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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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和……咒灵？”少年死鱼眼，用一种“你脑子没病吧”的眼神看向五条悟，“那是什么？”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苦无被覆盖着半指手套的手稳稳地举到了眼前，尖锐的金属闪着森寒的光芒，“嘛，是游客那就请你出示一下通行证明，如果不是……”
“那么刑讯部可能会跟你有些话说。”
“先等一下，小鬼，”五条悟竖起一根拇指指了指身后，“你最近有觉得生活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比如看到长满眼球的丑鱼在天上飞什么的，就像我背后这一条。”
“……先生，你还记得你之前居住的医院是哪家吗？”少年怔了一下，然后非常诚恳地问道。
“……”
……啊。
糟糕，糟糕，糟糕。
是不知道有诅咒存在的“普通人”。
“喂，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是精神病啊臭小鬼！”五条悟嗖地一下出现在了少年眼前，速度快到让少年的思维中只剩下“瞬身”这个判断的地步，瞳孔微微缩紧了，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砰地一记爆粟敲懵了脑袋，脸颊也被一双微凉的大手抬起，婴儿肥刚开始消退的脸蛋被人狠狠地揉捏了起来。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是最强的咒术师！咒——术——师！把你那奇怪的眼神给我收回去！”
“所以啊……”五条悟在松手之前又重重地捏了一把，隔着面罩也能感受到少年脸蛋的柔软，他搭上少年的肩，啧了一声，“就不要想着搞偷袭了，没用的。”
少年的手颤了一下，他平静地抬起手，把那只怎么也刺不进青年腹部的苦无移开，抵在了青年的手腕附近，轻轻地把那只手拨开。
“先生跟忍者没有关系吧？”少年稍稍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在得到一句不屑的“哈？谁想跟那群老掉牙的杂耍艺人有关系啊！”的回复时眼皮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想掏手里剑的手，强行微笑道：“那能请你跟我走一趟吗？我和我的同事们有些问题想问你。”
“这倒不必了，他们看不见老子的。”
同事？什么同事？这小孩看着也就初中刚毕业的样子哪里来的同事？
五条悟扫视了少年一眼，没握着苦无的左手长袖下的手腕露出了缠着绷带的一角，半指手套没被覆盖的手指尖也遍布着已经长好的暗色伤疤和薄茧，单薄的身体裹在黑色长袖和暗绿色的大号马甲里看不太出肌肉的轮廓，熟练的防御姿势和毫不犹豫的捅刀行为却暴露了他受过良好杀手训练的事实。
……难不成在打.黑工吗？
不同世界的忍者会找小孩给他们打.黑工吗？！？
“看不到你？”少年这才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为什么？”
“真是太麻烦了……所以有时候我才不喜欢跟非术师打交道啊。”五条悟弯下腰，墨镜滑下了高而挺直的鼻梁，镜片后面的蓝眼睛里嫌弃的情绪已经满到快溢出来了，他叹了口气。
“小鬼，你知道‘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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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人负面情感的实体化，恶意的集.合体。诅咒形成的咒灵拥有“咒力”，充满了恶念的它们会主动的去袭击人类，就像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一样，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或带有咒力的咒具才能祓除诅咒，而这些有能力祓除诅咒的人，我们称之为——
“——咒、术、师。”
五条悟边百无聊赖地科普着咒术界的基本常识，边与少年一同穿过街道。
戴着面罩的少年并不相信他口中所说的别人看不到他的言论，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动手的意思的样子，于是勉强维持了表面上的礼貌，请他跟着他去到村子里面测试一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少年用几根细细的、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制成的线将两人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人在异世界，为了暂时低调收集情报不得不低头的五条悟嘴巴撅的老高，不甘不愿地被人拴着走路。他时不时就要伸出长腿半心半意地拌少年一下，每次被少年躲过就要翻一个白眼。
