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罗曼史》慕时因

29、‘终端’世界生存法则

　　泽西当然到最后也没让她买最基础的捏脸算法，毕竟叶岩在现实世界的脸才是这里最大的秘密，于是他帮她选了一款后，便带人去了星游玩具店的面部参数调整室。

　　这是被用光感门独立隔开一间间的类似微机房的地方，泽西搬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打算自己调，还是我来帮你？”

　　叶岩没搭理他，顾自前去摆弄了面前的触屏键盘，想她从前玩端游的时候，也不是没捏过脸的，只是相比起来，这里的会更复杂而已。

　　“你还记得你那时候是用什么调的？”

　　这是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叶岩对泽西说的第一句话，她甩了甩酸胀的手腕，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快要被这些精密的参数逼疯了。

　　“我和白修尔当时是互相帮对方调的。”泽西大概没想到叶岩会这么问，但还是说。

　　叶岩按着操作键的手果然一顿，她扭头看看泽西，又将脸转回了屏幕，不由眨了眨眼。

　　也是，这件事谁又能想到呢？毕竟以今时今日他们俩对彼此的态度，实在看不出他们当年竟也是一对好基友……

　　“有什么问题么？”泽西古怪地扫了她一眼，“白修尔，全名白修尔·嘉图，是李·嘉图将军的儿子，未来的帝国将军，发誓要一生效忠本王子的人，我当时和他交好，难道不是很正常？”

　　叶岩强忍住了笑，没看他，“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你们两个挺好的。”

　　“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泽西拍了拍她的脑袋，随手又将一杯橙色的软饮推给她，“这里补充体力和能量用的，你动作快一点，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星梦图书馆。”

　　叶岩有点惊讶在这里居然还有喝饮料补充体力这种操作，她接过了，又问道：“为什么是图书馆？”

　　“难道你觉得在‘终端’和赏金猎人购买信息会是在黑市里？”泽西反问道。

　　.

　　又一个小时后。

　　“你觉得现在这个看起来效果如何？”叶岩长叹了口气，总算对着显示屏停了下来。

　　泽西探头过来看了一眼，没看屏幕，直接看地叶岩的脸，调子淡淡的发出一句评价，“不丑，还行。”

　　“就这样吧。”他的目光并未移开，简单补充了一句。

　　叶岩点点头，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这个捏脸作品，虽然并非是自己现实容貌的完全复原，但瞧着干净舒服，也自我感觉算是同款的那一挂。

　　怎料想她还没欣赏多几分钟，光感门再次开启，是不知何时离开的泽西又进了来，他手里提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眉头也微微拧着。

　　“送你的，”他的语气有些别捏，叶岩看看他，又看看她手中多出的那个礼盒，刚要开口，就听泽西得意洋洋又道，“千万别感动，我知道你会谢我的。”

　　叶岩：“……”

　　怀着古怪又忐忑的心情，叶岩想想还是当着泽西的面拆开那个礼盒，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为什么是——”她话音一顿，看看面前的泽西，又看看礼盒上铺着的东西，惊讶道：“和你的一样的军服、军靴和眼镜？”

　　“军服和军靴是帝国的象征，至于说这副眼镜，”泽西说着取下自己的那副，将它戴在了她巴掌大的脸上，“邀请码的全息界面有时候会不小心暴露安全信息，所以……”

　　叶岩眨眨眼，果然在眼前看见了属于他的界面，那种感觉异常真实，就像是戴了顶级配置的VR眼镜，如果不是鼻梁上的承重感，她似乎要忘了自己此刻是戴了眼镜在看世界。

　　“它叫什么名字？”叶岩问。

　　“JBG遥感眼镜E50版，当前的顶配。”泽西取下了那副眼镜，戴回到他自己的脸上，也是在这时，叶岩才不得不承认，白景言给他捏的这张脸，确实有白景言本人的少许影子，但因为这副壳子里塞的是泽西意识，所以这种感觉又显得格外的不同。

　　“去把这些换上吧，你现在穿的……”泽西摇摇头，再次露出一副让叶岩想打人的神色，“大概是青铜时代的公主吧。”

　　叶岩：“……”

　　.

