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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蒙面将王 ...

  •   位于海参崴公园的某古堡观望台处,两道修长高挑的身影并肩而立。

      “丘比特,你的这位堂弟行事很是超乎人的意料。”白修尔将遥感眼镜的视距对准湖畔的两人,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有很多话,他其实也不一定会当着我的面说。”泽西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他取下遥感眼镜,看向白修尔。

      “我觉得风王大概率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白修尔和他对视上,忽而又一顿,“你说,他会不会质疑我们为什么不去找赏金猎人?”

      “我觉得以他的心思,恐怕是不会。”

      “那你的分析是?”

      “很简单,这件事如果我们真能通过赏金猎人的手知道答案,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去瞒他,而这样的事,也只有……”

      那句王室他没有说出来,但他与白修尔皆心知肚明。赏金猎人虽然非常厉害也手段高超,但宫变这件事现在依旧是知情者寥寥,短时间内,赏金猎人的手也很难伸得了那么长。

      更何况,王室的子弟自少时便要求进入王都军事学院学习,反情报和侦查能力也是非比寻常。

      “那,还有呢?”泽西敛眉,直直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说,你怎么知道风王他不是个女孩子的?他以前从没有提过,你也没有提过。”

      “你是指的这件事。”白修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展颜一笑,语调克制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诈他来着。”

      “……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久了,果然连你都变了。”泽西低哼了声,摇摇头,道:“算了,走吧。”

      “嗯。”

      .

      叶岩这一夜又开始做奇怪的梦了。

      怎么说呢?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打麻将的梦,因为她本人的麻将技术极其菜鸟,而且学成于她留学的那几年间,所以她的对垒水平仅限于和她那几个同样菜鸟的留学生同学,也因为这个原因,她通常很少主动和人一起研究这项国粹。

      但现在和她坐对桌的那个人却总是在打中间章,她曾经研究过攻略,说这种打法通常表示该玩家的牌很好,或者手中有幺九。

      然而,今天的打牌模式就好比在玩《蒙面将王》,她不仅看不清对家的脸,甚至还看也不清上家和下家。

      难道说,这打一场麻将也隐藏着什么寓意?或者说又要触发什么新剧情?她心中嘀咕着,随着桌面上那白色的骰子落下,新一局又开始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黑色记分牌上,她的名字也已从第四位上升至了第三位。

      “叶岩,好运气不会一直关注你哟。”她听见有年轻男人的声音悄悄在她耳边说。

      “谁在和我说话?”叶岩四下张望,但麻将桌上显然并无人回应,仿佛她就是毫无存在感的空气,又或者说,从隔壁的视角看,她其实也戴着某张古怪的面具?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但很明显,她的脸上空空如也,并不像有任何束缚。

      “别死顾着你的金三银七,出你的那张五万呀。”年轻男人继续。

      这个人居然也知道麻将桌上金三银七的定律?这个定律说的是,这两张牌最大的用处是你无论抓到什么牌都能与三或七组成牌搭,所以单张的三、七一般都不要轻易地舍去。但这是在她的时空线中才知道的说法,难道?

      想到这,她立刻故意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他人的注意,但随即,她发现这样的动作实在没多大的意义,就好比是追番时电脑屏幕这端的你笑得再开心,也无法引起剧中人的共鸣一样。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停了阵,她摸起了那张五万牌打了出去,索性用意识域来和这个男人对话。

      “机器猫。”对方想也不想道,隐约中,她似乎还听见了一声轻笑。

      ……这问了等于白问啊。

      “那么机器猫君,请问我下轮要怎么打?”叶岩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甚至想既然现在是有人要给她开挂,那她索性就一次外挂一次爽,一直外挂一直爽不是?

      “吃两万!”机器猫君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嗓音都扬了起来。

      叶岩照做,在机器猫君的指导下,这轮很快结束,叶岩的积分排位果然也从第三升至第二。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叶岩想了想,继续问。

      “这个不能说。”机器猫君答。

      “那你能说什么?”叶岩鼓了鼓嘴。

      “年轻人,相逢即是有缘。”机器猫君又答。

      这么中二的风格,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耳熟?叶岩心头一热,仔细又看了看麻将桌上的情形,在不经意间,她居然已经和之前的对家换了位置?虽然麻将桌还是那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自动麻将桌,可再看看积分榜,又两轮过后,她的名字却停在积分榜第二位不再前进了。

      “这个排名第一位的人很厉害嘛。”叶岩由衷地说。

      没错,这个在记分牌上被标记为甲的人一直位居第一,仿佛这个小甲真是雷打不动的天字第一号正主。

      “他当然很厉害,你也不想想他是谁。”机器猫君自豪地脱口道,但话说完,他又立刻后悔了,“我就是想表达他很厉害,你不用知道他是谁。”

      机器猫君的这番话实际上很是前后矛盾,但叶岩现在毕竟要靠人家开外挂,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意思意思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我可能要止步在这第二名了?”

