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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将军?
      武青婴往躲在自己身后的藏獒一瞧,依稀还能认出这是将她从琅嬛福地带出来的那只藏獒,将军。
      此刻,庭院之中歪七扭八地躺了数只烈犬的尸体,正是方才朱九真带他们在灵獒营中见过的烈犬。
      “朱伯伯,这是怎么了?”武青婴方才只顾着压制自己情绪,是以并不知道朱长龄不仅喝止了卫璧和朱九真,还让朱九真给张无忌下跪道歉,并要将所有烈犬一一击毙之事。
      将军是最后一只。
      “爹,将军是青妹送我的生辰贺礼,您说它象征着我们朱武两家小辈的情谊,我已经知道错了,您就放过它吧!”
      朱长龄只有一个女儿,此刻她声音娇软地求他,有些犹豫,待目光扫过张无忌,又瞬间恢复严厉:“让开!”
      “朱伯伯,”武青婴看到张无忌站在不远处,脸上两个巴掌印很是扎眼,一双眼睛却始终落在朱九真身上,写满了关心之意,对自己身上的伤全然不顾。她心中了然,“将军本无罪,有罪的是使用它的人。”
      朱长龄本就是想通过击毙烈犬来博取张无忌的好感,武青婴此言,反倒显得他不分是非:“你什么意思?”
      ——你年纪小,即便错了,只要无伤大雅,他们也不会与你计较。
      ——不要一味只顾强硬去说服别人,换个方式,对方或许就能接受了。
      ——你强硬,对方也强硬,争到最后,事不重要,净争理了。
      武青婴挤出一个笑容,不与朱长龄争论对错,只是一副小辈模样:“朱伯伯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将军?它虽是畜生,也是一条性命。”
      朱长龄的计划被打破,有几分不悦,却还要维持自己身为长辈的气度与风度:“这畜生伤了人,便不该留着。”
      武青婴让了一步:“若是朱伯伯当真容不下它,我带走它便是,何必再造杀孽呢?”
      想着目的已经达到六七成,后面还要武家配合,朱长龄确认:“你要带走它?”
      武青婴看了看身侧的朱九真,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痕。
      偌大的红梅山庄里,敢打朱九真的,唯有她的父亲朱长龄。为了替一个陌生少年主持公道,连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这实在与武青婴记忆中的朱长龄不太相符。
      难道此刻,朱长龄已经知晓张无忌的身世了吗?
      听出朱长龄对“将军”的杀心已经淡了,武青婴正思索该如何让朱长龄同意自己带走将军,却听身后来人道:“难得青儿主动开口,朱兄,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
      “武伯伯——”
      “师父——”
      是武烈来了。
      武青婴转过身:“爹。”

      ————————————————

      这日之后,朱长龄处处带着张无忌,连教习女儿武艺时也不再避开。自那日武青婴从红梅山庄将“将军”和一个平日里训练犬只的童仆带走后,便再没见过朱九真,只是偶尔听卫璧说起她对张无忌颇为照料,话语之中难免有几分不平。
      前几次武青婴只当没听见,次数多了,难免听得烦了,直言道:“师兄与九真也算青梅竹马,若真两情相悦上门提亲便是,在这长吁短叹有什么用?”
      卫璧以为武青婴为自己拈酸吃醋,忙不迭哄道:“我与表妹不过兄妹情深,我对师妹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以往练武,武青婴悟性不如卫璧,常常卫璧学得八成,她却只学了五六成。武烈只有一个女儿,妻子早亡,恨不得一身武艺尽数传给女儿,是以一同教学时,从不藏私。只是自青婴除夕回连环庄后,也不知与武烈谈了什么,过年之后,两人便不再一同习武。
      卫璧担心师父厚此薄彼,越发讨好师妹。
      武青婴实在对所谓的“兄妹情深”嗤之以鼻。她白了卫璧一眼,本想讽刺一两句,却又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随便你。”
      说着,向右拐去书房,一抬眼,却见武烈正站在走廊中,也不知两人方才的对话,他听了多少。
      “爹。”武青婴叫人。
      武烈的目光在卫璧与自己女儿身上来来回回,片刻,道:“青儿,随我去书房,我有话问你。”说完,复又转向卫璧叮嘱道:“昨日教你的剑法可练会了?”
      “徒儿愚钝,只会了八成。”
      “那还不赶紧练?我明日可是要考你的。”
      卫璧闻言,当即不敢懈怠,在庭院中老老实实地练了起来。

