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越之后》过灬饮

121、番外（七）

　　“不用问啦，没人回答滋...你的...滋...混蛋！这是...滋...传统...娘子都说了的...喂，就不能让电流声小点吗？滋...有什么...滋...办法，干扰已经是最...滋...了...姐，旋钮还开着呢...滋...呀，糟糕！滋...滋滋...啾——”似乎又插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独属于于变声期少年与少女的争吵被忠实的传递出来。

　　一阵刺耳的鸣音过后，少女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里是...滋...晨间新闻...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梅梅...滋...工号41430577，来自...滋...邬水酆都...乡...滋...据悉，日前玄天龙城来料已经超过一百船，食品部的各位工友们正在奋力...滋...加工...

　　...其中医务处的研究员...滋...在对烧伤皮肤的补救有了突破性进展...支援酆都的探险队已尽数种植了人造皮肤...一个自然周期未见排斥反应...

　　...今年军方的食品订单再上台阶...在日化三组的不懈努力下...滋...勇得生产标兵称号...超出定额双倍的生产量...缓解了昆仑城重建的压力...荣誉和奖励都是属于你们的...滋...谢婷芳...

　　王顺义...王农发...滋...至少在今天，让我们记住这十个名字...滋...结束今日工时后，请以上十位工友到后勤处领取奖金与奖状...

　　...谢却海棠飞尽絮...滋...困人天气日初长...初夏总是容易叫人困乏...滋...下一波高温即将到来之际...望诸位工友务必做好防暑工作...即日起食堂关闭顶楼餐口，望悉知...滋...请在开工前后于大食堂凭工卡领取凉茶与冰袋...每人限量一日两份...滋...不要浪费，重复一次...每日提供直至秋老虎结束...不要浪费...大家的舒适皆来源于工友的劳作...请珍惜...

　　...滋...但夏乏不是怠惰的借口。”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动了纸页，继续播报。

　　“滋...日化六组的段大妈！干嘛捏，你介似干嘛捏！才过上好日子就作天作地昂？别银似欠你了昂？不仅不积极参与工作，还蹭用隔壁组的份额...挑拨离间...欺下瞒上...致使出货量跟不上原料造册也出了问题...

　　...滋...在被背上黑锅的隔壁组长赵大哥努力配合调查...纠察组的询问下下无所遁形...但坏影响已经产生...俺们邬水乡银在外边都抬不起头来...不仅是她个人的坏影响...滋...对别个也是不公平的...滋...如今已将段小春扭送至衙门...罚没财务交由受损的一众工友...我们不姑息一点歪风邪气的滋长...功过是非赏罚分明...所有人在同样的奖罚机制下...纠察组成员绝不偏颇任何一方...褒奖单与罪罚书见中央大楼前告示栏最新一期...滋...以上就是今晨...滋...内容...祝各位工友今日顺利...别忘了凭工卡领取夏日...滋...福利...以上。”

　　一段舒缓的音乐之后，红色的扩音器彻底没了声音。

　　路上的人声却喧嚣起来，许多人涌去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去哪儿？”曹光明问道。

　　“中央大楼的告示牌，你也想去看看吗？”

　　马光鸣仅犹豫了一瞬摇摇头，“待会儿人少了再去吧。那红唢呐里藏不住人吧？如何有声音传出来？昨天那屋子里也有响声，不过真切多了。”

　　“如果你单纯问它如何发声，两样其实一个东西。但是吧，本质是不同的。这是红喇叭是汪娘子牵头搞的新鲜玩意，据说能实时传播信息。哪怕千里距离都不是问题。为此还废了许多‘线圈’、‘磁铁柱芯’，老头子我也不懂。”

　　老马接着正色道：“但徐氏商船上却是都装载了的，拥有远超其他家机动性的商船。只要一想到他家日行千里不嫌远的方向感，天涯咫尺隔日达的速度。能做到这样的调度，居然

　　只是与官府合作的私商，如果不是有那‘话筒’的辅助，单凭人力怎么做得到？其他商家不被压缩生存空间才怪嘞！只要首领不出昏招，很难不繁荣下去。”

　　“可、可我眼见那汪娘子与旁人也为有什么不同呀。”

　　“汪娘子不是一个人，但远见之所以称作远见，她走在了所有人前面。虽然不事事躬亲，点名的方向，带动的团队，主持的项目，这个超大的‘企业’将数万国民拧成一股。大家得了好处，愿意支持她——当然不是那种一锤子买卖的好处，而是持久的、能让人有奔头的，我不是说没有冥顽不灵的蠢货，今晨播报里头不就是有一个吗？汪娘子最痛恨这种蛀虫，她为大家提供优厚的薪酬便是想要杜绝如此情况。而这种得了恩惠还要继续短视甚至贪心不足的，注定要被时代的车轮抛下。”

