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缨》子寒

374、第三百七十三章、五色重现扰清河

　　几天后，上元节，中午，清河城，方家客栈。
　　子寒吃着饭，看着大碗里的元宵，心中若有所思。
　　羽川怎么样了，这上元节，他还过的好吗，初初在哪，这上元节了，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吃元宵。
　　方正豪看见子寒发呆，敲了敲桌子，拉回他的思绪。
　　“子寒，想什么呢？要吃元宵就自己打啊。”
　　子寒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回答道：“没什么，多谢方叔叔。”
　　“对了，子寒，你除夕说今天要包五色饺，不如你下午上街去买一些食材，晚上包吧，正好店里下午也没什么客人。”阳婉儿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子寒嘱咐道。
　　“好的，那下午的客人就有劳任远兄弟了。”子寒点了点头，转向任远。
　　任远正吃着元宵，听见子寒说他，连忙回答道：“子寒兄弟放心去吧，这里有我，还有义父。”
　　子寒嗯了一声，飞快的吃完饭，稍微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就拿着菜篮子出门去了。
　　子寒大致知道市场的方向，他一手拎着菜篮子，一边心中盘算着要买什么。
　　他依稀记得，初初当初在子夜城包饺子的时候说过，红薯面，玉米面，菠菜面，紫薯面，花生面，红豆面……
　　子寒正盘算着，险些撞到迎面而来的一人。
　　他连忙闪开，低头说着抱歉，而对方却迟疑了。
　　“咦，公子，是你啊。”
　　子寒抬起头，才发现眼前这人是百花阁的老鸨。
　　“哦，妈妈是您啊，好久不见。”子寒善意地笑了笑。
　　“公子，您这几日倒是没到百花阁前面来了，要不是那位姑娘，我早就把你忘了。”老鸨拿着团扇，对子寒指指点点。
　　“哈哈哈，我近来繁忙，倒是惹得那姑娘和妈妈记挂了，那我今晚就去百花阁找那姑娘一叙，也带点好东西给妈妈您，如何？”子寒自然懂得，要见知音，见高雅的抚琴之人，必须通过这位老鸨。
　　“这还差不多，嗯？你提着个菜篮子，是要上哪去？”老鸨看见子寒手上的菜篮子，意味深长地问道。
　　“这不是上元节吗？我去市场买一些菜，做一些特色菜品。”子寒直言不讳。
　　“哟，没看出来，你一副侠客的模样，居然还会做菜。”老鸨看着子寒，绕着他走了一圈。
　　“那是自然，妈妈您这是要上哪去？”子寒怕老鸨抓住做菜不放，连忙转移话题。
　　“唉，这不是上元节吗，今晚百花阁的姑娘们倒是有场表演，我这不是出来置办一些物品吗？”老鸨指了指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丫鬟手里都是些绫罗绸缎，丝带布料。
　　“妈妈您辛苦了，百花阁的姑娘们有您这么会为他们着想的妈妈，真是她们的荣幸。”子寒不由得奉承一句。
　　“哈哈，你真会说话。”老鸨谦虚的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掩盖住她的偷笑。
　　“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子寒说完，向老鸨行了一礼。
　　“公子啊，今晚记得来百花阁，有姑娘们唱歌跳舞呢，你心仪的那位花魁姑娘也会来。”老鸨善意地提醒一句。
　　“我知道了，多谢妈妈。”子寒说完，就走了，向市场而去。
　　子寒走远了，老鸨才想起来，又忘了问子寒的名讳。
　　等到子寒在市场上绕了一圈，买了一些蔬菜和肉，回到方家客栈时，已经是日近黄昏。
　　任远见到子寒拉着个满当的菜篮子走进门，连忙迎上前来。
　　“子寒兄弟，你这买的东西也，太多了点，饺子里需要用这些吗？”
　　任远看着菜篮子里的胡萝卜，菠菜，紫甘蓝，花生……
　　“当然，任远兄弟你要帮我吗？我需要个人手，帮我分别捣碎这些东西。”子寒点了点头，看向柜台里的方正豪。
　　方正豪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开口说道：“小远你去吧，这里我看着。”
　　任远嗯了一声，就帮子寒把菜篮子提进后厨。
　　子寒先弄了些紫甘蓝，让任远捣碎，他倒了汁液，和面粉一切调和，很快就揉好了紫色的面。
　　接着就是胡萝卜的橙色，花生的黄色，菠菜的绿色，芋头的浅紫色。
　　子寒处理好了面皮，接下来就是馅料的调配。
　　任远只能打打下手，根本不知道子寒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紫皮包白菜猪肉馅料，橙皮包胡萝卜木耳肉猪肉的三鲜馅料，黄皮包香菇猪肉馅料，绿皮包韭菜猪肉馅料，淡紫皮包荸荠猪肉馅料。
　　等到子寒调好了五种馅料，阳婉儿也掐准时候来了，看着如此复杂的五色饺工序，她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夫人，可否请您帮忙包饺子？”子寒见任远并不会包饺子，只好向阳婉儿求助。