一路上碰见了不少人。这些人分两种，一种看着就是平民，穿着普普通通、没什么特殊料子的衣服，有着与少年同出一源却稀少很多的古怪能量，脚步沉重地敲在地上，只看少年一眼便慌慌张张地远远躲开了，嘴里不知道跟同行的人碎语些什么。
另一种就是与这少年一样打着绑腿、穿着凉鞋、身上某个部位系着有金属漩涡小牌子绑带的人，似乎被第一种人称为“忍者大人”，身上奇怪的能量不似第一种人的稀少且平静，而是涌动着，在胃部聚成小小的一团。
而这些人见了少年的反应也是不同，大多或恐惧、或不情不愿地向他点点头或鞠一躬，待少年走过时便转过头来，用一种怜悯而又充满恶意的眼神看向他，又与同伴窃窃私语一番，大笑着离去了。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始终没有一个人看到少年身边的另一人，更别提对五条悟的存在作出反应了。
“别试了，没用的。”在少年叫来一个虹膜几乎是纯白的黑长直男人，让他用所谓“白眼”看过后，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道。
本来应该是睡午觉的时间，他一个瞬移直接到了傍晚的异世界，渐暗的天色催得他更是睡意昏沉。
糖分也不够支持大脑运转了。五条悟蔫哒哒地垂着头打不起精神来，心情也变得更加差劲，浑身都好像染上了实质化的黑气：“现在他们只能看到你。”
“现在？那么就是说，在别的时候先生你是可以被看到的了？”少年送走了什么也没看见、一头雾水的白眼小哥，眼睛聚焦在另一只自由的手举着的书里，半张脸藏在书下，让人看不清他面上薄薄面罩下的嘴唇嗡动，“能请你仔细说明一下吗？”
你叫我说就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有甜味的香气飘过来了。五条悟东张西望了一会，眼睛忽然一亮，借着手腕上还没解开的线拖着少年就往街的另一头冲去。
十分钟后，额头上冒着青筋的少年捂着自己空空的钱包，手上捏着一条断裂的金属线，在他对面，旁人不可见的青年守着摞的高高的三色丸子小山和一桌的各种不同甜点，手上拿着一串啃得津津有味。
“所谓束缚呢，就是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契约，”五条悟嘴里塞着甜品，声音倒是一点都没变含糊，吞食的速度快到能看见残影，“一般是建立在有咒力的双方之间，大多数的束缚都是有咒力的人类与咒灵建立的，比如咒灵以自己的能力帮助咒术师，咒术师用自己的咒力喂养咒灵这类。”
“但是你与我之间的束缚不同，”他竖起一根签子，挑起一个草莓大福，“小鬼你——”
“我叫旗木卡卡西。”少年——卡卡西，把钱包和线塞了回去，掏出书，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深呼吸。
“小——鬼——”五条悟拉长了音，吐舌头。
硬了，拳头硬了。
卡卡西发出了个不屑的哼声，彻底丢掉了礼貌面具，把头埋进了书里。
“你不是咒术师，没有发起束缚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接受别人要你定下的契约，”五条悟心情好起来了，啊呜一口把草莓大福吞下肚，捏着竹签晃来晃去，“这点就很有意思，因为我既没有发出建立束缚的要求，我们也都没对束缚的建立表示同意，所以——”
“我们之间的契约，是被别人强制签下的。”旗木卡卡西总结道，面上表情无甚变化，手指却捏皱了书页。
“回答正确！”青年打了个响指，响声空荡荡地回响在正值饭点客人稀少的店铺里，店员坐在柜台后面翻着手里写着亲热天堂字样的书本，似乎对店内发生的对话一无所知。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卡卡西放下书问道，漆黑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
“不知道。”五条悟剔了剔牙。
“……”
混蛋。
“嘛，能强制让他人之间定下束缚的术式，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能是咒术师干的，也有可能是咒灵，会术式的那么多，那个混账又溜得那么快，我怎么能知道。”白发青年耸了耸肩。
“但是现在找不找出来那个人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们的束缚，到底让我们约定了什么。
“这个我倒是有点头绪……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事，你应该能感觉到吧？”五条悟又吃出来了一根竹签，他用两根竹签仿照筷子，将一个抹茶味的大福夹进了面前的盘子里，而卡卡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个大福和竹签比比划划。
“就像这个抹茶大福和刚才我吃掉的草莓大福做对比，我虽然跟你们外表看起来相似，但是本质是不同的，因为我缺少草莓——你们身体里的那种能量，却多了抹茶馅，也就是咒力。
“我与你们不同，我在这个世界上本应该是不存在的，这里没有我的位置，小鬼你地位不低，但也应该从没听说过咒术师的事吧？”
卡卡西顿了一下，但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咒力的连结，这个连结就像一条双向的管道，将你与我的咒力在这条‘管道’内进行交换。”五条悟托腮，看向店外商业街内走向各个饭馆的、熙熙攘攘的人流。
