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一无所有》Quirrel

11、姓名

　　罗伊端起茶杯，澄澈的红色茶水被洁白的杯壁映衬着，倒映出一张柔和的女性脸庞。

　　她嗅了嗅茶香，轻呡一口，温热的液体流入口腔。说实在的，她没有感知到任何气味或者味道，并非茶水的问题，而是身为咒灵的她早已失去品尝对于人类来说正常的食物的能力。

　　“夜蛾校长，这次能够将禅院惠留下还要多谢您的支持。”她嘴角含笑，将茶放下，杯底碰上茶碟发出一声清响。

　　夜蛾正道倚靠着已经闭合的门，看着窗外的结界，说：“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就愿意放手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提出了条件，说：“还请校长阻止家入小姐的调查。”

　　“当然，我还不想让我的学生涉及你们那些腌臜事情。但是……”夜蛾正道走到窗前，看着往校外走的夏油杰和伏黑惠。伏黑惠乖乖跟在夏油杰身后，刺刺的头发不服输地翘着。

　　他随手折下窗台上的花枝，“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试探我的学生……”

　　女人的脖颈被极速掷过来的花枝划出一道血痕，枝干插入了沙发的后背，没入三分。

　　“怎么说，我也是个校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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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伏黑惠在人头攒动的地铁上被挤来挤去。

　　眼看伏黑惠就要被人流淹没，夏油杰一把将他抱起，一只蛇形咒灵围绕在他们周围，将他们保护起来。

　　周围的人也只是认为这个青年很有气势，让人不自觉的让路。

　　伏黑惠看着低头查地图后打开号码簿的夏油杰。

　　“小理子，有一个惊喜要给你看哦~”夏油杰给天内理子打了一个电话。

　　伏黑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天内理子再见到他之后就爆发出了女性体内蓬勃的母爱之魂。

　　虽然禅院甚尔袭击过他们，但天内理子后面全程都被罗伊吓得昏迷了过去，并不知道她自己曾经被禅院甚尔塞进咒灵肚子里过，所以对伏黑惠的那张脸接受良好。

　　而且……谁能拒绝一个故作镇定但脸颊透着红晕一双大眼呼扇呼扇着长长睫毛的小正太呢！这个正太还是个可爱的软毛小海胆！那天他们在海边玩海胆玩得可开心了呢。

　　天内理子知道伏黑惠要住在高专，并且即将上小学一年级后，就顺买日常以及开学用品的任务就包在她身上了。

　　但是，让两个本就是半大的孩子照顾一个小不点，结果可想而知。

　　即使伏黑惠百般阻挠，也被两人换上了一套又一套的小洋裙。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并没有出错。

　　在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初中生坐在甜品店哄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学生预备役时，罗伊醒了。

　　夏油杰停下举着蛋糕的手，和天内理子说了一声后出了店门。

　　店铺后巷偏僻的角落，罗伊显出身形。夏油杰感受到自己对罗伊的控制力好像加强了一点。但对于已经认可的人，夏油杰是完全信任的，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

　　“你在用拟态？可是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区别呀。”夏油杰围着罗伊看了看说。

　　“这样普通人也能看到我。”罗伊回答，省得被别人看到与空气对话。

　　夏油杰看着他的紧身衣神色复杂。平时作为咒灵没有其他人看见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让普通人看到这身装扮的话，会被当成有特殊癖好的人吧……

　　其实，在刚才就有人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没办法，罗伊真的是又高又显眼。

　　夏油杰将罗伊往店铺后门的门后推，让他换一身衣服，可罗伊并没有发觉到他的装扮不妥。

　　“不可以。”夏油杰扶额，对还打算挣扎一下的罗伊坚决地说。

　　夏油杰想起罗伊记忆里那些白大褂，紧身衣，还有花里胡哨的装备，最正常的就是公司发的西服了。

　　将衣服换成脑叶公司为员工统一发放的西服后，夏油杰才让他出来，但不管是罗伊还是夏油杰，两人高挑的身形和俊秀的面容还是会让大多数人侧目。

　　穿着小裙子带着发夹满脸奶油的伏黑惠看到罗伊进来后连忙挣脱天内理子的魔爪，跑到罗伊身边。

　　罗伊将他抱起来，还是原来的位置，伏黑惠想起了那天他趴在罗伊怀里哭的情景，脸更红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几乎一直都被抱来抱去地，如果是他老爹的话……能被拎着就不错了，况且他也很少带他出去。

