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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预备 ...

  •   大汉们以为自己能逃出刑部大牢,毕竟关他们的地方非重犯所在,看守松懈。谁知到夜深想要跑时,莫名几人齐齐使不出力,越挣扎血流的越多,天没亮就毒发身亡。

      一个时辰后,睡得迷迷糊糊的狱卒被恶臭惊醒,循着余温看见三人死状,瞬间被这幅阴间情境吓得腿都站不起来,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生生将人打死。

      好在上前查看后发现并非如此,但无论怎样,这事儿追究起来人是在他们手上没的,故而参与过的狱卒心照不宣,一齐选择将其掩盖过去,悄悄把尸体埋了。

      林敛熙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接连两日都在王府陪碧笙读书写字弹琴,仅有的几次出门,也是去给碧笙买她喜欢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儿,对旁的事顾不上,也没人来烦过她。

      转眼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到,她有事要嘱托程闻记,故而一大早就去了药铺找他,却得了‘二爷有事回府’的说辞。想来不见这么多日,应该是大事,林敛熙不着急见他,便留了口信,让他回来之后去找关崖。

      然而,变化发生在这日晚饭时。

      林敛熙在程三薄的私宅与林敛叶见面,随口提了一嘴程闻记,没想到叶儿说她昨日回程府,府中风平浪静,程闻记也没在府中。

      叶儿不会撒谎,所以要么是程府或药铺掌柜的问题,要么是程闻记有事隐瞒。

      林敛熙猜测,“难道是去陇川了?”

      叶儿对此十分笃定,“听程府的人说,二叔极其憎恶陇川,此番除非是程三薄死在陇川,程家一个活人都没有,不然他肯定不会去。”

      于人来说,每当出现不确定的时刻,直觉就尤为重要。此刻林敛熙丝毫不觉得程闻记在密谋什么,只有个挥之不去的念头——程闻记在躲她。

      “算了……”林敛熙将此事搁到一边,打听起另一件事,“程三薄几时去的陇川?”

      叶儿说:“应该是姐姐来之前四日左右,我当时在望楼和他匆匆见了一面,后来才知道他去陇川了。”

      那不是跟蜀王妃差不多的日子!

      程三薄不告诉叶儿,多半是怕她要同去,自然也就不会说自己真正要去做什么,林敛熙随即记起,顾知攘匆匆走时,也没说回陇川的原因。

      她低头喝着茶,愈是深想脸色愈是不对。

      “姐姐,陇川出事了?”

      林敛叶冷淡的嗓音,在此时犹如一盆凉水,倾斜而下浇醒了她。

      “程三薄自己去的陇川吗?”

      “还有程宽。”

      林敛熙长舒一口气,怕她担心程三薄,便将手盖在她的侧脸上安抚,“小事程三薄能解决,大事程家不会让他自己去,放心。”

      “但是姐姐脸色很不好。”

      “不为此事。”林敛熙摇摇头,“程三薄不在陇川,明日我又要出城查一段时日的案,不能时常来陪叶儿,想起,有些怅然。”

      林敛叶反握住她的手,“姐姐小心,不要受伤,我不在这宅子就在长停巷。”

      “嗯。”林敛熙感受着从她身上渡过来的温暖,心中平静不少,但也没忘了交代,“此事实情仅几人得知,对外说的是我去陇川给王妃送信。”

      林敛叶道:“我明白。”

      话别无需多言,否则分开后难免乱想。留到戌时三刻,林敛熙带着叶儿给的一堆伤药毒药蒙汗药出了程三薄私宅,避开街上行人往关崖家去。

      黎州城的地图印在她脑子里,所以没费多少事她就找到了梓巷,岑娘家刚有人离世,亦不难找,很快她便轻手轻脚落入关崖的院子里。

      太简陋了,跟殷寻醉家还有她与顾知攘住过的小院相似,差一线不能住人。

      见屋里点着灯,林敛熙走到窗前,隔着窗纸轻咳了声,随即听见关崖疾步走到外间,打开了屋门。

      关崖见她,先是一拜,再道:“大人,请。”

      说是家徒四壁不为过,里外两间屋,外屋空无一物,门框上放着蜡烛,照出微弱幽暗的光,屋里只有张崭新的竹床,一床简陋的被褥,还有面上坑坑洼洼,两条腿都不齐的桌案,满桌案的地方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大人要的地方志,我暂且只找到这些。”关崖将门关好后,站在桌案边望着摞到一人高的书说,“黎州城内的八年前修订过一次,皆已在此,城外村镇大多是十年前修订的,目前只找到北城门与东城门外的一部分。”

      “有劳了,不急,慢慢搜寻。”林敛熙目测,仅关崖搜集到的这些,她囫囵吞枣,也得不眠不休吞半个月。

      关崖:“大人可还有事安排?”