“束缚的本质是约定，也就是互惠互利。因为我不具备在这个世界‘合理’的身份，所以我大胆推测一下，我们之间的契阔对我有利的方面，就是借你的咒力给我做一件‘隐形衣’，让我借用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变得‘合理’。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只能看到你一个人。因为拥有你的咒力而没有你奇怪能量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看来都是不存在的，就像你看咒灵一样，听不到它们的声音，看不到它们的形态。”
“我的咒力过于庞大了，如果没有‘隐身衣’的话，会被咒灵当做特级咒物袭击的，”五条悟吞下了被他戳来戳去玩弄已久的抹茶大福，抹了抹嘴，“不过话说你们这个世界真奇怪诶，咒灵这么多，居然还不会主动袭击普通人，这点我倒是有点不太清楚是为什——啊。”
他突然卡住了，手抬起，将墨镜轻轻滑下鼻梁，视线凝固在了街道上。
在五条悟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等级的咒灵都像是被束缚住了。街道上聚集的咒灵们体内的咒力庞大而驳杂，却对现实世界里的事物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一个个忍者背后追着一只只咯咯怪笑着却只能对着人后背无能狂怒的咒灵，咒力冲天都快能把人给淹窒息了，论是五条悟在自己的世界再见多识广，都没见过这等场面。
六眼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是不同的，与咒术师也是不同。任何一丝残秽都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球，在六眼之下，几乎所有事物都无处遁形。
五条悟能清晰的“看”到，似乎在所有的咒灵身上，都有一层薄薄的、不属于诅咒本身的咒力依附，每当咒灵想用咒力做出什么事时，那层咒力便会像铁链一样牢牢地将其锁住，令其无法动弹。
“啊！我明白了！”他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抬手指向虚空中，五条悟指向那些在卡卡西眼里根本不存在的怪物，眼睛里带着最纯挚的喜悦与渴望——在那其中，疯狂如蛛丝缠缚，交织如罗网。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能强迫此世所有的咒灵立下契约，自诞生之初便只能自成不能影响现实的一界！”
“有趣，太有趣了！”五条悟站起来闪到桌对面，一把揽过了卡卡西的肩膀，哥俩好似的用力摇了摇他，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的牙齿闪着瘆人的白光。
“老子要在这多留几天——你们这可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卡卡西！”
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咒术师的存在，竟有彻底的在诅咒和常人之间划下“界”的能力！
五条悟的心砰砰地跳，只觉得所有的睡意都被这个“存在”炸的一干二净。
如果没有诅咒，世界还需要天元那个老不死吗？
如果没有诅咒，天内理子那样的星浆体还会白白的死去吗？
如果没有诅咒，是否御三家的名头会变得不值一提？
如果没有诅咒，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年轻的咒术师，前赴后继地被诅咒吞噬生命？
如果没有诅咒……这样腐朽的咒术界，是否就能重新洗牌？
“喂，你正常一点！”卡卡西推开他贴过来的脸，接着一愣，脑子里闪过了一束亮光，“那照这样说来的话，咒灵不会影响我世界的现实，我们之间的契约岂不是就只能是人类捣的鬼了？”
“很聪明嘛，小鬼头！”五条悟现在的心情爆炸好，所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拽起卡卡西就往外走，“应该是人类，但是我不太了解你们这儿的智慧物种啦，有咒力的不止有人类也说不定。”
有能彻底杜绝诅咒之祸、消灭咒术师究极社会之畜007的方法哎！
这件事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杰！还有硝子！
他连走路都开始蹦蹦跳跳，兴奋得像一只吸多了猫薄荷的猫。
但转念一想……万一在这个世界适用的方法在自己的世界就不适用呢？
五条悟的脚步慢了下来。
万一跟他们说过了别的世界能做到的事情却在自己的世界做不到……那岂不是会很让他们失望？
……算了，那就先不告诉他们好啦。
首先，要先找到那个能够划下“界”的人。
其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等能够做到了再说也不迟。
“等一下！”卡卡西突然拉住了他，“你还没说束缚对我有利的一面是什么啊！”
“啊，我没说吗？”五条悟停下，眨了眨眼，“是我要救你的命哦。”
“你啊，快死啦。”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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