　　看着大变样的小孩子罗伊有点迷惑，难道是他吃太多记忆错乱了吗？原来他带回来的是个女孩子啊，怪不得名字叫惠。

　　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将小孩儿脸上的奶油擦干净，罗伊单手提起所有装着衣服的袋子，和其他两人出了甜品店。

　　付钱的是夏油杰，店员小姑娘时不时飘向罗伊的眼神让他直摸鼻子。没办法，咒灵不配拥有工资和奖金==，天内理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有了还算可靠的大人加入，他们的购物之行终于进入了正轨。小孩子专用的洗漱用品、睡衣、书包，还有一些食材等等。房间已经有人在收拾了，到时候只要入住就可以了。

　　夏油杰后来收到夜蛾老师发的消息说，他就作为伏黑惠的老师，教导其使用咒力，毕竟作为特级咒术师，教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咒灵操术与十种影法术都需要驯服操纵的对象，伏黑惠跟着夏油杰也能学到很多。

　　但是禅院家的条件也有条件，就是是每周伏黑惠都要有一天的时间前往禅院家学习，在谈判时罗伊觉得对伏黑惠也有好处就答应了。

　　大采购后，天内理子蹲下，拽着伏黑惠白皙的小手说：“惠真的不和姐姐一起住吗？他们肯定照顾不好你，起床没有热腾腾的早餐，没准还要给他们带饭……”说着说着她就义愤填膺起来，“五条那个家伙还会对你冷嘲热讽，上次他来我家把黑井给我做的小饼干全偷走了！还说我肥了，明明是长高了好嘛……”

　　伏黑惠悄悄把自己的手从天内理子的手里拽出来，和罗伊、夏油杰一起远离了这个面部阴影愈加深沉的女人。

　　正在补眠的五条悟梦到了很多很多从天而降的小饼干。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看着街对面的四人。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不想回忆起过去，所以就尽力地忽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很安静，但与母亲相像的挺翘黑发一直张扬着自己的存在。

　　禅院甚尔转身要走，但身后一连串的刹车声制止了他的脚步。

　　他转身，看着那个长着一张明晃晃写着禅院的脸的孩子不顾夏油杰的呼喊向他跑来。

　　惠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他直视前面高大男子的眼睛，大声地说：“是不是只要比你强，你就不会不要我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又随着禅院甚尔的笑声恢复了流动。

　　甚尔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无数的过往闪过他的脑海。

　　惠听到他说：“随你。”

　　然后，那个男人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等他们回到高专的时候惠已经睡着了，天蓝色的小洋裙被天内理子脱下来与其他衣物一起交给来人清洗。

　　天内理子悄悄关上门，然后露出一个要搞事的坏笑。她拎着冰淇淋蹑手蹑脚地打开五条悟的房门，打算把它拽到五条悟的脸上。

　　夏油杰没有提醒她，而是等着看她的好戏。

　　天内理子走进黑黝黝的房间，借着窗帘和门的缝隙透进的阳光，迈过堆在一旁的书，越过地上的零食袋子，闪过挂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终于到了五条悟的床边，然后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幽蓝眸子。

　　“你在干什么？”五条悟凉飕飕的声音飘过天内理子的耳边，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一声尖叫从五条悟的房间传出，然后只听duang的一声后戛然而止。