      “这也不好说,你命由你不由天嘛。”机器猫君打了个哈哈,“不过我下轮不能再帮你了,不然我可能就要被发现了。”

      “机器猫不应该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你也怕被发现?”叶岩听他说要走,立刻有些慌了。

      迄今为止,她仍没搞明白梦中这桌麻将的含义,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已知自己在做梦。但现实是,有多少人在做梦时,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机器猫当然也不例外,好啦好啦,我该遁了,你好好打牌,最后还有三次机会哟。”机器猫君说。

      “所以说,你其实并不是今天这一桌面上的人对吗?”叶岩最后问道。

      “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前进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必要时,你可以尝试去以不变应万变。”机器猫君说。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年轻人,相逢即是有缘。”

      “……”

      这场麻将的结局自然以叶岩没有KO掉小甲为结束,她甚至原本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很多版本,比如说,在这个时候隔壁床的瞳姐被某条神秘的指令惊醒,然后发现了另一张床上不对劲的自己;又比如说,泽西或者小白前来敲门,打断了这场麻将的进程。

      但让人意外的是,麻将桌前安静如死,正如她暂时居住的骑楼里的模样,所有人都在安然入睡,而关于宫变的暴风骤雨只是大家的一场堂吉诃德式的集体幻梦。

      .

      第二天清晨九点时,骑楼内的客房里准时响起了叫醒服务,这次的叫醒服务是类似梅女士人格的一个女中音,语气听来无不让人联想到高中时代中,女教导主任要求大家赶紧交作业的场景。

      叶岩因此恍了会儿神,她望着床对面的那幅绘着白帆远航的油画像,盯看了足足看了一分钟,方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真的是时空2,而不是当年的那个地星。

      可如果改变了这个时空的结局,那么在时空1中的人们,真的还会存在吗?她抓抓头,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条著名的关于时空旅行的外祖母悖论[1]。

      这个悖论说的是假如你回到过去,在自己父亲出生前把自己的祖母杀死,但此举动会产生一矛盾的情况:你回到过去杀了你年轻的祖母,祖母死了就没有父亲,没有父亲也不会有你,那么是谁杀了祖母呢?可话又说回来,当下你的存在也即表示,祖母没有因你而死,那你又何以杀死祖母?

      她摇摇头,想不去理会这些问题,但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地会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假设,仿佛是有一个声音在说,想当初叶泓茗和那些人那样处心积虑地在鬼船上设局,也不过是为了换来这一次的星盘重启。但他们的选择真的对吗?又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不得而知。

      她的思绪被从卫生间走出的瞳姐打破,对方依旧穿着黑色的吊带,纤细修长手指正麻利地将一头绯红色长发束成一尾,她的长发上依稀挂着水滴,水滴落进她细腻白皙的天鹅颈里,犹如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

      但是像瞳这样美丽的女人,在时空1中,居然被生生分裂成了两个人。

      叶岩的目光移开了,因为瞳姐此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并颔首向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叶岩。”

      “早上好,瞳姐。”

      好诡异的早间开场白……

      叶岩穿上塑料拖鞋,随即也掀开被子准备起床,打算前去洗漱。

      “叶岩,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时候看人的眼神……”瞳在她正要迈入洗手间里时再次开了口,“就像是在看上世纪的报纸里的人物。”

      “是吗?”叶岩扭开了洗脸盆上的水龙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毕竟我也是从乡下来的,确实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呢。”

      门外,瞳轻呵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众人在半个小时后,于人鱼喷泉石像处集合。喷泉的右进处庭院里,花木扶疏,抬头便能一个古典精致的南洋式餐厅,虽然看起来是标准的自助餐形式,但整体风格上更接近于岭南的老爸茶楼。

      茶楼里,此时泽西的外公吉伯特早已来到,他坐在中间的圆桌旁,餐桌前已摆好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椰丝包、椰子船、和乐蟹、香蕉糕、油塔子、红糖年糕、两份看起来像是抱罗粉的粉丝,和一小壶福山咖啡。

      见泽西他们来到,他忙放下手里的咖啡,笑着招呼他们过来落座。

      “小西,看外公都给准备什么了。”

      泽西的视线掠过去,在看见桌上的那一堆食物时,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说呢?大概是人长大了,明明曾经喜欢过留念过的,或许就不再有吸引力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起来很乖巧地走到吉伯特的身旁坐下来,他今天穿了件较为随意的白衬衫和黑裤,看上去就像是个刚进入大学校园,气质干净清爽的学生。

      “外公,你能不能以后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小西了。”泽西压低了嗓音,说这话时耳后根微微发红。

      “可小西不论多少岁,在外公心里,都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提到泽西的幼年,连吉伯特也忍不住两眼出神,他甚至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向餐厅的一角。

      那里完好保存着一块像是儿童乐园的小天地,而随着他的手指滑动,一个全息的影像也跟随着亮起,那是两三岁的小泽西在骑小木马的场景,正如白修尔所形容,当时的泽西确实漂亮得就像是个女孩子,他一头柔软的金发,五官如精雕玉琢,尤其那一双异色的双眼,目光流转之间,简直就像是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小天使穿着蓝色系领结的小西服,在音乐声中咿咿呀呀说着话,忽然他一个趔趄,不小心从木马上摔下来,当下就嘤嘤哭了起来,在他身旁,美丽绝伦的凯瑟琳王妃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而还年轻的吉伯特则是气得笑个不停……

      那是如此幸福的一家人,连光阴都仿佛因此而停驻,画面中,小木马悠悠晃动着,当年的小天使也渐渐成长为了眼前这位的明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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