　　“可以，那晚上我多吃一些。”阳婉儿惊慌之余，走过来，就拿起一个面团，搓揉成长条，用刀切小块，就开始擀皮。
　　任远见他帮不上忙，就灰溜溜地走了，去帮方正豪看店。
　　子寒则是接过阳婉儿擀好的面皮，包起对应馅料的饺子来。
　　不久后，饺子也都包好了，子寒把一盘盘的饺子放在蒸笼里，就开火蒸起来。
　　“子寒你为什么不煮呢，煮熟的比较快。”阳婉儿见子寒是蒸饺，疑惑道。
　　“夫人这您就不懂了，有些饺子皮并不太适合煮，饺子皮容易破，所以蒸熟是尽量万无一失的方法。”子寒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算是我技术不够，会把饺子皮弄破。”
　　“这样啊，我先去休息一会，就等你的饺子当晚饭了。”阳婉儿说完，就走了。
　　子寒则是专心招呼着蒸笼下的火，把水烧开。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饺子也蒸好了，期间有不少食客要用饭，所以任远也进来取过几次饭食。
　　等到子寒把正好的第一盘五色饺端到外面之时，阳婉儿已经坐在外面桌旁等候多时了。
　　“子寒，你这饺子真好看，特别是紫甘蓝的饺子都变蓝了。”
　　子寒看着盘子里的十枚五色饺，微微一笑。
　　紫甘蓝的饺子在蒸熟以后，变成了蓝紫色，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大变化，胡萝卜面还是橙色，花生面还是黄色，倒是深了几分，还更香了不少，菠菜面依旧是绿的盎然，芋子面倒是色更深了一分。
　　所以这一盘橙黄绿蓝紫的饺子端上来时，显得十分好看。
　　“夫人，赶快下筷试试吧，看看味道怎么样。”子寒取了一双筷子，递给阳婉儿。
　　阳婉儿加了一个黄色的饺子，咬了一口，只感觉香味在嘴里逸散开来。
　　“香，果然是好看又好吃，这花生和香菇的香味，都快让我感觉不到肉香了。”
　　周围的食客纷纷看过来，看到那五色饺，好奇的起身围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五颜六色的？”
　　“看上去好像是饺子，可饺子哪有这样的。”
　　“闻起来好香，店家这有卖吗，来一份。”
　　子寒微笑地看着这些原本吃着粗茶淡饭的食客，回答道：“今天第一天做，免费送你们品尝，数量有限哦。”
　　“我要。”
　　“我也要。”
　　子寒向他们点了点头，往后走去，说道：“马上来，你们等着。”
　　子寒回到后厨，拿了几个盘子，一个盘子装着每种颜色的饺子各一，陆续端出来给外面堂食的客人。
　　当然，他还留了他们四个人吃的分量，不至于全部送出去，因此他才说数量有限。
　　等到方正豪和任远忙完，他们也才坐到阳婉儿身边，和她一起吃饺子。
　　方正豪每种饺子都尝了一个，才缓缓说道：“子寒这手艺倒是不错。”
　　任远品尝着饺子，也赞许的点点头。
　　“他也忙了挺久的，他怎么没来吃呢？”方正豪夹着一枚饺子，问道。
　　“方叔叔，我吃过了，剩下的你们吃吧。”子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给他们端上来最后的一份饺子。
　　“子寒，味道不错，要不以后我们客栈也把你做的这个五色饺当作菜品好了。”方正豪建议道。
　　子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叔叔，这个五色饺的工序可不简单，还是夫人帮我才节省了一些时间，要不，每逢佳节，我们才售卖这种饺子如何，而且份数有限，”子寒突然小声补充了一句，“以免客人吃多了就觉得一般了。”
　　方正豪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好，那就逢年过节我们再做，下一个节日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二月初二的龙抬头吧，还有好多天。”阳婉儿随口说道。
　　“那好吧，方叔叔，我还有些私事，就暂时失陪了。”子寒心中有所定数，就转身走了。
　　方正豪只觉得子寒这是趁着满月，去思念初初了，就没有计较，而是继续吃着碗里的饺子。
　　子寒来到后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盒，打开蒸笼。
　　这里有他特别留下的三份五色饺，他陆续把这三盘都装进了食盒的三层，然后趁着夜色，偷偷从方家客栈的小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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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色饺子，也是往昔子夜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