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浮觞

6、第 6 章

　　傅家大公子因坠马亡故，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了，然而新月听到时却是在一天之后。冥月要他下山采买婚嫁用品。
　　新月当即就跑回了山上，将消息带给冥月。
　　冥月起先不信，但看新月的样子不像说谎，于是下山了。
　　当时傅家正准备操办葬礼，白色的布条已经挂了上去，惨白惨白的。空气中弥漫着线香的味道。
　　新月随着冥月赶到傅家，走到门口一看，果然和传闻一样，傅家有人死了。
　　冥月身形微晃动，新月扶住她。
　　新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冥月，他抿了抿唇，正待开口，冥月径直走开了，新月赶紧跟上。两人绕着傅家的围墙走了一段，然后冥月翻墙进去。新月也跟着翻墙。
　　此时的冥月还未和傅家人见过，傅家人不认得她。
　　“阿姐，你要做什么？”新月小声地问道。
　　冥月不答。
　　新月没辙，只能紧紧跟着。
　　冥月去到了傅家的马厩，找到了那匹野马，踏雪。
　　踏雪在马厩里安静地吃着草。
　　冥月几步走了过去，抓住了踏雪的辔头。
　　起先踏雪还乱动着试图挣开，但冥月眼底闪过一道红光后，踏雪便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
　　新月知道是冥月在施法，便紧张地看着她，一边小心替她护法。
　　很快，冥月松开了踏雪。
　　“阿姐，怎么样？傅公子为什么会坠亡？是不是有人害他？”新月小声地问。
　　冥月摇了摇头。
　　是意外。
　　新月明白了。
　　就在新月以为冥月要离开的时候，冥月却化出了匕首，用力地在马颈上刺了下去。
　　“阿姐！”
　　新月大惊。
　　马大声嘶鸣，扬起前蹄。
　　冥月拔除匕首，往后退开。
　　一时间，红色的鲜血喷射出来，像开了一朵艳丽的彼岸花。
　　新月愣在了原地。
　　这可是踏雪，冥月最喜欢的马，她怎么下得去手，就因为它害傅钰坠亡吗？
　　马血溅在了冥月的脸上，衣上，裙上，染红了一片。
　　新月看着仿佛浴血修罗的冥月，脚一软，坐到了地上。
　　没过多久，踏雪倒在了地上。
　　冥月看着它许久，直到它断气了才转身走向灵堂的方向。
　　走了几步，见新月没跟上来，于是回头看他，见他暂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一个人走了。
　　后来，新月听到灵堂那边人声嘈杂，似乎是吵了起来，然后是动手砸东西的声音，然后又归于平静。
　　新月没过去看，但他猜想一定是冥月又做了什么，才会引发混乱。
　　有几个人往马厩这边来了，新月咬咬牙，从地上起身，翻墙出去了。
　　后来，他知道冥月打伤守灵的傅家人，将傅钰的尸身抢走了。
　　新月平复了下心情，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