　　当叶岩束着条马尾，换上军服军靴和眼镜从星游玩具店里走出来时，甚至有种整条大道上的人都好像在看她的错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能来到主城的人早都已经经过了捏脸和换装这些最初等级阶段，他们穿着各式的服装，留着不同的发型和发色，更像是一场盛大而华丽的角色扮演式的巡游。

　　“这个地方可真有意思。”叶岩由衷地道，她想起了曾经在港岛去Disney乐园的情形，也像是如今的模样，但不同的是，她现在也已经成为了这里面的角色。

　　她恋恋不舍地对着一面能反光的商场的玻璃门照了照，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也可以如此帅气，倒是穿着同样的黑色军服的泽西站在她身边，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冷不防地从心底滋生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装么？还是如此硬核的制服军装？

　　“即使你穿着军服，也不代表就可以摆脱危险。”泽西站在街角，单手控制着遥感眼镜上的程序，几分钟后，一辆拉风的黑色跑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路灯后。

　　叶岩的目光很自然地被那台跑车吸引了，而另一方面，泽西的话也再一次向她敲响了警钟。毕竟哪个角色会像她一样还没正式登场就被人绑架了呢？还是被个极品美女御姐绑架？这简直就是种马男频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嘛！

　　她顾自脑补着情节，很快便见一位同样穿着军服的高瘦男人走下车，替他们拉开了车门，并对泽西恭敬一鞠躬，道：“少爷，请。”

　　她疑惑地皱眉，一条闪光的信息已然出现在了她眼镜的屏幕上。

　　「终端世界生存法则一：尽量避免向其他人暴露角色在现实世界的身份信息。」

　　她点点头，学着泽西的模样也开始操控眼镜。

　　「终端世界生存法则二：购买并学习使用合适的武器。」

　　她正要向下继续滑动光标，人就已经被泽西拉上了车，她取下眼镜，对着泽西的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道：“它刚才提示我要买武器。”

　　泽西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双手交叠地看着她，认真道：“你确实太弱了，如果你不想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一次，确实应该考虑它的建议。”

　　“可是我……”叶岩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陡然之间要她学习如何正确的使用枪支或者其他武装器械，哪怕是个这个虚拟世界里……

　　“你说的对。”叶岩垂下头，她确实太弱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很有可能在没有找到父亲叶泓茗之前，就已经被某股未知的危险势力给轻而易举地干掉了。

　　毕竟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也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危险。

　　.

　　黑色的跑车在外形犹如一座旧式欧洲蒸汽式火车站的地方停下，叶岩抬头，看见那古老的欧式大门上犹如古英文的字牌：星梦图书馆。不多时，她便随着泽西和其他人流一起走了进去。

　　眼前所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厅，这中间是摆放着绿色复古台灯的长方形橡木桌，两侧则是按索引号的序列摆放的高耸至顶的木质书架，浩瀚的书海之中，还间隔陈列着白色的思考者的雕塑。

　　这里的感觉真实且安静得过分，她穿着军靴，甚至有些担心踩踏的声响会打扰前来这里借阅的人们。

　　泽西俨然很熟悉这里的模样，他带着她来带二楼，又依照书架上的标示牌，很快便找到了某书架上的一本书，接着用两根手指毫不费力地抽了下来。

　　那是本黑色的厚封皮的书，在它古旧的书脊上用英文写着：《乌尔纳姆法典》。

　　这就是那本比《汉谟拉比法典》诞生的时间还要早的，考古学上断定的世界上的第一部法典？不过，泽西拿它做什么？

　　她心下狐疑着，就见泽西已然捧着那部厚重的法典来到了橡木桌前，他取过一张书桌上预留的黄色单页纸递给她，低道：“把你要问的问题写在上面，然后夹进书里。”