      ————————————————

      书房中,武青婴透过窗户看到庭院中卫璧舞剑的身影,问道:“爹是怕师哥偷听吗?”
      “你倒是越发机灵了。”武烈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儿,爹问你,我把你许配给你师哥,如何?”
      武青婴愣住。
      “怎么,高兴坏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爹,你向来疼我,你想把我许配给师哥,那是想我做小还是做大?”
      “什么做小做大?”武烈说,“我武家的女儿,怎可为人妾氏?”
      “那爹你说,朱家的女儿,会甘心做小吗?”
      “什么意思?”
      武烈再看重卫璧,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独女受委屈。因此,青婴打算着,与其直接拒绝,不如以退为进。
      “九真分明早就对师哥芳心暗许。我与她自小一同玩耍,可每每与我争执,必是师哥在场之时,她见师哥与我亲厚,不免生气。”
      “她是嫉妒你与卫璧日日相处。”
      “可师哥也未曾偏帮我,他既想着哄九真开心,又想着讨我喜欢,她明知我们互相较劲是为了什么,却还妄图一碗水端平。”武青婴凑到父亲身边,“爹,便是你与朱伯伯那样深厚的交情,在我与九真不合之时尚且不能各打一棒,言语之中多少会对自己的女儿维护几分,可师哥呢,上一句说九真的不是,下一句就会说我,上一句夸过我,下一句就夸九真,还搪塞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话虽如此,手背却是常常受伤,而手心,才是细心被呵护的。”
      武烈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这事爹为你做主。”
      “可是爹,若是九真也求得朱伯伯为她做主呢?到时候爹想怎么办,又想师哥怎么办?”
      武烈有些不确定女儿的意思:“那你想……”
      “这世间的好儿郎总不会只有师哥一人吧,爹,我这些日子每天起早贪黑地背书,您放心,武家不会后继无人的。”
      武烈试探:“你……有心上人了?”
      武青婴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看上张无忌了。”
      武青婴奇怪:“张无忌?”
      “就是初一那日你有一面之缘的小厮。”
      “他怎么了?”武青婴想起那日冲天的火光,也不知朱长龄以自己女儿做的这个“美人计”进行到哪了,“红梅山庄几日前的火不是朱家自己放的吗?是因为那个小厮吗?”
      “青儿果然聪明,”武夫人过世早,留下唯一的一个女儿,相比朱家,虽然武烈在武艺上对青婴多有严厉,但日常琐碎,却也比朱长龄更加关心女儿一些,“你若看书累了,便想想我们前去冰火岛要带些什么,早做准备。”
      “去冰火岛?”
      武烈之前假扮谢逊,与朱长龄做了一场戏,如今已经骗得谢逊的情况,只等着备好一切,由张无忌带路,去冰火岛夺取屠龙刀。
      “不错,最多还有一个月,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武青婴不太想去:“爹,若是我们在茫茫大海之中找不到那什么冰火岛,又回不来,那可怎么办?”
      “怎么,害怕?”
      武青婴不会游泳,若是以害怕为由,倒也说得过去。想着,她点了点头:“爹,那什么谢逊,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吗?即便路上无甚惊险得以平安到达,可他武功高强,我们难免要用些伎俩,牺牲武家先祖多年名声,值得吗?”
      “你若害怕,那就别去。天下之事,不经艰难困苦,那有安乐时光?淌若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死在大海之中,那便是命。世上又有谁是不死的?若是能成武林至尊,先祖在天有灵,也会赞许我等智取的功绩。”
      “爹,都说谢逊作恶多端,杀他也不算滥杀无辜,可张无忌未曾杀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武烈想了想,点头道:“我们这般用计骗他,诱出金毛狮王的所在,说来已有些不该。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小子也不是坏人,还深受寒毒之苦,也是可怜,到时留他一条性命便是。”
      武青婴知道武烈心意已定,非她劝说所能改变。总之最后朱长龄未曾去得了冰火岛,张无忌还因祸得福学会了九阳神功,她便也不再多言。
      “对了,”武烈打开了一处按格,将一块绢布取出,“你若真的不想再练武,便把这个熟记。”
      武青婴瞧着绢布模样有些眼熟,接过一看,这绢布上的武功心法,赫然是——
      北冥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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