      “这几日我找不见程大夫,给他留了口信,让他得空来找你,见着他后,将此信交给他。”林敛熙从袖中取出信,递给关崖,里面写有八个字,“护好家人,死尸病情”,意指两件大事,保护好林敛叶,查唢呐的病情。

      “是。”关崖接过,小心揣进怀中。

      “我每三日往你的窗框下放一枚石子,若是没有,便往后推迟一日,至多四日,四日不见,立刻带人来找,我会留下线索,地点定下后说。另外你在城中盯着,一有喜轿入城,暗中盯紧,必要时直接扣下。”

      随后她扯下自己的腰牌,“我求了蜀王恩准,对外说去陇川给王妃送信,有人问起你便这样答。刑部有大事,斟酌着来,做官差你比我有经验,我的腰牌暂且交予你,怎么用,如何用,都随你。”

      关崖双手接过,“不负大人。”

      “若有事相商,提前将一颗石子放在窗框下。除了案情相关的要紧事,别来找我。”说到这儿,林敛熙自然而然般,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票交到关崖手上,“上次在城外救了小郡主,这是蜀王给的赏钱,前几日太忙,我给忘了。”

      关崖怔怔看她,不缺钱的人才会忽视这么大笔银子,林敛熙叫他们议事都是去一个铜板一人茶钱的茶坊,找居所必要的一点是便宜,怎么会忘了。

      林敛熙真诚又无赖的解释:“真的是前几日就给了,一共一千两,我出力多拿八百两,你捎带着二百两意思意思,之前顾知攘在,我不好意思拿出来,一直搁在王府中。”

      她观察着关崖的神色,猜不出他信了没信,但见他行礼说“多谢大人”,也就放下心了。

      关崖却在此时显现出尤为认真的一面,“顾兄与姚襄也在,等我拿去兑开……”

      “你可别。”林敛熙无奈道,“姚襄早不知去哪儿了,顾知攘不缺这份钱。再说你给他的话,我藏这钱的意义在哪儿,他知道是我故意,有埋怨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坏人。你拿着它放心花,心里过意不去,就好好当差,守好城中百姓。别再多说,我走了。”

      她拿起东城门外的两本地方志,朝关崖一挥手,“告辞。”

      次日卯时末,碧笙尚在熟睡。林敛熙收拾好行囊,向蜀王告别,且再次拜谢,随后与蜀王的贴身护卫一同骑马出城。

      深秋清晨,风已经开始有刺人的意思。她外面系着仙鹤纹披风,里面是头回上身的官服套着农家女惯常穿的裙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但不显臃肿,远看近看仍是富贵的样子。

      甫一出府,竟是让等候在王府门口的程闻记,眼底酸楚了一瞬,叹“原本该是如此”,真是世上顶让人无能为力的一句话。

      林敛熙勒住马,回头跟蜀王护卫耳语几句,让他走在前面,接着行云流水般单手撑在马背上跳下,像极了城里意气风发的公子少年。

      “程大夫,好久不见。霜寒露重,干嘛不在马车中等着。”她料想着程闻记应该是从她留给药铺掌柜的话推断出的时间,便没问他怎么掐算的如此准,知道她今日要走。

      程闻记双手背在身后,颔首道:“让小姐挂心,马车太闷了。”

      林敛熙牵着马和他并肩前行,“这几日可是累着了,看你有些憔悴。”

      “遇上桩棘手的病症,大意了,好在解决的顺利,没出太大纰漏。”程闻记道,“终是上了年纪,到了凭着经验资历乱来的时候。”

      林敛熙笑道:“程大夫,还是头回见你这样丧气。”

      “四十不惑。”程闻记说,“离知天命不远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程闻记见顾知攘没在,便问了一句,林敛熙猝不及防,没想好怎么回答,于是含混道:“不告而别。”

      程闻记如释重负,神情轻松了些,“小姐交代我去找关崖,是留了话吗?”

      “嗯,两件事。程三薄去了陇川,叶儿独自在城中,我总是有些担心。”

      “叶儿是程家人,我自当尽心竭力。”

      林敛熙眯着眼笑了笑,“对了,程三薄去陇川做什么?”

      “寻人。”程闻记说的简洁含糊,“到底找谁,我也不清楚,可能跟叶儿一样,是程家一脉。”

      林敛熙原以为叶儿只是与程家有些渊源,没想到居然是程家人,那她跟程三薄不就成了失散多年的兄妹了?!

      程闻记料到她会这么想,“叶儿祖母是我祖母之徒,也是义女,按照辈分算,我应该称一声姑母。”

      如此还好,林敛熙被自己那荒谬的念头气笑了。

      “小姐,还有件事呢?”程闻记道。

      “那日验尸,我莫名觉得唢呐的病症是关键点之一。”

      程闻记换了副神色,一本正经说:“小姐,此事我已摸到了些线索。”

  •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线拉的好长,事儿有些复杂了。(一脸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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