　　“但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这里毕竟是图书馆，书籍总会被人借阅的吧？”叶岩有些不放心，小声道。

　　泽西摇了摇头，又将一只老式的铅笔塞进她手里，“写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岩半信半疑，但还是将叶泓茗和许艾文的名字写在了黄页纸上。

　　片刻后，泽西便领着她和那本书来到了借阅处，如几乎所有的图书馆一样，那里还坐着一位正在读书的中年的男性图书管理员。

　　管理员一脸淡定地扫了他们一眼，又看了那书一眼，便将书放进了身后的一间小小的暗阁里，接着拉动那旁边缀着的一条金属细绳，叶岩很快听到一声轻微的木块活动的声响，大概是书被通过后面的机关通道送到了某处。

　　“三百五十万金币。”管理员将一张手写的纸条递给他俩，叶岩接过来，看清上面应该是一串类似银行账号的数字符，“3个小时后来取。”那人继续道。

　　泽西点点头，叶岩虽然尚且预料不到这个价格是高还是低，但看泽西的表情，想来这里多半是一口价。

　　“那我们要怎么支付给他？”离开借阅处，叶岩拉着泽西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处，这才低声问道。

　　泽西将她的眼镜摘下来，对着那纸条犹如扫码般一照，“输入金额就好了，不过，”他顿了顿，“如果你愿意，我也是可以帮你付的。”

　　叶岩对他呵呵一声，果断输入了金额，再确认无误后，便点击了确认键。神奇的是，就在那上面显示转账成功后，那张明明是手写的字条上的字迹也同时消失了。

　　“好神奇。”她不由赞道，她对着光看了看那张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的黄纸，确认上面再无其他了，这才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泽西说着，突然用一只手抬住了她的下巴，将她抵在了自己和高耸的书架之间，“别动。”他压迫着靠近说。

　　叶岩屏息，只觉这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就像是年少时曾于某次和白景言在四下无人的图书馆里相会的情形，周围有书海，也有墨香。

　　光影浮动，那年少时分曾有的心动和情怀，突然在某个瞬间迸发出来。她轻轻晃了晃头，好在他的手很快便换到了她的眼镜上，说：“我们联网吧。”

　　他的话音堪毕，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然将他俩圈在了一起，叶岩瞪大眼，只见这小一片的天地居然被他瞬间隔离开来，而她眼前的景象，也变幻了一个再顶级不过的小型军用枪械库。

　　“别这么吃惊，这不过是交互信息阻隔屏。”泽西领着她向前一步，“慢慢挑吧，也可以自己上手试，没人看得见，或者听得见这里。”

　　可透过那道透明的仿佛水波纹的屏障，她分明还能看见那座恢弘又古典的图书馆。

　　“我……”她很想说我其实真的一样都不会，但终于还是闭了嘴，Leona说过还会来找她的，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位‘狮心蔷薇’的本名，但不亲眼看到在现实世界里的她，叶岩还是不想去叫那个名字。

　　她的脚步缓慢地移动着，一边看，一边试，一边想。曾经那些动作片电影里的女主角都在用什么作为武器呢？但她好像越想，就越回忆不起来，只得走向她似乎还认识的手|枪一栏，对着上面的文字说明喃喃念道：“口径12.3mm，M-20A1光磁左轮|手|枪。”

　　“这银翼系列虽然是艾卡大师中期的作品，但也还算不错，”泽西说着替她将|枪|拿起，表情似笑非笑，“没有人能永远保护你，除了你自己。”

　　“你要不要试试？”他继续问。

　　叶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从泽西手里接过了|枪，她仰头看着这个会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递给她□□男人，这个和她一样穿着黑色军服的男人。

　　叶岩的心里突然好像有点明白什么了，也或许，从她接下那把左轮手|枪的一刻起，就注定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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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就是在一点点的成长，就像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