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一无所有》Quirrel

10、白鸟

　　天色渐黑，橙光斜照，大片大片的阴影蔓延开来，让罗伊更好躲避常人的视线。没有路灯的阴影下，一大一小两个悬空的黑影快速划过。

　　伏黑惠因情绪波动过大，外加失血而昏迷过去，好在背后附着的装备有加成，伤口正在缓缓愈合。那三只眼睛蠕动到伤口处，修复伤口的同时还在贪婪着血液。罗伊有点口干，他现在格外想念那让Geburah觉得古怪难喝的咖啡。

　　敌暗我明，身边还有两个失去意识的伤员，在对方人数更多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战斗起来，一直担当肉盾和前锋人员的罗伊没有把握可以保护好他们，最好还是尽快赶到咒术高专的结界范围内。

　　罗伊窜得飞快，好处就是敌人追不上他们了。他连阐明身份的机会都不打算给对方留下。

　　专注于赶路的罗伊没在意拦在路中央的一个矮矮的身影。

　　看着像阵风从身旁穿过的人，白色面具下，女孩的脸色扭曲了，后怕和愤怒在她心里交杂，最终还是愤怒占了上风。

　　“站住！”，罗伊没有理会，反而跑得更快了，可是一柄匕首却从后刺进了他的后背。罗伊转头对上了夏油杰震惊的眼神。

　　夏油杰身体不受控制地拔出匕首，跳下罗伊的背，向戴着面具的女孩的方向跑去。

　　余晖将女孩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得她身形娇小。几个赶过来的面具人站到她的身后。

　　比夏油杰更快的是罗伊手指伸长的骨刺。洁白却尖锐的骨刺并不因为伸长而减弱丝毫的坚硬与锋利。

　　在刺穿女孩的面具后，锋利的骨刺停在了她的面前，女孩被吓得软了腿。身边的面具人也消散成白烟四散开来，夏油杰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白色的面具裂成两半，掉落到地上，露出一张带着惊恐表情的稚嫩脸庞。

　　这张脸，让罗伊几乎快要褪色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重现在了脑海之中。伊波白鸟，喜悦、担忧、悔恨，种种陌生的感情冲击着罗伊对「一无所有」的禁锢，意识深处的异想体叫嚣着要抓住前面的女孩。

　　“咒灵……”伊波白鸟面无血色地盯着向他走来的罗伊喃喃道。

　　夏油杰与伊波白鸟接触不多，只知道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比硝子小四岁，很崇拜硝子，但是并没有术式。新野去世后，伊波白鸟就被说是远亲的人带走了，当时还是硝子送她们去车站的。

　　她会在这里并不奇怪。即使明白这不是罗伊的错，硝子在看到罗伊那由血肉组成的非人类形态时仍然会变得面无色冰冷，更不要提比硝子还小、身为伊波新野亲妹妹的白鸟了。

　　但她是如何得到术式并且知道他们行踪的就不得而知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的位置偏僻，偶尔有车开过也是加大油门急忙离开。

　　罗伊将伏黑惠交到夏油杰手里，走到已经站起来的伊波白鸟跟前。极具压迫力的高大身形让伊波白鸟忍不住颤抖，罗伊微微抬起变异的纤长利爪，轻轻触碰女孩柔嫩的脸颊。

　　“想要报仇，就先提高你的实力吧。”暖棕的瞳孔深处涌出了蓝绿的色泽，在黑暗中幽幽发光。

　　鲁莽，天真，换作其他人这个女孩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惩戒部除了镇压异想体之外，还负责处理“异常”员工。当其他的部门成员用仇恨的眼光看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如果能有一个强大到可以打破时间循环的人出现，即使奉上性命他也甘愿。

　　杀气将女孩锁定。罗伊转手将旁边一个鬼鬼祟祟的面具人用骨刺定在原地，惨叫声即使是在面具的覆盖下仍然刺耳慎人。骨刺穿过他的腹部，将人挑到了罗伊身边，罗伊拽着那人的衣服，转身向夏油杰走去。

　　等罗伊走远，伊波白鸟的脑子才继续运转，脸上的冷汗将鬓角打湿。她不是傻子，冷静下来后理智回笼，也就知道是咒灵留了手，而且……她看着地上拖曳的血痕，她操纵的怨灵是不会有鲜血的！

　　夏油杰从来没见过这么严厉的罗伊，而且对象是一个孩子，平日里的罗伊除了爱逗弄悟之外都是很随和的。他看了一眼那个默默捡起面具碎片离开的女孩，拨通了硝子的电话。

　　罗伊将还剩一口气的面具人扔在小巷的地上，仿佛陷入了沉思。

　　打完电话，夏油杰抱着伏黑惠走到罗伊身边，“将这个人交给协会处理吧，我们先回……罗伊，你的眼睛？！”

　　夏油杰看到了一双与「一无所有」一模一样的蓝绿色眼睛。

　　“杰，”罗伊的笑容与那双如野兽般发亮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诡异，“我找到了更好的控制方法。”