　　蓝眼睛的主人舔着甜筒走出来，另一只手揪着天内理子的领子将晕过去的人扔给了夏油杰。夏油杰看着天内理子头上的包满脸同情。

　　“好饿呀。”五条悟边吃边可怜兮兮地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也摸了摸肚子。他将天内理子交给罗伊，无奈地说：“我去准备晚饭，让理子和惠一起睡一会儿吧。”，说完他就去了自己房间里的厨房。

　　等夏油杰进屋后，五条悟对走远的罗伊说：“如果你失控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上路哦。”

　　罗伊回头冲他笑笑，说：“不会的。”

　　在五条悟的眼里，罗伊眼睛已经变成蓝绿色，而且原本深红的发色在向血红色转变。

　　罗伊在见到伊波白鸟的那天，「一无所有」对他的禁锢冲击尤其猛烈。他没有如以往那样继续压制，而是选择接受它的力量，因为他意识到伊波白鸟背后的人在将矛头对准夏油杰。

　　同化的过程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痛苦，「一无所有」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所求着一切。鸟儿死在手心里后，人类的孩童学会了放手，但这只异想体只会更加拼命地抓紧更多的鸟儿。

　　但是与收获这些都不值一提了。罗伊将一部分力量从本体中分离出来制作分身，方便他对幕后之人的调查。这让他想起当年他与Chesed一起瞒着Geburah调查Angel，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他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罢了。

　　虽然过程是违背道德、鲜血淋漓的，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大概是因为他与A是同一类人吧，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即使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多么正义崇高，也掩盖不了一路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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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天内理子就被开车来的黑井美里接回了家。

　　因为明天夏油杰要带惠去见学，所以临时替换了任务，原本的任务分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拿着本小说仰躺在沙发上，说他要辞职。

　　罗伊坐在阳台的围栏上享受着夏末的夜风，漆黑的夜空繁星满天。

　　惠穿着粉色睡衣，抱着小凳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愣子一会儿说：“那个女人，是你让她帮我的吧。”

　　罗伊看着他严肃的小脸，笑着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伏黑惠也说不上来，只是肯定地说就是他。

　　接着小孩儿又问罗伊，遇到他的那天他说的要让他帮的忙是什么。

　　罗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说：“已经解决了。”

　　禅院惠难过地低头，沉默了。罗伊帮了他很多，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亏欠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惠，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吧。”罗伊突然说。

　　惠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红黑色的「CENSORD」出现在罗伊的手上，并非面甲，而是那把可以击伤灵魂的两爪夹具。

　　罗伊将一片叶子抛向空中，接着用「CENSORD」将它夹回，递到禅院惠的面前。

　　原本翠绿的叶子变成了完全不饱和的灰色，在惠触碰的一刹那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是叶子的灵魂没有了。”罗伊解释着，将「CENSORD」横放到惠的手中。「CENSORD」比惠的身高长很多，却轻飘飘的。

　　“很危险，所以你一定要看守好它，不能让它落到坏人手里。”

　　罗伊看着不知所措的惠，调侃地说：“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融入你的影子。”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惠控制着被认知滤网覆盖的「CENSORD」在影子里浮现又沉没。并且罗伊发现「CENSORD」完全与他断开了联系。

　　惠又问罗伊灵魂是什么。罗伊说就是存在吧。惠有点不明白，小汽车也有灵魂吗？那房子呢？星星？月亮？太阳？

　　罗伊被问住了，他想了想这个世界任何东西被诅咒都能变成咒灵，就把那头发向后一撸，一脸正经地对小孩儿说：“都有。”

　　夏油杰并不知道罗伊在给小孩子灌输奇奇怪怪的思想，以至于后来他看到惠向空荡荡的电梯寻问咒灵在哪里的时候差点以为他是被吓得精神错乱了==

　　惠后来又告诉罗伊他姓禅院，伏黑是一个姐姐的名字。

　　罗伊摸摸禅院惠的头，说：“还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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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爹咪看到从服装店里出来的惠是很懵逼的。
禅院甚尔：原来是女儿啊。
罗伊：是女儿。感谢在2021-01-01 09:17:51~2021-01-05 08:0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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