。下颌与脖子之间线条分明，两腮看起来略带凹陷，非但不显得瘦弱反而能体味出精干来。

　　大威的国子监的成品作坊区，有一部分是建造在地下的。

　　那里的匠人都是签了卖命契的，常年只能居于地下。

　　——制作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产物。

　　他有幸跟着老师去过一次。

　　几位到场的青年，都是各个班次最核心的成员。

　　大家跪在一起，发誓绝不泄露在此处所闻。

　　那里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

　　而塑形泥也是其中一种，在他看来极危险的一样。

　　从一只大缸里捞出时还是泥黄色，渐渐半干就像普通的泥块。

　　随着干燥颜色越来越浅，可以捏成想要的形状后——

　　——改头换面。

　　他亲眼看见一位司刑部的拿起一块，揉捏几下按在脸上就变成了同伴的样貌。改变说话语气，动作之后，简直就宛如一人！

　　这不是最可怕的。

　　那‘泥块’还是制作炸药的原料呢。

　　他亲眼看到‘化学班’的人将它填入弹匣，弹射出机括，一点点就很有威力。

　　二十米外的铁板木箱被炸的四分五裂。

　　没容他惊叹，带队的老师便将他拉去了别处。

　　“那还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老师警告的眼神严厉极了。

　　之后的一番经历更是叫他终身难忘。

　　即使发过了誓，在离开时，带队的老师依旧对他们耳提面命了一番。

　　十几位同伴一同晕乎乎的离场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都是些往事了。

　　他放下那只粉膏罐子。

　　一个普通的少女是不可能做出那样机密的东西来的。

　　寻常人也没那样的财力。

　　将沉重的杂思抛过脑后，他体验了陈萍萍所有种类了护肤脂膏。

　　每一种都有好几份，体感和气味不尽相同。于是按照二人的喜好，他将它们分了序号，左右每个罐子都相似，还没名字。

　　三号是他觉得最油腻的一款，但收拾皴皮效果最好，不过十来天就把他脚上的一块老皮给干掉了。

　　散发出淡淡松林的香气，与呛鼻松节油的药香不同。暗含甜意，终焉浮现的淡淡花香非但不腻人，倒像是冷峻克制过后的暖阳。

　　林壑嘉认为沈明生需要它，才割舍了出去，反正还有。

　　除却厚重感强的这种，陈萍萍那还有其它

　　处理完与友人的交际，船舱之中只余二人。

　　他弯起了嘴角，“萍萍，晚上带你去温泉可好？”

　　能与她欢聚的时日不多了，他想让她拥有最好的回忆。

　　千里之外的国都，一位老者的家中已经聚集许多人。

　　大家一扫前些日的肃穆，可算不用在那样小心翼翼行事了。

　　屋中的老者脸上堆起了褶子，馒头的银发却梳的一丝不苟。

　　身前见不到下人，即使他独自行动多有不便，也没有依赖外人的打算。

　　老者不能卧榻，软垫也嫌太硬，只得半撑着特制罗汉椅，几近匍匐的扫视面前的人。

　　这些都是他的学生。

　　“林珑樟写信，说他今年会来，你们就这样不乐意了？”

　　这些人大都位居要职，可在自己的老师面前，总有些胆怯的。

　　和面子无关。

　　国子监的学制年限特殊，这位老人更是如师如父，将大家带在身边。

　　“怎么会，许久不见小师弟，我们都挺想念的，哈哈...”

　　“是呢，呵呵...”

　　“就是就是，老师您安心养病，这里有我们呢。”

　　话题的内容多少有些刺痛这些大人物的心。

　　果然老师还是最偏爱小师弟，即使隔了近十年岁月，一到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