　　“可，她的势力触及如此之远，难道不会被上头忌惮吗？还能继续吗？”

　　马光鸣脱口而出的疑问其实并不必要，今日在饭桌上其实已经获得了蛛丝马迹，但老马还是将答案说了出来。

　　“是皇权与商业的结合。

　　你可知那秦寇衿是当今太子么？

　　今上无子，过继了汪娘子的亲子。

　　朝廷内笑话逐远王被汪雯芙玩弄于鼓掌之间，明明是今上表亲却连当家都做不到，那江悬河跟个软脚虾似的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什么都听汪娘子的。你认为呢？江王爷真是沉迷美色的废物点心吗？

　　那与太子同桌的女子却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户部尚书之女，从小就养在汪雯芙膝下，也是个说一不二得主。一身行商本事，就是十个男的也比不过。

　　像这样的联和是天然的纽带。

　　今上身体康健，想要即为，怎么也得十年之后了吧。那么只要太子不出昏招，这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还不明白么？

　　况且，汪娘子确实做了好事呀。将适合的人安排在适合的位置上，为流民提供稳定的生活，甚至普及识字，教育万民是非。

　　就连东洲十五乡的蛮族也收留、改造了，汪娘子说在劳动中获得的认知最是踏实。万民如初生羔羊，没人管理便会出乱子，无序发展是最大的损耗。他们又最坚韧，只要提供必要的资源，就会绽放巨大的生产活力，指明方向之后，还能带来更多的回报。即使不为了回报，领主安排好自己治下百姓不是应该的么？衣食住是最基本的，要是无法保障，愚昧必将传染，就更无法教化了。摆烂谁都会，但将烂的摆整齐，摆弄明白那才叫本事，才有意义。

　　不要看上位者说什么，而要看他具体怎么做。

　　嘴是会骗人的，而行动才最反映本心。”

　　“她是怎么做到的？江王爷与她是夫妻，她总不能与今上有什么吧！为何过继的是她的儿子？即使一次两次、十次顺利，怎么就能保证每次都成呢？后面真能那样顺利么？您我都知道世事艰辛，要成一样已是不容易了。”

　　“很简单。天下最具智慧的人至少有七分出身在国子监，汪娘子只要驯服他们的领头人，就能收获大片人才。这些人在未来的几十年会渐渐成为权利的构建者，话语权便是如此获得的。要驯服这样的天骄，对我们来说太难，可对汪娘子来说易如反掌，也许我这样说不恰当，但这就是我眼见的。而近几年，汪娘子的‘企业’培养出的甚至比那边还多，反哺朝廷亦不在话下。

　　至于皇家，当他那次将刀架至娘子脖颈之时，便注定了败局。

　　汪娘子并不渴望权利，她想要的是更加舒适的生活。她将它们分享给了大家，包括你我。即使不爱动手，但讲道理前将屋顶掀了，凶恶的对方才有可能听一听。至于后头的，都是些讨价还价的扯皮了——哦，她那丈夫最擅长这个了。平时看起来老实，其实蔫坏蔫坏的。”

　　“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汪娘子在开年终会的时候说的，那是每年都有的欢送会哦，不少大人物跳槽来这里可就为了那一次。除了吃喝游玩，各部门的领头都要上去做汇报总结的，有那喜欢钻营的甚至还能在分析数据后多赚几笔，汪娘子不禁止这个，只要不是吃拿卡要做老鼠仓的行为，她都不介意。当然咯，只是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才躲了几年。”老人摆出‘今年还将继续’的无赖样子，得意又好笑。

　　这下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一时接受了太多的讯息，这让马光鸣有些懵。但他不后悔接受这些讯息，这些让人心生信心的消息。

　　往来的人影都穿着类似的棉制衣物，形状熨帖而低调顺眼。灰色为底，点缀着蓝色绿色橙色紫色的色带，绝不是一般府中下人的穿戴。若非大富且大方的，哪里会给自家仆人穿棉衣的。他们有男有女，高矮胖瘦、肤色各不相同，可眼中神色带着正气，面色红润甚至随意欢笑着。就连行色匆匆的，眉目紧锁也绝不是为了生计。工业区虽大，眼见的都是让人放松的氛围。

　　“我，真的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吗？”马光鸣咽了一口唾沫。

　　老马点点头，“和你以前经历的那些半吊子不同，我想你永远不会后悔加入这件事。”

　　他尚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半生都在失败，而一重又一重的好处摆在眼前，轻巧的就像呼吸一样，这样的美梦怎么会成真？

　　现实是如此黑暗，也许那只是引|诱他的毒药。越是毒性大的蘑菇越鲜艳，同样越是美味。只不过要以生命为代价去换取。

　　马光鸣又问道：“需要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