　　夏油杰警惕起来，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貌似镰鼬的咒灵在他的手中渐渐成形。

　　“不必警惕我。”罗伊摇摇头，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按你说的，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告诉你。”

　　夏油杰松了一口气，将原来的镰鼬替换成了鳐鱼状的飞行咒灵。刚刚的罗伊给他的感觉与「一无所有」太过相似。

　　罗伊回了异度空间，夏油杰抱着伤口已经愈合的伏黑惠乘鳐向高专的方向飞去。

　　小巷的垃圾桶后，一个一级形态的「一无所有」四只蓝绿色眼球盯着前方，它拖着流露的红色与青色内脏，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面具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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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浅艾色的窗帘柔柔地斜照在书架上，写字桌上还摊开着写满字的稿纸，被被当做镇纸的马克杯压着。零散的糖果、小蛋糕和咖啡罐一起放在靠近门口的架子上，游戏机和一些CD散落在墙角。

　　他回望身边，枕旁是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伏黑惠扯下过大的衬衫，发现肩上的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依然无法忘却那撕裂的疼痛，右臂也无法移动。

　　正当他别别扭扭地穿上衣时，房间的门开了，伏黑惠急忙将头从领口伸出来，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夏油杰拎着早餐打开门，就看到小孩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只穿进了一只袖子，剩下的堆积在脖子处。

　　“不会穿吗？等等，我来帮你吧。”夏油杰把三明治和饭团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五条悟跟在夏油杰后面进了房间，熟稔地抄起一个小蛋糕打开包装往嘴里塞。

　　“不……不用！”伏黑惠赶忙将衣服穿好，连心理障碍都顾不上了。穿好衣服后，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刚刚在找罗伊吗？他还没有醒。”夏油杰在他穿鞋子的时候说。

　　五条悟看到站起来的伏黑惠后，嘴里的蛋糕被他吐了出来：“啊，看到这张脸还真是倒胃口啊。”

　　“喂！悟，注意一点，这里是我的房间！”夏油杰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牙刷丢向了五条悟的脑袋，然后牙刷就被弹到了伏黑惠的头上。

　　伏黑惠觉得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好像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里。

　　“咒灵也需要睡觉吗？”他接住了掉下来的牙刷，垂眸问夏油杰。

　　“杰，你忘记买奶粉了。”五条悟是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年纪小就产生怜悯心的。

　　“出去！”

　　“切，无聊。”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更多的糖果。

　　夏油杰将刷牙杯和毛巾递了过去，又带伏黑惠到浴室，将一个小凳子放到洗手台下。

　　“谢谢。”那声音小得差点被夏油杰忽略过去，然后，夏油杰大力地揉了揉伏黑惠的刺刺的脑袋，发现他的发丝意外地柔软。

　　伏黑惠攥紧了毛巾，直到夏油杰关上浴室的门，他一直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夏油杰坐在桌子旁看着稿纸发呆。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罗伊，只知道他确实在他的身体里，这或许和罗伊昨晚说的那个方法有关。

　　因为自己的床被伏黑惠占了，所以他就去了悟的房间，正好悟因为出任务没有回来。

　　悟是第二天凌晨才回来的，回来后就把还在睡觉的他吵醒，疯狂吐槽任务对象的胡搅蛮缠。

　　听了一大堆人间不值得的破事，他也没了睡意，起床和悟去对练了。

　　等到商店开门，打痛快了的他们就吃早餐去了，留下的那个坑坑洼洼七零八落的训练场就让夜蛾老师头疼去吧。

　　回去路上他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提到伏黑惠的时候，悟告诉他听说禅院家已经准备要接他回去，用10亿。

　　拿价钱来衡量人命，还真是禅院甚尔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用不了多久禅院家就会来高专人把惠接走吧，即使他不想把人交出去也无计可施，就算有办法，自顾自地替惠决定，不就和那些人一样了吗。

　　伏黑惠从浴室出来后就很沉默，他感觉自己又被抛弃了。

　　夏油杰只看到了伏黑惠坚强冷漠的一面，并不知道小孩子脱险后向罗伊的求救。

　　所以，听到禅院家的人来了之后，伏黑惠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但是等他们到达接待室后，却被人告知咒术师协会派人来与禅院家交涉，现在正在协商中，请他们先去休息室。

　　夏油杰和伏黑惠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将近一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穿着禅院家族服的一个中年男人吹胡子瞪眼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伏黑惠，叹了口气走了。他身后的小辈好奇地打量着夏油杰和伏黑惠，然后急忙跟上走远的人。

　　夜蛾正道随后走出会议室，告诉夏油杰，伏黑惠暂时先由他照顾。

　　伏黑惠瞪大了双眼，他透过半阖的门看到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在冲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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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还有元旦快乐！
文中的一级狗子是私设，爱妈都有小史莱姆，狗子怎么能没有呢乛>乛
惠惠能恢复那么快是因为罗伊打出了伤害，装备吸血吸血。感谢在2020-12-12 21:11:56~2021-01-01 09:1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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