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带球跑》长青剑

10、C10 初来乍到

　　人生有如一股奔流，没有暗礁，激不起美丽的浪花。
　　——罗曼·罗兰
　　为了避免被查到，扎哈拉改了名字，原来她是用中间名加父姓，扎哈拉·英迪戈·塞拉诺·马西亚斯，英迪戈·塞拉诺就可以代表她这个人，如今她要抛弃这个名字。
　　“扎哈拉·马西亚斯。”现在她改用教名加母姓，而加比娜也改用了自己的母姓，从加布里埃拉·玛利亚·冈萨雷斯·塞拉诺这一长串名字中选择了教名和母姓的组合。
　　寻找合适的工作对孕妇来说不容易，扎哈拉只好先去考雅思，离她最近的考点在毕尔巴鄂，考试分为口语和笔试，笔试有听力、阅读和写作，对于一个曾把英语当半个母语、以通过考试为己任的人来说不算太难，口语8.5，听力9，阅读9，写作8，雅思8.5的综合水平为她的临时翻译事业铺了路，她开始接到一些翻译的单子，不至于坐吃山空，有了收入，就可以申请居留，因为持有墨西哥护照的关系，合法居留两年后，扎哈拉与加比娜就能得到西班牙国籍，从此天高皇帝远，谁也没办法把她们怎么样了。
　　在房东的推荐下，扎哈拉送加比娜去了附近的公立小学，她们可以勉强维持生计，但去私立小学就太为难了，她打算攒几年的钱，再送加比娜去私立中学，小学可以混着玩儿，中学和高中是真的要拼命，这点在哪个国家都一样，诚然西班牙拥有欧洲时限最长的义务教育，但扎哈拉依然愿意在她所能供给的条件内供加比娜去读私立。
　　教育改变命运。
　　她承诺过玛丽安娜。
　　再穷不能穷教育，在家工作的最大好处就是完成任务后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接不到工作或者工作完成的时候，她就充当家教，让加比娜得以跟上西班牙的小学课程。

　　加比娜能感觉到姐姐的苦心，但她过得也不如理想中的那么顺遂，她的肤色和墨西哥口音是同学们排斥她的理由，所以在几个同学又一次嘲笑她有玉米口音时，她就逮了一个看起来战斗力最强的胖子使劲打，吃玉米长大的女孩把吃奶油面包巧克力冰激凌生猛海鲜的孩子揍的嗷嗷叫，墨西哥小辣椒加比娜·塞拉诺一战成名，同学们都不再叫她加比娜，而是直接喊她塞拉诺（一种墨西哥辣椒）。
　　事情还没结束，被揍得眼泪汪汪的小胖子连滚带爬地去找老师告状，于是怀孕七个月的扎哈拉喜提家长谈话一日游。
　　“您是加布里埃拉·塞拉诺的监护人？”
　　“扎哈拉·塞拉诺·马西亚斯，加比娜的表姐和监护人。”难以想象，四个月前，她自己还需要家长参加毕业典礼，四个月后，她就成了未婚母亲和一个十岁女孩的监护人。
　　“…加比娜殴打同学，我们担心她的心理状态是否与家庭环境有关…”
　　“你打人了吗，加比娜？”
　　听到扎哈拉根本不问她理由，加比娜不服气地想要反驳，又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妈妈做后盾，她一下子没了底气，扁扁嘴，点了点头。
　　一旁用纸巾堵住流血鼻子的小胖子也点了点头。
　　“道歉，加比娜。”
　　加比娜更委屈了，看着小胖子得意洋洋的脸，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英迪…扎哈拉！我…”
　　“道歉，加布里埃拉，别当没有家教的孩子。”
　　“对不起。”加比娜哽咽着说，她现在恨死扎哈拉了，如果妈妈在，她才不会看着她挨欺负呢。
　　“好了，加比娜，告诉我，为什么打人？”
　　“他说我有墨西哥口音，还叫我美洲黑皮玉米棒子！让我回墨西哥找妈妈去…”
　　“你是墨西哥人，本来就有墨西哥口音…”扎哈拉看都没看委屈的加比娜和得意的小胖子，而是直接望向校长，“但我实在不敢相信，校长先生，贵校居然教育出了如此年轻的种族主义者。”
　　“我没有！”小胖子涨红了脸狡辩道，“是她胡说！”
　　“我像你保证，小兄弟，在我们来到西班牙之前，加比娜从来不知道把美洲、黑皮肤和玉米三个词结合在一起是用来骂人的，我不禁好奇，怎样的家庭教育才能教出一个小N-A-Z-I。”
　　“那是一个严重的指控，而这只是孩子间的打闹，没必要上升到种族歧视的地步。”
　　“所以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承认我的妹妹是个美洲黑皮玉米棒子？”扎哈拉温和地扶着肚子起身，接着猛地一拍桌子，“这才是严重的指控！”
　　“假如我的妹妹要顶着美洲黑皮玉米棒子的牌子度过她的小学，那么，他的脑袋上也要挂着种族主义者的牌子。”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小胖子，“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落后就要挨打。”没有等校车，扎哈拉带着加比娜坐一欧元三十欧分的公交车回家，“我很开心你不是被打的那个。”
　　“对不起，扎哈拉，我给你惹麻烦了。”
　　“那我也要道歉，加比娜，我也给你惹麻烦了。”
　　小胖子被吓的哭着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可没有给出一个好脸色，“你需要换个学校吗，加比娜？”
　　“不，再换一个，事情有可能还要更糟。”加比娜摇摇头，“至少在这里，他们现在都怕我了。”
　　“我不希望你做校霸，加比娜。”
　　“当然不，我才不是校霸！”加比娜挽着扎哈拉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但我确实有个不好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